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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 是这样么？森先生你自己会相信这样的话吗？”
太宰治面上同样是笑意吟吟, 甚至是弯了眼眉。
只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语，却和他面上的表情是南辕北辙：“我还以为, 森先生恨不得我可以赶快死掉呢。”
“毕竟，即便是你，也一直都畏惧着被我用小刀隔断喉咙吧？”
太宰治的眸色陡然一沉，压低了声音。
“就像是……你对前代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样。”
这一对曾经的师徒目光在半空当中相遇, 随后俱朝着对方露出来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其中不含半分的温情。
“那么……”
森鸥外并不再与太宰治多做纠缠, 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利姆露。
“这一位，应该就是新诞生的第五王权者了吧？”
说实话。
森鸥外有点心动。
他的守备范围是十二岁以下的幼女，而利姆露的外表年龄刚好就卡在这个线上。
再加上利姆露那精致到即便是被认作女孩子也没有丝毫为何的脸，长长的、像是水流一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金色的杏眼——
森鸥外：哦哦哦！
萝莉啊，果然是这个世界上面的珍宝啊！
利姆露：“啊……对，是我。”
他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
真的没有问题么！那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啊喂！
太奇怪了，那眼神分明是不含恶意的啊……
太宰治在旁边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冷笑：“我建议森先生还是把自己的目光、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部都收起来比较好哦。”
他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森先生你还没有因为年龄大了导致听力下降的话，那么你就应该明白，这一位是之前拯救神奈川的第五王权者……可不是森先生你可以轻易的去臆想的对象呢。”
“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利姆露觉得太宰治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充满了浓郁的、根本不输于那现在还被好好的封印在他的身体里面的此世之恶的恶意。
“利姆露，是男生呢。”
利姆露：“……啊哈哈。”
虽然！因为身为史莱姆的关系！他现在实际上应该属于“无性别”，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欧金金！
但是利姆露坚持自己是男性！男性！
不过。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个？”
而且对面的那一位港口Maffia的首领看上去，好像已经石化了，甚至快要裂开了哦？
太宰治面上的笑容变的愈发的恶意了起来。
“啊，并不用管呢。你就是太好心了，利姆露。”
“那个啊，不过是无能的中年大叔梦想破灭之后，所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失望罢了。”
利姆露隐隐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得到一个很可怕的答案：“破灭？失望？”
太宰治并没有立刻搭话，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那边颓唐的森鸥外一眼，这才为利姆露揭晓了答案。
“因为森先生是一个恶心的、没有下限的恋童癖，守备范围是12岁以下的幼女——”
“啊。”利姆露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但是，我不是女孩子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早就已经超过12岁啦！”
虽然说利姆露已经对于朱菜喜欢给他提供女装穿这件事情麻木了，甚至可以毫无羞耻感的穿上缀满了蕾丝与荷叶边、拥有着蓬松的泡泡袖和粉嫩的色泽的裙子……但是他真的不是女孩子。
“好了，森先生，也没有必要摆出那样的一副模样来。”尽管森鸥外现在看上去简直是颓唐可怜到了极点，然而太宰治却是十分冷酷无情的决定视而不见，“毕竟，我们这一次可是来谈正事的。”
森鸥外抬起手来，抹了一把脸。
然后利姆露就发现，他就像是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一把能够反射日光的匕首那样的锐利，周身萦绕着某种……黑暗当中行走的生灵，所特有的感觉。
“那么，太宰你带着第五王权者来到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森鸥外微笑着问，“——港口Maffia可是每一年都有在好好的交税，我实在想不通，绿之王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太宰。”森鸥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宰治闻言，瞪大了眼睛：“您都在说什么呢，森先生。”
“每一位王权者都拥有自己独立的领地，而横滨日后便将归属于我王的麾下。”
太宰治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他说的是类似于“今天天气真好”、“一会儿吃点什么”这样的话题。
“所以，森先生。”
“对于这些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装傻了吧？”
森鸥外闻言，挑了挑眉：“所以……这是一个通知？”
“不。”太宰治笑着回答，“是警告。”
森鸥外看了一眼利姆露：“这并非是绿之王阁下的意思，而应该是你的意思吧，太宰。”
对于太宰治，森鸥外自认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毕竟……他可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将太宰治都给算计到了的人 。
然而即便是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揭穿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太宰治却依旧是表现出来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太宰治自认在看人这一方面，多多少少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因此，虽然同自己的小王者相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也足够太宰治分析和拼凑出来，利姆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真但不愚蠢，良善但不软弱，仁爱但不圣母，强大但不自我。
毫无疑问，如果是作为君主的话，那么必然是一位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的，近乎于是完美的王，足以得到所有信奉于他的子民的爱戴和信任。
利姆露可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太宰治都开始忍不住怀疑，这个世界上面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简直能够符合臣民对于“王”的一切幻想，与其说是王者……甚至更加的接近于神明。
“？”
或许是因为他注视的时间太长久，一直被盯着的利姆露朝着太宰治投过来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吗，太宰？”利姆露问，“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唔，那可能是因为您实在是太可爱了吧？”
太宰治弯了弯眼眉，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最主要的是，完全没有自觉。
真是的，是要怎么样，才能够培养出利姆露这样的王啊？
而太宰治也知道，正因为利姆露是这样的王者，所以哪怕森鸥外将他那些想要遮掩起来的本质全部都一股脑的揭露出来，对方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恼怒、亦或者是厌弃他。
啊呀，森先生，你的打算看上去要全部落空了呢。
太宰治看着自己面前的森鸥外，这样愉快的想着。
因为利姆露原本就不是可以用常理去判断和衡量的存在，他是这个世界上面不可多得亦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如你所见，我的王对于这些并不是多么的了解，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欺骗了。”
太宰治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的看向森鸥外。
“所以，作为臣子和下属的我，自然是有必要去甄别，那些来面见我王的人是否是别有用心，那些环绕在我王耳边的话语又是否是口蜜腹剑。”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但是深知太宰治秉性的森鸥外却是眼角直抽。
说出这种话来，你自己相信吗？难道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
森鸥外屈起手指，指关节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那么，太宰君。”
“你……或者说绿之氏族，特意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顿时惊奇的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自然是，想要这一整个横滨呀。”
第四十五章 信任
空气在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森鸥外收起来了自己面上的表情, 朝着太宰治看了过去。
他不笑的时候，那一双狭长而又锐利的眼便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手术刀一样的锋锐, 能够轻而易举的就将皮肉剖开，露出其下的骨骼。
森鸥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话, 他这样沉默的注视着太宰治, 两个人之间似有暗流在无声无息的涌动，看似平静, 但是只要一动乱起来, 便会掀起骇浪惊涛, 将所有的一切都叫嚣着吞噬。
半晌，森鸥外才笑了起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绿之王阁下的意思呢, 太宰？”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去看站在太宰治的背后神游天外的利姆露：“绿之王阁下觉得呢？难道就任由太宰这样弯曲您的意思、代替您做出决断不成？”
利姆露：“……哎？我觉得没有问题？”
“……”
森鸥外有再多的话，都被他这一句回答给噎住了。
但是他尤不死心, 试探性的询问利姆露：“您难道就这样任由太宰代替自己出声吗？身为绿之王的您尊贵无双，缘何愿意这样被太宰所操纵呢？”
“这个是操纵吗？”利姆露睁着那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森鸥外, “因为对于这些事情, 我并不了解啊——而太宰他，是我的氏族吧？”
“那么, 既然太宰君看上去对于这些事情很熟悉乃至于是熟练的样子，我认为全部都交给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哦？”
利姆露一直以来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才能, 也并非是那等拥有着惊才绝艳的天资的智者。
他不过就是一只史莱姆而已，但是却意料之外的得到了那么多的尊崇和喜爱……这是一直以来, 都让利姆露觉得十分迷惑不解的一件事情。
所以，利姆露向来都认为，让拥有才能的人去往合适的岗位上面、发挥他们的能力和作用——这一件事情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去妒忌，是理应如同吃饭喝水那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让熟悉这一切的太宰治全权的代表自己去同横滨的诸多势力进行交涉”，自然也是被包含在其中的。
实际上，利姆露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种处理方式……是何等的、理想当中的王者乃至于神明才会拥有的资质。
足以让任何的在他的手下所效力的臣子都心生某种本不应该存在的憧憬和妄念。
——这本身，便已经可以是凌驾于其他之上的才能了。
森鸥外听了利姆露的答话，眸光几经变化闪烁，最终在某一个时刻，像是终于和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一样的，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来自于您的决定吗？”森鸥外问，“不得不说，太宰君这一次……可真的是下了最好的一步棋呢。”
森鸥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是太宰治能够赶在横滨所有势力之前，与这一位新诞生的绿之王接触、并且成功的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成为了绿之氏族的一员……要知道，坂口安吾现在在异能特务科特务科里面，可是混的十分不错的。
不得不说，政府部门在消息的灵敏性这一方面，终究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来的更早一步。
所以，手上的情报稍微的歪一下，给自己昔日的友人一些便利，这并不值得奇怪。
可惜了，他就差在这一点点的情报的时间上了。森鸥外有些遗憾的想着，但是也十分的清楚，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港口Maffia，都并不愿意同王权者对上。
如果说在迦具都玄示之前，世人虽然俱都知晓王权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并非是被认为是危险的、不可战胜的，多的是自信狂妄之辈、亦或者是脑子不大好使的人觉得，即便是面对王权者，他们也并非不是没有胜算的话。
那么，在经历了迦具都玄示坠剑一事之后，这样的想法大概可以消弭了。
因为，只要还是一个感知正常的、能够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的人都能够明白，在那一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可绝非是仅仅只用“强大的异能者”这样笼统的字眼就可以将其存在概括完全。
只有王权者才能对付王权者。
没有哪一次，世人要比现在更加深刻的理解这一句话的含义。
那些存在是“怪物”。
而除了彼此之外，这个世界上面再也不存在能够牵制他们的人。
此为王。
可就是这样的王（guai）者（wu），却居然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信任交给了太宰治这种人。
说真的，如果——如果那个被交付了信任的是其他的任何什么人、而不是太宰治这种心黑手更黑、整个人都像是从黑泥潭里面捞出来的家伙的话，那么也不会这么的让人觉得这么的难以接受。
而从利姆露哪里得到了这样一种过分的优待的太宰治，则是冲着森鸥外露出来了一抹饱含着深意的笑容。
“森先生，你也听到了吧？”太宰治用一种单单只是这样听上去，都可以察觉到其中过分的愉快的声音同森鸥外道，“我的王已经给了我最高的权限，所以之后的事情，就让我来和您详谈吧。”
他这样说着，那一双鸢色眸子里面的颜色暗了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甚至是会因为一个不注意而错眼将其看成是黑色的。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森鸥外明白，除非日后哪一天利姆露这一位绿之王陨落，否则在那之前，他或许都不得不逼迫自己暂时同太宰治和解、看着这个眼中钉在自己的面前活蹦乱跳、甚至是刻意给他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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