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不是病逝的吗?怎么不是在医院?”
邹管家拧开关的手一顿,深深望了许斟一眼,“您还是别问了。”
外面有人叫他,邹管家拜托许斟帮忙看着放满一缸水,照看别的去了。
他刚走,许斟就被轻拍了一下肩膀。
“巧。”
商祈抱臂靠在另一侧门框上,笑得一脸清纯不做作。
“桌子上有林阿姨的东西,你自己搬走吧。”
许斟刚出来的时候简直要气炸了,自己冷静了不到两分钟,他就像松了口的气球一样秃噜噜瘪了回来。
更何况这是在商祈母亲生前的房间里。
“不搬。”
商祈拧眉,想也不想就拒绝。
“懒死你吧,小气公主。”
小气公主是很早之前许斟给商祈起的外号。
当时许斟也是第一次照顾人,他就效仿爸妈姐姐爷爷奶奶祖父祖母联合起来宠自己的样子加倍宠商祈。
那铁定是用力过猛,“嗡”一下直接给宠过了头。
商祈在许斟面前蛮横不讲理、占有欲莫名其妙、还耍小性子。
有次许斟跟别的朋友出去玩,答应了早回来给他带抹茶蛋糕,结果买成了芒果千层,商祈小气到整整一天都不说话。
许斟只好让人重新去买了抹茶味的,亲自摆盘切好端着去哄他。
于是就有了这个外号。
“不许这么叫,”商祈烦躁:“我不小气。”
“行行行,那你在这里看着水,满了就关上,我给你把东西搬回屋里去。”
东西不多,许斟稍微收拾了一下,在一堆颜料底下发现了几张设计图,建筑梦幻华丽,各种细节考虑周到,一看就是倾注了大量心血的。
关于它的地势,许斟再熟悉不过。
这是3号地皮。
“哐当——”一声巨响,许斟慌忙返回浴室。
商祈单膝跪倒在地上,溢出浴缸的水打湿他的裤脚,支撑住身体的手臂青筋凸起,狂躁与戾气爆满整间屋子。
“商祈!”
商祈猛然抬头,猩红色的眸子染着凶悍煞气,他掐着许斟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珠一动不动,充满执念的话语更像威胁恐吓:“你抱抱我。”
许斟知道他对这个很在意,立刻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下一秒就被狠狠反扑,许斟后背撞到墙上。
商祈力气大到恨不得将许斟整个人硬生生嵌进身体,环紧的手臂不断颤抖,他下巴抵着许斟肩背的位置,口中一遍遍重复:“不要离开我,不要!”
想起邹管家一言难尽的目光和奇奇怪怪的浴缸放水要求,许斟拍着商祈后背,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好了好了,别害怕,我们回去吧。”
商祈被安慰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了些,还是很粘人,抱着许斟不撒手,“我要跟你一起睡。”
这会儿他提什么要求许斟都不会拒绝他,更何况只是一起睡觉这种小事。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就睡觉好不好?”
商祈委委屈屈抵在许斟怀里点了下头。
回到房间,商祈拉上浴室门,换掉脏湿的衣服,一抬头撞见镜子里自己胸口的纹身。
他摸了摸那两个字,似有丝丝热意传入指尖。
——今晚要是……咳咳,自己是在上边的那个,不脱上衣应该也可以吧?
保险起见,商祈选了件安全性高的睡衣,突然想起什么,他扣扣子的手一顿……
糟了!小黄本!
“商祈!这、是、什、么?!”
许斟一脚踹开门,手中抓着的赫然是那本早该被冲进马桶的小黄本。
打开的那页上,铅笔画的少年许斟轻盈跃起,单手灌篮,商祈拿黑笔在旁边画了个成人版,照样是只穿了袜子和球鞋,还特么是他昨天刚买的那双!
黑笔线条凌厉,画得更细致些,连许斟跃起时绷紧的腿部线条和凹陷的腰窝都描绘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清身体冒出的细汗。
最上面添了一行字:哥哥的腰比以前更软了呢^-^
许斟:我踏马&*~!@#¥%……
作者有话要说: 商祈:“QAQ又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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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药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给别的男人种花?!
商祈脸色极度难看,他知道这下可真是不好收场了。
许斟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不是一般的生气:“我特别生气商祈!你滚出去睡吧!不然我滚也行!”
“我出去。”
商祈自知有错,抓住许斟手臂不让他走,又失落地松开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许斟则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气死了!气死了!
……好特么羞耻啊。
许斟拿着小黄本,先怒气冲冲扔到地上,过了一会儿又下去捡起来,再扔进垃圾桶里。
不行不行,垃圾桶也不保险,万一明天她们打扫卫生看见了怎么办?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许斟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地方处理它。
对!烧了!绝对干净,不留痕迹。
许斟立马行动,他绝不允许这种东西再多存活一晚上!
翻箱倒柜好半天,许斟才反应过来,他跟商祈都不吸烟,屋子里自然没有打火机。
没办法,放眼整个老宅,吸烟的人就只有一个。
许斟掏出手机,把商星竹从黑名单拖出来,“知道你没睡,借你打火机用用。”
商星竹秒回:“出来。”
走廊,许斟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看着商星竹拽着他的小短裙从窗户翻进来。
商星竹也同样拉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翻出打火机甩过去,翻白眼威胁:“要是你还敢偷拍我照片,我让人弄死你。”
“我第10086次重申,你那几张照片不是我传出去的。”许斟懒得搭理他,拿着打火机就走。
“站住,”商星竹不情不愿:“你要打火机干什么?老宅不许私下祭拜,你可别烧纸钱。”
许斟也想翻白眼了,这年头还有人封建迷信?
“我烧我自己。”
闻言,商星竹脸色一阵怪异:“我妈说过,烧自己的画像有诅咒的含义,最重要的是,会给身边亲近的人带来不幸。”
许斟:“……”
一句话把许斟给噎死了,他怎么样不要紧,但不能影响亲近的人。
前一秒坚称自己绝不封建迷信的许斟后一秒就扔了打火机,“算了算了,烦死!”
“等等!”商星竹扔下一句“你去走廊拐角看看。”头也不回地跑了。
许斟觉得他们一个两个怕不是都有什么大病,又嫌弃又无语地往走廊拐角走。
窗户处站了个人,背影笼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隐隐约约有光照在他肩头与发梢。
听到身后动静,那人微微侧头,露出了手中端着的玻璃杯和小药瓶。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许斟早困了,他走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就给商祈把药瓶开封,“就这么点事把我弄过来,我不睡觉的吗?”
商祈攥紧手中的安眠药瓶,这可是他连夜让人送来的!
可恶!就因为自己在小黄本上添了几笔画,他连自己吃安眠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在意了吗?!
商祈语气生硬:“我难受,睡不着,需要吃药才行。”
困意袭上心头,许斟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把头伸过去,“确实,我今晚吃得也有点多了,你这健胃消食片管用么,也给我吃两片。”
“啊。”许斟张嘴,催促他:“快点,吃完赶紧睡觉。”
商祈:“……”
“我吃的是安眠药!”不是什么见鬼的健胃消食片!
商祈将灯打开,露出药瓶上贴着名字的标签给许斟看,强调:“不跟你一起,我睡不着。”
“我懂,不吃安眠药的男主不是好男主,”许斟帮他把杯子送到嘴边,“吃吧,加油,你是最火的!”
商祈:“…………”
许斟把水杯放到窗台上,拍拍手回房间睡觉去了。
……
第二天许斟约了易铮见面,对方选了一家清吧,年关将近又是大白天,人不多,许斟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易铮还跟以前一样,剃着一头短茬,大冬天露着头皮一点不嫌冷。
“阿斟!这儿!”易铮站起来冲许斟招呼。
许斟走过去才看清易铮对面还坐了个人。
“学长。”陈问凝含蓄地笑了一下。
易铮连忙解释:“她是我表姐,刚好遇上,她说也认识你,我寻思着就一起坐坐吧。”
这许斟当然没问题,他本来就朋友多,偶尔碰到熟人是常有的事儿。
“刚刚易铮跟我说学长想去买花,是想要什么样子呢,我对附近的花店还算了解。”陈问凝将头发别到耳后,整个人显得干练清爽。
“哦,是这样,今天是我一位很尊重的人的忌日,前不久知道他生前喜欢花,我就想给他栽一株。”说到正事,许斟脸上难得严肃。
易铮知道关于S的事情,很直男地拍了拍许斟肩膀以表安慰……
另一边,手机平放在桌面上,三人的对话声从中传出,商祈眼神风雨欲来。
很好。
跟别的男人女人单独出去吃饭,还要亲手去给别人……栽花?
金丝镜片遮下一小片冰冷的光,商祈整个人藏匿于黑暗中,他仿佛换了个人,神情冷漠到极致,盯着照片的目光时而阴鸷时而温柔。
机械腕表按规律走动,齿轮咬合,发出轻微到几不可闻的震颤声。
“我要关于S的全部信息……”
……
许斟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周围这一片都被他包了下来,清清冷冷的墓碑上没有照片,名字那栏只刻了一个字母“S”,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荣誉。
今天其实并不是“S”的忌日,许斟连他哪天去世在哪离开都不知道,这里也没有埋葬任何东西,只是个空坟。
他将意外事故发生的那天设为忌日,每年的这段时间来这里祭拜一下,不仅是祭拜以生命拯救自己的尊重前辈,也是来这里让自己冷静反思。
如果不是当年的自己太过轻率……
许斟一直在这里沉默着坐到了天完全黑透才顺着山路独自往下走。
商祈开着手电上来的时候,整个墓园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时候,他的手机闪了两下,光束熄灭。
手机没电了。
阴风阵阵刮过,整齐的石碑无声矗立,树影被黑夜赋予更多神秘未知的恐惧。
商祈一眼就看见了S坟前的那朵小白花,五片花瓣柔韧舒展,细长的茎秆在风中瑟缩,惹人怜爱。
平静的双眸泛起嫉妒的火焰,商祈缓缓蹲下,指尖轻抚娇嫩的花瓣,下一刻手腕一转,生生将整株花连根拔起。
花叶揉碎的汁液从指缝流出,商祈眸中风浪愈盛。
“嘿!”
墓碑后探出一颗脑袋,许斟举着手电筒,递给商祈一把镰刀:“直接用手拔草多脏啊!”
第15章 我想当你男朋友
“喏,这个给你。”
许斟把镰刀塞到商祈手里,跟着他一起蹲下,“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巧,知道我打算给S先生除除草。”
“我刚刚本来都想走了,到门口看见有两把镰刀,我才想起来正好拔个草,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
许斟每叭叭一句,商祈的脸就黑上一分。
——我是今年最火的疯批攻!不是来这里给什么该死的S拔坟前草的!
“你不是怕黑吗?怎么还大晚上一个人出来乱跑,也不开手电。”许斟把自己的手电筒塞给他,将周围一小片杂草都清扫干净,只留了墓碑旁边的一小棵。
商祈眸光似剑,一下瞄准了那株小草。
“你看它干嘛?”许斟拍拍手上的土,把商祈拉起来,说:“这是兰草,代表君子高尚的品德,怎么样,好看吗?我刚种上。”
商祈死死紧盯,如果目光能化作实质,整个山头怕是都得被烧了。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周围更是安静到荒凉诡异,许斟自己倒是不害怕,他担心商祈,就想赶紧回去:“走吧,剩下的明天我找别人来清理。”
商祈反手扣住许斟手腕,拦腰把他圈进怀里。
许斟吓一跳,脚尖勉强点在地面上,整个人被牢牢禁锢在商祈怀中,若有若无的气息将他包裹住,强行占据全部感官。
不知道商祈从什么时候起力气变得这么大了,单手就能轻松把他抱起来。
“干嘛。”
被强势的男性气场环绕,许斟略显无措,呼吸瞬间乱了节奏。商祈一旦展现出他身上那种属于成年男子的压迫感,许斟就会不自觉紧张,甚至带着一丝不自知的羞耻。
长久以来,商祈在许斟面前一直以温顺弟弟的形象存在,所以只要他撕掉那层伪善的皮囊,将赤|裸|裸的男人本性暴|露,许斟就不得不正视他。
“哥哥。”
商祈从后贴着许斟耳朵,微凉的唇蹭过他耳后脆弱敏|感的皮肤,循着热源往下到衣领。
许斟一阵紧张,手指无力攥起。
“我喜欢你啊,哥哥。”商祈声音微哑,压抑着喷薄叫嚣的悸动。
从身高、体型到力量、地位、权势,商祈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漂亮了,此时他亲昵的吻落在许斟右颈至锁骨的整片肌肤上,夜风飒飒,许斟仿若一半置身烈火岩浆一半身处隆冬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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