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别无选择。”阿福低下头去。
“有选择的。”徐清澄拉住阿福的手:“我们回去就跟爹爹说,爹这么疼我,肯定会答应让你和我在一起的。”
“小姐。”阿福面色为难。
“哎呀。”徐清澄忽然轻声尖叫,语气骄矜:“我的脚疼死了。”
“小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没保护好您,您就不会扭到脚。”阿福满心愧疚与心疼。
“对,都是你不好,要是你能勇敢一点,我们才不会像现在这样。”
阿福低下头:“可是老爷不会同意的,我只是跟奴才。”
“就算爹不同意,我也有很多私房钱,我们私奔,我们去个小地方开家铺子,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小姐。”阿福被徐清澄的话打动,忍不住把人抱到了自己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霜降觉得自己背都麻木了,两人才离开。
他们离开后,霜降从树后面出来,表情带点无奈,他摇头苦笑,他是撞了什么运这么巧能听见这种秘密。
徐姑娘竟然已经有心上人而且两人已经互诉衷肠,霜降很开心,要是她能成功和阿福在一起,那陛下应该就会死心了吧。
“大人。”侍卫们朝霜降跑过来:“我们并没有寻到徐姑娘。”
“哦。”霜降指了指:“我刚才看见他们了,他们已经往回走了。”
李钺见着徐清澄被她的家奴独自搀扶着回来的时候,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他瞥了一眼阿福,皱着眉徐清澄:“脚怎么回事?严重吗?”
徐清澄朝李钺福了一个礼:“谢陛下关心,清澄无碍,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李钺朝徐清澄身后看了一眼,问:“朕派了霜降和侍卫去接你们,你们怎么独自回来了?”
徐清澄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如常,冷静答道:“我和阿福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路,估计和霜降大人走岔了。”
霜降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李钺对徐清澄照顾有加,亲自把人扶到坐凳上。
他没有成功接到人,而且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此时也有点心虚,也不敢凑到两人跟前去,只能远远地看着,心酸又羡慕,而且看李钺的眼神,略微带点儿怜悯。
恰好乔云川进马车里闷了会儿,重新打起了精神,来拉霜降跟他去吃烤肉,霜降记着李钺说过的不准和乔云川多来往的话,拒绝了乔云川的热情。
李钺一直注意着霜降得动静,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霜降没有和乔云川一起去,他微微翘起嘴角,忽然忘了刚才对霜降的迁怒。
第五十三章 幸福
午膳时分,李钺和乔云川打的一些猎物都已经全部烤好了,色泽浓郁金黄的烤肉均匀地撒上一层调料,香味飘出了十里外。
乔云川正因为被霜降拒绝了生着闷气呢,他头也不抬,气呼呼地往嘴里塞烤肉,两颊鼓鼓的,看起来更生气了。
徐清澄自小养得精细,没有吃过这种烤肉,倒是兴致勃勃,阿福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帮她把肉片好再放到徐清澄盘子里。
李钺本想对徐清澄表示关切,结果他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会伺候人,弄了几下烤肉发现不伦不类的,自然而然放弃了。
他见自己还不如一个家奴能哄徐清澄开心,心里不满,正想喊霜降,结果扭头发现霜降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怀里抱着那只兔子,正给兔子上药。
朕还不如一只兔子了。
李钺环视了一下四周,另一边奴才侍卫们被赏了很多猎物,也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东西说话。
只有霜降孤零零地,只有那只兔子陪着他,似乎哪里都融不进去,不知为何,李钺觉得他可怜极了。
小兔子的伤口有点深,霜降把兔子放到自己腿上,边轻轻抚摸着边拿条丝帕去包伤口,小兔子身体一颤一颤。
“你肚子不饿吗?”
手忙活着轻轻打了个结,硬邦邦的声音传来,霜降抬起头,李钺正站在面前。
霜降神色有些意外,他摇摇头:“奴才还不太饿,陛下怎么来了?”
“拿着。”李钺把手里的东西往霜降面前一递,是跟串了块烤肉的棍子。
霜降万分惊喜地正要伸手去接,但是发现怀里正抱着兔子,手不太方便。
看出他的为难,李钺不耐地“啧”一声,蹲下身子去,一只手提着兔子的耳朵把兔子拿开,然后把烤肉塞到了霜降的手里。
“陛下您小心点。”霜降担心小兔子。
“吃你的吧,朕知道。”
咬开烤得焦脆的皮,烤肉的香味弥漫在唇齿间,霜降吃得很慢,细嚼慢咽,仔细地去品尝李钺给他的东西,神情很是满足。
李钺漫不经心地抱着兔子,见霜降吃得开心,嘴角也不经意地翘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背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休憩。
李钺五官深刻精致,睁眼的时候气场锋利,此刻闭上眼睛倒多了几分温柔。
霜降盯着李钺,目不转睛。
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身上,鼻尖是清甜的青草味道,心爱的人就在身边,还亲手抱着赏给自己的小兔子,霜降决定把这归于他的一生里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等吃完烤肉后,因为徐清澄的脚受了伤不良于行,大家也没什么游玩的心思,李钺便下令收拾回宫。
霜降抱着兔子看着宫人收拾东西,徐清澄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到了他身边,问道:“今日大人去接我不知道走的哪条路,清澄竟是与你们错过了。”
霜降反应过来,知道是徐清澄在试探他知不知道她与阿福的事,他朝徐清澄低了下头当是见礼,认真地想了想,笑着说:“奴才也不知道,大概是记错了,就把侍卫们带去了其它地方。”
徐清澄心里稍安:“那倒是不巧。”
第五十四章 脸红
回宫时候,李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霜降和他,徐清澄同乘一辆马车。
霜降不解其意,道:“陛下,这于礼不合,车上还有徐姑娘呢。”虽然他与李钺同乘的次数早就数不清,但是情况不一样。
李钺语气颇显不耐烦:“让你上车就上车,车里那么宽还坐不下你吗?”他眉毛一竖:“朕是使唤不动你是不是?”
笑话,难道让霜降再去和乔云川一同乘车吗?
霜降不敢再与李钺推辞,只好把兔子交给手下的一个小太监,然后跟着李钺上车。
他撩开车帘,徐清澄已经在里面坐下了,霜降拘谨地朝徐清澄笑了一下,在李钺的右边坐下。
徐清澄见到霜降有点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路上,马车里布置奢华精致,霜降想了想,这竟是之前除夕时他陪李钺出宫时乘的那辆。
想到除夕那日,李钺把他抱到怀里轻声哄了一会儿,他们最后还在车里胡闹了一通,他记得当时还弄了好些乱七八糟的在坐垫上。
想到这里,霜降心脏狂跳,他赶紧去看徐清澄坐的那个位置,还好还好,坐垫是新换的。
李钺看霜降在那儿一个人变着脸色,他蹙着眉问:“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李钺的话把霜降唤醒神来,霜降脸更红了,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奴才,奴才身体不太舒服。”
李钺问:“怎么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放到霜降额头上试温。
要是马车里就霜降和李钺两个人,霜降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被李钺关心的机会,说不定还会主动贴上去让自己额头与李钺的手掌贴紧一些,但是有徐清澄在,霜降只能赶紧往后退,含糊着说:“大概是今日太阳太大,奴才被晒得有些不舒服。”
马车驶过层层叠叠的密林,春日的风吹进车厢带了丝凉意,李钺明显不信霜降的说辞,但是顾及着徐清澄,便也没多问下去。
徐清澄在徐府下车,天子的一行车马在徐府众人恭迎之下再次离开,虽然是心仪之人,但是九五之尊并没有下车。
霜降倒是下了车与徐庭贵见了礼,他看到阿福妥帖地把徐清澄扶着上台阶,想到徐清澄和阿福之间的事儿,再对比一下自家陛下,心情有点复杂。
等徐清澄离开了,李钺重新坐正位置:“说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霜降现在满脑袋都是阿福与徐清澄的事,他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和李钺说,说了对不起徐清澄和阿福这对苦命鸳鸯,不说又好像对不起李钺,早就忘了刚才心里那点绮念。
听李钺问起,本就心虚的霜降心里慌乱,眼神止不住地乱瞟:“陛下,可还记得,上次出宫也是这马车?”
李钺记性好,随意看了一眼马车,便想起来他俩在马车里的荒唐事,他促狭地笑一声,长臂一伸把人揽到自己腿上:“春天来了,原来你也发春了。”
霜降被李钺说得羞耻,正想把头埋李钺胸膛里,然而下巴被捏住,他被迫抬起头,湿润的眼睛看着李钺,眼里是虽然小心但纯粹浓烈的爱意。
李钺被这眼神看着,忽然难以控制自己,他并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胸腔被一团热气充盈,只想吻上这个人。
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
第五十五章 沉溺
李钺甚少亲吻人,后妃侍寝对于他来说就是泄欲加例行公事,就算后妃会在情动之时忍不住自己贴上来,李钺也只会皱着眉把人推开。
他小时候听皇兄给他讲过,亲吻是只有两情相悦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他不是什么克己守礼之人,但是却偏偏把吻当成一件神圣圣洁的事。
他在等一个配得上他的,能让他心甘情愿想亲吻的女子。
可是他却在此时此刻不由自主地吻上了霜降。
他是帝王,整个大盛都是他的,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何况只是一个吻呢?
梦寐以求的事发生得猝不及防,李钺嘴唇贴上来的时候霜降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温热感传到自己唇上,他才清晰地意识到,从来不会亲吻他的人,终于舍得亲他了。
霜降的心脏怦怦乱跳,他被动承受着来自李钺的不得章法胡乱撕咬的吻,只觉得得偿所愿真是一种无上的快乐。
真好啊,他的陛下在亲吻他。
李钺一触到霜降柔软细腻的唇,就像在水里挣扎的人一样,瞬间被漩涡吸进了深渊里,不禁沉溺迷失。
略。
马车在紫宸殿外停下,负责驾车的侍卫朝车内恭敬道:“陛下,紫宸殿到了。”
李钺先下马车,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霜降跟在后面慢悠悠地爬下马车,一直垂着头,衣裳颇有些不整,仔细看,还能看见未扣好的衣襟露出的白皙的脖子上有红印子。
乔云川也从马车上下来,他见到霜降这个样子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李钺对他挑衅似的挑眉笑了一下然后抬脚离开,他愣愣地看着霜降赶紧跟在李钺身后亦步亦趋,才忽然反应过来,李钺刚才准没干好事。
“禽兽吧。”乔云川站在原地低骂一句。
霜降被李钺吻了一顿后就不知清醒为何物,晕晕乎乎了好几天,一直像踩在云朵上一样,全身上下到脚趾头都是软绵绵的,也把徐清澄与阿福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李钺处理完朝政后,霜降上前询问道:“陛下饿了吗?奴才做了些酒糟圆子,奴才给您端来尝尝。”
霜降还沉浸李钺给他带来的幸福与快乐里面,望着李钺的眼睛一闪一闪,李钺看着他翕动的嘴唇,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感觉,有点心动。
“行,你去端过来朕尝尝。”
虽然亲吻的感觉不错,但是李钺并不觉得那是因为他亲的人是霜降。
在此之前他没有亲过其他人,想来应该亲谁都是一样的感觉,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亲吻的滋味这么美妙,他之前就不该像个守身如玉的姑娘家一样的。
霜降欢欢喜喜地去紫宸殿的小厨房端来了酒糟圆子,他仔细地放在李钺的桌前,灯火映照下,纯白透着青绿的瓷碗里,清亮的米酒混着白白胖胖的糯米圆子冒着热气。
李钺刚拿起筷子要开动,外面小南子就进来通报:“陛下,贵妃娘娘请您去翠微宫用晚膳。”
自从李钺废后,后宫这三两个嫔妃就很少会主动来给李钺献殷勤,李钺筷子一顿,心想倒是很久没有去看过馨儿了。
于是霜降便眼睁睁看着李钺直接放下筷子,听见李钺说:“就说朕会去的。”
目送着李钺离开,霜降眼神转回到桌上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酒糟圆子上,他眼睛里还带着一些迷茫,似乎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第五十六章 警铃
翠微宫准备了一桌子菜,全是按照李钺的口味来的,杨馨儿素妆淡抹,在烧着地龙的殿内穿着轻薄的纱衣,纤纤素手亲自为李钺布菜。
烛火摇曳,温酒美人,李钺对杨馨儿温柔地笑了一下,脑子里恍惚出现了霜降端着酒糟圆子时期盼的眼神。
心仿佛被什么抓紧,李钺心想,应该把那碗圆子吃了再来的。
看出李钺心不在焉,杨馨儿体贴地问:“陛下,你怎么了?”
李钺回神过来,轻轻摇头:“没什么,吃吧。”
饭后,李钺跟杨馨儿画了会儿画。
杨馨儿柔情小意,还会诗词歌赋,平时也不爱争风吃醋,李钺欣赏她的宽容大度,所以也拿她当个知音人,虽然不算盛宠,但比起其她妃嫔算很好了。
杨馨儿擅长工笔画,画的是春日海棠,一笔一划极为工整细致,看着栩栩如生的画作,李钺不吝啬自己的赞扬:“馨儿技艺又精进了不少,看来没少练习。”
杨馨儿放下笔,柔柔地一笑,顺势靠在李钺怀里:“臣妾只是闲时解闷儿的,陛下才是行家。”
李钺揽过贵妃的腰肢往床边走:“画到这份儿已经很厉害了。”
李钺不喜欢没脑子的蠢货,也不喜欢那种光讲德行却没点儿文采的人,能做他的女人,不说治国策论,至少也要会四书五经,所以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霜降,李钺觉得自己应该是嫌弃蔑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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