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晋安侯亲自派人来请,但被秦棠溪拒绝了。
晚宴依旧还有不少姑娘,明姝说了一下午的话,嘴巴说得发干,趁机喝了几杯果酒,兴冲冲地坐在秦棠溪身侧。
“阿姐,我发现赵姑娘博学,懂很多东西。”
听听,语气都变了。秦棠溪睨她一眼,抿了一口酒,道:“还有呢?”
“还有她每回说话都顺着我的话来说,就像殿下一般。”明姝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凝神将两人的对话复又想了一遍,“阿姐,你觉得她开始嫌弃我,现在又来讨好我,是不是有问题?”
“嗯,把你当傻子。”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像傻子吗?”
“不能说不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明姝听不下去了,转头自己吃东西,席间再不理她。
酒宴过半后,赵静初端着酒杯来敬酒,“今日承蒙殿下高看,臣女感激不尽。”
秦棠溪抬了眼眸,“酒易醉人,赵姑娘少饮。”
赵静初被拒绝,脸颊就像被火烧了一般,半晌不知怎么回话。
其他人听不到话,但见到人还在原地站着就感觉几分微妙,纷纷谈论起来。
主人家看不过去,走过去安抚道:“殿下今日饮了不少酒,明姝姑娘代饮可好?”
明姝被点了出来,不愿气氛就这么僵持下去,顺手就接过赵静初手中的酒盏,“我替殿下喝。”
主人家立即笑颜绽开,不忘夸赞明姝,“明姑娘不仅长得漂亮,也善解人意。”
“夫人夸赞了,小姑娘不懂事,好在性子良善。”秦棠溪顺势接过话来,眉梢眼角都隐着淡淡的笑意。
赵静初默然退下。
晚宴散后,宾客纷纷离去,明姝照旧跟在长公主后面。
一面走一面想着今日收获,出门交集确实能看清不少东西。
回府后,长公主就去了书房,明姝一人在屋里。
到了晚间,明姝又恢复练腰的日子。
明姝磨磨蹭蹭成了习惯,临到最后时刻还要喝几杯水,秦棠溪躺在一侧,“多喝些水,省得没有眼泪哭。”
明姝不为所动,床.笫间的殿下就喜欢逗.弄她,半晌后见她丝毫没有紧迫感,便道:“你觉得赵姑娘腰肢软吗?”
“不软,一点都不软,你不许再想。”明姝将茶杯放下,爬上榻就蛮狠地将殿下压住,“你不许想她。”
秦棠溪不为所动,星眸映着明姝恼羞成怒的模样,“你自己说我喜欢腰肢软的姑娘家,我自然就要问问,明姝,你没有危险感吗?”
小姑娘太安逸了,丝毫没有紧迫感。
“我白日想着户部的事,休沐还要去查案,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明姝眼尾挑着一抹红,骨节分明的手缓缓除去殿下的外袍,最后就剩一间单衣。
秦棠溪照旧没有拒绝,只在最后关头提醒她:“今日你没有赢哦。”
明姝手指微抬,就落在她的眉眼上,语气亲昵到不行:“没有赢也可以圆房,我让你在上面就是了。”
软声软气,秦棠溪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糖罐子里。
小姑娘的诱惑太大了。
她轻轻拂开眉眼上的那只手,“我不想圆房。”
明姝撇撇嘴,“她们都说圆房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你为何不想?”
“圆房不快乐。”秦棠溪微微抬头,在小姑娘耳边咬着几句话。小姑娘当即露出不解,“会疼?”
声音太大,引得秦棠溪肌肤生麻,就连心都快速跳动了几下,小姑娘不信她的话:“你骗我,就为了不想圆房。”
“不圆房。”秦棠溪斩钉截铁拒绝。
明姝落败,今日又是圆房失败的一天。
****
秦棠溪有许多时间同小姑娘耗着,夜晚孤寂也多了几分乐趣。
小姑娘每晚都累得热汗满面,躺下后不需片刻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感觉到一阵腰疼。
秋日里冷得快,长公主给小姑娘准备了小袄,又防冬日里天气冷,令明姝坐车去府衙,不再骑马。
冬至过后,明姝穿上了厚实的袄子,整个人瞧着胖了一圈。
陈郸笑话一句养了一只小猪,可可爱爱的小猪长大了,过年是要挨一刀。
明姝气得几日不同他说话,这日下衙的时候有人递来一封信。
明姝好久没有收到信了,秦淮谋逆一案的事情章程没有弄到手,江知宜就好像将她遗忘了一般。
打开信,只有一个地址。
望江楼三楼甲字雅间。
明姝将信揣好,下衙后同陈郸借了马,骑马去了望江楼。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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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恍恍惚惚
望江楼客流如水,一入门就可见大堂摆了许多桌椅,夕阳从窗户里谢谢照了进来,将桌面上洗不清的污垢照得愈发清楚。
明姝穿着户部的官袍进来后,跑堂的立即来相迎,“大人好,大人定的哪个雅间?”
“我自己去,莫要跟着我。”明姝显得不耐烦,对付这种跑堂的只有拿出狠劲来才能摆脱。
跑堂一听后就讪讪地退了出去。
明姝顺着去找甲字号雅间,空荡荡的楼道里竟没有一人,心里敲着小鼓,她有些害怕了。
找到雅间后,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屋门。
江知宜坐在桌后,桌上茶水咕噜咕噜在翻滚在,见她来后,江知宜淡淡地抬了一眼:“好久不见。”
明姝故意装作不知所措的模样,谨慎地走近,“江大人。”
“无甚大事,就是想念你了。”江知宜朝着一侧的位置努努嘴,示意明姝坐下。
雅间内布置雅致,座椅乃是梨木打造,明姝颤颤惊惊地坐下后就咽了咽咽喉,对面的江知宜从她一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就像是豺狼盯着幼崽,无端让人脊背发寒。
明姝胆小的模样落入江知宜的眼中,江知宜露出满意的神色,唇角翘了翘,“既然你害怕,我就直说了,长公主在府上做什么?”
“看书,品茶。”
“不见朝臣吗?”
“不知,我是未曾见过的。”
江知宜无端沉凝下来,秦棠溪放劝的速度过快,小皇帝大肆安置自己的心腹,六部都有她的人不说,就连军中也是如此。长公主丝毫不在意,当真是要退出吗?
江知宜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了下去,“秦淮剿匪一案长公主可提起过?”
明姝沉默下来,如果不给些甜头,江知宜不会罢休的,她掂量着道:“提过,听闻输在陛下刚愎自用,不过,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连带着什么官银。”
“官银?”江知宜捕捉到重点,秦淮河中确实失过一船官银,但与剿匪有什么关系,“还有呢?”
明姝摇摇头:“没有了。”
江知宜没有失望,反而抓住重点去问明姝:“官银是找回来了吗?”
“没有。”
“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没有找到,想必还有事情。”明姝丢了迷魂阵过去。
江知宜再度凝滞,照着长公主的性子都找不到,肯定是有端倪了,但银子并非是她们窃去的。
她立即又问:“你回府去问问,还有,赵澜是与赵静初相识的,你应该装作与她有来往,她或许也会帮帮你。”
帮?明姝眼睫一颤,赵静初背后也是江知宜?
明姝不动,江知宜不悦,道:“你莫要忘了你怎么接近长公主的,倘若被她发现你的假的,到时你不仅会被赶出来,还会丢了小命。”
明姝咽了咽咽喉,忙不迭的点头下来:“我会将赵静初引荐给殿下的。”
江知宜这才满意,当初弥珍被皇帝搅了局,赵静初聪慧……她眯眼看着明姝,等赵静初取代明姝后,就直接了结她。
“你速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反生。”
明姝立即跳了起来,推开门就走,离恶魔越远越好。
马还在望江楼门口,解开绳子后翻身上马,匆匆忙忙打马回府。
****
待客的厅堂内薰了炭火,信安王妃脱了大氅,身上也不觉得冷。
秦棠溪捧着手炉,面色冷淡,沉默不语。
屋内虽暖和,但气氛尤为凝滞。
信安王妃坐下后,漠视长公主不悦的神色,开门见山道:“陛下在秦淮置兵一事,想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孤知晓,更好奇王妃从哪里来的消息?”
“太妃告知于我的。”王妃淡笑。
秦棠溪不快,“母亲王妃之间感情深厚,母亲所想,孤能明白,太妃所为,就令人不解了。”
“唇亡齿寒,平儿几番遭遇刺杀,命大才得以活着。倘若明姝回来后,殿下有朝一日不在了,她必会被皇帝除去。”信安王妃坦白。
小皇帝半年来越显杀戮本性,朝堂上政事不论,但屡次刺杀平儿就让人不耻。
秦棠溪闻言后并没有触动,反添了两分笑意,“所以王妃还是为了自己。”
“保命罢了,若长公主能确保陛下对明姝没有杀心,我就此罢休,带着明姝远走高飞,再不问洛阳事。”
秦棠溪蓦地冷了眼神,她对明姝是喜欢,不可能让明姝离开自己的视线外。
信安王妃握着她的命脉,所以才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秦棠溪深知自己的弊端,也没有去做否认,面对信安王妃平淡中的凌然,她只能选择后退。
“王妃想法,与孤甚为契合。”
“长公主这是答应了?”信安王妃露出满意,面对强者的示弱已然不易,相对于秦棠溪的手段,她握着的只有一个。
明姝。
她不明白秦棠溪为何那么喜欢明姝,不顾伦理、不顾纲常的喜欢到底是见不了阳光。
皇室中人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秦棠溪或许是习惯孤独,初尝感情禁果后忍不住埋进雷霆之地。
女子相恋在本朝是受律法保护的,但姐妹相恋还是头一遭。
“答应了。”秦棠溪咬牙,舌尖抵着牙关,“我也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信安王妃屏息凝神。
“明姝若为帝,婚娶一事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
信安王妃勃然大怒,“古今有礼,你二人结合本就是有悖伦理,如今你要掌握她的亲事,你不如说做了皇后为好。”
话落下的瞬间里,秦棠溪眼中愈发暗沉,引着光色而不见光亮,唇齿间渐渐失去了磨合,唇亡齿寒,她要的无非就是明姝的亲事罢了。
“我也可以带着明姝离开,天涯海角,我平安,她则平安。你与我之间,哪怕知晓你是她的母亲,她也不会听你的。这就是我所掌握的,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明姝是我买来的人,她只听我的。”
猎人对自己手中猎物掌控远远超过往外超过人的想象,明姝对秦棠溪的依赖是难以用言语衡量的。
“血脉亲情是你无法左右的。”信安王妃怒到极致。
秦棠溪淡笑,就算今日信国公夫人活着,明姝也未必会听她的。
小姑娘自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继承了信国公夫妇的纯良,不知险恶,若是为帝,仁德有余,手段不足。
“王妃,您要试试吗?”
长公主成竹在胸,一时间,信安王妃也拿捏不住,明姝那日间言辞中皆是对秦棠溪的喜爱,相比较而言,她这个母亲就只剩下虚无的血脉了。
眼前局势被捏在对方的手中,信安王府所做的不多,多事还是要依靠长公主。
信安王妃想得很清楚,明姝还小,耽误几年也可,她颔首答应下来。
“我答应殿下的条件,但请殿下牢记伦理纲常。”
“王妃答应就成,这些时日还请您在府上不要出门,皇帝的兵在深山中,不需我动手。”秦棠溪唇角隐着笑意。
信安王妃心里骂了一句疯子,这样人的心思远远琢磨不透,她懂得自己的弊处,这个时候不会跟疯子硬碰硬。
她站起来,如释重负,“我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王妃慢走。”秦棠溪逐客了。
信安王妃自觉不和疯子计较,接过婢女手中的大氅穿好,迎着风出府。
登上马车的时候远处一人疾驰而来,马蹄飞快,顷刻间就到了府门口。那人猛地勒住缰绳,下马的时候整个人翻下马背,摔得人心口一颤,但那人一点都不觉得疼,快速站起来就朝着府内飞奔而去。
信安王妃看过全景后,心口有些心疼,刚才那人分明是明姝,她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抬首凝望着长公主府门口的匾额,心口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
明姝摔了一跤后,起初不在意,走过数步后就感觉到一阵疼钻入骨子里。
渐渐地就抬不起脚了,只好喊了婢女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回卧房。
那厢的秦棠溪刚回到卧房,通过窗户就见到走路不对劲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近,清晰可见那张脸上满是痛苦。
她急忙迎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下马的时候摔了一跤。”明姝朝着殿下伸出手,摸到纤细的手腕后心口的阴霾这才散了些。
秦棠溪伸手扶着小姑娘,手搭在腰肢上,“不是说了坐车,怎地又骑马了。”
明姝一怔:“对哦,明明坐车了,怎地又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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