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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卷垂着眼，轻吐了一口烟雾：“冷吗？”
林景瑟缩着脖子，非常诚实：“冷。”
陆云卷挑唇，也没说话，只是冲她轻轻敞了下手臂。
可能是这几天搂搂抱抱太频繁，频繁到林景瑟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就先一步给出了反应，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钻到了陆云卷怀里。
如果非要用一个专业词汇来解释她现在的行为，那可能就只有“肌肉记忆”这四个字比较合适了。
“肌肉记忆”是她在练习舞蹈的时候学到的词汇，如果要用跳舞来解释这四个字，那么大概就是——频繁的重复一段舞蹈动作，重复到音乐声响起的瞬间，你不需要动脑子去想这段音乐的舞蹈动作是什么，身体就会先一步给出反应，做出那个动作。
所以，一定是肌肉记忆。
林景瑟手扒在陆云卷的领口，手指乖巧地垂在她清瘦的锁骨上。
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她鬼使神差般地把手贴在了陆云卷的脖颈处，一边用肌肉记忆解释着自己现在的行为，一边小声感叹：“姐姐，你好暖。”
陆云卷强行忽略掉了脖颈处夹带着丝丝凉意的触感，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懒懒抬起，侧到一边，怕烟烫到她：“海选在什么时候？”
林景瑟靠在她胸口：“这周六。”
陆云卷偏头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地点呢？”
提起海选地点，林景瑟就很无语：“在自己公司。”
陆云卷眉眼轻挑：“在自己公司？”
印象中，海选都会先挑一个聚集练习生们的场地，在自己公司这种，她还真是头回听说。
林景瑟点点头：“导师们会一个公司一个公司的挑人。”
陆云卷乐了：“那导师们可有的累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突然想起什么：“傅生歌说我们公司的选拔会和OMG还有KC一起进行。”
陆云卷弹了弹烟灰，眉间透着闲适：“在哪家公司进行？”
林景瑟小声嘟哝：“在我们公司，所以我们不能给公司丢人。”
陆云卷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丢不了人，你们不在一个水平线。”
这话不是鼓励，而是事实。
祥云注重音乐，所以培养旗下练习生都是创作为主，唱跳为辅。
比原创，OMG和KC还真不行，毕竟他们两家都是以唱跳为主，至于创作这方面，都是公司内的制作人们来完成。
某种程度上，OMG和KC已经输在起跑线了。
当然，输在起跑线的前提是，祥云得有拿的出手的创作能力极强的练习生，如果没有，那么三家公司就区别不大了。
林景瑟当然知道陆云卷那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是什么意思：“我们考核标准主要还是以唱跳为主，原创只是个加分项。”
陆云卷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蒂：“你们唱跳有问题吗？”
林景瑟想也不想：“当然没有。”
陆云卷乐了：“你和我说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不自信需要鼓励呢，合着本来就很自信啊。”
林景瑟表情一顿：“很自信和要鼓励冲突吗？”
陆云卷眼波流转：“不冲突，但是吧……”
林景瑟从她怀里钻出来，仰着脸看她：“但是什么？”
陆云卷眼底漾着趣味：“但是吧，我感觉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和我要鼓励。”
林景瑟：“那像什么？”
陆云卷轻轻冲她吹了声口哨，笑容很坏：“像是在和我撒娇。”
林景瑟表情一顿，差点儿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路灯昏黄，柔柔地镀在林景瑟精致的小脸上，人看着漂亮又干净。
陆云卷抬起手，屈指勾了勾她下巴，意有所指道：“我陪你等傅生歌过来？”
林景瑟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先走吧……”
话没说完，被突然扫过来的车灯打断了。
傅生歌按下车窗，无语地看着站在保姆车前的两人：“你两什么情况？陆云卷你怎么还没走？”
车灯刺眼，陆云卷半眯着眸子，不耐烦道：“你他妈想闪瞎我的眼？”
傅生歌：“……”
傅生歌关了车灯，想说你他妈才要闪瞎我狗眼了：“你不是应该在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去片场了吗？”
然而，她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倒是那个坐在车里沉默的当了半个小时的电灯泡叶知鱼，慢吞吞地按下了车窗，神情悲怆冲她喊道：“傅生歌！我他妈早到了个寂寞！”
傅生歌：“……”
傅生歌好像懂了什么，试探道：“你早到了吗？”
叶知鱼生无可恋：“我早到了半个小时！”
傅生歌嘴角一抽：“那怎么还没走？”
叶知鱼大喊大叫：“陆云卷不上车！你让我往哪儿走！我灵魂倒是快被狗粮带走了！现在虐狗还能先把狗骗过来再虐呢！？我还不如和你一起来呢！”
傅生歌：“所以，你们半个小时干嘛了？”
叶知鱼淡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陆云卷，冷哼道：“我们？我在车里充当闪耀的电灯泡，人俩门前灯下你侬我侬呗。”
傅生歌：“……”
傅生歌不可置信地看向陆云卷，两秒后，又把震惊的目光甩到了林景瑟的脸上：“你们不会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吧？”
陆云卷：“……”
林景瑟：“……”
傅生歌：！！？
叶知鱼胳膊撑在车窗上，嘲讽道：“得亏你来了，你要不来，她们估计还能站半个小时。”
傅生歌瞠目结舌：“你们还有没有当明星的自觉了？外面站半小时，也不怕被拍？”
陆云卷睨她一眼：“怕什么，拍了就拍了，又没拍到结婚证，慌个屁啊，你要连这么点儿绯闻都处理不了，不如就别当经纪人了，回家继承家产去吧。”
傅生歌：“……”
林景瑟默默在心里给陆云卷点了个赞：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不亏是姐姐。
傅生歌语塞：“陆云卷，你讲讲道理，这是拍到结婚证才会有麻烦的事儿吗？这是只要被拍就一定会有麻烦的事儿。”
陆云卷置若罔闻，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和叶知鱼的聊天界面，把林景瑟练习室的视频给她发了过去。
网速不好，发送的很慢，她皱了下眉，盯着发送进度。
林景瑟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盯。
傅生歌没注意到下面两明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儿了，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先不提你们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们没结婚，没恋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任何关系都没有，但只要被拍到同框照片，你们的关系就不由你们来定义了。”
她捏了捏眉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一起进入大众视野是什么概念你自己心里清楚，平常那些个心思不在正路上的明星都是怎么蹭热度蹭流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同框照片往外一扔，再怎么澄清你俩不熟也没有用了，你根本阻止不了他们想吃瓜的脑子和他们清奇的脑回路，没故事都能给你连载出一本长篇虐恋小说来，你越否认他们越上头，故事编的越像样，到时候你还妄想和林景瑟撇清关系？门都没有！真到那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盯在你们身上，大众就不说了，狗仔紧盯着你们不放怎么办？时间一长，你们的关系不暴露都难。”
视频发送成功，陆云卷把手机装回了兜里，傅生歌刚才说那一大段话她只听到了一小段，于是她从一小段里拎了个重点出来：“我为什么要和她撇清关系？”
傅生歌：“……”
傅生歌呼吸一滞，不想活了。
陆云卷语气淡淡：“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林景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什么？”
陆云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景瑟赞同道：“没错！”
傅生歌目瞪狗呆地看着那两个一唱一和的人，特别想说，你们不去说相声真他妈是白瞎了。
陆云卷继续说：“关系由不由我们定义无所谓，他们知道我们关系好就行，至于好到什么程度，他们随便猜，没证据就行。”
傅生歌：“……”
陆云卷：“这样一来，拍到也无所谓了，关系好，没办法。”
那边，收到视频的叶知鱼：“祖宗，这视频是几个意思？”
陆云卷不痛不痒道：“给小螃蟹的头上弄个螃蟹头套，我要发微博。”
傅生歌：“……”
叶知鱼：“……”
林景瑟：“姐姐你发的时候通知我，我去转发。”
傅生歌，叶知鱼，猝。
“我带她回去换个衣服，”陆云卷懒懒一抬手，随意地冲着身后两人挥了挥，带着林景瑟回了家，十分钟之后，又带着换好衣服的林景瑟走了出来。
她过去拉开傅生歌的车门，冲林景瑟抬了抬下巴：“上车，回去和我说。”
林景瑟坐到车上，关上车门，从车窗探出头，跟只小狗似的：“路上开车慢点，系好安全带，爷爷说你的腰不能受凉，这几天降温了，多穿点衣服，我会替爷爷监督你的。”
陆云卷听着小螃蟹一大段叮嘱，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但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感觉自己结婚了。
林景瑟挥挥小手：“姐姐拜拜。”
陆云卷笑笑，往后退了两步，朝她挥挥手：“拜拜。”
第11章
“您这婚结的未免也太真情实感了吧？”车上，叶知鱼上上下下打量着陆云卷。
“视频做好了吗？”陆云卷答非所问，往后靠在椅背，目光松散地看向窗外。
“做好了，刚给你发过去，”叶知鱼输入片场地址，着了车驶出小区，街道两旁霓虹闪烁，路上车流不减，“真发微博啊？”
“还能假发啊？”陆云卷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界面，保存了叶知鱼发过来的视频，“你教教我，怎么假发？”
“滚蛋，”叶知鱼笑骂，“常年微博不营业的人，突然给别家公司艺人做宣传，我怀疑你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炸微博。”
“尊重一下微博工程师吧，”陆云卷点进微博，指尖戳着屏幕编辑文字，“那么容易就炸，娱记都别爆料了。”
“行吧，尊重，”叶知鱼啧了一声，驶着车往片场的方向开，“打算怎么给大家介绍你家小螃蟹？”
“螃蟹，可爱，不接受反驳，”说话间，陆云卷指尖轻轻一动，点击发送。
陆云卷：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家螃蟹@祥云朵朵队长林景瑟，还是个宝宝，请你们好好呵护她，不接受反驳。
微博发送成功，陆云卷直接忽视了疯狂涨到一万加的微博消息提示，点进了微信聊天界面：“叶知鱼。”
叶知鱼看她一眼：“嗯？”
陆云卷戳着手机屏幕打字，给小螃蟹发了条微信过去，通知她转发微博的事儿：“我常年不营业，微博粉丝应该没跑完吧？”
叶知鱼嘴角抽了抽：“祖宗，你对你的热度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每天在你评论区哭天抢地跪求一博的粉可不低于二十万了，跑完？闹呢？”
陆云卷关上手机屏幕，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等着小螃蟹给她回消息：“二十万多吗？微博几千万粉丝，才二十多万活粉……我是不是要凉了？”
叶知鱼呼吸一滞，无语道：“你可闭嘴吧，顶流爱豆的评论区都没你热闹，人爱豆还隔三岔五的营业呢，你一年发一条微博都算不错了，那一条的内容还他妈是新年快乐……这热度要是都算凉，内娱可就真没几个热了的。”
陆云卷半眯着眸子，眼神懒洋洋的：“顶流爱豆？据我所知，内娱那几个顶流爱豆，可都是没作品没能力全靠一张脸吃饭的选手啊，我好歹还有个影后头衔呢，你拿我和顶流爱豆比？长本事了啊叶知鱼，学会拐弯抹角损你老板了？”
叶知鱼感觉自己的牙要碎了：“姐，我比的是热度！热度热度！懂了吗？不是能力！不是票房号召力！更不是咖位！是热度！”
“知道了，热度热度热度，”陆云卷散漫道，“所以影后比顶流爱豆热度高是个值得我开心的事儿？影后比顶流爱豆热度高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劝你反思一下自己的想法，怎么就被内娱现状同化了呢？有热度有流量就是爸爸？叶知鱼，你变了。”
叶知鱼：“……”
说实话，叶知鱼现在特别想叫她一声爸爸，顺便提醒她一句，爸爸，您现在可也是流量大军里的一员猛将啊！没你这么损自己的。
叶知鱼做了个深呼吸，把那句提醒憋了回去：“陆云卷，别忘了你家小螃蟹走的也是爱豆的路子。”
陆云卷扫了眼手机屏幕，小螃蟹还没给她回消息，估计在车上睡着了，她漫不经心道：“我家螃蟹不靠脸吃饭，谢谢。”
叶知鱼：“那也是爱豆，走着爱豆的路子，吃着爱豆的红利，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陆云卷勾唇笑笑，懒洋洋道：“不否认，这有什么可否认的，爱豆又不是什么贬义词，现在的爱豆能力都不错，就是缺机会而已，比如我们家螃蟹，明明能靠脸，她非要靠实力，一结合，就是顶流预备役。”
叶知鱼乐了：“哟，刚才不还看不上顶流吗？这就顶流预备役了？你可真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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