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想救重楼的。”小狸的声音在屋子里空灵回响,无法辨认方位,“你应该同我出去的,我并没有想要害你。”
魏溪把应重楼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背着人不好打架。
昏迷中的应重楼格外温顺乖巧,软软的歪在椅子里,修长的手臂从扶手旁垂下,魏溪见了,捞起他的手。
就这时,应重楼手指一动,在魏溪掌心划了一下。
魏溪怔了怔,再看应重楼,他双眼紧闭,好似仍在昏迷中。
“小公子。”小狸的声音再度响起,屋子中央,一个红衣女人慢慢显出身影,她穿着轻纱长裙,艳红的裙摆无风自动,云一样在空中浮动。
乌黑柔软的长发从她胸前垂下,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有着一张美艳异常的脸,嘴唇像是晨时沾水的玫瑰花瓣,猩红湿润,开合间吐出一个个语调勾人的字词。
“你为何不信奴家?”小狸鬼魅一样的飘到魏溪面前,眸光水润,像是雾气蒸腾的春水湖泊,眼波盈盈,看一眼就叫人心生涟漪,美艳到惊心动魄。
魏溪撑大了眼睛看着她,心脏狂跳,忽然间想到了她的身份:“你是应重楼的母亲?”
她轻轻一笑,伸手抚摸魏溪的脸。
“是啊,我的好儿媳。”女妖怪娇笑道,“看着我儿重伤,我心都疼了……”
“撒谎!”应重楼突然坐起,抓过魏溪的同时,一掌白火打了过去。
火焰正中女妖怪腹部,将她那身美丽的红影击成红色青烟,烟雾散开,又在另一边慢慢聚集。
应重楼站了起来,抬头盯着那身影,满脸阴沉。
“你还是恨我。”女人叹息着道,“当初我……”
“闭嘴!”应重楼挥手又击出一道火焰,打散了女人刚聚集起来的身体,红雾散开,又很快聚成一团,这次没再化成人形。
“你的伤,只有日月目能救。”那红雾中发出人声。
但她说一个字,应重楼就打出一掌,红雾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中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薄薄一缕。
“照微山。”红雾彻底散开的刹那,女人最后道,“日月目,就在那里。”
应重楼狠狠一掌,将最后一点雾气打散成烟。
女人终于彻底消失了。
应重楼也膝盖发软,往地上栽倒,魏溪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应重楼靠在魏溪怀里,半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体温也很高。
魏溪忍不住担心起来:“你经脉的伤,自己能好吗?君花蔻也说你经脉的伤没得治,除非……”
应重楼撑开眼,也许是热的,他眼瞳湿润,望着魏溪时竟眼底竟满是脆弱。
魏溪卡了一下,避开应重楼的视线,低声说:“除非你跟我……”
后面两个字他难以启齿,而且怕应重楼听了以后发怒暴走,一掌拍死他。
应重楼疲惫地垂下眼,大概是太虚弱了,声音发飘:“除非你我双修吗?”
魏溪面上发热,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应重楼却没再接话,睫毛低低垂着,好像又要昏过去了。
魏溪赶紧晃了晃他:“你先别晕,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啊,你伤这么重,我……”
“不去找那什么草,有诈。”
应重楼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干脆地晕了。
魏溪:“……”
魏溪只好把他扶回床上,让他躺好,盖上被子,然后开始发愣。
不去找日月目,那是让魏溪和他双那个修吗?
不是吧……
魏溪戳了一下应重楼的脸,惊讶的发现,应重楼的体温更高了,他两手捧着应重楼的脸,左右使劲摸了摸。
不是错觉,应重楼就是浑身滚烫。
魏溪有点绝望,难道真要他和昏迷的应重楼双修吗?
不仅要他自己主动,还要同时运转心法,妈的,想想就操作难度好大啊。
“这儿是出什么事了?”就魏溪发愣这会,被打架动静惊动的君花蔻过来了,他脸上还带着一个新鲜的巴掌印,估计是吃点心的时候被打的。
他自己浑不在意,关心问起魏溪这边的情况。
魏溪暂时收起乱糟糟的思绪,把小狸变成应重楼母亲的事情说了。
君花蔻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小狸是他看着长大的侍女,伺候他几百年了,可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小狸什么时候被人换了皮囊。
君花蔻立即要去整顿他的行宫。
“等一下。”拉住他,脸色窘迫得发红,“就是双修那个……”
君花蔻道:“本座给你的那几本心法书,你是不是没仔细看?”
魏溪不吭声,那几本书里,除了心法,还有一本过程图解,魏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要瞎了,尤其是代入应重楼那张禁欲冷脸之后,更是又萎又怕。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应重楼的身体除了杀人,还能做别的。
君花蔻安抚的拍了拍魏溪的肩:“按书上写的来,本座保证你们都会很满意的,等应重楼伤势愈合,他一个高兴,轻松帮你修炼到化神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溪:……所以他是真的要躺赢是吗?
君花蔻火急火燎,很快就走了。
不过他临走之前,倒是没忘记给魏溪和应重楼换个居所,现在住的那个被火烧得到处都是洞。
新换的宫殿外还守着婢女和侍卫,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领着魏溪进去的婢女还贴心提醒魏溪,说这寝宫有隔音阵法,让魏溪不必担忧。
魏溪:“谢谢啊。”
婢女弯着腰退下,魏溪走到应重楼床边,看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接下来怎么办,干脆也在床边坐下了。
他还是把君花蔻给的心法书拿出来,认真读了读。
每句心法都配合有过程详解,什么时刻,什么关键点,要怎么运转灵气……全都仔仔细细的写出来了。
魏溪十分疑惑,这样搞下来,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吗?
要是中途功法运转失误,他们会走火入魔吗?
啊啊啊好难啊。
魏溪把书一摔,泡起了茶,先冷静冷静再说。
喝了半壶茶,魏溪又去摸了摸应重楼的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他又试着叫了几遍应重楼的名字,觉得这事还是要和应重楼商量一下才好。
可应重楼昏迷不醒。
气得魏溪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不过应重楼这张脸,长得还真是不错,仔细想想,魏溪倒是不亏,就是累了点。
况且他对应重楼,还有那么一点心动的。
“尊上,醒了以后,你不准打我啊。”魏溪下定了决心,他先把应重楼的外衣脱了,便脱边和应重楼直播过程,告诉应重楼,要是不愿意,就赶紧睁眼阻止。
扒完外衣,应重楼也没醒。
魏溪拖拖拉拉地把外衣叠了叠,放在的一边,再次重复询问应重楼,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拿出了君花蔻给的药丸。
那药丸那挺大颗的,得化在水里,渡给应重楼吃。
魏溪就着刚刚泡好的茶水,融化了药丸,含进嘴里,然后壮士断腕一般地撂下杯子,朝着应重楼走过去。
应重楼躺得很安详。
魏溪想着反正都要亲密接触了,也不避嫌,他直接跪在应重楼身上,俯身看着他,左右转着头,试图找到一个方便喂药的好角度。
终于,魏溪找到方便自己下嘴的角度。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俯下身。
距离足够近以后,魏溪仿佛能感受到应重楼身上冒出来的热气,他分心地想,应重楼的伤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再不双修,他怕是要热坏了。
距离再靠近一寸,魏溪低下视线,然后,他看到应重楼突然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眼瞳,没什么情绪的盯着魏溪,魏溪甚至能从他眼底,看到自己震惊的表情。
魏溪一个惊吓,咕噜一声,把嘴里的药咽下去了!
魏溪:“!!!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应重楼:来了来了本尊起来了。
第37章 第 37 章
魏溪急忙扑到床边,试图把药吐出来,但根本吐不出来。
完蛋了,这个药会不会让他失去理智,然后让那天在灵池边上的悲剧重演?
不要啊,他还要脸,他还想体面的活着啊啊啊。
魏溪急得想用手指抠喉咙,应重楼及时拉住了他的手腕。
高热的缘故,应重楼的掌心也是一片滚烫,魏溪手指颤了一下,僵住了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紧张了,他觉得自己也在发热,有股火在他心里烧,烧得他心焦不顺,意识发蒙,看向应重楼时视野朦朦胧胧的。
应重楼向着靠近了几分,问道:“你刚要做什么?”
魏溪一阵心虚,心跳也跟着加快,浑身更是热得冒汗,视野也更加模糊,像是自带了一层滤镜,而滤镜里应重楼唇红齿白,分外撩人。
魏溪赶紧闭上眼,完蛋了完蛋了,他又对着应重楼支棱起来了。
应重楼抓着魏溪手臂,将他拽到自己面前,贴近了,又问一遍:“你想做什么?”
魏溪太热了,热得喘不过气,他无意识的扯了一把领口,好让呼吸轻松一点。
“那个君花蔻,”魏溪脑子发晕,颠三倒四地说,“君花蔻说你没救了,要我和你……双修。”
他迷糊想起那个心法,急忙掏出来。
“他还给了我这个,但是我觉得难度好大。”魏溪乱糟糟地讲,“你又昏迷不醒,所以他给了我药,然后我……”
“你愿意吗?”应重楼打断了魏溪逻辑凌乱的话,“与我双修。”
他这次没称本尊,但混乱的魏溪没注意到。
“我……”魏溪脑子更乱了,“那个我……我其实……”
应重楼手指突然按在了魏溪唇角,用力蹭了蹭,大概是魏溪自己太体热了,竟然觉得应重楼的手指冰冰凉凉的,碰得他很舒服。
魏溪安静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应重楼。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能在彼此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应重楼忽然俯身,亲了一下魏溪的唇角,然后直起身,看着魏溪。
魏溪眼睛睁得更大了:“你亲我?”
应重楼道:“嗯,亲了。”
魏溪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应重楼看了他一会,又亲了一下他,这次不是在唇角,他吻上了魏溪的唇。
魏溪紧张得抓住了应重楼的衣服,大脑一阵眩晕,突然一下什么乱糟糟的念头都没有了,只有眼前这个人,以及他亲吻自己时的缠绵触感。
后面的事水到渠成。
就是魏溪躺得很累,累到一结束就直接昏睡过去。
很快又被应重楼摇醒,应重楼一手拿着心法书,说要和魏溪练功。
魏溪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难受得哭了出来,他问应重楼能不能不练功了,应重楼用行动说不能。
于是他们练了三天三夜的心法。
好不容易等到应重楼这个铁血教师睡着了,魏溪连滚带爬的赶紧逃出了那间可怕的屋子。
再练下去,他就废了。
魏溪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后院,在凉亭里坐下。
他练功练得屁股疼,坐也坐不住,忍不住骂了几句禽兽应重楼。
休息了片刻,魏溪揉了揉小腹,他肚子不太舒服,涨涨的,还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练功过度,但也不对啊。
应重楼睡着之前用施法清理过两人身体,照理说不应该啊。
等会,魏溪突然想起来,他现在这个身体,是可以生孩子的。
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倒霉吧,而且这才三天啊,就算中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吧。
魏溪蹭的一下站起来,觉得天都塌了,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而且以他和应重楼现在这种合作关系,要真怀上了,孩子怎么养?
魏溪赶紧溜出去,找到殿外的婢女,让她带自己去见君花蔻。
婢女应了,带着应重楼去了后山的清凉殿,君花蔻正和新男宠在殿里泡温泉,听到魏溪要见自己,他毫不见外,直接让人把魏溪带到了温泉池。
泡在温泉里,君花蔻还是梳着女人的装扮,上身赤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温泉另一边,白栖守穿着白色单衣,远远坐在在角落,面色阴冷,脖子还留着好几道清晰的咬痕。
魏溪到了温泉池边,看了看两人,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君花蔻和白栖守的上下关系。
这女装大佬,竟然是攻。
魏溪想到自己,突然生出股羞愧,同样是女装,别人不仅女装得更加精髓,还能做一,对比之下,他真是太弱了。
摸着肚子,魏溪又觉得悲凉,妈的,他可能还要生孩子。
“本座还以为你与魔尊要修炼个把月呢,怎么这么快?”君花蔻靠着温泉壁,从一旁的托盘里倒出美酒,抿了口,风情万种道,“找本座什么事,心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不是。”
魏溪难以启齿,看了看白栖受,暗示君花蔻清场。
君花蔻瞧了一眼满脸冷淡和倔强的白栖守,没叫他走,而是自己起身,裹上外袍,将魏溪带到了偏殿。
“怎么了?”
君花蔻随意靠进美人榻里,托着下巴问魏溪,“出什么状况了?”
魏溪憋了好一会,一咬牙,干脆道:“我可能有了。”
君花蔻愣了几秒:“你说什么?”
魏溪走近几步,摸着小腹:“我今天觉得肚子涨涨又热热的,之前应重楼说,矖妖族不论男女都能生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君花蔻就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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