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清野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继续道:“今非昔比,现在我才是左右风口的最重要因素。不然,你也不会着急联系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当她再次打出亲情牌的时候,覃清野的厌恶已经滋长到一定极限。他咬了咬后槽牙:“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我的要求吗?”
她长哼一声:“你最好适可而止,你的条件是绝不可能达到的。”
“为什么不可能?”覃清野边反问边后靠,“我要的,本就是我应得的。”
覃清野继续细数:“覃家三代继承人,每一人都会在成人礼上拿到公司固定的股权比例。覃溯的没能在成人礼上拿到的股权,本就属于我。两年,您对我不闻不问,我向您讨要你手里的一半的股权,也算求个心安。”
“你倒是会盘算。”
“赶不上您。”
“你另外想要的QT金融45%,我可以理解你是想要钱,你讨要QS娱乐51%又是为什么?”
覃清野没说话,但她似乎很快想通了:“QS娱乐,TNX组合……你想用温引控制覃溯?还真是小看你了。”
覃清野低眸,眉眼中透露出她完全读不懂的信息:“尽快决定吧。”
她却仍在拒绝。
覃清野捏了捏眉心:“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清楚吗?我给了覃家这么重的打击,他都没来,除了他病到不能被人知道的程度,我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
覃母倒吸一口气,锁紧眉宇间的情绪,生怕她的举动替覃清野坐实这个消息。
“另外,”覃清野道,“把您做的他和覃溯的亲子鉴定报告一并递给他,他自然会同意。”
话说到了这一层,覃母已经完全不能保持冷静了:“你怎么……”
“您真以为我这两年都在玩吗?”
就在近一月内,他终于将两年来拿到的线索穿成了一条线。
他的父亲曾经和覃溯的母亲是一对,无奈被母亲设计捷足先登。之后,覃溯母亲也被迫嫁给覃溯现在的父亲。
他们结婚的当年,就生下了覃溯,所以也便有了覃溯是私生子的传闻。
而这,也是父亲在淘汰他后就轻松改立覃溯为继承人的最重要因素。
覃母明显沉默下来。
事到如今,纠结覃清野是如何得知这些往事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覃家对她的严防死守。她费尽心机,也没能收集到多少公司的股权,这意味着她必须选择一个能依附的人。
如果不是当年覃清野分化成劣等Omega,她也断然不会让覃溯替代他的位置。
她本想算计覃溯的母亲,彻底把覃溯变成她手里的棋,却始终不得成效。
即便是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重新选择,亲生儿子至少也比覃溯多一道法律层面的保障。
她起身看向覃清野:“明天上午10点,你会拿到你想要的。当然,你也要帮覃家渡过难关。”
覃清野象征性的摆摆手,搭上了门把手。
“小野。”
听到这声呼唤时,覃清野转动把手的手倏而一顿。
曾经,这声音的主人无数次这样唤过他。或欣喜,或愠怒,或温和,或严厉。
那些承载着他所有记忆的声音,此刻却无比疏离。
“我还能听到你再唤我一句母亲吗?”
安静中,覃清野的脑海里跃过无数画面,最后停在了她说“别叫我母亲,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Omega”的那句话上。
他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越提越高。
“咔——”
覃清野加下一分力,将把手转动至最下方,走了出去。
屋外,寒凉的气流迎面而来,覃清野没有再回头。
他重重的关上门,将那份“亲情”永远留在了那个他不愿再踏足的地方。
夜色拉下沉重,踏在围墙边缘上的猫受惊似的跑开。
路的尽头,停着一辆车,很明显在等他。
覃清野没有绕开的意思,他快速发出一条消息,将记录删除,稳步踏前。
车门在他停住脚步时打开,覃清野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宽敞的车内,女人审视的怒意落在他身上。
覃清野先开了口:“难为你等了这么久,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明知故问,”覃溯母亲防备的双手交叠在腿上,“你既然没在直播里说出我,不就是留有余地?说吧,你的条件。”
覃清野啧了一口,语气似有诚挚:“不多,过一过我两年来的生活。至于时长嘛,和我持平就好。”
女人脸色骤变:“你!”
“不行吗?”覃清野挑了挑眉角,“既然不行,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了,静等着你的报应吧。”
覃清野起身,准备下车。
“覃清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放我一马,替我澄清吗?”
“两年前,你又何曾放过一个完全不能威胁你的一个我?”
覃清野下了车,路灯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在干涩的马路上劈下一道不可磨灭的深长。
一段隐秘的脚步声隐匿在他离开的声响中。
覃清野双手插兜,身侧的岔路间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手机砰声坠地,他的口鼻间被围上什么,霎时失力。
眼前最后模糊的画面里,几个人围了上来。
“带走。”
第119章 “他就是我的理智。”
局势瞬息万变,在有人扒出了覃溯和温引的关系后,不务正业论很快占了上风,原本犹豫踟躇的人纷纷倒戈。
夜色黑透了,像是罩下一个扎紧的口袋,透不出一丝光线。
暴雨前的闷热压的人喘不过气,也让洛溪衍觉得心慌。
他拨了通电话给覃清野,却只换来一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转而给丁医生打了通电话,询问覃清野的下落。
但他似乎也失去了覃清野的消息,只知道覃清野最后,是回覃宅见了母亲。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丁知朝已经能预见到他的焦急,于是安慰道:“你先别急,会不会只是手机没电了?”
洛溪衍坚定的摇头:“不会,考前他刚充过电,今天整个下午又都在考试。按照耗电速率大致推算,和我分开时他的手机至少有90%的电量,不可能是因为没电失联。”
丁知朝倒吸一口气:“这样,我想办法去一趟覃家,有结果再联系你。”
“我能一起吗?”
丁知朝明显有些迟疑:“你去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我的意思是,你去你的,我在外面等你出来。”洛溪衍沉声,“拜托了。”
“好吧,”丁知朝道,“在我车附近等吧。”
放下手机,洛溪衍抬头:“母亲,我现在想出去,我担心阿野那边。”
“需要我帮忙吗?”
洛溪衍收紧手心:“我希望我不需要。”
丁知朝达到的速度很快,同一间会客室,他见到了那个两年来都没见过的人。
“现在来见我是什么意思?如果没记错的话,自从搭上司夜,你好像就再没替我传过什么消息了吧?”
丁知朝正了正腕间的手表:“说的好像我以前向你提供过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似的。”
覃母眼眶微屈:“这样想来,他能知道我和那个女人的恩怨,也全是拜你所赐了。”
丁知朝没应声。
“虽然亲手把你安插到覃清野身边是我棋错一步,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冒着家族被吞并的危险,也要帮他过的好一点?”她嗤了一声,“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他治的好,所以才雪中送炭?”
丁知朝不愿搭她的话茬:“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丁知朝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口:“因为他即使被你抛弃、伤害,生病迷糊时喊的还是你。在他神志不清到把我当成你时,提出的心愿,都不是奢望你能再抱他一次,而只是让你再叫一声他的名字,而已。其实,我的答案无所谓,你的定论早就下好了,不是吗?”
女人屏住呼吸,转身的同时紧合上眼:“一小时,他走了一小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你想找,大概只能去找那个女人。”
“你怎么可能不派任跟着他?”说完,丁知朝突然沉默了。
覃清野活着,能替覃家做澄清。死了,也能顺水推舟的扳倒绊脚石,让她更好的控制覃溯。
无论生死,都能解燃眉之急,的确没有跟踪的必要。
“你好狠的心。”
丁知朝焦急离开覃家,在靠近车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洛溪衍拉下口罩,露出他压在鸭舌帽下的脸:“怎么了?”
丁知朝眉头紧锁:“先上来。”
人刚跳上车,就扒上了他的车枕,声音干紧到发皱:“她说什么了?阿野到底怎么了?”
“清野可能被覃溯母亲带走了,我现在马上去找。”
车子快速发动,洛溪衍几近忘记呼吸,无意识的盯着窗外的路发呆。
突如其来的反光闪到洛溪衍的眼眸,晃回他的深思。
“停车!”
洛溪衍拉上口罩,在车还没停稳时就跳下车,捡起了那个反光物。
那是覃清野的手机,屏幕已经被碾碎。洛溪衍试图打开它,但却以失败告终。
碎裂的手机让洛溪衍更加确信覃清野出意外的事实。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预定地点,洛溪衍先于丁知朝搭上了车门把手。丁知朝眼疾手快的按下他的动作:“你还是在这等着。”
“麻烦这次让我去,我有办法让她开口,阿野还在等我。”
“你想清楚,你现在进去,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可以试试。”
丁知朝却还是不肯松手:“你根本不理智,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属于Alpha的力气强行掰开了他的手腕:“他就是我的理智。”
车门被关上,丁知朝咬咬牙,还是没追出去。
门口的人形同虚设,洛溪衍进的毫不费力。
看上去,更像是个陷阱。
屋子里,女人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么快就来了?”
洛溪衍并不想和她废话,直接问道:“他在哪?”
“着什么急?坐下来聊聊。”
洛溪衍顿了一下,道:“这里除了你身上有丝缕他的信息素残留,整间屋子都再没有他的信息素,这说明他根本没来过这。既然是这样,就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吧?”
女人笑了笑:“SⅢ级Alpha果然不同凡响。”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随意的扔向洛溪衍。
东西接到洛溪衍手里一瞬的触感让他大脑一麻。
他低头仔细辨认,竟真是他曾经送给覃清野的玫瑰花胸针。
洛溪衍的眼角瞬而缠上血色:“你把他怎么了?”
“能谈了吗?”女人继续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我拆散了你们十年,迫使你们误会,扣了他百余封书信。还禁锢他的自由,控制他、折辱他,甚至把他抓了起来。”
洛溪衍抬眸,锋利的视线像是能将人一划两半:“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点了点桌上的水果刀:“我新买的,专门给你准备的。”
她敛起虚伪的笑,看了眼洛溪衍:“别傻站着了,你先捅自己几刀,我也好用你的命和洛家讲讲条件。”
洛溪衍视线上移:“我再问你一遍,他在哪?”
那声音像是野兽进攻前最后的压抑,伴随着浓重的威压。
女人却故意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下一秒,洛溪衍的袖口间滑下一管针剂,将药剂刺推进她的皮肤。
洛溪衍蓄力一脚,她稳坐的凳子突然瘸了一脚,直接向旁栽倒。
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就看见洛溪衍把房间唯一的门上了锁。
她一脸惊恐,试图爬起来,却又栽了一个跟头:“你干什么,给我打了什么药?”
洛溪衍淡漠的下望:“既然你除了自己的命谁都不在乎,那我就拿你的命和你交换。告诉我,他在哪?”
女人疯狂摇着头,更像是自我安慰:“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没胆杀人的。”
洛溪衍收紧针管,静等了30秒。
一片明显的红疹迅速从注射处蔓延起,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
“你还有3分钟。”
见到身体上的变化,她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溃。
“他在那个仓库,就是许锋曾经绑架过人的那个地方。”
“那件事果然也和你脱不开干系。”
得到了确切消息,洛溪衍刚准备转身离开,裤脚就被死死抓住:“解毒针呢?我们说好的。”
洛溪衍抬脚,甩开她肮脏的手,再次迈出去。
躺在地上的人却突然像是疯了的吼道:“洛溪衍!你真以为以覃清野那种优秀的基因,会分化成劣等Omega,信息素还如此不堪吗?”
洛溪衍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女人滚躺在地板上,垂死挣扎道:“那是我在他分化期下的药,没有我,他这辈子都治不好。所以,你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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