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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近代现代)——西西特

时间:2021-07-13 20:23:00  作者:西西特
  就在他们带上同伴逃命的功夫,灌木丛里伸出来一条腿。
  很白,很细。
  脚踝上系着一圈简单的草环。
  学生们呆住了,不是野人吗?应该不是吧?野人不都黑乎乎脏兮兮的,哪会白得发光……
  他们傻站了一小会,突然看见了什么,眼睛全都瞪大。
  灌木丛被两只纤细的手扒开,一个美得分不出雌雄的身影暴露出来,上身穿了件宽大的花色褂子,配的是不同花色的短裤,明明是很花的颜色,在他身上却有种奇妙的鲜活感。
  仿佛他就该是五颜六色的,灿烂的,缤纷的,世上一切鲜亮的色彩都属于他。
  学生们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有人发出抽气的惊叫。
  “是omega!”
  “没……没有信息素。”
  “掩掉了吧。”
  “他脖子后面没阻隔贴。”
  “我大伯说这里的人一直有很古老的阻隔抑制方法,去年小诊所得到了一批,可他们用不惯,怕身体不适应出事,就还是用老法子,戴防咬环,阻隔扣什么的。”
  “那他也没戴防咬环啊。”
  大家不约而同的噤声,又望着那个有一张过于精致艳丽的脸,气质天真单纯,极具诱惑的人,小心翼翼的吞咽唾沫。
  “所以说,不是omega?”
  “b……b……beta?”
  这答案被他们一致否认,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beta的标签是平庸普通毫无亮点,这已经是一种固定的观念。
  学生们默契的都没动,他们看着那人蹲在草里,黑亮的眼珠很灵活的转动着,鼻子小幅度的抽了抽,垂在身前的一只手打在叶子上面,一下接一下,很好玩儿似的。
  片刻后,他手脚着地,整个人勾着纤细的腰跳到另一处,继续打叶子。
  几人里冒出犹疑的声音,“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像……”
  “什么啊?”
  “猫?”
  “对对对,就是猫!”
  学生们还没展开这个古怪的话题,就见一个高大刚正的男人往这边跑来,是个alpha,大概是要把自己的感官全部打开,他体内的信息素都调动起来了四处漫延。
  信息素是一种味道,不能跟物品挂钩。
  像是皮革被大火烧焦了,不好闻,浓度稍微过高点就令人不适,现在更是窒息。
  学生们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们惊慌的找地方躲,人都没躲好,压在他们头顶的冷燥气息就没了。
  alpha是来找草中人的,找到了就背着走了。
  学生们怕自己出声就捂住嘴,一眼不眨地目睹这一幕,等完全看不着了,他们也没搞清楚,那个人到底是omega还是beta,为什么好像猫。
  他们只知道,那是一对没有被第二性别标记捆绑的爱人。
  在炽盛的阳光里,回家了。
 
 
第67章 (番外)
  多年后,抑制剂跟阻隔贴不再只是大城市所有,很多落魄地区也逐渐得到关注并获得补助,每家每户可以申报登记,无偿领取那两样物品。
  骇人听闻的“907”事件,omega改造厂被曝光掀起的浪潮早已褪去,社会一脚踏入平权年代,beta的权益得到保障,不再被歧视排挤,他们终于站进了好学校的招生范围之内,也可以争取好的工作岗位,无论是婚姻还是职场,都获得了法律的保护。
  可以说,基本上实现了三种自由,分别是第二性别自由,人身自由,人格自由。
  有些发展是人为的,有些发展是顺势而为水到渠成,当然,社会永远不可能理想化。
  只能说,黑暗面积一直存在,但可以在努力之下有所减少。
  .
  一天上午,赫赫有名的企业家jolene抵达奚城,她是beta群体里颇有影响力跟话语权的青年人物之一,发表的几篇文章在第二性别平权这一块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jolene的中文名是蔡晓,破晓。不过,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她后来改的名字,她原先叫蔡小静,来自一个封建偏远的小山村,在深山里长大的。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为了走出那座山那个村子,洗掉自身贫瘠的思想融入复杂宽广多彩的世界,有多不容易。
  当晚,蔡小静出席慈善晚会,以一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身份。
  宾客里除了她,还有其他beta,男士西装革履,女士一身礼服妆容精致,他们姿态从容言语得体,气质不比alpha跟omega差,并不会畏畏缩缩。
  蔡小静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自己的座位,要是五年前,像这样的场合,侍应生都不会用beta。
  两年前,她受邀参加一场主流活动,轰动全国。
  现在beta的身影出现在上流圈,已经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jolene。”
  有朋友在蔡小静身旁坐下来,她抚着手上的宝石钻戒与对方交谈,儿时的稻草蘑菇头早已变成一头柔顺的深栗色波浪长发,一侧发丝被拨到耳后,耳朵上的珍珠耳钉衬得她高贵优雅。
  美人在骨也在皮,两者兼具,自成一道绝色。
  谁能想象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企业家从前怕鞋子坏了被爸妈骂,夏天就光脚到处跑,冬天没有暖和的衣服穿又要帮家里干农活,手皴了反复裂开……
  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朋友跟蔡小静耳语,说有个漂亮omega坐在一群高大威猛的alpha中间,看样子他们是熟人,有情感纠葛,成一奇观了。
  蔡小静闻言回头,碰巧那omega往这边看,她对上了一双含情眼,顿时一阵恍惚,红唇微动间溢出一个名字,“白玉哥哥……”
  不是。
  白玉哥哥的眼睛要更多情更生动。
  蔡小静收回视线垂下眼,独自陷入回忆中。
  高二那年,她爹跟她妈吵得最厉害,大哥和小弟都受了伤,她挨了爸妈一顿打,理由是她冷血,不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她被迫请假,担起了家里的大小事。
  那些天她天天哭,想自杀,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走出去了,活得好累,直到一天夜里,她在大门口捡到喝得烂醉的她爹,在他的发酒疯里听见了一段酒话,一些粗俗难听的词被她屏蔽掉了,只提取了重要信息。
  关于杨家,关于梁家,关于几十年。
  村里接连死人的那一年年底,也就是杨常新从县城回来的那天,她爹在杨家屋后窗外撒尿,无意间偷听到杨大勇和杨常新的谈话,知道的一件旧事。
  很多年前,她还没出生,第二性别才刚出现,大城市都在研究控制中,偏远山村接受适应的时间会比大城市要滞缓几十倍,也只有极个别分化了,大多都还只有第一性别。
  分化的单独住一起,由村里的大夫,也就是梁白玉的母亲负责照看。
  她是一个外地人,对第二性别了解的比村民们多,大家那时候是爱戴她的。
  而杨常新之所以是诱导型,是因为有他爸的基因。
  他爸是边缘诱导型。
  当年杨大勇是个小伙子,他跟人私会,突然陷入发热期痛苦惨叫,上山采药的梁白玉母亲为了救他,刺激了那alpha,把她强暴了。
  杨大勇出现了短暂的假性诱导型症状,导致进山寻找梁白玉母亲的几人集体突然分化,内心的贪婪欲望全都膨胀爆发了,场面失控混乱人咬人人打人,梁白玉父亲杀了他们,抱着没了气息的妻子自尽了。
  那时候大家对第二性别的信息掌握程度很低,很多方面的知识都不懂,不然就会察觉梁白玉的母亲身上有多少alpha的信息素。
  而不是在谣言之下认定她大晚上的乱跑碰上土匪们,还牵连了被她勾引进山找她的那几人,让那几个家庭全毁了。
  事发那晚,杨大勇吓得跑下山,撞上了跟在丈夫后面上山,想要捉奸的周寡妇。
  当时周寡妇有孕在身,本就对信息素很敏感,再加上自己的alpha遇害,她遭到了可怕的精神与心理创伤,痉挛着失禁了,杨大勇怕她把看到的说出去,对她下了死手,她命大活了下来……
  蔡小静不记得她爹后来还说了什么,吐在她脚上,她只记得自己满脸泪的冲到了村长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再后来呢,
  再后来,蔡小静透露了真相,村里人都不信,她要她爹站出来,她爹不认账说她犯傻,她就以死相逼,她爹扇了她几耳光骂她丧门星,骂够了才铁青着脸去找村长通知大家开会,说出了一切。
  可村里人听了也信了,只是惊讶唏嘘,却没有感激,后悔,以及内疚。她太失望了。
  命运并不会偏爱善人,命运只会捉弄世人。
  蔡小静在断桥上坐了一晚上,红肿着眼看日出,她抱着被塑料袋包着的钱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等她出去了,就去找白玉哥哥。
  掌声四起。
  朋友喊了蔡小静几声,她泛着陈旧味道的记忆如潮水褪去,心神回到当下,原来是到她演讲了。
  她抬眼起身,含笑着走上台。
  .
  晚会之后是采访,问题都是事先沟通过的,蔡小静讲了讲对慈善这部分的规划跟期待,主要是资助贫困山区小学相关,这是她成立基金会的初衷。
  主持人见到她很激动,一时失控带入了个人情绪,问了个采访稿上没有的问题,“您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两件儿时趣事?”
  蔡小静用眼神安抚要阻拦的秘书,她靠在沙发里,眼前是自己的童年跟少年时代,一晃而过,杂又乱,只有一小块色彩,那么扎眼。
  “没什么趣事。”蔡小静说,“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饭都吃不够。”
  “记得有个领家哥哥,他经常督促我背书,教我教书本上没有的知识。”譬如爱,勇敢,微笑,与温柔。
  蔡小静一笑:“我很感谢他。”,顿了几秒,她脸上的笑意淡去,“不过我们很久没见了。”
  “小时候的伙伴都是这样,各有各的生活,虽然不常联系,但感情一定还在的。”主持人忙说。
  蔡小静支着头:“也许吧。”她口吻浅淡,心里却很涌动,那个可怜又无比坚强的人肯定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条狗,两颗桃树,一个小院,还有一个陪伴在他身边的爱人。
  主持人看一下手卡:“许多孩子在您的帮助下走出大山,他们将您视作偶像,您有没有什么话想跟他们说的?鼓励的话。“
  “多看看太阳。”蔡小静说。
  .
  蔡小静结束活动回去,阿姨接过她脱下的披肩放起来,给她泡了杯咖啡放在书房的桌上,便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
  留声机里扬起歌声,蔡小静抿了口咖啡就闭目养神,当年一场山洪把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都埋了。
  泥水里有她的老家跟爹妈,小弟。
  一大家人只有她和大哥当时不在村里,侥幸活了下来。
  那时候的天是灰的,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在舅舅家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想要振作,却被大哥发现了她藏起来的一笔钱。
  全没了。
  大哥瞒着她把钱拿去做生意,被人骗了个底朝天,他偷她的钱,事迹败露后还要反过来骂她。
  舅舅也站在大哥那边,相信那是她爹妈留下的钱,她不该一个人私吞……
  好在她抱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没把所有的钱都藏在一个地方,大哥偷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好在窒息的过去已经过去,通畅的未来正在进行。
  蔡小静喝完咖啡去洗漱,熟练的卸妆护肤,镜子里的她脸上看不见丝毫粗糙的痕迹,她擦擦手去卧室,准备看两页书就睡了。
  阿姨突然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说是来了有两三天了,刚发现。
  蔡小静愣了愣,声线紧绷得发颤:“快,快给我!”
  阿姨不是第一次见雇主这么失态,上次是几年前了,也是信的事,她忙把信递过去,自觉的转身离开。
  蔡小静攥着薄薄一封信,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世上能给她寄书信的,只有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那个人的爱人。
  因为他还不会写字。
  蔡小静在客厅站了许久才打开信,里面夹着一朵像是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了一段时间,花瓣有点开裂的映山红,还有一行字。
  【能认人了,花是他放的,一切都好,勿念。】
  一阵寂静过后,是花开天明的巨大声响。
  蔡小静笑得眼角潮湿,手指轻抖:“太好了。”她在客厅来回走动,口中不住地重复着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陈叔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白玉哥哥也终于走完了最黑暗的那一段路程,他总有一天肯定能得偿所愿。
  ――清醒着看这个世界,清醒着爱一个人。
 
 
第68章 番外2(你乖)
  有一年深秋,陈砜带梁白玉去商场买衣服,他拿了件米白色的圆领毛衣说:“白玉,你试试。”
  身旁的人没反应。
  陈砜一侧头,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一排花衬衫。
  “想要?”陈砜揉梁白玉的后脑勺。
  梁白玉嘴上没说话,眼睛黑黑亮亮的,写着明确的答案:想。
  “那去吧。”陈砜说,“去挑。”
  .
  正常人挑衣服是看款式质量尺寸之类,梁白玉则是靠鼻子,他喜欢嗅布料的味道。
  家里有个衣橱差不多有一面墙宽,够他趴在里面睡觉。
  梁白玉蹦跳着绕到架子另一边,陈砜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十年如一日。
  当年梁白玉醒来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穿衣服,穿了就要全脱掉。
  好在住处周围没有邻居,不会被人看到。
  陈砜从教他不往外伸舌头,穿衣服鞋子,坐着吃饭喝水,站起来走路,不舔手,认字,认人,讲话……到穿着整齐的出门,用了太多精力。
  一切都值得。
  陈砜把beta窝在领子里的一点发丝撩出来,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庞,让他每次看过来时,都能落在自己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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