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时宴一边抵抗刺客来袭,一边果断的回了两个字。
“他不会要我的命。”虽然如今时胥已经丧心病狂到企图谋反的地步,可是娄钰知道,他现在还不会杀自己。
不为别的,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自己,像他那样自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死去的。
可是,即便知道这一点时宴也是绝对不可能忍受娄钰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的,更别提让他再落入时胥的手里了。
搂着娄钰腰的手,又紧了几分。时宴是想通过这个来告诉娄钰,想让他放开他,绝对不可能。
娄钰见状,索性也不再说话,以免分时宴的神。
的确,就如同娄钰说的,时胥不会要他的命,可是他的这些手下人,在看到时宴拼命护着娄钰,难道会不知道如何去攻他的软肋?
果不其然,先前还冲着时宴来的刺客,分出一部分将目标转移到了娄钰身上。
毕竟,对他们而言,要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娄钰,可比对付时宴要来的更加容易。
为了保护娄钰,时宴的身上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而眼前的刺客,也在不断地倒下,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放弃进攻。对他们而言,若是任务失败,回去之后也是绝对不可能活命的。
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此时密林之中,还留有一名黑衣人,他从背上取下一枚箭矢,搭在弓上,对准娄钰的身体,射了过去。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时宴,当他闻声去看时。就见那支长箭朝娄钰飞速而来。
时宴大惊失色,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凭着本能挺身替娄钰挡了下来。
长箭刺入了时宴的胸口,鲜血从伤口处扩散开来。
娄钰惊恐无比的看着这一切,在时宴摇摇欲坠,即将倒地的时候,扶住了他的身体。
刺客见时宴中箭,本想给他最后一击,却在这时,影一影二带着活下来的几人赶了过来,与剩下的刺客缠斗在一起。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娄钰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即便在他自己处于生死边缘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时宴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他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最后的几名刺客终于被影一影二斩于刀下,原本他们还想去追藏在密林中的那人,却被娄钰阻止了。“不要追了,立刻启程前往最近的城镇,寻大夫为皇上疗伤。”
第157章 时宴驾崩了
等一行人来到最近的城镇,已经快要半夜了。
期间,时宴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他胸口的血虽然已经被止住了,可是影一却从时宴伤口处流出的鲜血颜色,判断出那箭上有毒。
这个时辰,医馆已经全部关了门。可是,这个时候,娄钰根本就不可能等到明天。
他向影一使了个眼色,影一便上前叩响了医馆的门。
过了好一阵,从那紧闭的门里才传来一道迷糊又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伴随着那声音,下一秒门开了。来开门的是一名年过六十的老者。
他先是扫了一眼娄钰等人,才道,你们这是?”
“我家主子受了伤,劳烦大夫为我家主子医治。”影一拱了拱手道。
不知是看影一身上带着刀,还是他身上那不知是他还是别的血迹,老者不敢拒绝,只得道:“把人送进来吧。”
在得到老者的同意之后,娄钰立刻吩咐两名侍卫把时宴从马车上抬下来,送进了医馆。
在老者的指挥下,时宴被安顿在一张竹床上。
“你们都让开,让我来为他把把脉。”老者把自己的药箱放到一边道。
娄钰等人纷纷退到一边,为老者让开一条路来。
老者在床前坐下,探出手去,摸上了时宴的脉搏。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他就收回手来,叹气道:“你们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
老者这话一出,娄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一般。他双腿一软,便要向后倒去。
好在影二察觉到了娄钰的不对劲,在他摇摇欲坠的时候,飞快的伸出手,接住了他的身体。
“主子......”影二唤了娄钰一声,这一声里是满满的担忧。
娄钰像是被这一声惊醒,他猛地推开影二,来到床前,他一把抓住那老者的领口,用力将他拽了起来。“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老者被娄钰的样子吓得不轻,他连忙道,这位公子,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请你节哀顺变。”
娄钰猛地将老者丢开,冲身后的众人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老者一个踉跄才堪堪稳住身子,他很想说这是他的房子,就算要滚也该他们滚出去才对。
可是,看着娄钰人多势众,他只得极不甘愿的退出了这个房间。
影一影二虽然担心娄钰,可到底还是没敢逆他的意,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少了其他人在,房间一下子空了不少。娄钰跌跌撞撞的回到床边,赤红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时宴的脸,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你不是说,若是本王死了,你就让整个摄政王府的人陪葬?那你若是敢死,本王转头就与时胥成亲,跟他上床。”娄钰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几天时间,他和时宴竟然轮流踏入了鬼门关。
只是,他已经活过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容许时宴离开呢?
时宴似乎还有意识,他的眼睑动了一动,可是却没能睁开。
娄钰见状,满怀希望的继续道:“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一次,就连那仅有的反应,也没有了。
时宴静静地躺在那样,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这一刻,娄钰心中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用力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像是想要借此来缓解自己心底的抽痛。
无意之间,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物。他猛地将那东西从怀里摸了出来,而与此同时,曲尤的话也在他耳边回响:这里面的东西有大用处,不到生死之间,且不可随意乱用。
生死之间,现在不就是生死之间了吗?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娄钰打开了瓶塞,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枚黑色的药丸,药丸的气味十分怪异,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娄钰将那枚药丸喂到了时宴的嘴深秋的皇城,凉风瑟瑟。
宫门口,人头攒动,文武百官分站两边,而首位的则是君迁尧。
三天前,他收到娄钰的飞鸽传书,说是今天就能回到。因此,他才带领着满朝文武,前来迎接时宴和娄钰回朝。
眼见着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可通往皇宫的道路上,却连半个影子也看不到。
君迁尧等得有些急了,在原地踱了踱步。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前方好像是皇上和摄政王的马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投去了视线。
果不其然,此时一队人马正从远处不紧不慢地靠近。
又过了片刻时间,那队人马终于近了。而那马车上的标志,正是摄政王府所有。
果然是娄钰回来了。
君迁尧面上一喜,朝前走了几步,刚好停在娄钰逐渐停稳的马车前。
下一刻,一只手便从马车里伸了出来,将车帘撩起。
接着,娄钰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有些日子不见,君迁尧本以为娄钰身体里的蛊已解,人应该更加精神,可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却比离开之前更加的憔悴。
带着心底的疑惑,君迁尧向娄钰走了过去。他装模作样的向娄钰行了个礼,才问询着道:“摄政王,皇上呢?”
君迁尧这话,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为什么娄钰都回来了,时宴却没有回来?
“皇上回来了。”娄钰嘴角动了一动,接着便转过身去,看向马车后面。
马车被车夫牵到一边,而那马车后面赫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看到那具棺材,立刻便有人站不住了,上前追问道:“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他......”那位大人的话没有说完,可是他的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了。
娄钰示意侍卫将那棺材抬到众人面前,又命人将其打开,而后才道:“皇上与本王回来的途中,遇到刺客行刺,皇上身中毒箭,已经去了。”
娄钰这话一出,大臣们一下子乱了。所有人都围到棺材前,像是要亲眼看看娄钰所说的是真是假。
娄钰没有去看棺材里时宴,而是抬目扫过一众大臣,很快他就在那些大臣之中发现了慕云清的身影。他与其他人一样,视线紧紧地锁定在时宴身上。眼里的神情莫名的复杂。
“摄政王,你说皇上中毒箭身亡可有证据?”说话的是时宴的舅舅也是当今丞相梁栋。
很显然,梁栋问出了大臣们共同的心声。
要知道,娄钰曾经只手遮天,如今时宴中箭身亡,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夺得皇位,故意将时宴杀死的?
“证据?”娄钰低喃了一句,突而走到棺材边,他低头看了眼躺在棺材里面如土色没了呼吸的时宴,而后他伸出手去,撩开他身上的衣服,将他胸前那个血窟窿展现给众人看。
那血窟窿所在的位置,几乎就在心脏上,不管是谁,伤在那里都是绝对不可能活命的。
“那摄政王可有抓到刺杀皇上的凶手?”梁栋不死心的问。
“没有。”娄钰淡淡的回答。
梁栋气恼,可目前又不能拿娄钰怎么办,于是只得恶声恶气的道:“下官一定会查明皇上遇刺的真相,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虽然梁栋这话听似没什么毛病,可他这话分明就是认定了时宴之死,和娄钰脱不了干系。
娄钰想,不仅是他,恐怕在场的大臣十有八九,都认为时宴的死是他所为。
不过,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这些了,他摆了下手道:“你们要查,便去查吧。”说罢,他对君迁尧吩咐道:“皇上的尸体先存在在宫中,你先派人好生看着,待看过吉日再安葬。本王累了,先回府休息去了。”
说完这话,娄钰不等君迁尧回答,就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身上了马车。
君迁尧现在满脑子问号,他想好好的问问娄钰,可是现在人太多,他根本就无从开口,最后也只得和其他人一样,目送娄钰坐上马车离开宫门。
娄钰回到摄政王府不过一个时辰,王府外便来了许多的不速之客。
只是这些人都被王府管家拦在了门外,无一人例外。就连君迁尧也是如此。
到了快要入夜的时候,娄钰便悄悄乘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时宴的灵堂外,两只洁白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踏入灵堂的那一刻,入目所视全是一片白色。时宴的遗体已经被人转移到更加奢华的灵柩之中。
娄钰将看守时宴遗体的侍卫全部挥退,他只想单独跟时宴待一会儿。
可是,身后出现的脚步声提醒着娄钰,有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
他猛地回过头去,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看到来人面目的那一刻,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娄钰怒视着来人,眼里布满了杀意。
“阿钰,我听闻皇上遇刺所以特地从封地赶回来。”从门外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原本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时胥。
“阿阿,从秦州到皇城需要十余天,你却说你听闻皇上遇刺而来,难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娄钰毫不留情的嘲讽着道。
第158章 收网的时候到了
“阿钰,如今时宴已死,我将成为北月国新的君王。时宴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你又何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时胥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从娄钰和时宴前往苗疆开始,他就一直计划着,绝对不能让时宴活着回来。
时宴中箭的事,他早就已经从手下人那里得知。可是,为了避免其中有诈,他一直藏身在皇城,直到今天,慕云清亲口告诉他时宴的尸体被娄钰运回来了,而他的胸口上,还残留着那枚箭矢被拔出来,所留下的血窟窿。
时宴是先皇唯一的儿子,而时宴又未曾留下任何子嗣,所以皇位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不仅仅是皇位,还有娄钰,他也将一并接收。
“没错,宴儿是已经死了。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一个杀害他的凶手?”娄钰牵动嘴角冷笑一声,而后才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时胥,他的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阿钰,你误会了,皇上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时胥没有承认,反而矢口否认道。
“误会?如果宴儿之死,当真与你无关。你如今应该在自己的封地,而不是在这皇宫里。你一定早就偷偷潜入到皇城里了吧,为的就是亲眼确定宴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如今你得偿所愿了。可是那又如何呢?我喜欢的,永远都不会是你,而你也永远都无法得到我。”胸中的怒气积压已久,娄钰只想全部宣泄出来。
“阿钰别逼我亲手折断你的手脚,将你囚禁起来,让你再也不能说出这种令我不悦的话。所以,别挑战我的耐性,毕竟我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可以痛下杀手。”时胥成功的被娄钰激怒了,他撕下了自己温文尔雅的假面具,原形毕露。
而回应时胥的,是娄钰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终于肯承认,派人行刺宴儿的是你了?”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取时宴而代之了。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也不迟。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的宝座,等到那时,朕便封你为后,让你与朕共享富贵。”时胥索性不再遮掩,反正时宴已死,整个北月都将成为他的嚢中物,即便娄钰知道他杀了时宴,又能如何呢?
反正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他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恨他了。
“皇叔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熟悉万分的声音从灵堂外传来,接着在一片涌动的火光中,一身明黄的时宴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身后,则是朝中的十余名重臣。
“时宴,你竟然没有死?”时胥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宴,脸上表情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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