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你也会这样,我说不要了,你却还是一个劲的动,但是那时不一样的。憨憨看我的眼神,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满眼都是我的样子,别的东西再闪光他都看不见,就算是金子他也看不见,憨憨只要那样看着我,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
“可你呢?你的眼神中总是有很多的东西,我看不懂,也不明白。”乔语靠在箫岐川的肩膀上问道:“你“我那时只能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很像憨憨,而且你喊我小乔语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像憨憨唤我小甜枣的样子,我几乎都能想到憨憨这样喊我的模样。”
“可等到我眼睛能看到了,你是我的憨憨,但是你唤我的模样,却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乔语苦笑了一下,因为喜欢,所以自己怎么都行,箫岐川的不同怎么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
但当时的自己天真的以为,这不过是憨憨和箫岐川的差别,却不知道这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
“憨憨?”
箫岐川的身子突然抖了起来,似乎很冷:“水......”乔语细细的听着,水?自己去哪弄水?
对了雪,当时被困在洞里的时候,灵叔就是用雪煮的水。乔语慢慢的爬到洞口,将手探出去,抓了一把雪,先把自己的手擦了擦,又抓了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整个人冻的连头顶都一疼,但是他没管这些,爬回箫岐川的身边低头将嘴里已经化掉的雪水,喂到了箫岐川的嘴里。
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箫岐川才又平静了下去。乔语心疼的用手摸了摸,箫岐川的脸,然后把脖子上的暖玉拿了出来,塞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办?外面这么大的雪,憨憨如果不醒两人怎么才能脱困呢?
乔语缩在箫岐川的怀里,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箫岐川还是无知无觉的靠在一边。
乔语的肚子叫了一声,他用手揉了揉,突然想到箫岐川肯定也饿了,但是这种地方自己哪有能力去弄吃的给箫岐川呢?
想了半天,乔语摸到了一块碎石,握在掌中,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划了下去。手腕处渗出一些血珠,他赶紧把手腕递到了箫岐川的唇边。
记得原来村长给自己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孕妇在野外生了孩子,一开始没有奶水,就是用血水喂的孩子。
“憨憨,你暍一点。”乔语用力的挤了挤,血珠太小了总是滴不下来,而箫岐川又不会主动舔舐。
乔语将手腕放下来,又用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口子深了一些,血终于开始往外渗。
“憨憨,接住啊。”乔语趴在箫岐川的身上,捏开他的唇,将血滴了进去。
看着箫岐川的喉结动了下,乔语知道他是咽下去了,终于笑了起来:“多暍一点啊。”
天气冷,一个伤口能渗出的血有限,乔语就再去砸另一个手腕,他不知道给多少才算够,就想尽可能的多给一点。
而自己就去洞口吃几口雪,在缓缓的爬回来,抱着箫岐川,和他轻轻的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过久,似乎听见了武易的声音,乔语想要出声喊,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努力的用手边的碎石往洞口扔,终于洞口被拨开,看到了武易的脸。
“王爷。”武易直接跳了下来,走到了箫岐川的面前。
武易将箫岐川绑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冷眼看了乔语一眼,若是按照自己的心思肯定是想将他丢下,但是王爷看重他,所以人肯定是要带回去。
“将他放在一匹空马上,绑好别摔下来。”武易交代完,就带着箫岐川一路绝尘的往大营而去了。
乔语缓缓的睁开眼睛,自己还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一下就惊醒了,以为之前的被救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可是看了看,却不是之前的那处潜坑。
憨憨呢?他被救了吗?
背很痛,乔语压根站不起来,甚至动一下就很难,他看着四周的场景,自己是似乎是被关在什么地上,难道不是武易?是别人发现了他们?
乔语用力的晈着唇,终于缓缓的站起了身:“这是哪?来人啊?这是哪?”
“别喊,吵什么,大牢没见过?等王爷醒了,自然会处置你。”进来了一名官兵呵斥道。
乔语顺着栅栏滑了下去,也就是说箫岐川被救了对不对?但是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昵?他应该是没有醒吧?
但是回来了就行,回来了骆老一定会救他的。
“王爷。”
迷迷糊糊的听到这样的称呼,乔语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就看到走进来的箫岐川,步伐稳健,应该是没有事情了。
箫岐川一进来就看到乔语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似乎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事。
箫岐川也仔细的看了看他,脸上都是血污,头发散乱,衣服也是脏乱不堪,还很多的血迹,此刻都有些发黑了,估计是从自己身上沾染的。
“你没事了吗?”乔语哑着嗓子问道。
“嗯,毒,骆老清了。是不是有点失望?”箫岐川问道。
乔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自己为什么要失望?
“这个。”箫岐川拿起一直腰间的那块玉佩,用手拨弄了一下卡扣,玉佩的两边就能拧动,再合到一起,花纹就变了。
乔语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初殷曜初摸到的纹路压根不对,我唯一的疏忽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没想到自己会中毒。”
乔语已经不太听的清箫岐川在说什么,腿也几乎撑不住自己的抖着,手腕很疼,其实也不太能用力扶得墙壁。
“他以为他成功了,但是其实他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所有的走势都是被我控制的,不然后当初为何我知道让马回来,却是往前跑。”箫岐川看着玉佩说道。
乔语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此刻多少有些明白了,所以自己经历的这些都是一场局?一场他运筹帷幄的局?
“你,还是不信我?”乔语缓缓的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箫岐川的脸。
乔语明白了,这是当初他误会的那枚玉佩。箫岐川以为当初这玉佩,自己是故意给殷曜初的,可那时的自己明明眼盲,哪里知道这些?
一滴泪从乔语的眼中滑落,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累啊,虽然也没想过就算获救了,两人的以后会怎样,但眼前的场景,是乔语永远都不会想到的。
箫岐川似乎还在说什么,哦,可能是他的宏图远略吧,嗯,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呢,什么都知道。
箫岐川看到乔语闭上了眼睛,以为他是不想面对自己的质问,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乔语一下摔在了地面上,就连站在这处的自己,都听到了他头撞到地面的声音。
“开门,把门开幵。”箫岐川一下就急了。
“乔语,乔语。”他一把抱住乔语,才发现他的身体冰凉,牢房中连一床被褥都没有。
“他身子弱,你们怎么没有给他生个火盆?”箫岐川怒斥道。
看守也很郁闷,这是坐牢,怎么还要火盆了呢?
“乔语,乔语......”箫岐川用力的揉着他的脸:“别睡啊,是不是摔倒哪了?我让骆老来给你看看。”
乔语已经不太能听到这些了,眼睛微微的张开一道缝,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挂在了鼻尖,欲坠不坠。
好冷啊,就像那天被江梅丢出去一样的冷。
其实这么多年,乔语的心中最深的悔恨,就是自己当时不应该说那句话。
“你出去等我好不好,你在这我更疼呢。”
不是的,憨憨你别走,其实我很疼,我也很怕,我也不知道孩子怎么生出来,我的肚子疼的很,你陪着我,我才能真的不害怕。
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让他出去呢?如果憨憨能一直陪着自己,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他会护着自己,护着孩子,他会好好地守护他能守护的一切。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弄丢了憨憨呢?
自己就是这么自私,自己就是想要将憨憨锁在那一间小院,自己有他就够了,而对于憨憨而言,他有了自己便也就够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就算自己愿意在奈何桥边一直的等,十年,二十年,一千年,一万年。
也不可能再等来那个憨憨了,那个在这个世间,不过镜花雪月一般存在过的憨憨。自己就是倾其所有,也不会再找到的憨憨。
若是在那个雪夜自己就离开了,其实会不会更幸福,那样的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还能毫无顾忌的在奈何桥边一直等下去。
就算等到自己灰飞烟灭,也是幸福的吧?
箫岐川一直在喊乔语,就看到乔语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之前的水汽全都滴落了下来,而他眼中的光,那抹自己最喜欢的光,却渐渐的暗了下去。
怀中的身子彻底的软了,而他的头也缓缓的歪向了一边,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动静。
“乔语?”箫岐川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写完这章,我决定,箫岐川判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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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他是我的甜枣,却永远失去了(二合一)
箫岐川的手无助的一直在乔语的脸上摩擦着,乔语却没有半点反应。这时他才注意到,狱中的地上有一大滩血。
乔语受伤了?
箫岐川抱起乔语就开始往自己的大帐跑:“去把骆川柏喊来,快点,去把他喊来。”
“乔语,别睡啊,等下就到大帐了,骆川柏会医好你的,别睡啊。”
可是乔语一点反应都没有,手随着箫岐川的动作,来回的摆动着,若不是他抱得紧,只怕人早就已经滑落到了地面。
灵叔看到箫岐川抱着乔语冲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箫岐川没有说话,直接抱着乔语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就冲出去,拉住了还在慢慢走的骆川柏,拖进了大帐。
“干嘛?干嘛?你是想要老夫死在这吗?”骆川柏一路骂骂咧咧,却也只能被迫的走着,毕竟谁也不敢去拦箫岐川啊。
走到了床榻边,箫岐川将骆川柏推到了前面:“他受伤了,快给他看看。”
骆川柏只是看了一眼,神情就变了,探完脉之后,又翻了下乔语的眼睑,然后从袖中拿出了针,扎了几处穴道。
深深的叹了口气,骆川柏退到了一边,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你摇头干嘛?你快点看看。”箫岐川喊道。
“老夫就是个大夫,不是阎王,人都咽气了,还医什么?”骆川柏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现在又心疼了?”
灵叔听到咽气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床榻,乔公子不在了?那王爷怎么办?
“骆老,您再细细的看看?”
“没用的,咽气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骆川柏看着躺在床上的乔语,没好气的说道:“老夫说过很多次,他的身子弱的很,想让他死很简单,看吧,一点都没有说错。”
箫岐川转头看着乔语,摇着头说:“不会的,我刚刚去狱中的时候,他还和我说话了,怎么会呢?”
“估计就是挺着一口气吧,说完就咽气了。”骆川柏看了看箫岐川,补了一句:“也可以是气死的。”
“骆老。”灵叔喊了一声。
“我……”
一个我字说完之后,箫岐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啊,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醒了应该第一时间去看乔语的,为什么觉得他需要反思一下呢?
他有什么好反思的呢?
而且到了狱中,自己为什么不走进去,自己当时其实已经看出乔语的不对劲了,但是自己却还是以为,那不过是因为狱中的条件不好,他受不住。
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抱住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和他说说话?
不,自己当时说了很多话,但是那些话重要吗?
“乔语,再也不会了,我们好好的,好不好?”箫岐川拉住乔语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用力的蹭着。
“醒一醒,饶城虽然有雪,但是周围也有很多好看的地方,我都能带你去转转,你醒醒,我带你四处看“而且饶城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我之前忙都还没有带你吃昵?”
“朝暮也是一样,等到这场战役结束了,我还能带你去朝暮转转,对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就不用赶路了,我们一路玩回去,好好的看看陵国的各处风景好不好?”
灵叔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王爷对乔公子的感情,他是看的出来的,可王爷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一点都不敢赌啊。
敢儿这时候一下冲了进来,他还没进大帐,就听到了一些声音,等到冲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的乔语。
“小爹爹?”敢儿有些不敢相信的踉跄了两步,然后一把推开想要扶自己的灵叔。
“小爹爹?”敢儿虽然年岁小,但是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小爹爹?”敢儿转头看着箫岐川。
昨天箫岐川被抬回来了时候,他就四处寻找过了,并没有找到小爹爹。那时候他就知道可能出事了,但是军中不比别处,想要问出点什么简直难如登天。
他本想着,今日再想办法,问问骆川柏,因为他不是军中的,若是他去看过小爹爹,肯定知道人在哪,谁知道,居然会看到这样的小爹爹。
“你别碰他,你不配。”敢儿用力的推着箫岐川,将乔语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用脚踹着他。
“闪开!”箫岐川拉住敢儿的胳膊就将他扔了出去。
灵叔吓的赶紧上前接住,现在王爷伤心着在,行为本就失控,但敢儿少爷是乔公子的念想啊,怎么也不能伤着,不然等到王爷回过神,只怕也会怪自己的。
“敢儿少爷,你要不,先,”灵叔顿了下,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但还是继续说道:“王爷现在心伤,你先出去等会?”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敢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就冲出去了。
自己要回到饶城,之前的路自己是记着的,那个怪人说了,他能救命的,他一定有办法救小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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