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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生活(近代现代)——暗夜同路人

时间:2021-07-25 17:53:15  作者:暗夜同路人
  他抬头望向幽灵,发现幽灵正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请”。文森特将提灯凑近了一些,打开厚书。此时一个信封从书封和扉页间滑落,刚好滑进了文森特手里。文森特拿起信封看了看,在找到落款的一刹那惊得几乎将信封丢在地上。这落款的字迹文森特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祖父弗雷的。而落款上写的则是文森特自己的名字——是祖父留给他的信!
  “这里为什么会有祖父给我的信?”他自言自语道。幽灵指了指信,仿佛在说“你看了就懂了。”。
  文森特对幽灵的提示将信将疑,但既然是祖父给他留下的信,自然没有不看的道理。文森特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三页信纸来。就着提灯的光芒,文森特认出这的确是祖父的笔迹。他微微弯下腰,将信纸送到提灯的光芒之中。“我的孙儿文森特:如果你见到这封信,就说明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并且命不久矣。”这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般打在文森特身上,他感到一阵晕眩,扶着桌缘站定。幽灵露出担忧的神色,文森特勉强挤出一个安慰式的笑来:“我没事。”说罢文森特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向下读。
 
 
第三十五章 诅咒与“真相”
  “请不要为我的离去感到悲伤,凡人在世,难逃一死。更何况,作为诅咒的背负者,能活着看到你和维拉长大成人,我已经很满意了。文森特,从前我倾尽所能保护你免遭凡人和超自然势力的伤害,但鉴于我将不久于人世,有些事情,有些关于家族、血统和传承的事情,我必须向你坦白,这样你才能在我离去后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对你重要的人。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离去。”
  祖父的话让文森特紧张起来。祖父从未跟他分享过有关利瓦尔家族,有关他的祖先的任何事情,信里忽然这样说不知是何用意。他蠕动了一下喉咙,继续向下读。“相信你一定已经得知,我们利瓦尔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我们的姓氏可以追溯到古拉斯尼亚帝国时代。我们的家族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绵延,血脉几乎与安德鲁夫镇和我们身后的大山融为一体。但我想告诉你的并非是我们的家族历史,而是一个一直存在于我们血脉中的诅咒——我管它叫‘邪神的诅咒’。”当“邪神”两字映入眼帘,文森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住了。
  他忽然想起菲索斯曾经有意无意地提过一句,如果是利瓦尔家族的人,认识也他没什么奇怪的。难道自己跟菲索斯的相遇跟家族血脉有关?但“诅咒”又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家族虽然历史悠久,但人丁却并不兴旺。原因就在于,我们的家族笼罩在一种令人恐惧的宿命之中——家族中的每一代都会有一两个男性,从出生起精神状态便十分不稳定,他们会梦游,会莫名摔倒,会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疯疯癫癫,行为怪异。这些男性大多十分短命,大部分活不过三十岁就会在各种各样的以外中丧命。按照医生的说法,我们的家族拥有遗传性精神病史,但我相信你知道医生说的不对。他们,不,确切地说是我们,并非是在精神上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我们先拥有魔法体质和通灵能力。是的,文森特,能看到幽灵的从不只有你一个人,我,还有你的父亲,都和你拥有着同样的感受,分享着同样的秘密。”这又是一个惊天事实——文森特在祖父面前知无不言,但现在回想一下,发现他竟从未听祖父提过他自己的事情。“请原谅我对你隐瞒了这些。我不想你接触这些超自然现象,是因为我曾经十分自大,以为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切断诅咒。可是我错了,邪神的诅咒如果能那般轻易地破除,就不是诅咒了。”
  “诅咒”这个词让文森特十分不舒服,却也催促着他继续向下读。“下面让我来仔细说说这个诅咒……我们利瓦尔家现在看上去与拉斯尼亚人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我们的血脉并非源自古拉斯尼亚帝国的所有者,也就是闪米尔人,而是来自一个已经在历史中消亡的民族——山民。山民居住在我们熟悉的这座大山之中,虽然臣服于帝国,但却拥有和帝国截然不同的习俗信仰。当时的皇帝在帝国全域推行一神宗教,要求山民们放弃自己的信仰。山民们不愿意,于是在帝国境内发动了内乱和政变。然而,这次内乱以山民失败为告终,山民全军覆没,支持山民的帝国贵族也受到了重创……看到这里你大概已经可以猜出是哪次内乱了吧?”
  “兄弟战争”。文森特心里立刻跳出这个名词。
  “是‘兄弟战争’,也就是《拉斯尼亚神话》记载的,邪神菲索斯背叛兄长后发动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内战……按照神话的说法,那场战争是异教徒菲索斯挑起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山民和帝国的贵族派才是那场战争的幕后主使,菲索斯仅仅是被利用,成为了山民和贵族派的一颗棋子,最后被逼走上了反叛之路。”
  “不……不可能……”读到这里,文森特无法忍耐地摇起头来。对于那场“兄弟战争”,他有自己的猜测,可他的猜测却和祖父信里写得大相径庭——在他解读出的文献里,菲索斯的确和帝国周边的少数民族关系亲密,但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旁人利用的傻瓜,除非,除非……“我们家族的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试图解读菲索斯的日记,桌子上放着的那本厚书就是先人留下的研究手稿,我也把我多年的研究成果加在了里面。根据我的猜测,菲索斯是被他的亲近之人诓骗了,而这个人正是我们家族的祖先——我还没能找到他的真实姓名,暂且称他为V——这个V,实际上是菲索斯未被承认的同性情人,也是山民的祭司。当帝国因为宗教问题与山民关系紧张时,这个人哄骗菲索斯站在山民一侧与皇帝对峙,并将他引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作为一族祭司,他必定要站在族人的一侧为了族人考虑,但他对菲索斯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
  “不……不是这样的……”
  “说回我们家族的诅咒上来——我们为什么可以看到那些战死的森森白骨?为什么能听到幽灵的呼号和咒骂?为什么我们会如此短命……这都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流着背叛者的血。我们的祖先背叛了菲索斯,而菲索斯的怨念导致背叛者的血脉永远与不幸为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祖先留下的罪过,终究要其子嗣后代偿还。”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文森特读到这里几乎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祖父的话。
  不,这些话绝对是假的!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祖先曾经背叛了菲索斯!如果真是如此,菲索斯为什么还能被自己召唤出来?为什么还和自己许下那些山盟海誓的承诺……他将信件翻到下一页,飞速扫过信上的字。“我曾经并不在乎这些诅咒,因为不知为何它似乎对我无效。可当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父亲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当我看到在襁褓中哭泣的你,我妥协了。我下定决心,我要断绝这种诅咒,我要把你从悲惨的命运中拯救出来,而破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为菲索斯平反昭雪,获得他的原谅……我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改变人们的认知,甚至试着用魔法来召唤菲索斯想当面与他对峙。可我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没人听我的,菲索斯也没有回应我。而当你表现出对菲索斯的执念时,我才意识到——能破除诅咒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
  写到这里,祖父的字迹逐渐潦草起来,那些连在一起的花体字无声地躺在纸面上,传达着祖父书写时的激动心情。
  “我支持你、保护你,与你朝夕相处的岁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我的日子不多了,年轻时的恣意妄为消耗了我太多的魔力和生命,最近我愈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我体力不支,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也许我哪天会突然倒在地上,一病不起,或者就这么陷入永眠……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如果你已经拿到这封信并看到这里,请不要自责。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那不是你的错。文森特,我的孙儿,我爱你,不仅因为你我血脉相连,更因为你我分享着同样的命运……所以,不要为我流泪,努力去追寻你想要了解的真相吧!但你要记住,无论你发掘出怎样的真相,哪怕这个真相对你来说无比残忍,你也不能隐瞒它,必须将其公之于众。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是我们的使命。”信到此处画上了句号,落款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仲夏,也就是祖父病倒的不久前。文森特茫然地盯着祖父最后的签名,心中一片混沌。他最初只是感到茫然,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吸收不了。当回味起祖父在信中写下的那句“我爱你”时,他的鼻子酸了。祖父的安慰像是一道刺眼的光,射入他被自责捆绑的暗沉内心,让他感到一种被宽恕、被原谅后的轻飘飘的幸福感。可与此同时,那名为“宿命”的枷锁便从天而降,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拉入了更加漆黑的深渊。 如果诅咒还在,就说明菲索斯还在痛恨着当年的背叛者。现在菲索斯只是丢失了从前的记忆,可如果有一天他想起来了呢?作为背叛者的后代,自己该如何解释,如何自处?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爱他、继续享受他的爱呢?一个空灵的声音忽然在心底响起:“你愿意舍弃已经到手的切实幸福,去追寻一个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甚至可能让你坠入深渊的真相吗?”文森特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时候汇入了自己的记忆之海。但他记得自己的回答:“一个真相,哪怕再残酷,也强过一百个伪善的谎言。”他一直相信有关菲索斯的真相是残酷的,只是从未想到这种“残酷”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也从未意识到坠入深渊的会是自己。他想起自己与菲索斯初见时的情景,在那间乱糟糟的单人公寓中,在那个空气微冷的清晨,他睁开眼,看到菲索斯睡在他身边。
  菲索斯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阳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撒下一层薄薄的金沙,晨风轻浮他的额发,拨开他的眼帘……虽然从未承认,但文森特知道自己从那一刹那就爱上了菲索斯。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并非刚刚相遇,而只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分离,如今终于重逢。文森特从未仔细考虑过菲索斯身上的熟悉感到底从何处来,可他现在明白了。一切早已被安排妥当,他只是一个牵线人偶,跟着命运的节拍亦步亦趋,却还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与幸福……文森特的身体晃了一晃,险些跌倒。他抬起头,看到幽灵正注视着他,神色复杂。“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有生以来第一次,文森特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多希望自己没看到祖父的这封信,没去研究什么神话的历史。只要不知道就不会被打扰,不知道就不会感到痛,不知道就可以像原先一样,沉溺在菲索斯的爱中,沉溺在命运为他安排好的舞台里。幽灵沉默良久后抬起手,指了指文森特手边的牛皮书。“你还想让我干什么……”幽灵皱皱眉,将手指按在积满灰尘的桌子上划了划,灰尘中现出了一行字。
  【他人之言不等于真相。】
  文森特愣了一会儿,眼中一亮:“你的意思说……先人的解读有可能是错的……”幽灵勾起嘴角,坚定地点点头。文森特从这个肯定的回答中找回了一些勇气。的确,虽然祖父得出了一个结论,但这个结论却不一定就是真相。任何人的解读都可能出现谬误,那么也许,也许一切并不是祖父所假设的那样……也许自己家族的诅咒另有原因……文森特抱着这种痴念翻开牛皮书。牛皮书的每一页都被分成两半,一半是不知哪个先人手抄的菲索斯日记原文,另一半则写着其他人标注的注解。太阳能提灯此时已经快要没电了,文森特就着逐渐暗淡的灯光阅读起书中的内容来。他的大脑很乱,心里很绝望,书上那些无比熟悉的字符忽然变成了一串串怪异的密码,在他眼前旋转漂浮。冷静……冷静一点,你需要集中!文森特督促着自己,可就在此时,书房的大门随着一声巨响,被粗暴地撞开了。
  马克双眼通红,提起枪对准文森特:“总算找到你了……”
 
 
第三十六章 近战法师
  马克举枪步步逼近,幽灵张开双臂想要阻拦。然而他阻止不了马克,马克也看不到他,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哈!这就是爸爸留下的密室吗?”马克环顾四周,却马上皱起眉头,“书书书!都是书!说好的宝藏呢!”他说着将脚边文献狠狠踹倒,转头盯上了文森特紧抱在怀中的牛皮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交给我!”
  “不行!”文森特下意识抓紧牛皮书,“这是祖父留给我的!”文森特的话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马克,他眼皮跳了一下,表情狰狞起来:“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得到爸爸的遗产!”文森特咬着牙沉默不语,祖父的信已经将他从自责的漩涡中拯救出来,但他知道他现在没法跟马克解释。
  他绕到书桌另一侧与马克保持着距离。“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马克一手端着枪一手伸向文森特,“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听话……”文森特侧身将书护在怀里:“这只是一本书!一本书而已!根本不值钱……”
  “爸爸的遗产是我的!值不值钱我说了才算!”马克根本听不进文森特的话,一味怒吼着靠过来。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子弹就会穿透文森特的身体。文森特连连后退,脚不小心磕在靠在墙边的细长包裹上,那包裹里的物什冰冷坚硬,晃了两下便倒进了他的怀里。文森特的手指碰到了包裹中坚硬冰冷的东西,那似乎是一柄相当有重量的长棍。此时马克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文森特的脑袋。“去死吧!”马克怒吼道。千钧一发之际,文森特顾不上思考,他扯开包裹外缠着的绳子,抡起棍棒朝马克头上打去。文森特确定自己出手的时候是闭着眼的,但不知是巧合还是他天赋异禀,手中的棍子竟先猎枪一步,不偏不倚地敲在了马克的左眼上。马克捂着眼睛惨叫起来,文森特也被吓得差点把手中凶器丢在地上。倒在地上的提灯闪烁了两下,文森特终于看清楚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通体漆黑的权杖,这权杖一头雕刻着一只类似狮子的野兽,野兽长着血盆大口,嘴里叼着一块暗紫色的宝石。椭圆形的宝石经过精心雕琢,幽幽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宝石表面沾了马克的血,异常妖冶邪气。
  文森特很确定这种权杖绝不是直接用来敲人的,不过现在不是思考它的正确使用方法的时候。趁着马克现在毫无防备,文森特挥起权杖打在马克手腕处,迫使马克放开了枪。这一打文森特更加确定了——虽然他的脑袋不记得,但他的手、他的身体却都认识这根神秘的权杖,而且他似乎没少这么拿法杖打过人,否则也不会用得这么顺手……马克捂着眼睛,血从他指缝间留出来。他手里没有了枪,情绪却更加激动起来:“混蛋……你这混蛋……你竟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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