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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明一直都在耐心地聆听，并且面带微笑地鼓励她说下去。老妇人像是受到了鼓舞，言语中的停顿和磕巴变少了。
具体的事件的前因后果，宋鸢还是没有太听明白。待老夫妇告别后，他问蒋家明：“到底是什么事？”
蒋家明说：“是两周前的事了。她的自行车坏了，老公又不在家，找不到人帮忙，只好自己修车，结果越修越坏了。我正好撞见，帮她把车修好了。她刚才说，我把车修理得特别棒，她出门骑了好几趟，都没有任何问题……她夸我很厉害呢！”
“你都没给我修过自行车呢！”宋鸢还挺羡慕老妇人的。他也想接受蒋家明的温柔修车服务。
“你想什么呢？我都没见过你骑过自行车。别提现在了，就是高中那会儿，班上的男孩儿都骑着自行车撩小姑娘的时候，你都没骑过车。”
宋鸢还想争上一句，“自行车有什么了不起的，共享单车的押金还收不回来呢，自行车早落伍了”，不过还是把这话咽进了肚子里。他决定由此终止这个话题，避免过度讨论被蒋家明套出他不会骑自行车这件事。很丢脸。
去往温泉旅馆的一路上，宋鸢都好奇地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驶离市区后，大片繁茂的绿色植被冲击视野，给看惯了钢筋混凝土人工森林的宋鸢带来了难得的轻松。
宋鸢感叹道：“等我们到了那对夫妇的年纪了，就找一个这样的地方，买一套大房子住，院子里种点丝瓜扁豆金银花。”
蒋家明笑道：“真稀奇。隐居山林和当我们老了以后这种话题，可不像是从你的嘴里讲出来的。我倒是觉得，等你退休了，更有可能是叱咤北京城的时尚小老头，在景山公园玉渊潭公园里领导其他小老头唱歌跳舞，就跳那个《月亮的忧伤》。”
“就算是当小老头合唱团的领袖，那也给唱歌好才行。你五音不全的，这条路肯定就PASS了。如果我拉你入团，就是赤裸裸的凭关系、走后门行为，会被广大五音齐全的正义之士抨击的。这么说来，你就只能坐在石凳子上给我鼓掌。”
“我还可以和其他小老头下围棋啊。”
宋鸢皱起眉头，意识到确实还有这个选项。没想到蒋家明并不打算在变成老头后做他的听众，还萌生了要和别的老头下棋的想法。
蒋家明的思想真是相当危险。年轻的时候要看穿女仆装的帅气小哥哥，年纪大了还要和其他小老头下棋……看来，他需要时刻观察和监督。
而且，蒋家明为人温柔体贴，有一副善良的好心肠。不仅如此，他的脸蛋和身材都很优越……可谓男女通吃。宋鸢的危机意识更加加强了。
然而，此刻的蒋家明完全没有想到宋鸢已经脑洞大开。蒋家明脑中想的，都是变成了小老头以后的宋鸢的样子。估计宋鸢就算退休了，也不会服老。每天还要用摩丝发胶把一头白发定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公园领唱。想想就觉得好笑。
车子在两人的“各怀鬼胎”中抵达终点。
温泉旅馆坐落在半山腰，视野极佳。主体是一座老式的木结构日式建筑。它上了些年头，但是看得出有定期修缮和保养，清漆还是新刷上的，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房间内也同样采用了古典日式装潢，意外的十分宽敞。在东京见惯了狭窄的宋鸢一进屋，就感到眼前一亮，连呼吸都更顺畅了。落地窗外，是起伏的山峦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层层叠叠的绿色令都市人宋鸢十分惊喜。
宋鸢回头望向蒋家明，“你花了不少钱吧？”
蒋家明提着行李进屋，揶揄道：“放心，肯定没有你预订餐厅那么夸张。”
说的还是7000+人民币的日本料理的事。
宋鸢不满他重提旧账。他当时这么做，明明是想和蒋家明和好。要不是他喜欢蒋家明，才不会想到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人吃饭呢！
“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虚荣，你用不着这样。反正只不过是在外面住一晚而已，你干嘛要花这么多钱订一间这么贵的啦！”
“我订这间房的理由，和你当初预订餐厅的理由，应该是一样的。”
蒋家明微笑着对宋鸢说。
宋鸢愣了一下，继而感到心脏剧烈狂跳。蒋家明太狡猾了。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可靠，还不解风月，然而却这么会勾引他、撩拨他。这是告白吧？这分明就是！但是蒋家明偏偏不讲出来，搞得宋鸢心痒难耐。
蒋家明是披着好人皮的坏男人。宋鸢春心荡漾地想。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小宋又是春心荡漾！
小蒋：撩宋高人
第68章 失效的粉色香水瓶
晚餐吃的是自助。他们二人每人拿了一只九宫格的餐盘，上面的每一格都只有方格便签的大小。宋鸢狐疑是否是为了避免浪费，才会如此设计。当他看到菜品之后，才觉得确实有必要。每一样可供选择的食物都精致得如同工艺品，精美得夸张，使得宋鸢在使用夹子拿取食物时，都格外小心翼翼。除此以外，食材也价格不菲，粗略一看有和牛、海参、毛蟹、鲍鱼、扇贝、鱼子酱等昂贵食材制成的食物。
当和牛在口腔中融化，宋鸢的虚荣心有一点膨胀。原本他以为他可以和蒋家明吃糠咽菜安贫乐道的，然而，这时他发觉，他还是更喜欢和蒋家明一起过好日子。当蒋家明给了他这么多用人民币垒成的东西，他其实并不能像想象中那般，贤惠地用为蒋家明省钱的理由正义拒绝……他甚至还有些享受，觉得很好吃。
我腐败了。宋鸢叹一口气。
蒋家明关心地问：“怎么了？不合口味？”
“不是，”宋鸢一脸愁人的表情，反思道，“是我太虚荣了。”
“……啊？”
晚上泡温泉，宋鸢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偷偷带上泳裤。如果也有别人穿呢？那么，他就也可以大着胆子地穿上泳裤了。他正欲去拿，却听到蒋家明喊他的名字。
宋鸢浑身一激灵，为什么蒋家明偏要在这个时候叫住他，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没好气，道：“做什么？”
“忘了和你讲了，一会你换浴衣的时候，也不要穿内裤哦。”
“……这也是日本传统？”
蒋家明笑道：“是啊。”
“他们好奇怪，”宋鸢皱起眉头，“我又不是日本人，我可以穿内裤。不然走起路来都凉嗖嗖的。”
蒋家明若有所思，“说的好像你经历过这种事似的。”
宋鸢：“……”
“要你管！”宋鸢恼羞成怒。
鉴于宋鸢对于贴身裤子的执着，使得蒋家明不得不承担了探路的职责。蒋家明先一步进温泉，片刻后，他又返回，对在换衣室等待的宋鸢说：“死心吧！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人穿泳裤。你如果穿了泳裤进去，绝对会被围观的。”
不过，蒋家明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都是老爷爷在泡，不用有压力。你肯定是最帅最有型的。”
蒋家明还非常应景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可是，宋鸢却觉得，和老爷爷做比较，即使赢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宋鸢快速脱掉泳裤，把毛巾裹到腰上。蒋家明笑话他，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我没有害羞，我是不习惯！”
泡温泉之前，需要先清洗身体。把身体洗净后，才可进入温泉池。无论是淋浴室还是温泉池，哪里都是赤身裸体的男人，宋鸢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他突然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事，据说很多年前，北方的澡堂就是这种样子，到处是裸体男人的。
总而言之，这样的场景令宋鸢非常拘束，完全做不到放松。即使面对的是裸体的老爷爷，他也还是很紧张。反正在外人面前不穿条裤子，他就没有办法感到安心。
蒋家明说：“真奇怪。你昨天不还很开放，要在户外做那种事吗？”
宋鸢白了他一眼，“哪里一样啦！昨天可是晚上，而且其他人都离我们很远，还都在看烟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们啊。这些人离我们又近，还都是裸体哎！”
“放轻松，看看富士山。”
蒋家明说着，抬起手去揉按宋鸢的肩膀。他的力道稍微大了些，宋鸢觉得疼了，怒而反击，却反被蒋家明搂住了肩膀。
宋鸢悄悄往其他人那里瞄，正好撞上了一个老爷爷投来的探究的目光。宋鸢恶狠狠地说：“松手！你这样太gay了。”
蒋家明笑道：“我本来就是gay啊。”
通常情况下，温泉不宜泡太久，不然会感到晕眩或者呕吐。他们大约泡了四十分钟，其中大多数时间都在进行没有营养的对话，根本没有好好观赏富士山。直到最后，两人都有点醺醺然了，宋鸢才强行要求蒋家明闭嘴，下达了认真欣赏三分钟富士山的任务，由此来贯彻宋鸢价值论——花了这么多钱，必须要把富士山多看几眼才能回本。
“富士山确实是挺好看的，长得很有特点，一眼就能认出来。”蒋家明像模像样地发表了观后感，算作完成任务。
宋鸢有点泡晕乎了，连喝了两杯冰水，才终于有所好转。回到房间后，宋鸢瘫倒在床上，慢悠悠地给自己扇扇子，连眼皮都懒得抬。过一会儿，他听到了动静，才掀起一只眼皮朝声源处望去，喏，是蒋家明在折腾行李箱。
过了一会儿，宋鸢又掀起一只眼皮，啊，是蒋家明在拿毛巾。
又过了一会儿，动静消失了，宋鸢再次睁开眼。他看到，蒋家明正拿着那瓶粉色的香水，对自己喷了一下。喷射的声音一出，蒋家明的脸就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宋鸢：“……”
宋鸢大惊失色，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呀你！”
蒋家明说：“我还没看你喷过这个，好奇这是什么气味的……嗯，有点甜，有种花蜜的味道。这个和你以前的品味还挺有差别的，你不是喜欢那种清冷的味道吗？”
脸色没有变红，蒋家明看起来还是很正常，还可以有逻辑的思考。宋鸢做出了判断。他有点怀疑刘姐给他这瓶香水是不是拿他寻开心的，实际上没有任何真实的效用。
在现在蒋家明的眼里，他到底有没有变得更迷人？
宋鸢用手指着自己，问：“我是谁？”
蒋家明用复杂的目光看他，“……银角大王？”
“……这一点也不好笑！说正经的呢！”
“好吧，”蒋家明妥协，一本正经地道，“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宋鸢：“……”
“算了没意思，”宋鸢不玩了，倒在床上捞起枕头抱住，只留一对眼睛狠狠瞪蒋家明，“蒋家明你这个人真没劲。”
蒋家明也笑着往床上一倒，床铺随即下陷了一点。宋鸢想躲开他，却被伸长手臂的蒋家明圈住，连同枕头一起。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宋鸢么。”
作者有话说：
然而，作者却忍不住想说——
第69章 并没有失效啊我的鸢！
别看宋鸢对贴身的裤子很执着，可是在蒋家明面前脱得可快了（斜眼
宋鸢，你可真够没出息的。宋鸢痛骂自己。
当然，宋鸢也试图为自己找补——蒋家明是一个看着老实，其实很会撩人的坏男人。蒋家明把他撩得心跳加速，责怪身为受害人的他是全然没有道理的，要怪只能怪勾引他的坏男人。
宋鸢一点点，一点点，缓慢地将枕头向下挪动。隔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慢慢被移开，宋鸢随之露出了鼻梁、鼻尖、人中、唇峰……这时，蒋家明笑着吻了上来，宋鸢也把嘴唇往前送。
亲吻着，枕头都不晓得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蒋家明问宋鸢：“你为什么问我，你是谁？”
宋鸢心虚得很，自然是不能讲实话的。他羞于如实说出“这是让你更加迷恋我的魔法”，所以“想听到对我更加着迷的你，对我的评价”。宋鸢甚至还幻想过，蒋家明会不会讲“你是我的可爱老婆/可爱宝贝”这样腻歪却又动听的话，毕竟正常情况下的蒋家明，是绝对不会讲齁甜的甜言蜜语的。
宋鸢含糊道：“有人和我说，喷了这个，脑子就会变糊涂。”
对一个人更着迷，本来就属于脑子糊涂的范畴。
“是吗？”蒋家明完全不信，“你考考我看我糊涂不糊涂？”
“……169的平方根是多少？”
“13啊。问点难的。”
“EPC的全称是什么？”
“Engineering Procurement Construction嘛。这也不算难的问题。”
宋鸢翻身，没兴致陪蒋家明玩猜谜游戏了，真没意思。很显然，蒋家明完全清醒，且没有变得对他更着迷。
蒋家明从宋鸢身后抱住了他，脑袋埋在宋鸢的颈间，嗅到了宋鸢的味道，很好闻。
“有点想做。”
手向下，摸到宋鸢的腿，刚泡过温泉的大腿滑溜溜的。撩起浴衣下摆，再向后摸去，竟是滑腻的手感，蒋家明愣住了，继而一笑，“你怎么没穿内裤？”
宋鸢的耳根都红透了，“是你说不要穿的啊！”
“其实还有后半句，”蒋家明笑着说，“日本人不在浴衣、和服下面穿内裤，但是他们会围上一块布的。”
宋鸢咬牙切齿，“……骗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没穿的？泡温泉前，我明明看到你是穿着的。”
“要你管……”宋鸢感觉浑身发烫，把领口拽得更大了，“泡完了就没穿了！反正很快就要脱掉的！”
蒋家明点头，“也是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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