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藏渡说着,身形消失。
广渡寺已毁,他对佛界之地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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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重楼带着魏溪飞行离开,刚离开寺庙没多久,他就在路上吐了口血。
魏溪当时就在应重楼怀里,衣袖上也沾上了一片,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两人这会正从一片深山密林上飞过,要是应重楼撑不住了,那他们岂不是要直接掉进林子里去。
应重楼随手擦掉唇边的血迹,脸色煞白,脾气也十分不好,他不耐烦道:“你闭嘴。”
魏溪闭了嘴,没再说话,但他忍不住老是用担忧的目光瞄着应重楼。
没了佛门法印的限制,魏溪眉眼里的媚色无法掩盖,抬着眼眸看着人尤其动人,应重楼觉得很碍眼,于是空出一只手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头转到另一边去。
魏溪:“……”
憋了一会,魏溪憋不住道:“你要是太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会。”
“本尊不需要。”应重楼说完,喉咙一动,看起来好像又要吐血,但他这次生生忍住了,他把那口血咽了回去。
魏溪:“……”
你用得着这么拼吗?面子就这么重要吗?说一句我不行了,我要歇歇就那么难吗?
两人又飞了一会,应重楼到底还是撑不住了,体内流转的魔气突然停滞,带着魏溪猛地从空中坠落下去。
突然的失重让魏溪差点尖叫出来,幸好危机时刻,他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研究过的飞行法术,急忙施展出来。
可那法术魏溪只自学到了个皮毛,根本用不好,也没办法阻挡两人的坠落之势,眼看着两人直直的掉进一个深渊里。
噗通一声,他和应重楼一起砸进了一个水潭。
作者有话要说:
应重楼:男子汉就是碎了牙齿也要不动声色地往肚子里咽。
第18章 第 18 章
应重楼昏迷了,魏溪潜进水里,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
他们掉进了一个山崖底,靠着崖壁上有一道小小的瀑布,瀑布之下便是他和应重楼掉入的水潭。
水潭四周都是密林,清幽偏僻,倒是个隐匿行迹的好地方。
魏溪把应重楼拖到水潭边的平地上摆好。
应重楼歪着头,头发被打湿了,凌乱的糊在脸上,魏溪看得强迫症直犯,忍不住帮他拨开了黏在脸上的头发。
他脸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呼吸也很轻。
魏溪真怕他真的会就此不行了,急忙托着他的头叫他的名字。
应重楼睫毛动了几下,但人没醒。
魏溪稍微安心了一点,摸着应重楼的脸说:“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死啊,那样的话,我就要荒野求生了。”
应重楼在昏迷中皱了一下眉,似乎是在对魏溪的话不满。
但他毕竟虚弱到昏迷,皱完眉就没反应了,这助长了魏溪乘人之危的胆量,他大胆的捏了一把应重楼的脸。
“以后别那么装逼了,装到最后受伤的还不是自己,多亏。”
应重楼:……
魏溪摸着他的脸,他的肌肤温度实在太凉了,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活气,又浑身湿透,这悬崖底下还潮湿阴冷,魏溪怕他冻出毛病,于是到附近捡了些树枝木棍,用法术生了一堆火。
生完火,魏溪还把他的外衣扒了下来,架在火堆旁边烤干。
做完这些事,魏溪才在火堆旁边坐下烤火。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男身,胸前没了负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两个度,魏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叹还是原本的身体好,以前他都不好意思多摸自己胸口。
应重楼昏睡不醒,魏溪一个人坐着,实在无聊,见那潭水里时常有一种黑色的肥鱼游过,心念一动,就忍不住下水摸鱼。
他计划得非常美好,等摸到了鱼,他就拿树枝把鱼串起来吃烤鱼。
长袍碍事,魏溪脱了衣服,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单衣,然后将头发扎成马尾,下水,开始摸鱼。
那黑色的鱼十分灵活,每次都能在魏溪碰到它们之前溜走,魏溪捞了半天,鱼没摸到,倒是发现潭水底下有一种会反光的石头。
他捏着石头,对着太阳光看,阳光照射之下,石头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形态,里面有沟壑一般的深色纹路,每一块石头的纹路不同,透明度也有区别。
魏溪闲冒泡,于是满潭水摸石头,立志要摸到最好看的那一块。
应重楼在这时候隐约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听到有人在耳旁碎碎念着他听不清的话,还有哗啦的水声。
应重楼撑开眼皮,警惕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
此时是傍晚,夕阳未落,金色的阳光从山崖顶部斜落下,刚照在弯腰摸石头的魏溪身上。
他身上的单衣湿透,紧紧裹在他纤细得有些少年感的身体上,他挽起了衣袖,露出白皙的小手臂,弯腰时衣服绷紧,勾出了他单薄的背部轮廓,他额前的碎发被水染湿了,有透明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在夕阳底下折射出炫目光芒。
大概是笼罩在魏溪身上的夕阳太朦胧了,有那么一瞬间,应重楼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然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副画面,他为什么会觉得犹如幻境一般美好。
魏溪这时发现了应重楼的视线,他急忙穿过潭水,朝着应重楼走来,行走间水声哗哗,像是破浪而来。
“你醒了吗?”魏溪上岸,弯腰靠向应重楼,关心地问道。
斜落的阳光刚好落在魏溪脸上,穿过他的睫毛,落进了他眼眸里,照得那双眸子剔透明亮。
应重楼又恍惚了一瞬,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你感觉怎么样?”魏溪又他。
可应重楼不仅没回答,反而闭上了眼,又昏了过去。
魏溪:“尊上?”
应重楼闭着眼,没反应。
魏溪大胆的戳了一下他的脸:“尊上?”
应重楼偏开脸,拿后脑勺对着魏溪,然后继续昏迷。
看这样子,应该是还没醒。
魏溪没再管他,走到火堆另一边,摸了摸应重楼的外衣,发觉衣服已经干透,便取下来,给应重楼盖在身上。
他继续去摸鱼。
最后魏溪当然是没摸到大鱼,但他意外在潭水边上捡到了一只金棕色的垂耳小兔子。
那兔子生得十分可爱,还不怕人,被魏溪发现后,反而蹦跳过来,蹭着魏溪的裤腿要摸摸。
魏溪正好无聊,抱着兔子撸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温度也骤然降低,魏溪冻得不行,回到火堆边上,摸着兔子烤着火,他本想警惕的守一夜,但后面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就歪着身体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不久,应重楼彻底从昏迷中醒了。
修养了一觉,他身体恢复了不少,就是觉得双腿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撑起身一看,原来是魏溪枕着他的腿在睡觉。
应重楼皱眉,立马把自己的双腿抽走。
魏溪枕了个空,滚在地上,一下子就醒了,他急忙坐起来,见应重楼已经醒了,没事人一样地站在他旁边,心里顿时一松。
“你什么时候醒的?”
应重楼没理他,背影看着十分的高冷,比魏溪初见他的时候还要高冷不理人。
魏溪心里茫然,他这也没惹应重楼啊,怎么就一副我翻脸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他昏迷打脸的样子,所以生气了吗?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啊,还有什么好介意的?真是奇怪。
魏溪也没管应重楼这莫名其妙的脾气,他四处搜寻,想找兔子,睡之前还乖乖呆他怀里的兔子这会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
也好,反正魏溪不会养兔子,能白撸几个小时他就很满意了。
应重楼自己站了一会,然后臭着一张冷脸,把魏溪带回了魔宫。
一到魔宫,应重楼就恢复了之前死宅的模样,总是待在第七楼不见人。
魏溪还挺担心他伤势的,也上楼找过他,但他没给魏溪开门,最后魏溪只能无功而返。
刚回来,魏溪暂时不想出门,便在房间里研究那几本功法秘籍,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边读边猜字,他有了一个教他认字的老师——小江。
小江是受应重楼操控的傀儡,所以表面上看是傀儡小江在教魏溪认字,实际上真正的老师是应重楼。
每次一想到这个,魏溪就心情微妙,上课也不由频频走神。
看来应重楼也宅得很无聊,要不然不会屈尊来当老师。
不过他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暴躁又不耐烦,教学还教得挺仔细,发现魏溪连几本的修行心法都不懂,特地给魏溪找出了基础的入门读物,边教功法边贴心地让魏溪识字。
兢兢业业得让魏溪大受震撼,频频偷瞄小江的脸。
小江还是永远的无表情傀儡脸,不知道此刻操控小江的应重楼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仔细想想还挺奇妙的,原来魔尊也没那么不食烟火,也会有普通人的一面。
就在魏溪走神这片刻,小江讲完了一段功法,然后问魏溪:“学会了吗?”
魏溪:“……”
糟糕,开小差了。
“有一点点不会。”魏溪谦虚小心道,“这里。”
小江顶着一张傀儡脸,用应重楼式的不耐烦语气道:“你怎么还这么笨,讲了一遍竟然还不会。”
魏溪:“???”
应重楼你这样早晚注孤生你知道吗?
魏溪在应重楼的高压教学下坚持了两天就受不了了。
他才发现应重楼原来是个铁血事业逼,一讲起课来都不带休息的,能从早上讲到半夜,魏溪一打瞌睡就会被他用小法术强制叫醒,他甚至还想要魏溪头悬梁锥刺股,一分钟也不要停的一直学。
魏溪哪里受得了这么高强度的教学,资本家的韭菜还有几个小时睡觉时间呢,第三天一早,趁着应重楼还没反应过来,他早早溜出了门。
魏溪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秀女们面前了,知道他从倒寒宫里出来,一堆想要打探消息或者吃瓜摸鱼的秀女们都赶了过来。
出门得急,魏溪就让阿照给她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衣服也是随便穿了一身宽松的黑裙,这样好遮掩他现在平坦的胸口。
虽然魏溪穿得素淡,但他刚解开了封印,矖妖族天生的媚力没有遮挡,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整个人的气质和给人的印象却完全不同。
秀女们被惊得愣了好一会,随后不由悄悄的低声议论。
“看来魔尊真是没少疼爱她呢,你看她如今这般娇媚,肯定没少被滋润。”
“是呀,越来越有勾人的女人味了呢,真羡慕。”
“难怪这么多日不见人,原来是在被魔尊宠爱。”
“酸死我了,可恶。”
不小心听到了议论,又不能开口反驳的魏溪:“……”
出门前魏溪就和阿照说好了,等会见了人,就告诉她们自己最近生病,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可等阿照把这件事转达出来,秀女们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是太激烈所以叫哑了对吧,理解理解。
魏溪:……
什么叫有口难言,他终于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在看吗QAQ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我不要
魏溪不想和这些秀女们多讲话,他当即想走,一个秀女忙拉住他,说她们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玩牌方式,比之前更好玩,让魏溪和和她们一起试试。
想到倒寒宫里的铁血教师应重楼,魏溪最后还是选择留在牌桌上。再被高强度教学一天,他怕是要猝死了。
新的牌法果然比之前的更有意思,难度也更大,魏溪玩了好几把才完全摸清楚规律,然后开始大杀特杀,赢光了牌桌上对手乾坤袋里所有东西。
他甚至还赢到了一只与之前在潭水边上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垂耳兔。
输掉兔子的秀女并没有多少不舍情绪,而是炫耀似的告诉魏溪,这种兔子是他们家族特有的玩偶灵宠。
虽然是没有生命的玩偶,却具有真兔该有的温热躯体和柔软皮毛,以及真兔没有的淡淡香气,若是注入少量灵气,它还能宛如真兔一般与主人互动,实乃居家必备的宠物神器。
魏溪摸着兔子柔软光滑的皮毛,那温温软软的触感的确令人怀念又享受,就是抱着不方便玩牌。不过它毕竟不是活物,可以随时收进储物袋里。
魏溪在外面浪到了天黑才回去。
他本来还很担心应重楼会突然揪他去上课,但阿照转告他说应重楼这几日不在,让魏溪从明日起也不要出门,等应重楼回来再说。
魏溪立马放松下来,应重楼不在就意味着这倒寒宫里没有监视器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干嘛干嘛。
真开心。
泡了壶茶,魏溪把那只小兔子放出来,摸着兔毛复习前两天学的心法和术法。
这只做灵宠的兔子的确异常精妙,具备了宠物兔应有的一切优点,又不会拉屎撒尿和闯祸,简直就是学习之余的解压神器。
几天时间转眼既过。
应重楼也快来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给魏溪的带来了压力,他足有两夜都没睡好,到第三天晚上还是睡不着。
连续失眠让魏溪心情烦躁不说,思绪也浑浑噩噩的,像是被人抽了魂似的。
他决定出去转转,清醒一下。
魏溪从床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在倒寒宫里乱走。应重楼没回来,宫殿门的禁制也打不开,魏溪不能出去,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来回走。
他走了很久,走得浑身发热,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无意识间,魏溪爬上了七楼,在七楼走廊上转圈。
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憋着什么东西,想要发泄出来,但又找不到发泄口。
他甚至埋怨起应重楼来,毫无犹豫的责怪他为什么要出门,他就应该留在倒寒宫里陪着自己。
昏昏沉沉不知道转了多久,魏溪突然发现一道迅疾的黑光,从倒寒宫墙外飞了进来,嗖的一下落在走廊上,迅速聚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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