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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近代现代)——西西特

时间:2021-07-13 20:23:00  作者:西西特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别呀,虽然你性格闷,但你人好啊,好人。”梁白玉站在男人身后,手抓着毛毯往他厚阔的背上晃擦,有一下没一下的,很调皮。
  “老实人,菩萨,砜砜啊。”
  “啪”
  一个鸡蛋从陈砜手中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一滩。
  梁白玉咕哝:“啊呀,浪费了。”
  陈砜回头。
  青年垂着头,几缕半湿的发丝贴着脖颈,发梢有点乱,他用一双好看的眼睛望过来,眉目含情,顾盼生辉。
  会让人想永远留住他的目光,不愿意分给别人半分。
  陈砜半晌将脑袋转回去,什么也没说的清理了地上的蛋壳跟蛋液,重新拿了两个鸡蛋去锅前。
  蛋打进锅里,很快就凝到了一块儿。
  “我每次煮的时候,蛋都不完整,一点都不好看。”梁白玉靠着锅灶。
  陈砜说:“用液化气煮,和柴火煮,不一样,液化气要小火烧。”
  “我家不是土灶台嘛,哪有液化气。”梁白玉眼皮一抬,“你说的是我回村前吗?那我没煮过饭。”
  “回来后才开始煮的,好难喔。”他唉声叹气,很挫败很沮丧的模样,“我烧的菜,我养的两只鸡都不吃。”
  陈砜没有取笑青年,他只是无意识地看了眼对方抓在毛毯上的手指,如无暇的玉器。
  “鸡蛋可以是外面看着好了,里面一戳就流蛋黄吗?”梁白玉往他那走了几步,踮探头,“这个会不会太难?”
  “不难。”陈砜说。
  梁白玉晃了晃瘦弱的身子,撒着娇:“那你快点好不好,我想吃。”
  陈砜转头就把碗洗了,倒进去红糖,他倒完了,用手端着碗掂了掂里面的红糖,又加了一点。
  锅洞里的柴火快要没了,陈砜用铲子慢慢动一动锅里的两个鸡蛋,他感觉差不多了就把鸡蛋盛起来,放进碗里,再用汤勺从锅里舀了一勺水进去。
  “自己和一和。”陈砜将一个铁勺递给青年。
  梁白玉轻轻“嗯?”了一声。
  陈砜用手背蹭了蹭蓄着胡渣的下巴,低眸给他把碗里的红糖和开。
  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焦甜香飘入空气里。
  “好香啊。”梁白玉像只小馋猫,他的脸颊虚贴着陈砜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红糖鸡蛋。
  “吃吧。”陈砜把碗推到他跟前的锅灶上面。
  梁白玉拿起碗里的铁勺,一下划开其中一个鸡蛋,他看着缓慢溢出的金黄色蛋液,小孩子一样惊呼:“哇!”
  脚边的小黑狗在可劲的往上跳。
  “这是我的,不给你吃。”梁白玉把身上的毛毯拿下来给了陈砜,他随意牵了牵因为出汗发皱的花衬衫,两手捧着碗做到锅洞前的凳子上,碗底挨着膝盖。
  做完这个动作,梁白玉没有急着吃,他垂眼,面对着碗里的红糖鸡蛋,好似是在看守什么绝世无双的宝物。
  陈砜把锅洗了,发现青年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纤细柔弱的轮廓一半匿在阴影里,一半在昏晃的灯光下,仿佛一只被打碎的珍贵工艺品,他将手中的抹布挤干,沉声提醒道:“快凉了。”
  “噢。”梁白玉喝了一口红糖水,整个人一下子鲜亮起来,“真甜。”
  梁白玉吃完红糖鸡蛋,说想洗澡。
  陈砜给他烧了一锅水。
  村里不比县城,没太阳能淋喷头,都是用塑料桶装水,热冷对半,蹲着拿毛巾擦洗,最后剩一点水从头上倒下去,就行了。
  梁白玉拿着一套陈砜的衣物去洗澡的时候,陈砜坐在外头的空地上,他摩挲了会耳朵上的黑色阻隔扣,扣得更紧更密了些。
  院里没有丁点信息素。
  小屋里有水声传出来,陈砜眼观鼻鼻观心,高眉深目隐于暗中。
  过了会,他猛地起身出去,带上了想要去小屋的狗。
  天光逐渐从夜幕下透出来。
  蹲在菜地旁的陈砜搓了几下脸,低声自语:“应该洗好了吧。”
  发财趴在他脚背上打着呼噜,睡得可香了。
  陈砜回去看见小屋的门依旧紧闭,他以为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欲要去他爸那屋,走了几步倏然意识到不对。
  等陈砜去他自己房间,没见到人之后,心里的不安瞬间暴涨。
  陈砜快步冲到小屋门前,用了些力道敲门。
  里面没声响。
  “梁,”他覆着汗的喉结滚了一下,很生涩地喊出名字,“白玉?”
  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
  陈砜的呼吸粗了不少,他的球鞋抵着门,腰背弯下来,一字一顿道:“我进来了。”
  说完等了片刻,陈砜打开门。
  小屋里的雾气很薄,塑料桶周围都是水,青年靠坐在墙边,他洗完了,大了很多的旧衣服裤子也穿上了,没怎么整理。
  脚是光着的,脚趾头又圆又白,很漂亮。
  那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美,死物一般。
  陈砜的瞳孔微缩,他全身僵硬的跑过去蹲下来,伸手去碰青年的脚,触手很热。
  怔了下,陈砜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放松的粗喘:“醒醒。”
  青年闭着眼,睫毛湿漉漉的,他昏昏沉沉,右手抓着左手腕部有点湿的膏药贴,指尖抠进去,嘴里隐隐念着什么。
  陈砜不自觉地单膝跪地,凑向他:“什么?”
  “疼……”
  陈砜愕然:“哪里疼?”
  “忍忍……”梁白玉不知道是梦到了谁,声音极其温柔,透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没事的……我摸摸……腺体……你的……跑……快啊……”
  尾音惊慌凄厉,带着让人心疼的哭腔,然后就没声了。
  陈砜把人抱出小屋,他还没走到门口,脚步就顿住了,怀里的人盯着他。
  眼里无光,眼神阴寒至极,如同一只受了重伤被逼到悬崖边,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家养宠物,亮出了与一身精美皮相不配套的丑陋獠牙。
  转瞬后就变得娇弱无害。
  陈砜回过神来,一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搂住。
  没等他做出反应,搂着他的人就嘟囔着问:“杨老师叫你砜哥,你们很熟吗?”
  陈砜的思绪被打乱,削薄的唇动了动:“不。”
  梁白玉把脸往他胸膛里蹭,长发贴着他的灰褂子:“她说你看林子很忙很累,不让我找你修房子了。”
  “她还说她会帮我找人,只是没那么快,叫我等等,我要不要听她的啊?”
  “不用。”陈砜忘了把怀里的人放下来,也没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扒掉,直接抱着出了小屋。
  梁白玉眯着眼笑:“那你觉得我留长发,穿花衬衫好看吗?”
  陈砜没出声。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梁白玉过长的裤腿遮住了他的脚,他语气失落,“看来你也和村里人一样,觉得我这样不男不女。”
  “没有。”陈砜这次开了口,他喘息的频率加速,几乎是无措的,笨拙的解释,“我不那么以为。”
  梁白玉不说话,手也从他脖子上拿了下来,一副丝毫不相信的伤心样子。
  陈砜的额角出了汗,他做出吞咽的动作,抱着青年的掌心发烫发湿,一根根指节粗硬。
  “你别逗我玩了。”陈砜低低道。
 
 
第11章 
  梁白玉不逗了。
  他从陈砜怀里下来,懒懒散散的赤脚往院外走,袖子跟裤腿都长,像是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陈砜没跟上去,他站在原地,眼里是那道纤细的身影,脑中是小屋里令他心悸的画面。
  指腹和掌心里还有余温。
  ——仿佛是春夏两季走过的痕迹。
  青年在门口绊了一下。
  陈砜想也不想就迈开腿,他听见对方抱怨了句什么,背对着他弯腰蹲下来,十指从长袖子里伸出,捞起拖地的裤腿。
  卷得很高,要去田里插秧似的。
  青年站起身,手又缩回了袖子里,他跨出门槛,露在外面的小腿又细又白。
  陈砜两手在裤缝上搓了搓,嗓音有些闷哑:“你要下山?”
  “不啊。”梁白玉没回头,“转转。”
  “要穿鞋。”陈砜说完,视野里已经没了那人,他立刻进屋拿鞋。
  陈砜拎着皮鞋,匆匆往外跑。
  青年没走远,他就倚在门外的墙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动静,他侧了下细瓷般的脸庞,朝陈砜的方向斜了一眼。
  那一眼风情万种,又柔意绵绵,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的媚态。
  ——猎人很随意的往地上丢了只捕兽夹,料定猎物会自己往上撞。
  陈砜高高大大的身形顿了顿,他微驼着背走过去,将手里的皮鞋放到青年脚边。
  梁白玉也不擦脚,不管脚底板的沙土,直接把脚塞进皮鞋里,“不知道在山顶看日出是什么感觉。”
  “一般。”陈砜说。
  “我不信。”梁白玉抱住他壮实的手臂,眼里有盈盈水光,“你陪我看嘛。”
  陈砜轻皱眉。
  “你要烧早饭?”梁白玉说,“那我一个人去了啊。”
  说着就把手从他的手臂上拿下来,经自走了,一次都没有停步。
  天地初醒,山林清幽孤冷,青年走出了洒脱出尘的味道。
  这世界无论多精彩,依然无法阻止他远去的脚步,谁都留不住他,他也不会为了谁停留。
  陈砜有点讷讷的抿住唇,他低头搔几下黑硬短发,转头回了家。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晚上醒不来,早上睡不着。
  陈富贵天一亮就醒了,他在儿子的帮助下完成了洗漱,窝在堂屋的老椅子里喝稀饭。
  见桌上只有两个碗,陈富贵问道:“人呢?走了?”
  “没。”陈砜就说了一个字,别的没透露。
  陈富贵几口稀饭下肚就要吐。
  陈砜快速拿了盆过来,在他吐的时候给他拍背,丝毫不嫌脏。
  陈富贵不怀疑儿子的孝心,这点上他是欣慰的,也是自豪的,养儿防老他做到了。
  都说人要知足,别太贪了,可他还是希望儿子能娶一个合得来的Omega,有至少两个孩子,一家人好好的。
  陈富贵抓住儿子的阻隔扣,猛一下拽掉。
  一股漂浮不定的信息素溢了出来,味道难以捕捉。
  陈富贵感受到了,心里头顿时踏实了不少。
  只要有信息素在的一天,儿子对Omega的本能就也在。
  陈富贵摩挲阻隔扣,儿子还没分化就跟着他那个强势的Alpha妈去了外面。
  回来的时候像是遭受过什么苦难,脱了一层皮,才刚刚走出来。
  虽然陈富贵打听了很多次,依旧对儿子在外头的那些年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坚信,以儿子自身的条件,信息素能这么稀,肯定不是因为分化后的级别太低,而是腺体在后期出现了闭塞之类的症状,信息素不能完全自动释放。
  只要儿子以后多跟Omega接触接触,就会好起来。
  早晚都会恢复。
  “你的情况跟别人不同,阻隔扣戴不戴都没关系。”陈富贵一句话说完,人就不行了,他没力气再说别的,让儿子扶他回屋躺着。
  陈砜在山顶找到梁白玉,给他带了两个粑。
  梁白玉盘腿坐在石头上面,撕一小块粑咬进唇齿间,他吃东西很优雅很精细,吞咽的动作都做得很文静。
  似乎是长期培养出来的,成了长在他根骨里的习惯。
  他生了病吃,一次吃几种药,却并不颓废低迷郁郁寡欢,相反,他炽烈鲜活,嘴边总是挂着笑意,会让人时常忘记他是个病患。
  不止是他的情绪状态,连他的气色都很好,就像现在,他的唇色很红润,脸也泛着粉。
  有一种怪异的,不和谐的健康呈现在他身上。
  陈砜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将背上的篮子和身前的水壶都捞下来,独自去附近耙松毛。
  “我喝你水了啊。”梁白玉朝陈砜那边喊了声,得到回应就拧开水壶,他往后仰头,将离嘴唇有一两寸距离的壶口倒向自己。
  喝了几口水,梁白玉躺下来晒太阳,长发随意铺散,四肢慵懒的张开。
  山下隐隐约约有劈里啪啦的炮竹响。
  是刘家在送丧。
  上午就要起水下葬了,抬棺的队伍会绕着村子走一圈,再上山。
  这是村里的众多习俗之一,为的是陪死了的人多看看家,看看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唢呐声被山风送入梁白玉耳中,他蹙了蹙眉心:“好吵。”
  “还是去找老实人玩吧。”
  梁白玉爬起来,揪住头发,嘀咕着往林子里走。
  陈砜脱了迷彩外套,穿着件藏青色的薄褂子,背上湿了一块,能看见健壮的肌肉线条,他握着竹耙,不时将地上的松毛抓拢到一起。
  “一会儿刘家送丧的人就要来啦。”梁白玉站到一个松毛堆上,脚踩了踩,“我要不要去上个坟呀?”
  陈砜耙着松毛:“你不会去。”
  “瞎说。”梁白玉一脸被误解的委屈,“不管刘宽生前怎么样,死者为大,我作为同村人,于情于理都是要送他一程的。”
  “家里最有出息的没了,老两口得多伤心啊,真可怜。”梁白玉幽幽道。
  陈砜将一摞松毛耙到梁白玉脚下,他放下竹耙,用力扯出指甲里的断树枝,带出一小串血珠。
  有一滴血落在了梁白玉的裤子上。
  梁白玉伸手抹了,他一时兴起,将那根手指举到鼻前,嗅了嗅,抬起眼皮时发现男人直愣愣地看着他,耳根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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