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想贿赂你早点回来,跟我吃顿饭。”
这话有点暧昧,他又赶紧找补:“之前不就说过嘛,等我拿到工资后要请你吃饭,可以吗?”
对面静了几秒,便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我明天就回去。”
“真的吗?!”钟煦内心一阵悸动。
听筒里隐约传来蒋文安的声音,仇野似乎拿着手机走远了些,然后才说:“当然是真的,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怎么样?”
“好,那我们明天见!”
怕耽误他做事,钟煦不敢多说废话,通话时间虽短,但却将他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他难得平静地坐在电脑前,理顺了自己的思绪,然后做了一下午的毕业设计。
等晚上那人再给他打电话时,钟煦坚决拒绝了。
“为什么不想要,累了?”
“因为你在得寸进尺。”
这两天,对方开始以各种方式入侵他的三次元生活,终于让钟煦意识到了这样下去的危险性。
他的全部信息都被一个躲在暗处的蛆虫牢牢掌控在手里,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个认知,令钟煦感到无比恐慌。
他不想再这么扭曲下去了,他渴望正常生活,他想顺利拿到硕士学位,然后到仇野身边工作。
他必须要摆脱这个变态。
然而对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吗?你的每一张照片、每一次高潮,我这里都有记录,你想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那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少拿那些威胁我,我不怕,”钟煦攥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心虚,“再过不久我就毕业了,到时候一出校门,爱他妈谁是谁,我无所谓。”
“是么,那让仇野看到,也无所谓咯?”
钟煦突然哑火,脊背一阵阵发凉。
“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他发封邮件,让他欣赏下你的身体,也许他会喜欢,你没准能顺势爬上他的床……”
“闭嘴!”钟煦低吼道,“你这种垃圾不配提他的名字!你他妈……”
“嘘嘘嘘——”对方轻笑着打断他,“我不喜欢你骂脏话,之前几次鉴于各种原因,我原谅你了,但从今天开始,不可以。”
钟煦偏要跟他对着来,一口气将他全家问候了个遍。
直到他骂累了,换气的功夫,就听对方轻飘飘地让他先冷静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钟煦气得要死,不舍得摔仇野送他的手机,就去祸害宿舍里的桌椅板凳。等到房间内一片狼藉,他才脱力似的停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能这样,他想。
明天还要和仇野一起吃饭,他不能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去赴约。
钟煦狠狠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去卫生间冲澡洗漱,然后早早爬上床去,闭上眼逼自己早点入睡。
第二天下午,仇野如约来学校接他。
如今天气彻底转暖,仇野今天一身休闲装扮,长发半扎在脑后,活力十足地站在车边冲他一招手,简直要把钟煦的魂儿都勾走了。
他飞奔过去,张开双手给了仇野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
等上车后,他才支支吾吾地解释:“就是感觉好久没见了,加上今天天气不错……我一激动就没控制住,抱、抱歉啊。”
“确实很久没见了,”仇野打趣道,“怎么算也得有三天了吧?”
钟煦脸有点红,飞速将视线撇向窗外,不敢接话。
“别害羞了,”仇野伸手扯扯他卫衣帽子上的抽绳,笑道:“要请我去哪吃饭?等你指路呢。”
钟煦噗嗤一笑,耳朵尖通红地转过头来,说:“就去那家旋转餐厅。”
“这么大方?”仇野笑着瞥他一眼,就见钟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承诺过的,就一定要去。”
仇野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道:“那行,正好可以看一下夜景。”
餐厅里今天有人求婚,小提琴手在那桌旁拉了首《爱的礼赞》,随后餐厅中央被鲜花点缀的钢琴也流淌出动人的旋律。
烛火、鲜花、音乐还有窗外缓慢旋转的璀璨夜景,一切都浪漫得令人陶醉。
“在想什么?”仇野见钟煦有些走神,不由地问。
“啊……”钟煦将视线落回到仇野身上,笑道:“突然在想你会不会弹钢琴。”
“嗯?”
钟煦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就是一直觉得会弹钢琴的男人很有魅力。”
仇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欠身道:“那我不会也得说会了。”说罢,他冲钟煦眨了下眼,然后起身朝餐厅中央的那架钢琴走去。
只见男人和工作人员交谈两句,就被恭敬地引到钢琴边落座。
仇野有模有样地做了个起势,视线越过微晃的烛火与灯光,最终落在钟煦的眼中。钟煦微怔,男人已收回目光,只留给他一个俊美的侧影。
钟煦不懂音乐,也无暇去欣赏,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仇野的侧脸,恨不能时光就此停驻,这样仇野就能永远属于他了。
一曲很快完毕,仇野在客人的掌声中绅士谢礼,迎着钟煦的目光朝座位这边走来。
钟煦见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手机,紧接着自己的手机也是一震。
他低头看去,脸色骤变。
【烛光晚餐好吃吗?】
——那个变态在跟踪他!
钟煦“啪”的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警惕地朝四周看去,而这时仇野已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钟煦发现仇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仇野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皱眉道:“一个陌生号码刚发我的,你看看。”
屏幕上是钟煦曾在艺术博物馆开馆那天拍下的模糊自拍,角度和内容都不露骨,这让钟煦稍微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看到照片下的附加文字后,他又瞬间冒了一层冷汗。
【这是对你昨晚无礼的惩罚。】
仇野收起手机,一脸无辜而担忧地看向钟煦:“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仇野:今天又是演戏的一天,好好玩哦
第二十八章 养
“钟煦?”
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道,令钟煦回过神来,他眨眨眼,对上仇野满目的关心,结巴道:“那个……”
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因为他的牙齿在打颤。
“你还好吗?手怎么这样凉?”仇野握紧他的手,“那个陌生号码是……”
“恶作剧而已!”钟煦抢答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与其说是让仇野相信,不如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昨天和一个人打赌打输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你的手机号,真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我回去就……”
“但短信里面说的惩罚……”
“我都说了是恶作剧!”
钟煦突然抬高音量,强硬又不耐烦地打断仇野,随即他意识到今晚这顿饭被他彻底搞砸了。
回学校的路上,他一直忐忑地咬着手指尖没说话,直到车子开到宿舍楼下,他才极其轻声地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
“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太生那个人的气了,并不是针对你……对不起……”
“没关系,”仇野善解人意地说,“是我没把握好分寸,冒犯到你的隐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钟煦强行咧出一抹笑,下车摆摆手,让仇野开车慢点。
他失魂落魄地走上宿舍楼的廊前台阶,就听仇野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回头,便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一手环到他背后,一手轻柔拍了拍他的头发,钟煦微怔,就听到仇野颔首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
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视野中,钟煦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尤在发痒的耳朵尖。
他大步回到宿舍,靠在门板上,反复回味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木讷,没有抱回去。
他长叹口气,想起那条警告短信,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思索半晌,他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对方不接,他就一直打。等到手机电量快要耗尽时,电话才接通。
他开门见山地质问:“你怎么有他电话号码的?”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诡异低笑:“不止是电话号码哦,他的公司、住址甚至入户门密码我都弄得一清二楚,想不想让我带你去他家做客?”
“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对钟煦而言,那么温柔呵护他敏感内心的仇野,简直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一想到有个变态躲在暗处阴恻恻地盯着仇野,他就浑身发毛,简直比自己受到骚扰还要愤怒百倍。
“不许你打他的主意!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别激动,”对方笑得更开怀了,“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对你感兴趣。”
钟煦咬牙问:“一直玩这种无聊游戏,有意思吗?”
“当然。”
仇野仰在躺椅上,回想起今晚钟煦的一举一动,笑眼中闪动着兴奋。
“你不知道你惊慌失措的表情有多棒。眼睛红红的,浑身都在发抖,怕得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让我不禁去想,你如果被/操/哭的话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钟煦又羞又怒:“……谁勾引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才是乐趣所在呀,”仇野恶趣味地低笑道,“每天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我,你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但还得强装镇定地社交、工作,多有意思。”
钟煦一时气急,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想到男人今天给他的“惩罚”,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
“不错,”仇野很是欣慰,“以后还请你乖乖听话,毕竟那些你和我之间的秘密,我也希望能独自欣赏,不是很想分享给另一个男人看到。”
“现在,对我说晚安。”
钟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他要求的这两个字。
仇野回以“晚安”作为这通电话的结束语,然后悠闲地转过头,看向已在门口静候许久的人:“你什么表情?”
蒋文安走到他面前,低声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仇野挑眉,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又想去打我的小报告?”
蒋文安将头垂得更低,哑声否认:“不是。”
“你不觉得驯养一个人,很有意思吗?”仇野冲他勾勾手,蒋文安顺从地单腿屈膝跪在他面前,仇野的手指便轻轻落在他眉间,“不管他戾气多大,脾气多倔,多抽几鞭子然后给点好处,就能让他俯首屈膝,乖乖听话。”
手指顺着鼻梁划下,掠过嘴唇与下巴,来到脆弱的咽喉处。
蒋文安抬起头来,喉结上下滚动几番,才问:“您有我这一条狗还不够吗?”
仇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钟煦至少疯得可爱,而你疯起来,只会把我往死里咬。”
抵在喉咙处的手指撤开了,蒋文安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黯淡:“这么多年,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当初的事,我也没料想过后果会那么严重,我如果知道……”
仇野轻巧地一摆手打断他,闭上眼,明显不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
蒋文安怔怔看着他,跪了许久,才扶着发麻的膝盖轻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无话可说,明天可能会断更一天,也不一定~
第二十九章 啊,你好可爱”
为了避免仇野再次被骚扰,钟煦不得不妥协,做一个言听计从的玩物。每天说早晚安,按要求拍照片和视频,但对方并未就此满足,反而得寸进尺,全面入侵他的正常生活。
【今天衣服颜色搭配不对,中午换件衬衣好吗?】
【衬衣领口有点大,你一弯腰,乳头都露出来了,好粉嫩,是故意勾引人去舔吗?请把领扣系好。】
【怎么只吃这么点东西?你太瘦,屁股上都没有多少肉,后入时不会舒服,多吃些好吗?】
虽然措辞看起来很客气,但钟煦知道,这只是温柔的假象而已。
上次他没有按变态的要求改换衣服,第二天就收到一束匿名送来的鲜花,夹在其中的卡片还险些被仇野看见,把他吓了个半死。
自那之后,钟煦只能乖乖听话,任人主宰。
不是没想过要反抗,但他连对手的身份都不知道,他又没有朋友可以求助,只能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
当内心积攒的不甘、愤怒与屈辱达到一定程度,再也无法承担时,他就拿起美工刀,戳桌子、划墙壁。如果这样都不能缓解焦虑,他就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臂内侧,让疼痛占据大脑。
【手腕怎么又缠绷带了?是在生我的气,无处发泄,所以自残吗?】
【那你下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我,对不对?】
【你痛觉敏感吗?我猜答案是肯定的。你一定会疼得眼圈泛红,浑身发抖,额发被冷汗打湿……你被操开了也是这样吧,乱糟糟的。】
【啊,你好可爱。】
【真想把你圈养起来,扒光你,只给你一柄钝刀和一卷绷带。我要看着你割破自己的血管,让血随着你的心跳一股股泵出,顺着指尖滴在你的胸口和屁股。你站在窗边,因为失血变冷,白皙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但你染着阳光的浅金色,指尖的血珠都泛出漂亮的光泽,那是你最诱人的时刻。只想想那画面,我就要射了。】
15/49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