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冷了吗?他的视力明明一直很好可是却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人的影子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可他却连到底有几个人都分不清,云卿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恶鬼!”云卿觉得自己应该跑,可是身体却是违背了意志蜷缩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要默念共情,可是这两个字却仿佛堵在了喉咙中无法被说出来,那影影绰绰的人影高高的举起手中东西,云卿眯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当尖锐的的疼痛降临在身上的时候云卿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他在被殴打。
别打……
云卿说不出话来,脑海中闪过什么,却被接下来强烈的疼痛所刺激到。
云卿依稀知道自己是晕了,醒过来的时候他被放在还在燃烧的房屋旁边,未熄灭的温度炙烤着他的赤在外面的皮肤,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了一边被人摊在地面上,看样子似乎已经烤干了。
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被殴打的地方,他敢断定刚刚被打的时候他的肯定已经伤到了骨头,可是他的身上却并没有哪里疼,只是在每一个意识到的受伤严重的部位都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疤痕。
云卿抬起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阎锋,阎锋没有抽烟,他甚至都没有将烟夹在手中,很不正常,云卿一度以为烟才是阎锋的本体。
“刚刚梦到了什么?”阎锋问道。
“梦?”
“你睡在河边,到处都浸湿了,昨晚没睡好吗?”
因为这几句话,完全不像是阎锋的风格,云卿的鬼使神差的看了对方好几眼,真的是本人吗?阎锋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么温柔的话?云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阎叔,线索你问我我也会说的,不要这么温柔,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阎锋似乎笑了,很轻柔的一声,让云卿以为自己是幻觉,只是看过去之时,隐约觉得阎锋现在给他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是错觉吗?他明明对阎锋也不是很熟悉。
“刚刚其实,我感觉可能是不是回忆。”云卿抚摸上身上的伤痕,“刚刚被殴打的时候明显知道这几块地方受伤严重,现在看来却已经是陈旧的疤痕了,所以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恩,姐姐,死亡,恶鬼,死,报仇。”
阎锋什么话都没有说,双腿叉开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这就是和于紫燕有关,于紫燕的死亡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是因为和‘我’交好,她是在给‘我’拿食物的路上被人阻挡的,之后被放在圆盘烧死的,圆盘是整个布衣镇最中心的地方,不管是谁总能看到的,可是按照阎叔的说法她不是直接被烧死,而是被烤死,时间很长,但是没有任何人看到她,当时于紫燕还给我留下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这会不会,是过去的重现?”
云卿变成了曾经的少年,少年在布衣镇却饱受欺凌,被布衣镇所排斥,被称作恶鬼,其中一只同情他偷偷给他食物的布衣镇镇民最终被发现了她的行动,以同情恶鬼为由被炙烤净化灵魂。
“当时于紫燕最后的话很可能是在死前看到了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的少年,所以让他立刻藏起来不要出来,跑,离开布衣镇。”云卿搜索着记忆,“之后镇民死了,镇民的亲人来到河边看到正在喝水的少年,企图将少年殴打致死,所以才会用到了‘报仇’这个词汇。”
“很合理。”阎锋笑了,“是个不错的猜测。”
“是吗?”没想到阎锋居然会夸他,云卿居然有些喜出望外。
“你知道,巢一般是如何形成吗?”阎锋并没有继续分析,而是如此问道。
“额,约定俗成?民俗什么的?”云卿猜测。
“巢是一种思念体。”阎锋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越是脆弱的人所创造的巢就越是凶狠,在巢内死去的人越多,得到的满足感越强烈,巢就会越发的贪得无厌。”
“难道说……”云卿突然想到于紫燕所带来的五十人团,或许并不是某个人带进来的,而是巢真正想要吞噬的生命?
“在生存的时候无法抵抗的世界在死亡之后被重新构造,并且创造成符合核的想法的世界,这就是巢的本意,如今烧毁了所有的房屋,巢没有破裂,证明这就是他想要的。”阎锋一反常态的没有沉默寡言,而是笑着半跪在云卿的面前,“如果要找到核,有一个很重要的方法,就是找到巢想要表达的什么,去反向推断,在整个巢内最脆弱的东西,就是核了。”
“是……这样吗?”云卿听的云里雾里。
“加油。”阎锋转身离开,“云卿。”
云卿猛然一愣,云卿?阎锋叫他云卿?可是阎锋不是一直都叫他小子的吗?为什么突然直呼其名了?
最脆弱,最脆弱……
云卿一边思考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在朝里最脆弱的是什么,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巢想要毁掉争做城镇,那必然是对城镇抱有极大的怨恨,不,不要考虑的这么虚无,再想象,为什么所有找到活计的人都会变成房屋?找到活,就相当于在布衣镇定居,被布衣镇所接纳,变成布衣镇的长久居民。
城镇之内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路,所谓的外界也是不存在的。
燃烧了这么多座房子,到底对核而言是焚烧了尸体还是焚烧的活人?
为什么重九楼没有被烧掉?
……
不对,不仅仅是重九楼没有被烧掉。
还有周边的树木!
明明火势如此的旺盛,可是没有一棵树被烧焦,哪怕地面上的雪水都已经被烤干,可所有的树木都没有造成一点损伤。
树有什么作用?
树皮能吃???
云卿这才隐约注意到奇怪的地方,是人都知道树皮是不可以吃的,可是他不仅吃了,还吃的很开心,甚至能够依靠树皮和草根填饱肚子,正常人的胃是没办法消化纤维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认真的观察每一棵树,这些数的品种除了那棵巨大的槐树之外全部都是一个品种——榆树。
如果说核对食物的印象是树皮和草根的话,那在核制造的巢内这些东西必然是能吃的,这很正常,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次的巢和上一次的回廊形成的太阳不同,这次很可能是某个人所创造的巢,并且很可能也是无意识的,云卿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有机会创造巢,那就肯定会创造一个自己是个超级有钱富二代,并且小时哥哥也能够在里面有好的生活和未来,他每天就吃吃喝喝等死……
所以说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形成不了巢的吧,云卿突然发现了自己真的是超级没有出息。
只是这样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核是名为简的少年,可是就算是如此,那应该如何出巢?
云卿从来没做过破巢的事儿,就算是真的杀死了核就能成功破巢,他也不希望无意义的就进行这样的举动,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活下来的,小时哥哥还在外面等他。
那么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为什么重九楼毫发无损。
若是在少年的观念中整个布衣镇的人都是仇人应该直接死去的话,那么重九楼独立于核的‘死亡范围’之外的原因是什么。
云卿隐约觉得重九楼或许和出巢的方法有什么关联。
他要,进去一次!
云卿发现想要进重九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觉得奇怪其他人当然也会觉得奇怪,他们和已经变成少年的云卿不同可以肆无忌惮的进入重九楼,云卿看到某些烧伤的入巢者躺在重九楼的旁边等待。
“躲在这里做什么?”云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帽子直接从角落里提溜了出来,阎锋此时点燃着香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卿。
“阎叔。”云卿的兜帽掉落了下来,露出少年标准的棕发碧眼,在他本能的想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的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就不再关注。
“怕什么?”阎锋的声音再次恢复了之前那般懒懒散散的模样,极高的身高给人的压迫感一如既往,可明明之前说话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生分的感觉。
“我怕他们抓我。”
阎锋呼出一口烟圈。
“镇长都死了,抓你干嘛?”
云卿这才后知后觉的应了。
“阎叔,我觉得,核应该就是我。”云卿抓住自己的衣服,垂眸说道,“不,是少年,纵观全局,对整个巢内有怨恨之意的人,应该就只有少年一人。”
“我知道。”
“所以……恩?你知道?”云卿一愣。
“聪明点的,都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抓我?”
“抓你没用。”阎锋手中夹着香烟,之后长舒一口气,“要进去看吗?”
“恩,我进去看看。”云卿点点头。
“请便。”男人伸手,表示你随意。
云卿内心全都是怀疑,这才一天之内他就从被追击的人变成无所谓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性命无忧,他可不想被这些人追杀,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非常凶悍的样子。
重九楼按照阎锋的说法是死一个人重新网上往上加一层楼,云卿却没有看到任何墙体被破坏的痕迹,楼内和现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原本以为就只是随意装修了一下,可是放眼望去内部摆设很豪华,和外面贫穷的布衣镇完全是两个级别,重九楼内部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若是说相互比较起来外面是贫民窟那么这里就应该是皇宫级别了。
一楼是神像,二楼则是食堂,三楼是经书,云卿还取了里面的书来看,上面有好多他不认识的字,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不应该会不识字啊?果然用毛笔写的字都很难以辨认。
“如何?”阎锋站在云卿的背后问道。
“你能看得懂这些字吗?”云卿拿着经书给对方观看,阎锋单手取过书,垂眸细看。
阎锋的表情很平静,随手的翻看了下,说道:“这是三字经。”
“三字经?这上面是三字经?不会吧?这么简单的吗?为什么要把三字经这种东西放在这里珍藏起来,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线索呢。”云卿将书接过来,仔细的观察,这才发现如果仔细看的确是和三字经很像,大失所望,“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真的觉得这就是三字经了。”
阎锋什么都没说,放下了经书继续向着第四层,阎锋跟在云卿的身后,云卿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总觉得阎锋给他的感觉怪怪:“怎么了阎叔?”
“你消失的时候一直都在哪里?”
“在一个山洞,山洞内有一些日常用品,我猜测应该是这个少年使用的,虽然不知道少年现在在什么地方。”云卿看了看他的手,他虽然干活经常会伤到手,可是绝对没有少年的手来的这么粗糙,“我怀疑那个少年现在是不是一直在用我的身体,希望别给我伤到了。”
“是吗?”阎锋懒散的靠在了墙边,懒到连眼睛都只愿意睁开一半,嗜烟如命,他的浑身都透着浓厚的烟气。
“ 之前阎叔不是告诉我说这里都是尸体组成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哪里有血迹?”
“烧掉了。”
云卿愣了愣:“那这么说我觉得重九楼瘦了整整一圈不是我的错觉了?”
“恩。”
“虽然阎叔烧掉了整个布衣镇,但是我们现在的线索从三个变成了两个。”云卿一边往上走一边看着重九楼内部的摆设,这里的一切都亮晶晶的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了少年和重九楼,我觉得出巢的线索必定是在重九楼里,阎叔有别的建议吗?”
“没有。”
“听说,巢是人内心的映射,这栋楼很可能对少年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云卿一边往上爬,一边说道,“我们只要找到楼里的真正的含义很可能就能知道出巢的方法了,我们现在看到这栋楼明显和布衣镇有天壤之别,或许在少年的心里重九楼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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