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认识原身的人,他毕竟是夺了原身身体的人,下意识地生出一股心虚感,于是立马撇开了脸,躲进应重楼怀里。
“魏溪!”那年轻人却追了过来,“你是疯了吗?竟然和魔族人厮混在一起,你给我下来,魏溪!”
魏溪不敢抬头,瞄了瞄自己女装的胸口,心想要是那熟人知道他现在不仅和魔族人混在一起,还在外面偷偷女装,不知道会怎么惊掉下巴。
但那人的喊声明显惹怒了应重楼,应重楼回身就拍出一道凶猛火焰,火势滔天,是要在一击之下打得那人魂飞魄散。
那人满脸惊恐,被铺面而来的火势威压吓得动也不敢动。
幸好广渡寺的护寺大师及时赶到,替那人挡下了那一击,但他自己也不好受,当场就吐了血。
一来一回间,寺庙里的其余几个护寺大师,以及一些僧人也纷纷赶来,一面疏散群众,一面质问应重楼为何要这样。
应重楼懒得废话,直接与那些人交起手来。
除开那些炮灰僧人,几个护寺大师也完全不是应重楼的对手,很快就被应重楼一脚一个踢到不知道角落里去了。
应重楼还随手炸了几座建筑,随后飞快的朝着寺庙后山飞去。
越过一道高耸的围墙,两人到了一个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园林,园林里看似无人看守,实际上四角里藏着修为高深的僧人,一察觉到有人进来,立马过来驱赶。
第一个拦住应重楼的是个瘦巴巴的小老头,他语气严厉道:“此处乃我寺禁地,外人不得进入,请立即离开。”
应重楼冷哼了一声,直接攻了上去。
他出手极狠,走的是一击必杀的路子,仅两招就让那个老头化作了灰烬。
两人交手时的波动极大,守着园林的另外三个僧人立马赶来,试图用武力制服应重楼,被应重楼一个个全都烧了。
解决掉最后一个僧人时,应重楼吐了口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魏溪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昨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又吐血,恐怕是伤上加伤了。
应重楼单手拭掉唇角的猩红,刚动用了不少魔气,他眼睛红得厉害,配着苍白冰冷的脸色,病态又阴郁,很有魔尊气势。
“闭嘴。”
应重楼带着他,穿过大半个园林,抵达了园林中的一个七层白塔前。
应重楼抬眸看了一眼,随即直接炸了白塔的门,闯了进去。
白塔内部是中空的,阶梯盘绕着塔壁,上到顶层,一座金色佛像漂浮在顶层中间,金光弥漫,将整个塔内空间映得十分神圣。
而佛像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口六边形古井。
应重楼走到古井边上,俯视着往下看去。
魏溪好奇,也靠过去,想看两眼。
就这时,顶上的佛像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气势汹汹的狠狠击向两人。
应重楼抓着魏溪手臂,将他拉到身后,同时一甩衣袖,挡开那道金光。
金光被打到墙上,轰隆一声,墙壁上顿时裂开巨大的蛛网,无数尘屑抖落下来,扬起大片烟尘。
这道金光刚落,下一道金光又打了下来,接连不断,天雷一般,直劈应重楼头顶。
应重楼满脸不屑,挡开金光之余,还能在掌心凝出一朵白蓝色的莲花火焰,反手就拍在了佛像上。
佛像狠狠一抖,被展开的蓝白色火焰包裹灼烧,无数金光从佛像里射出来,无差别的打在墙壁和应重楼与魏溪身上。
应重楼护着魏溪,稍微退开几步。
混乱不过片刻,那佛像就被火焰烧得轰然炸开,一团巨大的金光猛然扩开,炫目的光亮与强烈的风势狠狠压下来。
魏溪眼前一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软着膝盖往地上倒,应重楼一手捞住他的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抵御那最后的金光之余,还有余力嘲讽魏溪。
“你真是太弱了。”
魏溪张嘴,还没出声,就先吐出口血。
他浑身虚软,不得不紧紧拉着应重楼的领口,防止自己滑坐在地上。
应重楼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声音贴在魏溪耳旁响起,仍旧是不耐烦的语气:“抱稳!”
魏溪脑子发晕,下意识地伸手,两臂环抱着应重楼的脖子,下巴也支在应重楼肩上,整个身体都贴在应重楼身上。
应重楼身体一僵。
白塔外,无数带着强大灵压的人正在飞速靠近,须臾之间就能抵达,应重楼没时间多想,他一手扶着魏溪,另一手手腕一抖,拿出了那枚封着怨魂的灵石,置于井口之上。
修长的指尖动了动,灵石顿时被捏成粉末,而其中的怨魂被磨碎,附着在粉末里,混合成怨气四溢的黑色尘雾,飘飘洒洒,落进井里。
这井里的井水,是给佛门弟子洗涤根骨以及巩固修为的圣水,佛门花了数万年,在每一座寺里都修了这样一口井,其中的水脉互相联通,只要污染其中一个,就能毁了整个井水脉。
满是怨气的粉末全都落进井里的下一秒,一道携着磅礴灵压的人影掠了进来。
“大胆魔族,竟敢在我佛门放肆!”
应重楼低低笑了一声,挥手便是凶悍的一掌,直接把刚闯进来的人打了出去。
那人滚在地上,连连翻了几圈,才被一个眯眯眼的老和尚扶住。
这老和尚就是广渡寺的慈渡方丈,他上前两步,双手合十,先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才笑眯眯问道:“不知道寒寺何时得罪了施主,施主要如此毁我寺庙与圣地。”
应重楼低着眼,看着自己掌心,一朵蓝白色的火焰花缓缓在他掌心烧起,迅速凝成莲花形状,火焰周围魔气弥漫,极为嚣张。
“藏渡是你们的人吧。”应重楼抬起眼,眸光暗红,带着嚣张狂妄的笑意,“他无缘无故潜入我魔界,偷袭本尊,本尊也是委屈得很呢,自然是要袭击回来了。”
慈渡方丈撑大了他的眯眯眼,似乎也很惊讶:“藏渡早在千年前就被逐出我寺了,自那以后他便行踪不明,这些年他在外面做什么,完全与我广渡寺无关,施主可要讲理啊。”
应重楼冷笑:“你说他与你们无关就无关吗?”
慈渡方丈旁边的人顿时怒道:“你讲不讲道理?都说了……”
方丈抬手,示意那人不要冲动,自己温吞吞道:“那施主想要如何?”
应重楼勾唇笑起来,掌心猛地合拢,蓝白色莲花被他捏开,火焰向着周围飞射。
“当然是烧了你这破庙让本尊开心了开心了。”
黑色火焰落地便向着四周猛蹿,所经之处皆被点燃,眨眼间便掀起一片火海,连围拢过来的那堆和尚都差点被烧了起来。
应重楼带着魏溪高高飞起,他稍稍施加内力,声线漂亮却充满张狂的声音便向着四周远远扩开。
“告诉藏渡,这只是开始,他再不来本尊面前跪下认错,本尊就掀了整个佛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就感觉这章不太好,重写了一遍,终于顺眼了_(:з」∠)_
第17章 第 17 章
(上章有重写~)
放完狠话,应重楼带着魏溪从广渡寺里退走,路上还不忘放火,把整座广渡寺都点燃了。
不过须臾之间,整个广渡寺就化作一片浓烟滚滚的火海。
魏溪还挂在应重楼身上,看着渐渐远离的寺庙,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还想趁机向僧人们打听一下怎么长回头发的,没想到应重楼直接就溜了。
魏溪就靠在应重楼怀里,应重楼听到了他那一声遗憾的叹息。
“怎么,你可怜他们?”
魏溪摇头:“我一直长不出来头发,还想问问他们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剃度的时候给我加了什么秘法。”
“这还不简单。”
说完,应重楼立即带着魏溪返回广渡寺。
慈渡方丈正带着人在扑火,突然见到去而复返的应重楼和魏溪,眼神一变,双手合十,看似面上带笑,合拢的双掌间却有金光在暗中涌动。
“施主还有事吗?”
应重楼一挥手,先把慈渡方丈身边的人扇飞,清场了之后,他将魏溪抓到身前,直接命令慈渡方丈:“把他身上的佛门法印解了。”
慈渡方丈看起来十分好脾气,温和的打量着魏溪,说道:“贫僧刚看到这位……是小公子吧?”
他不完全确定,先问了一遍,见魏溪点头了,才继续说。
“贫僧刚看到这位小公子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身上分明带着我佛门剃度弟子的法印,却以女身示人,还与魔族人待在一起,想来他……”
应重楼极其不耐烦道:“你再废话本尊就把你寺庙里的和尚全点了。”
“……”慈渡方丈加快了语气,“若是贫僧猜得没错,这位小公子,乃是修真界白幽门副门主的二公子魏溪吧?”
魏溪:“??”
他竟然与那个魔宫初代魔尊同出一门,穿越的世界果然充满巧合。
见这个老和尚还在废话,应重楼当即在掌心凝出一朵黑色火焰,慈渡方丈这时急忙道:“恕贫僧多话,魏溪小公子身上的封印还是不要解为好。”
应重楼有了几分耐心:“为何?”
慈渡方丈缓缓道:“当初魏溪小公子的父亲带着魏溪小公子,前往上清寺,求了清心方丈数日,才得以破例,让魏溪小公子以半妖的身份剃度入佛门。事到如今,贫僧也无法隐瞒了,魏溪小公子乃是矖妖族后裔,若是解开他身上的法印封印,那他的一身妖性便会难以抑制,迟早生出祸端。”
传言矖妖族人天生祸骨,最初孕生于天地灾厄之气,成形后之初没有实体,于是寄生于九尾妖狐,养出了一身媚气。
它们既是灾祸之始,也是欲/望之源,凡有矖妖族人出现的地方,必定灾祸不断,而且它们还能魅惑人心,使人堕入地狱而浑然不知,实在为世人不容。
所以数万年前,三界便联合起来,诛杀了矖妖族一脉,但它们始终是天地孕育之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出现,不过数量十分稀少,一般一次只会出现一个。
魏溪的外祖母,便是天地孕育的矖妖族,她与人类结合后生下了魏溪母亲,魏溪母亲又勾引了白幽门副门主,生下了魏溪。
所以严格说来,魏溪只能算四分之一的妖,身上矖妖族血脉淡薄,所以当初清心方丈才愿意破例,让魏溪进入佛门。
也只有佛门的清修道法才能压得住他的一身祸骨和媚气。
魏溪并不知道这个矖妖族算什么种类的妖,但他很震惊自己竟然还有这么玛丽苏的人妖混血设定,这果然是个狗血的世界。
慈渡方丈试图用魏溪身上的妖族血脉吓退应重楼,但应重楼在乎才怪,他随手抓住一个试图偷袭的僧人,用那人的命威胁慈渡,让慈渡给魏溪解开法印。
慈渡方丈不得不答应下来,他走向魏溪,叹息道:“希望施主日后不会后悔。”
他站定在魏溪面前,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有词,随着他一句句的佛经诵出,魏溪感觉自己身上忽的一轻,好像有什么封闭厚重的东西从他肩上飘离了。
伴随层层封印的解开,魏溪身上那维持女形的法术也被破解,他的假发飘落下来,真正属于他的头发在瞬息之间生长出来,眨眼便长到了腰部。
寺庙里的烛火光芒映在他身上,那墨色的头发如丝缎般光滑柔软,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其软凉的手感。
在他长出头发的同时,他的五官也有了细微的变化,那变化既明显又不明显,脸还是魏溪的脸,但仿佛加上了一层天然的滤镜,让他的眉目变得俊逸又多情,眼尾轻轻上挑,眼波流转间媚气横生,有着一种诡异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身上。
应重楼盯着他,眸光微变。
魏溪被应重楼突变的眼神吓到,摸着脸,不安道:“怎么了,我难道又变脸了吗?”
慈渡方丈看似善解人意道:“贫僧认为,法印还是给魏溪小公子加上为好。”
应重楼却一掌将慈渡拍开,冷声道:“你少在本尊面前卖弄虚伪!看在你解印的份上,本尊留你一命。”
说完,他带着魏溪,消失在慈渡方丈面前。
看着应重楼离开的方向,慈渡方丈立马转头吩咐下属:“快给白幽门传信,告知他们,魏溪小公子身上的法印已解,他现在被魔尊应重楼带走,看样子,应重楼对他已有情根,且应重楼修为深不可测,其背负的金乌镇魔印恐已失效,望白幽门门主同虚同仙府早日做出应对之策。”
停顿了片刻,他又补上一句:“还有,告知白幽门门主,魔尊应重楼乃眦睚必报之人,与他结怨需谨慎度量。”
这边说完,慈渡方丈又吩咐另一位僧人,低声道:“速速秘密传音上清寺,应重楼体内埋有佛光,可做杀器,还请清心方丈及时利用。”
方才第一眼看到应重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应重楼的丹田里埋着一缕佛门金光。
两边吩咐完毕,慈渡方丈转身,走向寺庙深处。
到了一片无人的废墟后,他停下脚步,长叹一声,对着某个角落道:“孽徒,还不现身?”
角落里,藏渡缓缓露出身形。
慈渡方丈沉下脸:“你既已脱离佛门,又为何还不还俗,要带着佛门弟子身份,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以至于牵连我寺?”
看着如今一片废墟的广渡寺,慈渡就一脸心痛。
而且不仅是他一个寺庙,整个佛门圣井都被应重楼毁了,损失严重。
藏渡站在阴影暗处,神情模糊,语气却难得温顺:“应重楼体内那道佛光,是我埋进去的。”
慈渡怒道:“是你又如何,你以为一道金光,就能赎你往日放下的诸多罪孽吗?”
藏渡静默了片刻,最后只说一句:“我也没想到他会毁了广渡寺。”
这里不仅是他长大的地方,还是他与她相遇和定情的地方,是他回忆里最重要的地方,要是早知道……不,就算是早知道,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慈渡一看他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已不是我佛门弟子,以后不要叫我师父,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佛界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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