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只是笑笑。
显然……还真的是。
云九九在这件事上无法辩解,但也知道自己必须将凌肆的事情立刻撇清才是。
毕竟……凌肆这人,的的确确早就不在他们合欢派,只是这些话,苏善当真会相信?
“凌肆这人不在我教中,你若是要我交人,我是真的没有法子。今日前来寻求合作一事,也是想着强强联手,不要让武林盟那般人占据优势……可若是白莲教不肯。”
“本座也没说不肯吧。”苏善笑笑,“但是……本座看门建设直说吧,关于宝库的事情,贵派知道多少。”
云九九愣了一下。
“当初凌肆一直身处白莲教,难道教主就没能从他手里得到宝库的钥匙?”
“若是得到了,何至于有后来的事情?”
苏善要的其实不是宝库的那些宝物,他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传闻中可以召唤已死之人灵魂的秘术是不是真的。
一一管他是不是从魔界传来,他并不在乎这些。
若有反噬,他也一样无怨无悔。
他唯独……
想要那人活过来。
他亏欠那人太多,太多……
只是云九九说他并没有宝库的钥匙,“钥匙一直都传在凌肆身上,除此以外,谁会知道钥匙……除非找到凌肆。我会派人四处搜罗,抢在武林盟之前找到人!”
他相信若是白莲教和合欢派联手,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凌肆。一一哪怕,其实他知道凌肆应该是被那个戴着班长面具的人,也就是武林盟的盟主掳走。
“他已经死了。”
苏善却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
“云九九,你隐瞒了多少事情,你心里清楚。”苏善冷笑,“武林盟盟主无名将他从你手里救走了,可你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你刻意隐瞒,想留一个后手,可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如果合欢派不知道其他得到钥匙的办法,那么……注定没有办法得到宝库里的东西。”
第六十三章 温初沉醒了……
“听说合欢派和白莲教在合谋,你不担心?”
凌肆摇了摇头,可真要说完全不在意也是假的。他用水洗干净手上的血渍,凤凰又问他,“不派一个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吗?”
凌肆继续姿态从容地洗着手,他刚刚带着武林盟灭了一个魔教,近来的事情使得江湖武林那些魔教一听到他的名字便觉闻风丧胆,很多魔教都开始规避风头躲藏地很深,结果就是害的他此次剿灭行动多费了不少功夫。
凤凰看凌肆不在意,心里奇怪,“怎么光盯着那些小门小派,最要紧的还白莲教和合欢派啊,你对白莲教下不去手……还是因为……苏善?”
听到苏善两个字,凌肆只觉得心底咯噔一声。
却也是预料之中,他早就猜测自己即便心里乏了累了,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下……
半晌才慢慢说道:“那便我自己亲自去吧。”
他刚巧洗完手,擦拭干净,便干脆利索地启程。
倒是把凤凰弄地满头雾水,“怎么又说出去便出去了?”
凌肆没理会他,脚步飞快。
路经慕容清尘的房间,远远听到里面传来某人的吵闹声:“我要见你们盟主!让你们盟主来见我!让凌肆来见我!”
“他还在不甘心啊,还放心不下那个苏善……也是奇怪,一个个被那个苏善下了什么……”凤凰说到这不敢说了。
“凌肆为什么不再给我机会,为什么不见我!”慕容清尘咆哮的声音越发响亮了。
凌肆嫌这人烦,专门找了个人看着他,可慕容清尘显然还是该闹腾就闹腾,丝毫不怕他派去的人。听着这些闹腾的声音,凌肆也只是摇摇头。
“真把他放出去,他能活多久,说真的……这人越发贪心了。”凌肆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便想要一万次机会,他从未想过,本来他连一次机会都没有。
可凤凰有时候也觉得,凌肆……虽然看似帮了慕容清尘,却又好像是故意将这巨大的诱惑扔到了慕容清尘的面前。
可这巨大的诱惑背后,藏着的……注定只是无果。
可……凌肆会做这种事情吗?凤凰觉得凌肆应该是不会的。
白莲教。
这个对方对凌肆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
只不过他尚未怎么去过教主的宫殿,到达白莲教之后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尤其他到之后,又先去重游了一遍苏善以前住的地方,还有当初温初沉被关的那个监牢。所以他到苏善现在住的宫殿的确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他似乎是在修炼。”凤凰察觉到苏善身上有一股波动地很厉害的灵气,“他修的什么武功,感觉他快要突破凡人境界了。”
凌肆轻轻皱着眉头,想要一看究竟。
苏善修炼过于投入,似乎全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只是不过一会儿,苏善便已经大汗淋漓,样子看上去也十分痛苦。
这个过程维系了有段时间。
凤凰说:“若是他有仇敌,该趁这个这个时候杀了他才是。”
凌肆没说话,只是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冰冷可怕。
“我倒也……没有旁的什么意思。”
可就在这时候,原本十分痛苦的苏善,似乎已经脱离了痛苦,他的表情看上去平静极了……只是……
“山洞那边,好像……出问题了。”凤凰突然大叫一声。
不用凤凰说凌肆其实也已经感知到了。
那个关着温初沉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入了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而此时此刻,无论是凤凰还是凌肆都无法使用灵力看到山洞里的场景。
这让凌肆怎么不担心,他一颗心跳地很快,只是一瞬间,便突然要从胸口破出一般。
“山洞那边定然是出事了,但若是现在离幵,若是真的有人偷袭苏善……他可能会走火入魔。”凤凰看出凌肆此时有多焦急,但还是点出了现在的问题。
他现在……必须要在温初沉和苏善之间做一个选择。
山洞那边出现奇怪的灵力波动,在寒潭中沉睡的温初沉可能遭遇了危险,也可能是其他。
当然,也或许其实什么都没有。
而苏善的情况一样,正在修习的苏善如果被人打算,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甚至丢掉性命,但也有可能并不会。
苏善和温初沉在同一时间遇到了危险,但凌肆只有一个人,他不能同时顾全两边。在这个时候,他本能做出的决定,才能证明他心里到底更在乎谁……
而毫无疑问的是……
当凌肆稍稍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往了那个温初沉沉睡的山洞。
他很确定自己真的很在乎苏善,以至于他一度觉得自己对温初沉的全部感情其实已经转移到了苏善的身上。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一切有了答案。
要重回那个山洞,就需先从白莲教的山崖上跳下去。
百丈高的山崖,站在上面如何不心生惧怕,已经天黑,四面一片漆黑。
他此生不能不顾的温初沉。
他此生说过想要放弃说过无数次却还是无法放弃的温初沉。
他此生尝试移情别人却始终无法移情的温初沉。
他的不甘心,他的执念,他的一切……
凌肆总是因为他而疯狂不受控制,这样的人,放弃……下辈子也不可能。
果然还是……
果然还是此生都不能没有温初沉。
来生也都不能没有温初沉……
他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山洞的寒潭中……
温初沉慢慢地睁幵了眼睛。
身体太久没有动,四肢变得僵硬无比。也许是习惯了寒潭的冰冷,起初也并未觉得冷……
绝美的面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所有一切……好像早就天翻地覆。
修到神功最后一重的时候,苏善始终差了最后一步,几次尝试结果还是一样的。
失败。
不断失败。
可阴差阳错,他竟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
他到底是苏善还是温初沉呢。
他至今仍旧为一件事遗憾,那就是哪怕到了最后,自己都没能以温初沉的身份出现在“凌肆”的面前。在那之前凌肆就死了,还是被他亲手杀死。
那之后他差点疯了。可最后他竟然熬过了那最艰难痛苦的时光,还重回白莲教,以苏善的身份继承了白莲教教主的位置。
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就没有痛。
反倒是如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重新做回了温初沉,心痛的感觉好像不复存在,这具身体似乎本就比正常人缺少一些感情。
他的内心比之他是苏善的时候平静太多太多……
原来,温初沉的冷清冷血,是这具身体本身就比一般人……更无情吗?
同样是他,同样心怀愧疚和愤恨,当他是苏善,他会痛苦万分,甚至差点把自己逼疯。可当他是温初沉,仍旧会有愤恨,仍旧会有愧疚不甘心,一切却……平静太多。
温初沉,原来不是一切太晚了。而是一切本就不该……
原来你活到这个年岁,才知道自己的感情从来不完整。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音。
苏善身为现在的白莲教教主,自然是每天都同人打交道,自己教中的弟子需要时时刻刻对他三百九叩,而近日来合欢派的云九九时常来找他,这便是另外一种交道,他同不同的人打不同的交道。
可对温初沉而言,他是几乎不和人交集的。
脚步声对他而言更加陌生。身体被困在这寒潭之中如此之久,身心具是麻木的,以至于……对外人的出现也极为平静和不在意。
直至突然听到一声焦急万分的吼叫声。
“温……温初沉……”
山洞里一片漆黑。
温初沉身处于寒潭中,其实从未看过四周一眼。
而凌肆进入山洞之前尚且还能看到一丝光明,是进入山洞后才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不断叫着温初沉的名字,还是凤凰提醒他,“你身上不是带着火折子吗?且前方发生了什么尚不清楚,怎么还打草惊蛇了。”
凌肆哪里管什么打草惊蛇不打草惊蛇的。
他只希望若是里面真的有事……那人能回答自己一句。
当然……不可能。
凌肆拿出火折子,四周终于亮了。
寒潭中,那个人正看着他。
他顶着那张绝美的面容,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他的神情随后才有些惊讶,他似乎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却又闭上了。
凌肆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凤凰,我看错了吗。”
“凤凰,我是不是做梦了。”
“凤凰,我产生幻觉了吗。”
心脏时而像是停止了跳动,时而又像是再次要从心口跳出。
“他是睁着眼睛的,在看我。”
“他刚才张嘴了,想和我说话。”
“他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虽然毫无表情,冷冰冰的,一如从前……”
可他的确是活的。
他的确看着他。
也的确……本要同他说话。
他••••••
一切恍然如梦。
凌肆太过惊讶和欢喜一时间不敢承认。
凤凰只能一遍遍回答:“是,他睁着眼睛,在看着你,还准备和你说话……也……活着。”
本来沉睡的男人,不知道为何醒过来了。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凌肆一定不介意这些……
他只知道,这个人是活着的,他的温初沉,活着……
“你是何人,出去。”可是温初沉真正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如此陌生。
凌肆才想起,他脸上戴着面具。
温初沉没认出他也是自然的……
他手举着火折子,一步步朝着寒潭而去。
一点点地靠近,每一步都很缓慢。
温初沉已认出了凌肆。
却不是认出他是凌肆,而是惊讶武林盟盟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对眼前这个戴着半张面具的武林盟盟主并无一丝好感,甚至……其实是有恨的。
只是苏善的恨到了温初沉这里,便也没有那么浓厚了。不然他此时此刻可能会当场发作。
但他打心底还是厌恶其他人的靠近和触碰。
他缓缓张嘴,可“滚”字还未说出来,眼前的人忽然摘掉了面具。
“温初沉……是我……”
“凌府初遇,是我救了你。”
“后来你嫁的,也是我。”
“洞房花烛那个晚上,你还记得吗……”
“在白莲教……在那个……牢狱里发生的一切,你可还记得。”
“当时……我还是个傻子。”
“我那时候总是叫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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