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连忙摇摇头,手指捏紧了衣角,“……我明白了,下次会注意。”
贺骁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拿着文件下楼。
……
晚上,学校附近的咖啡店。
作为一个星期里客流量的最高峰时段,店里的每个人都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忙活。
姜帆站在柜台后,娴熟地操作机器录入每张订单,旁边还有一个只在周末才过来兼职的同事,补充了周澄在周末时段空缺的位置。
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波点单的学生,一道人影忽然晃了过来。
“帆哥帆哥,待会帮我把咖啡送到三号桌,我去上个厕所。”
姜帆闻声抬起头,跟他说话的人是店里的服务生,也是同个学校过来兼职的,此时五官揪成一团,眼神哀求地看着他。
姜帆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去吧。”
“谢了啊,哎妈呀,憋死我了。”男生说完就跑了。
姜帆笑看着他用滑稽的姿势走远。
没一会儿,咖啡做好了。
他端着托盘走向三号桌。
“……我跟你说,我们学校不止是她,还有个我认识的男生也被包养了,我还看过他和金主站一块呢。”
“我去,真的假的?这也太恶心了吧,本来搞同性恋就恶心了,还被包养,啧啧啧,那画面太美,我不能想象……不过你说你亲眼看到了,谁啊?”
“你上个星期有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来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要喝咖啡,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
“对,就那个音乐系的系草,周澄你知道吧?就是他……我那天晚上来买咖啡,碰到他和一个男的站在门外,起先我还以为那是他爸,结果那天晚上我回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又看见他们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卧槽,你千万别跟我说他们在接吻,我会吐的!”
呯的一声,托盘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正说得起劲的两人被打断,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个方向。
姜帆站在桌前,身上穿着咖啡店特制的围裙,脸色阴沉可怖。
其中一个女生瞥到他朝她看来的骇人眼神,被吓了一跳,状似受惊拍了拍胸口,嗔怪道,“姜帆学长你干什么呀?不声不吭的走过来,吓到人了。”
店里人声嘈杂,姜帆冷冷看着她,冷沉的嗓音却无比清晰,“我这么大一个人走过来你都看不到,没看到的事情编造起来倒是信手拈来,我是该说你这张嘴能说会道令人羡慕,还是该说你这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实在可怜?”
这话,俨然说得十分不客气了。
女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学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什么意思?”
姜帆冷嗤,“意思就是人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恶意诋毁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恶意诋毁,学长你说话就不用负责吗?我哪里诋毁别人了?”
女生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身,但面对身高有一米七八的姜帆,还是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周澄的任何事!否则你会为你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女生愣了下,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说了这么多,是在为周澄抱不平,她刚才和同伴说的那些话,估计他都听见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她双手环上胸前,哼笑了一声,眼神轻蔑而不屑地看着他,“原来你说的是周澄学长啊……我还以为做错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不高兴,怎么?学长你觉得我刚才哪里说错了吗?既然我有地方说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呀,反正你和周澄学长这么熟,难不成我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吗?”
姜帆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用不着激我,谁是谁非我心里清楚,周澄家里的情况我更比你清楚,他家里从小就富有,他有什么理由作贱自己去做那种事情?”
“哈,”女生像是听了个笑话,嘴角扯了个嘲讽的笑,“学长你这朋友当的也太失败了吧?就连我都知道他之前一个月没来上学,是因为他家里出事了,他爸爸还被警察抓进牢里了,你说他家里有钱,那也是从前,现在他穷的都要来和你一起打工了,这你还不明白吗?”
“而且,那天晚上明明你也看到他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我还问你那是不是他爸爸呢,我哪里说谎了?我说我回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他和那个男的站在一起,靠得特别近,那男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这明明就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为什么不能说?人家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看见说出去吗?那你让他下次找个旮旯别让我看见不就行了?”
姜帆从未像现在这样,全身像是被怒火炙烤,滚烫的热血在身体里奔腾,冲向大脑仅存的一丝理智。
他红着眼,看样子有点吓人,和女生同一桌的同伴见此,拉了拉女生的手,挨着她小声劝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看学长好像生气了……”
“哎呀你干嘛呀,”女生一把拨开她的手,不知好歹地得意道,“我又没说错什么,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啊,你见过谁的爸爸对儿子这么亲密的,这么大人了还拉手,站得那么近,不奇怪吗?而且他亲爸明明在监狱里,哈,这个难不成是他干爹——”砰!
白色的桌椅被掀翻在地。
店里顿时一片死寂。
两个女生虽然躲闪得快,此时站在一旁,也完全是被吓坏了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的嚣张跋扈。
所有人都在看站在狼藉堆旁的男生,他脸上像是要杀人的骇人表情让一干人等不寒而栗,纷纷打了个冷颤。
第38章 该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出什么事了?”
店长听到动静从厨房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看到地上那堆倒了的桌椅,愣了下,然后才见姜帆站在边上,下意识问道,“姜帆,这是你做的?”
姜帆却没看他,眼神依旧落在两个女生脸上。
他脸上肃杀的冷颜让两人瑟瑟地挤在一起,眼神充满了心虚的色调。
“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要是敢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字,”他透着寒意的字眼从齿缝中一字一顿地吐出,眼神宛如一道利箭,“我保证让你们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另一个城市。
饭厅,餐桌上弥漫着良好的晚餐氛围。
周澄坐在往常的位置,安静地夹菜吃菜。
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孩,他停下筷子,看向桌对面的男人,“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下你。”
贺骁掀起眼帘,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周澄略略组织了下措辞,“早上来这里的那个女孩是每个周六都会过来打扫吗?固定是她?”
贺骁加菜的动作顿了下,“有什么问题?”
“呃……也不是说有问题,”周澄小心地审视了一会男人脸上的表情,决定还是把话明说了,“就是今天早上我出门前,她看见我从你房间出来,表情很……呃,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你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吗?”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神,那种鄙夷,厌恶的情绪完完全全浮现在眼里,没有丝毫的掩饰,就跟在看一个小偷似的。
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心里当然不舒服,而他又没这样的脸皮跟她解释真相,所以只能寄希望到男人身上了。
不然难道要他以后每个星期六都外出回避?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未免麻烦了点,他总不能因为一个保洁要来家里打扫,还得定闹钟早起离开,搞得好像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有这个必要?”男人毫无波澜地答道,语气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周澄,“……”看来没指望了。
吃完饭,周澄回房间照例练了会琴,然后进浴室洗澡。
天气越来越冷,想着男人一般会在书房处理工作到半夜,他在浴缸里放满水坐了进去。
原本只是想舒舒服服地泡一会儿澡,结果泡着泡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书房,贺骁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指节扣着黑色的手机。
他眸色淡淡看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听着听筒传过来的声音。
等对面的话音落下,他才随意而了然地回道,“知道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回到桌旁,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烟盒,却没看到打火机的身影。
想起上一次抽烟的情形,他起身走出门外,脚下径直拐去了走廊尽头。
贺骁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却空无一人。
视线巡视了一圈,瞥到浴室的门关着,他走过去敲了敲。
没有回应。
他眉心微蹙,没有犹豫,“哗”的一声拉开了玻璃门。
浴室里弥漫着白色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一股潮湿温暖的水汽。
尽管隔着雾,他还是一眼看到坐在浴缸里的人。
他英挺的眉心下意识锁得更紧,长腿径直迈了进去,“周澄。”
还是没有回应。
灯光下,周澄合着眼帘,头枕在浴缸边缘,脸颊被水汽熏得绯红,长而卷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色的阴影。
贺骁紧锁着眉头,扣住他搭在浴缸边上的手臂,把他从浴缸里带了出来,丝毫不介意身上的衣裤被他身上带出来的水打湿,把他打横抱起走出浴室。
周澄在男人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眼神率先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脑子登时清醒了大半。
贺骁低头看着他,脚下从容走到床边,“醒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他单腿屈膝压在床上,把怀里的人放了上去,滴滴答答的水流很快就把白色的床褥打湿了一片。
男人紧贴在身上的体温一离开皮肤,周澄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连忙扯过被子裹住一丝不挂的身体。
他心跳快得像是密密麻麻的鼓点,甚至耳朵里能听到的声音都被心跳声占据了大半,整个人未着寸缕,身上却像是快要烧起来似的,哪怕不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从头到脚都是红的,活脱脱一只新鲜出炉被蒸熟了的虾。
贺骁身上的衣裤几乎都被打湿了,鞋底下由身上落下的水滴汇成了一滩水渍。
见周澄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他唇畔不由地勾勒出一抹淡笑,“该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现在才遮,晚了。”
刚走到浴缸旁边的时候,他承认有那么一眼,他的视线停在他泡在水下的身体。
是一具很年轻的躯体,体格修长匀称,虽然平时也能看出他皮肤很白,但在那一瞬间,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大片大片的皮肤刺激着他的眼球,某些部位又粉嫩得恰到好处,让他想要忽略都难。
周澄两只手紧紧揪着被子,湿软的头发耷拉在脑门上,好一会都不会开口说话,整个人像是因为遭受巨大的刺激,而游魂在外。
贺骁知道他脸皮薄,也不再闹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进了浴室。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听着从里边传来的水声,周澄连忙把身上的被子扒开,跳下床在衣柜里翻出衣服,有好几次因为太过紧张,手臂迟迟穿不进袖子,整个人在衣柜前哆嗦得像是暴雨中的小树苗。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刚刚才转了转的脑袋又陷入一片空白。
就这样在原地僵了几分钟,他看着地毯上和床上的狼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找了块布,想要收拾干净。
他把床褥和被子都拆开了,看到床垫上那一大片水渍,又放弃地把床褥和被子扔了回去。
今晚睡肯定是不能在这张床上睡了,好在客房还有床,可那只是张普通的双人床,远远比不上这张床大。
一想到在经历过刚才那样尴尬的事情后,他今晚还得和男人挤在那样“狭窄”的一张床上睡觉,他瘫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浴室的方向,仿佛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第39章 在他颈项轻咬了下贺骁冲完澡出来,看到床上乱糟糟的一团,原本坐在上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眉头一拧,长腿径直往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在离卧室最近的一间客房找到了正在铺床的周澄。
听到脚步声,周澄转过身,视线不受控制地瞥向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眼皮跳了下。
他露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手在铺好的床上胡乱地比划了两下,抖着嘴唇解释,“……那边的床湿了,所以我随便收拾了下,晚上就在这里睡吧,明天我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贺骁把擦拭头发的毛巾扯下,随手放在一旁,踱着步子轻松悠然地向他靠近。
果然就见他脸色霎时变得寡白,抿着嘴唇移开了视线,一副如临大敌而无法动弹的样子。
他嗤笑出声,俊美的面孔柔和了几分,伸手在他低垂的脑袋上揉了揉,手下柔软的发质还能摸到一点湿意,“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虽然,他现在确实很有把他“吃掉”的欲望。
周澄现在确实不怎么排斥他的接触,但也绝对称不上喜欢,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你还有工作吧?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等等。”
男人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周澄不明所以,脱掉鞋子上了床,刚掀开被角准备躺进去,贺骁手上拿着吹风机去而复返。
“过来。”他把插头插进插座,朝他招手。
周澄撇了撇嘴,尽管不那么乐意让他帮忙,但到底没说什么,挪着屁股坐到床边,任男人打开开关,帮他吹头发。
光线敞亮的房间,只有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打破静谧。
周澄耷拉着眼皮,感受着男人修长的指节在发根穿过,细心体贴地替他吹干每一丝发梢,暖风吹得神经末梢舒服而惬意,男人高大挺拔的躯体又替他挡去了头顶上刺眼的灯光。
11/60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