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怀珂久久没得到回应,无奈地在电话里退了一步说:“那,三天一次?”
“知道了。”张慕卿回答。
“好。”那边放下心来,“如果你想和我说话,随时找我,随时。记得和我发消息,然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不要……”
“啊!你像个老妈子一样……”张慕卿无奈地扶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心里又高兴起来,好像所谓离开,其实没有那么难受。
“现在得了我的消息,你可以放心了?回去吧,明天还有行程呢。”
“你,现在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嗯。”
“住哪里?”
“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总之,你不用为我担心,专心去做你的事就好。我,即使不在你们身边,也会热情地为你们应援的。”
“嗯,那……你现在自己住着吗?”
“……嗯。当然啊。行了,我不都答应你准时给你报平安嘛,就这样吧,挂断了。”
“好。”箫怀珂应声,“慕卿……”
“还有什么事?”
“我又变卦了,你以后,给我发两条消息吧,一个早上起床的,一个晚上说晚安的。”
“……这还有讨价还价的?”
“我担心你,早上你发了,到第二天,还得隔24个小时,保不准那些烦人的东西再去找你……”
“……看心情吧。”
“拜托了,答应我好么?”
“我要挂断了。”
“再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额……没有,没了。和我说晚安吧,慕卿。”
“晚安。”
“晚安……”
那头“安”字的字音还没发完,张慕卿就很酷地挂断了电话。
施承勋表示自己有被刚才的对话酸到——尽管他只能听到张慕卿的回答,但是,从那回答里,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两人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分离而变成虐文。
按理说,公司下场阻断艺人的恋情,放谁看来都跟吃了玻璃渣一样的,怎么反倒在这两人身上不管用呢?
“为什么明明想见他,又不让他来找你?”施承勋问。
“杨哥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我躲起来,至少不会让有心人拿我来逼迫箫怀珂妥协。我可太知道被要挟的滋味了,我不想让箫怀珂也这样。”张慕卿冷静道。
“况且成员与张力之间的矛盾还得慢慢解决,音源的事是fantasy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污点,或多或少都会对fantasy的形象有影响,现在就看他们内部怎么解决,才能把这事儿的损失降低了。箫怀珂做为队长,有的是他里外不是人的时候,而我……我巴不得马上答应他什么,一刻也不想再等了,但是只要我松口了,势必会害了他的。不见到他,我还能稍微克制一些……”
这番考量,在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张慕卿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追他的时候,天天在他身边,不也很能忍么?现在,他想和你谈这个话题了,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反倒逃了?”施承勋实力疑惑中。
张慕卿摇摇头:“当然不一样了。”
“我,在他身边待着的时候,你以为我不想再猛一点么?要么和他各在两国跑行程,要么就是录歌、录歌、录歌,亏得他,我才知道我自己的忍耐力可以那么强,强到我都以为我自己不举了……”
说到这里,张慕卿不免自嘲地笑笑,又说:
“就是因为快要忍不住了,察觉到他要松口,我就无法那么佛系地等待下去了,保不齐我真的会帮他绑起来,带到深山老林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丢给李社长来处理。可我不能那样做,怀珂也不会希望我那样做。”
张慕卿当然知道箫怀珂现在是急疯了,害怕自己真的不见他,才决定要把那些话说出来挽留,管不上时机对还是不对的。
虽然张慕卿早就不想等了,但他宁愿现在躲着不见箫怀珂,也不要蹦跶在怀珂的身边,做一个帮坏人递刀的傻白甜。
只是不知道箫怀珂能不能懂。
而张慕卿挂念着的那一边——箫怀珂收了线,在心头悬挂了一天的大石头终于得以落地。
至少从张慕卿的语气里听来,张慕卿没有很伤心。
箫怀珂都想过了,要是他接到电话,张慕卿在哭的话,他真的不惜要把张力拱出去了——他连新闻稿都写好了。
好在张慕卿没事。
当然,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张慕卿说他出省了,箫怀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张慕卿在撒谎——
张慕卿没有身份证,想在大陆上生活,完全等同于寸步难行。
所以他更放心了——他确定张慕卿还在这座城市里。
于是,箫怀珂又给某人打去了电话:“哥,我拜托你找的那个人还没出城。嗯,他出不去的,最多是搭了黑车跑到边缘的小乡镇去,还得麻烦你继续帮我搜寻一下。嗯,谢谢哥。”
放下手机,箫怀珂舒了口气。这下他才感觉到自己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今天根本没吃什么——就那两个糕点,一来根本没填饱肚子,二来早发布会结束前就消化完了。
他跑出来找人找了一天。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张慕卿还是挺能躲的呢?
罢了——箫怀珂叹了口气,驱车回了宿舍。
若干个小时候,fantasy出发去跑行程。
箫怀珂特意嘱咐过,让张力离成员们远些,更不要回和成员们一起住着。
张力大抵也是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也从来不屑于要回去和五个大男人挤一间破屋子,当天结束了发布会就和大家分道扬镳了。
成员们还在狐疑,一时间也没想到公司会来类似于“狸猫换太子”的一招,还想着老大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要躲着他们。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成员们可就没那么迟钝了。脸长得一样,性格却不同,一场粉丝见面会下来,裴均已经觉察到了。
于是,他拉了箫怀珂过来,偷偷地问:“大哥……算了,还是叫他张力吧,他怎么会和我们一起活动了?那个张慕卿呢?”
“……”箫怀珂显示惊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
“他躲起来了。”
裴均略一思考:“原来你昨天和杨哥吵架,是为了这事儿?”
箫怀珂点点头。
“操!杨哥太过分了吧!他好歹也和张慕卿相处过,怎么能这么逼人呢!我还以为他和我们站同一战线的呢!”
“是李老师亲自开口的,杨哥也是打工人,他也奈何不了什么。”
裴均愤愤地又骂了句脏话,怀珂皱眉,道:“其他哥哥还没发现吧?别和他们说。”
“你还想瞒?之前就已经瞒了我们一次了。”
箫怀珂听出那话里的责备,忙道:“非我本意,只是浩俊哥知道了,免不了大闹一场,最后还是他受罚,大家一点好处没捞着,现在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话正说着,只听孙浩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原来不知何时,剩下的三个成员已经站在他俩身后了。
箫怀珂大吃一惊,一时间尴尬地僵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孙浩俊的训斥。
没想到孙浩俊说:“知你难做,我们才没闹的。”
“你、们?!”
“是啊,我们三个都知道了,均哥还比我们迟一点。”
“什么时候……”
“昨天吧,发布会上你可太不对劲了,后台采访都不做了就跑出去,张力又不回宿舍。我们嗑CP归嗑,总不会想着你们是偷偷幽会去的吧。”
裴均无奈地笑了笑,又看向箫怀珂:“这下倒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箫怀珂环视了大家一圈,眼里写满了抱歉。
“我很抱歉,可能还需要哥哥们忍耐一段时间。”
“你要赶他走,公司那几个管事的可不会答应。”
“操,我一想到要和他一起共事,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要不我直接告假养老吧,你们谁把我腿打断?”
“你想得美,对得起粉丝吗?”安晨星白了崔炫月一眼,再听到崔炫月极其郁闷的一句“操”。
不过安晨星说得很对,他们郁闷归郁闷,粉丝还是要顾的——当然,为了粉丝,他们也得在镜头面前装出良好的团队氛围来,不能让粉丝觉察到内部的分裂。
很多时候明明他们连商业关系都不想维持,却又不得不在镜头面前装出一副亲近的样子。
箫怀珂宽慰了成员们几句,又掏了卡出来:“吃饭吧,今天我请。”
裴均说:“别,你前段时间不刚请过嘛,这次我来。”
“别争了,抽卡。”安晨星说着,也掏出自己的卡。
于是五张卡被放到他手里,他又随便逮来一个工作人员,让人家抽一张。结果,再去一片起哄声中,浩俊的卡被抽中,当天晚上就被成员们花掉上千块钱吃了一顿饭。
孙浩俊结账时,是颤颤巍巍地把卡递出去的,但是一想到成员们能因为这一顿饭而变得活跃了许多,把心一横,滴滴地摁下了密码。
第八十二章 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第二天一早,箫怀珂醒来最先拿起手机确认张慕卿的消息,社交软件上显示很多未读消息,却没有一条来自张慕卿,仿佛昨晚那个通话是在梦里。
由此,一整日的落寞心情就被奠定了。
尤其,他还要面对不同的媒体,重复地背颂着专辑有关的内容,而且按“三山”的站位,他还得和张力挨在一起。
好在自己的人设是高冷都市男,一般也不太需要他卖萌撒娇什么的,之前和张慕卿营业的时候,他心情好还能配合配合,为此造成的“大哥依旧是那个大哥,队长却不是那个队长”的现场,还让嚣张粉丝疯狂了好长一段时间。
张力回归后明显知道大家心情不佳,自己又理亏,终究没敢太过张狂,镜头前客客气气,下了镜头就和他们分道扬镳,谁也不打扰谁。
于是就这样过了一周的回归行程。
箫怀珂一周后才收到张慕卿的早安和晚安问候,如同约定的那样,除了这四个字之外,他什么也没和箫怀珂说。
这勉强给了箫怀珂一点慰藉。
眼见他今天对着手机傻笑了一天,杨帆想着他心情不错,偷偷给李社长报了信,好给李社长机会谈谈心。
于是,箫怀珂就和李社长一起,回到了旧公司楼下。箫怀珂坐在副驾驶座上,瞟了一眼窗外那栋熟悉的大楼,五味杂陈。
李社长说了很多话,言辞很是真挚亲切,像父亲对着儿子,没有往日的苛责,只有温情。
用那样温情的语调追忆过往,箫怀珂的心想不软都不行——身为一个创作者,他其实也有着异常感性的一面。
李社长告诉他,在fantasy这六个成员里,他最先遇到的是张力。
张力大抵出身很孤寒,李社长觉得那么好看的一个孩子流落街头实在可惜,于是把他带回来,没想到这孩子嗓子不错,李社长就决定了要收他做练习生。
要张力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疼、不委屈,这是李社长给张力的许诺。
“可是,我还是没教好他。在胡献丞这样的事情上,我也有一定的责任的。”
李社长眼里满是愧疚,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你肯定会说,我为了弥补张力,却又做了伤害你们的事,对你们一样不公平。但是怀珂,你想想,张力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虽然他以前和你们也不亲,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而那个张慕卿,轻轻松松地就把他取代了。你想,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一个人明明活着,可所有人都默认他死了、希望他死了更叫人觉得孤独的呢?”
“他若真的把我们当成是唯一的依靠,就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箫怀珂冷声打断了车内的温情。
“他那么慌乱的时候,还得他自己一个人面对啊,许言旻一说这样可以让你们恨张慕卿,那他不就信了嘛!”
箫怀珂表示无语。
团体的利益是每一个成员的首要铁律,不管团队是有团魂还是justbusiness,都不会有人会这样背叛自己的团队。
张力,不仅是一个有一定社会生活经历的人,更是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过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信了许言旻的话?
箫怀珂不由得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张力。
“你知道不知道,张慕卿私底下找过张力,逼他隐姓埋名,好让自己依旧可以以张力的名头活着?”李社长忽然问道。
“您想说什么?”
“看来张慕卿没和你说吧?张力要不是被张慕卿逼着,他会恨张慕卿恨到宁愿和许言旻为伍?若不是许言旻说这样可以逼走张慕卿,让你们讨厌他,张力会这样?那张慕卿想自己霸占着别人的人生不还,如果你是张力,你会怎么办?孤苦无依,对手强劲,有人说可以帮你,你接不接受?”
李社长几声追问下来,眼看着箫怀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社长长叹一声:
“人心隔肚皮啊怀珂!那个张慕卿来历不明,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若是他心里真的坦坦荡荡,他为什么要逼张力躲起来,不让你们知道张力还活着?一面说着是为钱为名、根本不在乎物质,一面又做着抢夺别人人生的事,这样的人才是坏透了的!假小人可比真小人要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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