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没有丝毫质疑,应了一声后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脖子,握住他的手。里德尔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他走出小巷,继续前行。
喧闹声渐渐远去了,街道变得荒凉起来,两侧的房屋亮着暗淡的灯光。风声凄冷,仔细听宛若鬼魂在哀哀地哭泣。德拉科不由自主地贴得近了一些,里德尔瞥了他一眼,一手搂住他的腰。
他们经过一片肮脏的住宅区,然后是一块空荡荡的荒地。四周几乎看不见一个人,也没有路灯。德拉科下意识伸手握紧了裤袋里的魔杖,又看向里德尔,他平静的表情让他安心了一些。
“我们到了。”他忽然说道,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不起眼的灰色楼房。一阵冷风吹来,德拉科打了个寒噤。
“我们从窗户进去,无论看见什么都保持安静。到该说话的时候再说话。”里德尔说道,大步朝楼房东侧的那扇百叶窗走去。德拉科很想问该说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傻了,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里德尔用魔咒打无声无息地开窗户,敏捷地翻窗而入,将德拉科拉了进来。他点亮魔杖,精准地将向四周辐射的光球浓缩成长长的一束,转了一圈后带着他往楼上走。德拉科抽出魔杖,警惕地东张西望,后背绷得很紧。
“不用紧张,”里德尔瞥了他一眼,扬起眉,“他在二楼……不只他一个人。”
“还有谁?……他的妻子?”德拉科屏住了呼吸。
“妻子?”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妻子,只有一个情妇。”
“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上去还能看到一些有趣的景象。”他调侃道,但德拉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兴致。
“我不想看他们乱搞。”他厌恶地说道。现在他听见一些动静了,从几层楼梯远的地方传来。细微的床板嘎吱声,还有令人作呕的低低的喘息和呻吟,里德尔熄灭魔杖,银亮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但你喜欢和我乱搞,是不是?”他慢悠悠地说道,整好以暇欣赏着男孩在黑暗中涨红的脸。
“那不一样,”德拉科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不可闻,“怎么能拿我们和他们比?你明知道我——”
里德尔伸出一根指头抵住他的嘴唇,轻轻拨了一下,分开那双娇嫩的唇瓣。
“我知道,”他眯起眼,声音低柔至极,德拉科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呼吸都窒了,“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手指慢慢顶入,在他湿软的口腔中搅动,揉弄着男孩灵活的舌头。德拉科忍不住地含住舔吮,口中发出暧昧的啧啧水声,吞咽不及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打湿了下巴。里德尔的目光更深了,但他抽回了手,将唾液抹在他脸上,用手掌侧面擦了擦他的嘴。
“准备好,我们进去。”他说道。
凯德·罗姆难得抓住了一个家里的老婆娘不在的时机和娜丽丝幽会。
他垂涎这位在酒吧里工作的貌美服务生很久了,每天有空就去酒吧和她调情。娜丽丝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却向令人厌恶的富有邻居大献殷勤,直到一个星期前他给她展示了他最近新买的昂贵轿车,她才主动坐上了他的大腿,答应和他回家。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可不知为何却失去了兴致。原本妩媚动人的娜丽丝在他眼中成了一块过期的奶油,徒有怪异的香味和看似美艳的外表,内里早已腐烂。他的内心充斥着扭曲的征服感,毫不留情地动作着,大声辱骂这个见钱眼开的贱人,抓她的头发,兴致高涨时狠狠抽了她两耳光,她的哭泣求饶反而让他更来劲了。
房间的门似乎被风吹动,响起了轻微的吱呀一声。凯德没有在意,仍尽情折磨着身下这个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的女人,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不想再看了,汤姆。”
“那就让他们停止。”
凯德浑身僵硬,无声地打量着四周,但什么也没有看见。
“是谁?”他颤抖着问道,提高了音量,“谁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黑暗中只有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和自己起伏的呼吸声,可他莫名觉得有什么在缓缓蠕动,仿佛一只膨胀的怪兽,渐渐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粗暴地将娜丽丝推到一边,不动声色地拿出枕头底下的刀,喊道:“滚出来,你们这些胆小鬼!”
话音刚落,他蓦地感觉自己浑身一轻,猛地升了上去——咚的一声,刀落在了地上。旁边是娜丽丝惊恐至极的尖叫,他不耐烦地想让她住嘴,却发现自己看不见她了——他什么都看不清了,面前的景象倒了过来,他愤怒地挣扎着,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半空中踢蹬着双腿。他被倒吊了起来,可没有绳子绑着他,也没有任何人出现。一阵冷风从微敞开的门口吹入,他哆嗦了一下,莫名害怕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说啊,你是谁!”他大吼着,可声音中的恐惧已经无法抑制。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讥讽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只是一个愚蠢的麻瓜,凯德·罗姆。”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惊恐之下凯德的大脑已经无法运转,根本想不起他是谁。
“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愚蠢不是你的错,错在你没有自知之明……你身为一个肮脏、丑陋、贪婪又无耻的麻瓜,不仅没有自惭形愧,反而对你所不了解的力量妄加评论……”
“你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凯德简直要疯了,他无法判断那个声音来自哪里,它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无处不在。娜丽丝的哭声也令他头昏脑胀,他恨不得马上堵住她的嘴。
“你以前在一个都是麻瓜小孩的地方工作过是不是?在那里你遇到了一位巫师……一位年轻的、未来将名扬四方的巫师,但你没有对他表示敬意,反而试图殴打他,只因为他不肯去厨房帮你拿酒。”
凯德的后背满是冷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似乎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他瞪大了眼,张开嘴:“你——你是——”
“但你没有成功。麻瓜永远无法战胜巫师,只配匍匐在巫师的脚底下……第二天你的身上就长满了麻子,院长害怕这是传染病,把你解雇了……”那个声音变得越来越恶毒,似乎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但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你做错了什么,毫无改进……这可不对,罗姆,我想你需要一点点提醒。”
“汤姆·里德尔!我想起来了,是你!”他尖声大叫道,再次挣扎起来,“就是你——你这个小杂种——”
“钻心剜骨!”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肥胖的身体里,一股冰冷而尖锐的刺痛瞬间在全身蔓延,将他的神智完全搅碎。他尖叫着,喘息着,在空中胡乱扭动四肢,如同一只肉乎乎的濒死挣扎的臭虫。痛苦一波一波涌来,似乎没有止境,他最后只能发出不成句子的喉音,涕泗横流。
“……很痛苦,对不对?”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在凯德听来宛如恶魔,“这只是开胃菜,罗姆……只要我想,我就能让你更痛苦。”
“你……你……”
“这是你应得的,你应该对巫师大人表示尊敬。”
“放开我……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悬在空中的浑身赤裸的男人仍在哀嚎着,而他旁边的女人似乎已经吓傻了,瞪着眼睛不说话。德拉科看向里德尔,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兴致,不再说话,玩弄着手中的魔杖,丝毫没有被那两人的惨状影响。
不知为何,他内心酝酿着一种古怪的矛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强行拧在一起的两条蛇。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享受这一幕,那些麻瓜的惨叫让他的心脏有点难受,长时间受这种刺激给他带来强烈的不适感。他想象着自己以后长久地听这种声音……不,这是必要的,他对巫师做出了这种事,必须要受到惩罚……德拉科微微扭了下头,正好对上里德尔转过来的目光。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德拉科心里咯噔一声。
“很害怕?”他低声问道。
“没有。”他马上摇头。
“别犹豫,”里德尔眯起眼,缓慢抚摸着他的后颈,靠近了他,“你没有忘记我的话,对不对?”
“我没有——”
“别急着否认,我没有怪你,”他说道,“我说过,你没有切实体会过那时候巫师的遭遇,所以无法理解……好好想想,当你被一群不如你的人颐指气使,你知道你比他们高贵得多,但迫于形势不得不忍辱负重……你遭受排挤、孤立、压迫和虐待,这样的日子没有止境……只有一种办法能够结束它,那就是变得足够强大。”
他轻轻握住他苍白的手,抚摸着,紧盯着他:“周围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他们害怕你表现出的和他们不一样的东西,但还没有害怕到不敢伤害你……你唯一的武器只有手中的魔杖。用它对准你的敌人,德拉科。只有它才是唯一能依赖的东西。”
“来吧,轮到你了……让我看看你的觉悟,你能做到哪一步……”里德尔的声音低柔至极,他吻了吻他的脸颊,比冰还要冷。
德拉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后者英俊的脸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晦,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似的,牵引着他的魂魄。他靠近了一寸,似乎想要说什么,里德尔却松开了他的手向后退去,站在墙边远远地看着他。
轮到你了,他的眼神在沉默地传达这样一个信息,你表现的时间到了。德拉科下意识握紧了魔杖。
头顶刺耳的尖叫和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他抬头望去,凯德仍在扭动着,瞪大了他的牛眼。德拉科转了转脖子,内心浮起一种反胃感,咽了口口水。
做吧,做吧……有什么不行?
“……凯德·罗姆,这是你的名字,对不对?”他的声音微有些颤抖,但马上就变得尖利起来,“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什么?——你是谁?你又是谁?!你——”
“看来没有,”德拉科没有理会他的话,“钻心剜骨!”
一闪而过的红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夜晚亮得像白昼。娜丽丝恐惧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血,她大张着嘴,已经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啊啊”的哑音,四肢颤抖。
德拉科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魔咒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低头看了眼魔杖,再次对准了凯德:“钻心剜骨!”
红光闪过,男人又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德拉科瞪着他,浑身的血液渐渐变得烫起来,他有点明白里德尔的意思了。
不可饶恕咒只有真正狠下心才能用得出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抚摸过他的灵魂,剥离了一层温暖的纱,将那些不成熟的棱角都抹去了。他蓦地解除幻身术,从阴影中踏出,绕着凯德走了一圈,对方惊惧的目光令他滋生出一种扭曲的享受感。
“很惊讶,是吗?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对不对?”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凯德的目光随着他移动,“你当然不会懂,你只是个愚蠢的麻瓜。”
“放我下来……求你……”
“你应该对巫师大人抱有尊敬,罗姆,”一道红光击中了男人的下巴,他惨叫了一声,“想下来,嗯?知道该怎么求人吗?不需要我教你吧?”
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又一道力道略轻的钻心咒刺入了他的肩膀,让他大叫了一声。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狞笑着,暗自得意于越来越顺手的钻心咒,“再问你一遍……知道该怎么做吗?”
“放过我……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巫师大人!”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凯德忙不迭地加上了最后的称谓。他的整张脸被泪水和鼻涕沾得到处都是,像一只亮晶晶的大甲虫。德拉科嫌恶地皱眉,一挥魔杖,他马上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肩膀抽搐着,半天都没有起来。
德拉科丝毫没有等待的兴致,一道钻心咒钻进了凯德的脖子,他痛得痉挛起来,拼命摇晃着头部,猩红的血从眼角渗出来,如同蜿蜒的河流。德拉科饶有兴味地观察着,钻心咒在不同部位产生的效果似乎有很大区别,他想,这是个难得的实验机会。
“现在你下来了,知道该怎么做吗?”他拖腔拖调地说道,拨弄着手中的魔杖,转了一圈又指向他。男人颤抖着手臂勉强支起上身,看了他一眼,连滚带爬地向门口跑去,德拉科不紧不慢地瞄准他施咒,忽明忽灭的红光一簇一簇落在他身上各个部位,如同无数细小的火苗。他栽倒在地,扭动着,每一块肌肉都在诡异地打颤,浑身透出一种惨白的紫色。他向前伸着手,视野摇晃着,死死盯着那篇虚掩着的门。头顶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呼,一个冰冷尖锐的声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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