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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渊6.5:绝境繁花(近代现代)——DNAX

时间:2021-07-08 08:39:44  作者:DNAX
  “那天之后,城市掀起了腥风血雨。”
  现在已变得平和慈爱的老人,那时还精力充沛,非得要处理这桩极具死亡威胁意味的挑衅不可。于是他们回应了宣战,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被仇恨激怒,相反,露比觉得那段时间,他们是极度冷静的,甚至冷静到可以忘记那个洒满鲜血和蔬菜浓汤的房间,忘记有个无辜的女人死在等待丈夫的餐桌边,唯一记住的只有如何独占这个城市的地下王国,让对手的生命在枪火中蒸发,埋骨于冰冷的钢筋水泥之下,以更多死亡来血祭权力的怪物。
  “也许你可以说她并不无辜。”露比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谁,因此她做出的所有决定都包含了这个最坏的结果。”
  “你呢?”
  “我?”露比想了想说,“我是另一个故事。”
  “不能听吗?”
  “可以,但是要让我讲完这一个,我喜欢有始有终,讨厌半途而废。”
  “好吧。”其实他对露比自己的故事更感兴趣,也更好奇。
  “他们最大的对手卡西亚诺家族就是这次谋杀的罪魁祸首,当时弗兰西斯·托里的势力已经日落西山,安格斯和泰德·鲁伯特替代了他成为新的帮派势力。他们和卡西亚诺产生的利益冲突无法避免,注定是一场血战。但是,和卡西亚诺家族根深蒂固的黑道作风不同,安格斯说服了鲁伯特要更多地拉拢其他势力帮忙。他为警方提供各种消息,结交警察和政界的朋友,为选举出钱出力,在任何他认为有用的地方投入了大量精力。”
  “你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至少在他的时代是这样。”
  “他认为自己不适合抛头露面,因此泰德·鲁伯特在表面上获得了整场战争最大的胜利成果,几乎半个城市都受鲁伯特家族掌控,包括一些执法部门的高级官员,暗地里也和他们有过密切交往。”
  露比的话音落下时,四周是一片异样的安静,讲述者和聆听者都暂时沉浸在那个纷乱血腥的时代,生或死、流血与火并、复仇和毁灭,像老式电影画面一样一闪而过,在眼底和脑海中留下几秒挥之不去的印象。
  “好了,接下去是我的故事。”露比打破安静说,“我的故事要具体一点,毕竟是我自己的经历,我想你会喜欢。这是露比·特罗西从来没有对外人讲过的独家内幕。”
  “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他问,“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生路,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虽然我经常不屑于和智商不足的人为伍,可终究还是免不了身为人类的俗套。人们临死前的话总是多一点,有些活得逍遥自在的时候说不出口的话也会想找人倾诉。”
  “我不觉得你是那样俗套的人,而且我知道外界对你的评价,无论什么秘密,只要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要收取相应的报酬。”他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到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不过,说不定这段时间我们以这种方式愉快地交流下去,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露比说,“比如,你被我的故事打动,改变了原来的初衷。”
  这些话听起来很像玩笑,可他并不这么认为。
  “你有没有观察过这个城市?”
  “观察什么?”
  “这个城市的街道、马路、住宅区、商店街、警局、公共设施、广场,你有没有过那么一两次,完全没有目的地去观察这个城市?”
  “没有。”
  “我有过。”露比说,“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不亚于规划它的人。甚至,我敢说我比他们更了解它,知道它的运作方式和内在构造。”
  “你爱它吗?”他忍不住问,一个人如此了解从小生长的城市,走遍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很难不对它产生感情。但是他也知道,露比对这个城市有着极其复杂晦涩的情绪,在最容易留下记忆的年纪,这座城市给他的只有罪恶和黑暗。
  “你觉得我的身体怎么样?”露比忽然问。
  他实话实说:“很迷人。”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有些还是在它并非现在这个模样的时候得到的赞许。”
  无论如何,他听到这里还是感到意外。
  露比说:“某些人眼里,孩子和女人是同一类生物,弱小无力,可以随意摆布。还有很大的可能,在他们看来,孩子没有性别之分。”
  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露比还是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独特之处——不但拥有安格斯·特罗西那样的头脑,还有莎拉满身鲜血依然引人爱慕的外表。
  “在我的想象中,你是比你母亲更好的猎物。”
  “应该是这样没错,同样是家庭成员,妻子固然是伴侣,孩子却是生命的延续。”露比说,“只不过因为我过早地投入到那些陋街暗巷,以及安格斯对我放任自流的态度,让他的对手们认为我对他的重要性远远不及他的妻子。”
  说到这里,露比十分罕见地停下来。是不是因为他也忽然意识到母亲的死不只是一个人的错误,而且他很清楚,那些他在险恶的街头巷尾所遭遇的一切并不全是父亲造成的,而是他在以自我摧残的方式保护自己。
  一瞬间,屏幕前的聆听者甚至有些不忍再听这个故事的细节。
  “那些故事,你也可以不告诉我,我并没有强迫你必须做什么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他说,“虽然我不能因为这些故事而放你出去,但是它确实打动了我。”
  “如果我不愿意说,你是不会听到这些的。”露比笑了笑,“而且有些事,连我自己都几乎忘了,要不是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让我有足够时间去回忆,也许就会永远忘记当做根本不存在吧。”
  “那样是不是反而是件好事?”
  “也许。”露比说,“有一个叫克洛萨·鲁克斯的男人,现在是名叫蜂巢的世界情报组织的重要成员。但在十几年前,他和很多人一样,不过是街头混混中的一个,几块钱卖一条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消息是真的,他再卖给更多人。万一是假的,为了避免被人教训就躲起来避避风头。”
  克洛萨·鲁克斯,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他想不起来了。
  他真的想听这个故事吗?
 
 
第27章 同行者的阴影
  门外很安静,看不到有人埋伏。
  希尔德想起十字星餐馆门外那个一晃而过的黑影——他们早就已经注意他,只是今晚他竟然自投罗网。
  再次握枪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希尔德产生些许迟疑,像极了每次接受委托的前夜,躺在床上彻夜不眠的心情。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远离枪和流血,结果还是不能避免。
  艾伦的手一直藏在外套口袋里,麦克虽然没有那么做,但也保持着随时可以拔枪的姿态。
  希尔德对他们越了解,越不明白他们的真实想法。杀手可以一直杀人,警察必须坚持正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融合在一起时,或者说,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朝夕相处时产生的矛盾该如何调和?
  只用爱似乎很难说服他。
  在他思考的时候,艾伦已经抢先一步走在前面。
  麦克向身后扫了一眼,是在确认刚才酒吧里的人少了哪几个。
  门外一股冷风卷着夜晚独有的阴湿扑面而来,他们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和希尔德分开了。
  希尔德往另一头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像一只警觉的猫倏忽跑过。
  他的手指握紧,摸到枪柄上一道无法忽视的划痕。
  这道划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希尔德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如此微小的细节产生好奇,下一瞬间他就飞快俯身以轻巧的姿势躲开了头顶呼啸而过的子弹。曾经,他向更有经验的前代杀手请教过如何躲避突如其来的子弹,得到的回答是“那只是电影里才有的场面,人怎么可能躲得过子弹呢”。不过对于他略微表现出的失望之情,经验丰富的杀手又告诉他:“你永远不知道别人什么时候会心念一转动了杀机,可要是能在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引诱对方开枪,很可能躲过一劫。”
  什么是引诱?
  ——引诱就是,正常行动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对方出于本能应变提前扣下扳机。
  在这样的指导下,他从未有过失败体验,因为面对施乐会杀手,对手的警惕心和神经都时刻紧绷着,任何一点小小的变化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希尔德躲过子弹后,飞快转身往枪手所在的方向跑。面对他出人意料的行动,开枪的杀手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再次举枪瞄准。
  希尔德不想在这里杀人。
  原则上来说,他不应该再因为任何理由杀人。虽然奥斯卡没有这样对他做出警告,但他很清楚,这支枪不是为了杀人才给他的。可是他面对的是一群职业杀手,不管技巧和他相比差了多少,人数上的优势也足够弥补一切。更重要的是,一旦有枪在手,手指又扣着扳机,他好像无法控制本能反应向威胁自己生命的人反击。
  ——原来他已经被训练成这样有效的杀人机器了。
  这么想的同时,他已经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对方握枪的右手手臂。
  杀手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看,希尔德忍不住想,他们和他一样,不但被训练成杀人机器,还学会了忍耐伤痛,既不在对手面前示弱,又不会因为惨叫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
  他跑到失去攻击能力的对手跟前,先一脚踢飞武器,再一脚踢晕。
  下一个。
  希尔德抬手向小巷深处开了第二枪。
  也没有惨叫,传来的是一阵垃圾桶被撞翻的声音。他开枪时总觉得有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指不断扣动扳机——犹如幽灵附体,训练有素、冷酷无情。打断这种近乎于机械式射击的是一阵从肩膀传来的尖锐刺痛,希尔德握枪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是一失神的瞬间,有人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肩膀的疼痛是旧伤造成的,希尔德已经很久没有开枪射击了,连续两枪的后坐力虽然并不猛烈,却还是引发了意外的疼痛。
  旧伤在提醒他,当初因为什么而放下枪——身体的伤痛不会让他突然失神恍惚,只有过去的残影会干扰行动和判断。希尔德的喉咙被死死掐住,他们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原本可以趁他失控时一发子弹结束他的生命,可是他们也同样明白痛快的死亡会丧失复仇快感。身后的人在他耳边说:“施乐会杀手也没什么了不起,连好好瞄准都做不到?”
  他把希尔德的头部掰向小巷正对马路的那一面,另一个同伙正朝路边走去。
  “那辆车里是不是监视你的警察?看来他也没有完全信任你,是怕你逃跑吗?”
  那是奥斯卡的车。
  出于信任,奥斯卡没有坚持和他一起来酒吧,只是把车远远停在路边等候。
  他不是在监视。希尔德知道,如果是监视,他不必给自己枪。
  杀手躲在小巷的阴影中,枪口对准车窗。他们不止要杀他,更要杀掉接纳他的人,只有他无法和他人产生联系才会真正走向绝望。
  又是一声枪响,希尔德的脸颊上被溅了一片血腥,他挣脱对方的手臂,连看都不看一眼倒下的人就往巷口飞奔,不顾一切地跑向奥斯卡的方向。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自心底深处质问。
  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错误,还是为了找一个可以理所当然死去的地方?
  希尔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奥斯卡肯定听到了枪声,如果他打开车门走出来,迎向那支瞄准他的枪……
  希尔德的头脑像被针刺一样剧痛起来,眼前浮现的是波比·瑞普利警官中弹后满是鲜血的尸体。
  波比的手机屏幕上只留下他打来的最后一个未接电话。
  快跑,波比。不要死。
  希尔德飞奔时,身后响起两下枪声,两枪之间有着极短的时间差,伴随着不正常的撞击,其中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在耳廓和颧骨的位置留下血痕。他不顾疼痛继续向前,以全身力气将那个举枪瞄准奥斯卡的杀手死死按在地上。
  他的枪口抵住对方的后脑,声音像穿过小巷的夜风一样冰冷:“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不是给你,是给你们所有人。如果你还有点同行的友情,就把我的话传出去。我没有欠你们任何人,我所做的事情都只和我自己有关,如果你们觉得失去了依靠,还怀念罗德尼和他的家族掌权的生活,我只能说很抱歉,这样的日子没能一直持续下去,但我不会给你们发泄的机会,下一次,我不会只开两枪。”
  “警察的狗。”被按在地上的杀手说,“给你一点好处就摇尾乞怜替他们卖命,他们只是买了一条狗,你却毁了邓肯家族。”
  希尔德没有反驳。他慢慢松开手,只有枪口仍然瞄准对方的要害。
  “你已经不是施乐会杀手了,一个人不可能杀光我们,你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希尔德望着他:“我确实不知道,但你们可以试试看选出第一个、第二个和第三个送死的人。我现在不为酬金杀人,也不为权贵和政治关系杀人,你应该知道,为自己杀人的时候心情会轻松一点。”
  不,一点也不轻松,他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软弱。
  杀手站起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投入了小巷深处。他自以为逃离了希尔德的控制,却在转角处被艾伦拦住去路。
  “晚上好,你认识我吗?”
  对方吃了一惊:“你是猎……”
  艾伦按住他半边脸颊,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推向墙面。撞击声很轻,艾伦松开手,他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麦克走过来问:“你为什么要等他看清你的脸才动手?”
  “喔。”艾伦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说,“我要让他们记住不准再叫我猎鹰,小猎鹰只有你可以叫。”
  麦克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小猎鹰,以后你会有很多麻烦的。”
  “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情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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