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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清闲带给蒋宁的，是有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一腔闲愁无处排解，他就只能偶尔去唐心家待一会儿。
说起来，自从程慕言回来并和龚玺传起绯闻之后，唐心的状态也不一样了，不再对他有什么不满，也不再动不动就让陆甜甜咬他，反倒是经常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神看他。
有天周末一早，蒋宁刚出家门，唐心正好来找他。
大夏天的，他带帽子穿长袖捂的特别严实，唐心看到他后二话没说就直接又把他给拽回了家。
被阻回来按在了沙发上，蒋宁有些无奈：“干嘛啊，我要去学车。”
“你可拉倒吧。”唐心把带来的早餐往他面前一放，说：“你放过人家教练，别去气人了。”
蒋宁：“....”
唉。
“吃早饭。”唐心把饭盒给他打开，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份西兰花炒肉片，还有两个包子，也是肉馅的。
蒋宁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皱起了眉。
唐心一看他那脸色，有点心酸，但还是把筷子递到了他手里：“蒋蒋，有些话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会伤心，但还是想说，虽然男神可能不在乎，愿意继续给你定那些营养品来补充你吃素所缺失的微量元素，但到底，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总不能不懂事，一辈子都吃人家的东西吧。”
有些事不被提及，蒋宁就不想考虑，可一旦被提及，他就不能继续装傻，他低了低头：“我...以后不要他的了，我自己买。”
“你觉得会有用吗？”唐心说：“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奶奶要照顾你，现在跟你分手他本就心里挺不舒服的，你再硬是拒绝，也是在为难他。”
蒋宁没说话。
唐心轻轻叹了口气。“蒋宁，就当是为了让他安心，以后就别吃那些东西了，正常吃饭，好好锻炼身体，把自己养胖点，好不好？”
听了这话，蒋宁低着头拧巴了好半天，最后，端起了碗。
...
程慕言做客了一位艺人朋友的直播间，正瞎聊着天，手机了来了条信息，他随手拿过来打开了看了眼。
结果，就因为他看手机时的表情，又被送上了热搜。
毕竟，程大明星目前正处于“恋爱期”，收到信息后立刻拿过来看，看了之后还笑出了一股恋爱中才会有的满足感，粉丝们连猜带联想，添油加醋的一波操作，嗑cp的网友们都疯了。
但只有唐心知道，那一刻他在笑什么。
因为信息是唐心的发给他的，是蒋宁正在吃东西的照片。
程慕言很欣慰，蒋宁在努力朝着他身边的方向前进，他看到了希望，他当然高兴，要不是正在直播，他都想原地蹦两下。
但这件事蒋宁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程慕言曾经就只会对着他才会露出那样的笑，所以当他后来从视频里看到程慕言盯着手机笑的那么温柔的那一刻，他又差点儿崩溃了。
毕竟直播那个时间段里，他正在克制着发抖的身体硬逼着自己吃东西，他并没有给程慕言发信息。
大明星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但却不再是因为他，他当然要疯了。
当天下午，蒋宁拿着手机，把程慕言的号码找出来，然后在客厅踱来踱去的踱了不下五十圈，在打还是不打中间纠结了五十次。
最后，一咬牙，拨了出去。
铃声响起的时候，程慕言刚下了一场活动，正好从吴哥那里拿回了手机。
看到号码的时候他原地愣了十秒，然后立刻狂奔着跑回了后台休息室。
门一关，程慕言平复了一下自己，然后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蒋宁直接蹦出了一句：“你..你能教我开车吗？”
程慕言在那头都愣了：“...什么？”
“开车。”蒋宁废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说话显得比较正常：“我科目二，考了两次，没过。”
“啊。”
又愣了有三秒钟，程慕言把手机拿开，用手捂着听筒，然后就开始无声的狂笑。
说实话，他一直在蒋宁主动联系他，刚刚看到电话号码的一瞬间他几乎都要激动的泪奔了，但是！
也真架不住坏气氛高手这“开口跪”的本事。
科目二，两次，没过？
这事儿从唐心嘴里听到的时候程慕言其实什么感觉，但这事儿今天从蒋宁自己嘴里说出来，他突然就有点憋不住了，疯狂想笑。
什么鬼啊！
居然找这么个这个借口！
忍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压回去，程慕言长吁了口气，缓了缓，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给你请个私教吧，比我专业。”
“别吧。”蒋宁说：“驾校的教练也很专业，但我就是学不会。”
“啊。”程慕言说：“那跟我就能学会？”
“能。”蒋宁赶紧说：“我觉得能。”
程慕言说：“可我挺忙的。”
“啊？”
蒋宁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低落，程慕言一听也几乎瞬间妥协，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啊，那个，要不晚上吧，等我收工之后。”
“几点？”蒋宁的声音几乎又是瞬间精神了起来。
程慕言暗暗的笑了笑：“等我电话吧。”
挂了电话，程慕言开心的直接原地蹦了两下，把刚进门的化妆师小姐姐都给吓得一激灵。
吴哥从后边跟进来，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受惊了啊姑娘，不过得习惯，孩子犯病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程慕言一听这话，冲吴哥翻了个大白眼：“哥，今天晚上几点收工？”
吴哥翻了翻行程单。“晚会儿有个采访，搞快点，十二点之前吧。”
十二点？有点晚啊。
程慕言想了想。“挪明天上午吧。”
吴哥：“没时间。”
程慕言：“挪中午。”
吴哥：“不吃饭了？”
程慕言：“减肥。”
吴哥：“....”
程慕言：“未来一个月，晚上七点之后都别安排工作了。”
“…”吴哥：“你疯了吧？”
程慕言：“工作不及我性命重要啊哥。”
吴哥：“...”
....
☆、第 91 章
蒋宁从来没觉得一个下午的时间有那么长，太长了，长到他去了趟超市，买回材料后回家做了个小蛋糕，又洗了澡，在衣柜前试了无数件衣服，做了好多事，但还是觉得晚上的到来遥遥无期，他都想做个面膜打发时间了，奈何，他没有这个东西。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手机又怎么也没动静，他每个差不多每个五分钟就得去窗户边上扒着看看，这一天，明明就出趟门口的超市，可微信步数显示他像是去爬了个长城。
程慕言着急忙慌的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拿过来手机看了眼微信，结果点错正好点进了微信步数排行页面，他都吓了一跳：第一名，蒋宁，35210步？
他干嘛去了！
来电震动，蒋宁啪一下就按了接听键：“你到了？”
“你找我帮忙，我还得送上门啊？”
程慕言把车停下，熄了火，他正准备继续逗几句，结果语言都没来得及组织好，人就已经从楼门口跑出来出现在眼前了。
这速度。
落下车窗，程慕言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张口就一句：“今天去跑了个半马啊？”
嗯？
蒋宁愣了愣：“啊。”
其实没明白什么意思。
程慕言又来了句：“那还能练车吗，你那腿得踩不动油门了吧？”
蒋宁又愣了愣，忙说：“我能。”
这一刻，程慕言非常想笑，但他忍住了。
上车之后，蒋宁把自己的做的小蛋糕非常小心的往程慕言面前举了举，对他说：“...吃吗？”
程慕言看了眼，摇头：“减肥期，戒甜。”
“无糖低脂的。”蒋宁说。
“嗯，先去练车吧。”程慕言接过来一扬手，丢去了后座。
蒋宁回头看了眼那小盒子，情绪瞬间一落千丈。
程慕言不看他，只默默在心里对自己喊话：挺住！
蒋宁没有驾照，不能开车上路，城区当然不可能有给他练车的地方，但再开往郊区的话，一来一回的时间又要浪费好多，程慕言琢磨了半天，好像不知道去哪。
这蒋宁就更不知道了，他本来也没真的想练车。
俩人在车上干瞪眼了半天，程慕言憋不住，胡乱说了些开车时候的注意事项，什么刹车并线后视镜，自己都觉得没明白自己是瞎说八道了些什么，偏偏蒋宁看起来却听的特别专心，偶尔还非常认真的点头表示认同。
讲着讲着，程慕言都乐了。
以他个人演戏的经验俩判断，这货是真的认真在听了，但就是没听进去。
都服了，怪不得学不会，脑子就没在啊。
程慕言问他：“你在驾校也是这状态？”
蒋宁如实回答：“比这会儿要好点。”
程慕言：“你退学吧，赶紧的。”
蒋宁：“学费不给退。”
程慕言：“....”
蒋宁：“挺贵的。”
程慕言：“....”
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不出声了。
说实话，他突然觉得魏庚的建议好像也还不错，他要是不高冷起来，哪有什么机会看到这货还有这么一面啊。
然而从小到大锻炼出的能力简直是无穷的，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就算是内心都已经把自己笑裂了，但脸色也还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唉。
风水轮流转啊。
程慕言表情淡淡的看向窗外，蒋宁就那么看着他，内心无比感慨，想当初刚认识那会儿这样的画面很常见，只不过现在角色都是反着的。
正是沉默的开始有点尴尬的时候，程慕言扔在档位前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跳出了一则微信消息，蒋宁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眉头当即就有点坐不住了。
信息来自龚玺：哥，带点桂花糕回来？
带点桂花糕？
回来？
这大晚上的！
回哪来？
他们住一起了吗？
“程慕言！！”
程慕言都被这一突然的声给吼个了激灵。
实在没想到这货到了现在居然还敢这么横，就此刻蒋宁盯着他的表情来看，他都感觉下一秒自己可能被就要被揍了，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给了解释：“他以为我今晚会去杭州，是带回京，不是家！我跟他没有什么！新闻都是假的！”
说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但话都说出去也收不回来了，脑子迅速转了个圈之后，他立刻着又跟了句：“但我已经在考虑了，那小孩儿还不错。”
蒋宁刚想松口气，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立刻又给紧了起来。
考虑？还不错？
“程慕言，你认真的吗？”蒋宁问。
程慕言避开对视，拿起手机胡乱点了几下，沉默了片刻，说：“不然呢，我要向前走的。”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蒋宁看着他，眼眶忽然一红：“你说让我随便折腾，你都不会放弃我。”
“我不就是在配合你的随便折腾吗。”程慕言扔下手机，把头转向窗外，继续说：“你现在仍然可以随便折腾，随便闯祸，随便闹，我会继续尽我所能的照看好你。”
蒋宁突然盯着他不说话了。
沉默半天，程慕言轻轻叹了口气：“那你要我怎么样呢？既不能靠近，又不能远离，既不能在一起，又不能停止爱你？蒋宁，我只是个凡人。”
“我在努力了。”蒋宁说。
说完，吧嗒两下，两颗巨大眼泪顺着眼角划了出来。
唉！
程慕言看了他一眼，心当场就跟着碎了。
他从来就见不得蒋宁委屈的样子！
更别说哭！
可是！
他又觉得魏庚的话很有道理，他不能一看蒋宁难过就撑不住，因为蒋宁太依赖他了，就算此时此刻，也都还打心底里抱着他必定不会离开的念头，可这样是不行的。
不到绝境，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有彻底冲破心里的那层障碍，妥协和让步都只是暂时的，一旦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事，蒋宁心里的那个结就又会打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阶段性的重复。
程慕言纠结了半天，最后强行压下想把人搂过来的冲动，然后对蒋宁说：“对不起，我食言了。”
吧嗒两下，又两下，蒋宁低下头，眼泪就彻底止不住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
程慕言，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了，咬了咬牙，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去抱人的时候，蒋宁突然转身开车门跑了出去。
而他就这么看着那个背影，程慕言的心当即就拧巴起来了。
难受！
但又不能跟过去，原地拧巴了半天，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直接吼了句：“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他又哭了！！”
一听这炸毛的声音，魏庚直接笑出了声：“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程慕言说：“你把你的禹老大弄哭一个试试！”
“刚弄完。”魏庚笑着说：“正抱着哄呢。”
嗯？
什么？
程慕言皱了皱眉，然后就听见叭一下，像是谁亲了谁一口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魏庚的笑声，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禹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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