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已经快要气炸了。
他甚至顾不上遮掩行踪,直接一脚踹开了武装侦探社的门。
中岛敦他们看到中原中也时也被吓了一跳。
“中原中也?”中岛敦愣了愣,“你怎么会来这里?”
中原中也浑身缠绕着低气压,看起来像是来砸场子的,他二话不说,上去一把将沙发上盖着本书睡觉的太宰治揪了起来。
“青花鱼!彼岸是来找你了吗?!”
太宰治刚想吐槽“一醒来看见蛞蝓真是噩梦”,听到这句话他愣了愣,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咬牙瞪着太宰治,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祈祷意味:“你倒是给我说是啊!”
其他人都没搞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中岛敦还想着拯救一下太宰治,没想到江户川乱步抢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江户川乱步抓着中原中也的手腕道:“我们最近都没见过鹰无彼岸,你那是怎么回事,解释清楚。”
太宰治:“彼岸不见了?”
“……可恶!”中原中也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低吼了一句,异能下意识造成了一阵气流的扩散,吹的侦探社桌子上的文件乱飞。
中原中也松开太宰治,低头道:“那个家伙……我和他打了一架。”
其他人纷纷一愣。
“他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然后攻击了首领,我们两个打了起来,那个家伙像是要来真的一样,我本来想打断他的手臂让他失去战斗力再带回来,没想到他逃走了,之后还查到他杀了黑蜥蜴的十人长立原道造。”
中原中也回想起那个时候鹰无彼岸的神色,觉得像是见到了个陌生人,他完全找不到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的理由。
“除了你们我完全想不到会导致他出现这种状况的理由了!彼岸他认识的人在港口Mafia以外屈指可数,总不可能是为了回老家才干出来这种事情的!”
鹰无彼岸重要的东西不多,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做出这种事谁也不知道。
但要是因为太宰治的头脑的话,中原中也反而能松一口气。
就怕是因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比不上突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太宰治的脸色沉了下来,“完全和我无关,森先生怎么说?”
中原中也的神色更纠结了:“首领下了通缉令,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脸色特别难看什么都不说,大姐也是!”
Mafia绝对无法原谅背叛首领和杀害同僚的人,但这可是五大干部之一,还毫无预兆,突兀的就定罪了实在不应该是森鸥外的风格。
中原中也找了鹰无彼岸好久也找不到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太宰治瞬间抓住了一个可能性:“森先生是最优解的化身,说不定是有什么任务交给彼岸了……”
中原中也:“那你要说他们为了任务杀了部下吗?!”
太宰治:“……”
森鸥外能干出来这种事,太宰治深有体会,问题是他不可能让自己或者是鹰无彼岸亲自动手。
江户川乱步皱眉思索着:“不,可能这件事不是特别突兀……”
太宰治:“乱步先生,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和彼岸去找决斗的社长和森鸥外时,我就有感觉了,”江户川乱步道,“彼岸和森鸥外的相处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隔阂。”
江户川乱步于感情上着实是没什么建树,把鹰无彼岸和森鸥外带入他和社长了,就只是觉得很奇怪。
中原中也愣了愣:“什么?那时就开始了?”
该不会是因为森鸥外不让鹰无彼岸去前线的那个感觉不信任他的命令吧?
鹰无彼岸一个人坐在树林深处的废墟里,他找了截里面最高的墙体坐着远眺,可这里是郊区,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到横滨市内。
一身军装斗篷佩戴刀剑的福地樱痴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青年周身缠绕着孤寂清冷的气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单薄。
福地樱痴大笑着踏上废墟,以“英雄”豪放的人设抱臂看着鹰无彼岸:“你就是鹰无彼岸吧,怎么?在怀念横滨吗?”
“……不,对一个地方留恋只是因为里面有留恋的人,现在我都没有了,就是想发呆而已。”鹰无彼岸收回目光,并不意外的侧头看着福地樱痴,“你好。”
福地樱痴注意到他的一条手臂打着石膏:“被同伴打的吗?”
鹰无彼岸脸上还有没痊愈的异能全开留下的疤痕,他面无表情道:“荒霸吐的力量下手向来没什么轻重,而且我也不觉得会下死手打我的人是我的同伴。”
鹰无彼岸以前从来没用荒霸吐称呼过中原中也。
他跳下废墟,仰头注视着福地樱痴:“我猜时透什无只和你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非得让你接收我,却没说为什么吧?”
“呀……不愧是舅甥,猜的真对,”提起时透什无那个无赖,福地樱痴不由得头疼的捋了捋胡子,“既然看到当事人了,就直接告诉我吧,背叛港口Mafia回到光明里的理由。”
“老夫想听的可不是冠冕堂皇的话,到底是接收你还是以猎犬的牙齿除掉你这个大患……”福地樱痴的手抚上佩刀,巍峨如山的气势朝着鹰无彼岸逼了过去,“让老夫来分辨吧。”
鹰无彼岸:“因为爱情。”
“原来如此,”福地樱痴点点头,“既然是……什么?!”
等等,他听到了什么?
第67章
一心扑在搞事(业)上, 无论是天人五衰之首神威还是活着的传奇福地樱痴,活到一把年纪的大叔了,连老家的小锦都没有过。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入狱前做的布局里曾经提到过, 鹰无彼岸对付起来不算很麻烦。
鹰无彼岸非常的忠心耿耿, 对付森鸥外也就算是对付了鹰无彼岸。
可现在别说什么忠心跑没影了,“因为爱情”一出直接把福地樱痴砸懵了。
他为鹰无彼岸可能的回答想了很多种对话……可就是没有因为爱情!
福地樱痴尴尬的咳了咳, 指着鹰无彼岸道:“我想到了,是为了让你了无牵挂的做首领继承人, 森鸥外杀了你喜欢的人?”
他的反应可真迅速!
如此也可以解释了, 根据过去的资料来说鹰无彼岸牵挂的人不多,喜欢的人被干掉了的确会生气吧?
“不, 你说什么呢,”鹰无彼岸奇怪的看着福地樱痴,“森鸥外才不会做那种不符合最优解的事情。”
感觉自己被年轻人鄙视了的福地樱痴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可能会留下被知道后背叛的隐患?”
鹰无彼岸终于有了些大的反应, 他叹了口气:“不, 因为森鸥外不可能自杀。”
福地樱痴:“???”
信息量大的他直接坐地上沉思了十分钟。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鹰无彼岸淡淡道,“你好歹也是活着的传奇啊。”
这和传奇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副“吃惊你就输了”的样子?
“他需要的只是好利用的部下罢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受够了。”
“中原中也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 看着很碍眼。”
“那个黑蜥蜴, 被他知道了就算了还说什么不可能……”
福地樱痴突然察觉到鹰无彼岸的语气变了。
鹰无彼岸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下地狱的时候也能毫不愧疚的扯着他一起堕落的人罢了, 那么难搞什么啊。”
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觉得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一点原因。
这种语气绝对不能说是正常人,就像是一个想拉着别人和自己一起死,被别人拒绝后反手去报复社会, 还觉得自己被亏欠了“错的不是我是世界”的神经病。
鹰无彼岸对爱情的理解和普通人有很大偏差吧?
这种神经病都有个统一的比较好听的说法:黑化。
想起资料里鹰无彼岸儿时遭遇过的待遇, 福地樱痴觉得这有可能。
他试探道:“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 无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吧,为什么要军队?”
“……”鹰无彼岸顿了顿,“我没有目标。”
“我从十岁后就失去了强加给我活着目标的人,只是不想那么早见到那两个人才没死,我本来以为森鸥外应该是重新给我目标的人,但还是算了吧。”鹰无彼岸抬起眼帘,眼神空洞的注视着福地樱痴,“我已经不想思考了,来个比我强的、我以前从来都没结交过的人命令我就行,随便当我是什么刀,要是你来担任这个角色,你的命令要我的命也无所谓。”
“我……果然是会一辈子和小时候的生活挂钩的。”
一直都想逃离那里的人停下了脚步,认输后重新走了回去。
“港口Mafia是毁坏社会规则的人,这点我深有体会,你们迟早有一天会除掉它吧?”鹰无彼岸流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稍微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
“不能一起下地狱,看着下地狱也可以啊。”
……的确是个厌世的神经病。
脑海里回忆起那份计划的内容,福地樱痴叹息道:“原来如此啊,我的确不能放任现在的你去别的什么组织里。”
外面的命令想要传给异能监狱里面的费奥多尔很麻烦,现在的判断都是福地樱痴自己下达的。
鹰无彼岸给他的即视感有些像费奥多尔,恍若也失去了生存的灵魂。
一切都和种种资料以及迹象吻合,就连那什么因为爱情都不是狗屁的扯淡理由了。
那是一个被拖进深渊后本以为自己能爬出来,却又被拖回去的小鬼的无聊□□。
这样的人……很适合拉进天人五衰。
按照计划,果戈里和西格玛都会死,人手不够的空缺还不知道应该由谁来补。
不过福地樱痴可没那么容易暴露底牌。
这一切都可能是鹰无彼岸在演戏。
“因为同僚时透什无的缘故,我其实见过尚在襁褓时的你,”福地樱痴站了起来,语气感慨道,“岁月如梭啊,你能回来父母九泉之下有知也会高兴吧。”
鹰无彼岸的神色终于有了浮动:“请别故意激我好吗?”
“哈哈哈!抱歉抱歉啊!”福地樱痴自来熟的猛地拍着鹰无彼岸的后背,发出哐哐的声响,然后一把将他肩膀揽住,“那你就来老夫的猎犬好了!老夫来做你的指令!你也是为了什么东西不停在奔跑的人啊,跟我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演戏,凭借着那个资料,鹰无彼岸的确是不错的弟子。
“猎犬?”鹰无彼岸喃喃道,“哦,不是野犬也不是看门狗了。”
福地樱痴道:“只要你不再发生‘为了爱情’的事件。”
福地樱痴的补充说明让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鹰无彼岸用“你说什么鬼”的眼神看着他:“我的审美不会跌落到森鸥外以下的。”
福地樱痴总感觉自己被人骂了却没有证据。
“十三岁和十七岁的悸动……”鹰无彼岸低头注视着手腕上的皮筋,道,“有一次就够了。”
福地樱痴松开鹰无彼岸,道:“履历可以洗白,但是我的同僚和我,我们是这个国家的屏障,可不是那么容易信任别人的存在。”
鹰无彼岸:“要做什么?”
福地樱痴:“你的手动不了吧?”
鹰无彼岸看了看他,把吊着的手臂抽了出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把手臂甩在残垣断壁上,“咣”的一声打碎了石膏。
他握了握重获自由的手臂:“也没什么,疼痛不是我在意的事情。”
“……还挺疯的,”福地樱痴叹了口气,“好吧,暂时以政府人员的身份去做一个任务,成功了应该就能得到信任了,正好那原本也是要分给猎犬的任务。”
“你认识一个叫太宰治的青年吗?”
鹰无彼岸来到人流涌动的赛马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前排趴在栏杆上的青年。
太宰治悠闲地注视着他压了资金的马,嘴里一如既往的哼着歌。
鹰无彼岸走到他身边:“太宰。”
太宰治的身形在那一刻僵硬了。
“……是你的话有什么企图说一声不就好了,”太宰治摊了摊手,一如既往的以不正经语气道,“啊啊,真是的,搞得我还以为被谁跟踪了,小鸟游,你看那匹马,我——”
“中原中也找过你了吧,”鹰无彼岸打断太宰治,说的是肯定句,“你是在等我。”
他盯着赛马场里面,没有多看青年一眼。
“是啊,想要调查一下前同事的八卦,”太宰治顿了顿,道,“怎么样,能主动告诉我吗?”
鹰无彼岸:“你还以为我还会给你叠星星吗?”
太宰治:“……”
太宰治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不要继续保持小孩子的天真了,”鹰无彼岸掏出一个手铐,漠然的盯着太宰治,“和我走。”
太宰治看了看手铐,脸上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从看门狗到走狗转变的好快啊,真可怕——幸好我早就不用和你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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