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也没好气的将他手打开,“你知不知道百善孝为先?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能把我压死。”
楚黎顿了顿,眸光暗了一瞬,随即笑开,“他都把你送上了朕的龙床,你还当他是爹?”
“自然不。”季也恹恹的撇了他一眼,“所以我不是只求皇上厌弃之后,能给我一条活路吗。”
楚黎顿时就明白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两份。
季斐没把季也当儿子,所以把季也送上龙床。而季也也没把季斐当亲爹,所以任由自己抓着季斐的罪状给他降罪也不求情。
季斐算计季也,企图从他身上获取利益,典型的卖子求荣。而季也,就比较聪明了,知道自己杠不过季斐,更杠不过自己,索性顺着季斐。但从皇帝那里的来的荣耀,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打算给季斐。
他身后有皇帝撑腰,为什么还吃力不讨好的去受季斐的气?
季斐在自己府上跪了那么长时间,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脸色难看的如同吃了屎。但不管他心情再如何愤怒烦躁,都不敢在楚黎面前表现出来。只得牵强的扯着笑,“臣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然后又踏踏实实的给楚黎跪下磕头。
楚黎也不提免礼的话,任由季斐跪完之后,才让他起来。
季斐不敢表达任何不满,微微垂着首,恭敬的站着。
“季卿。”楚黎一边把玩着季也的手指,一边慢条斯理道:“早上赵甘棠送封赏的时候,你还在家吧?”
季斐顿了一下,不明白楚黎这话什么意思,“回皇上,臣在。”
“在就好。”楚里点点头,语气骤然变得阴冷,“那......封赏是给颜如的,你可知道?”
季斐更是一头雾水,“臣知晓,故而东西都送到了小儿的院中了。”说着,略带诧异的看向季也,问道:“你没收到吗?”
季也蔫耷耷的靠在软枕上,闻言抬头看向季斐,“收到了。”
季斐更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既然收到了,皇上为何还多次一文?是,他确实是想将东西都拿走,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皇上就跟来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楚黎嗤笑一声,懒得再跟他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东西被国公夫人搬走了,朕还听说,贵夫人说:给颜如的,就是给国公府的,颜如都是国公府的人,更何况颜如的东西,自然也是国公府的。”
季也:......天地良心,他可真没说后面那半句话。
季斐的脸瞬间就变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续弦能这么大的胆子,什么话都敢说。却忘记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心头是止不住的惊慌,扑通一下再次跪在地上,“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内子不知道,这才做出这种事来,臣立刻命人即刻将东西送过来,现在就送来,现在就送来。”说着,磕了两个头,忙爬起来,慌乱的就往外跑。
真是要了老命了!那些东西可是皇上亲自挑选亲口吩咐,是给季也的东西。这个蠢妇,这都敢搬!
一想到这儿,季斐咬牙切齿,恨不得大耳刮子抽她。
且不说季斐这边如何的人仰马翻,总之好不容易将东西一件不落的搬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季也与楚黎并排往外走。
楚黎的手还搭在季也的腰上,不知是帮他按揉酸痛的腰,还是扶着他。
总之一见季斐,不等他开口,楚黎便撇了他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叨扰季卿了,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季斐慌忙行礼,“恭送皇上。”
季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楚黎脚步顿了顿,又说了一句:“颜如身子不好,在国公府不好养身子,朕先把他接进宫住几天,等他身子好了,再把他送回来。”说完,也不管季斐的反应,揽着季也就走了。
季也微微侧头,隐约看见季斐的脸都绿了。
楚黎此次前来带的人不少,不怕东西拿不下。所以早上浩浩荡荡送来的东西,中午再浩浩荡荡的送回宫。
正值午时,大街上人声鼎沸,住在京城的百姓也都有些眼界,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龙驾,匆匆跪地行礼。
好几个太监抬着几口大箱子大摇大摆的从国公府里出来,有不少人都认出了这是早上送到国公府的封赏。心里都暗暗纳闷儿:早上刚送过去,怎么没过正午又抬出来了?
不少人心里都猜测着各种可能。
楚黎是一点儿掩护都没有,真是就这么大摇大摆,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季斐留。
季也半靠在九驾拉的龙驾上,闭着眼睛,腰又酸又痛,只能心里暗暗的骂楚黎。
楚黎嘴角噙着笑,细细的看着季也眉眼的烦躁,只觉他越发的鲜明生动,不知怎的,一直都是冷的硬的心肠,蓦然就软了下来。
第21章 (疯批狗皇帝)
清河殿是楚黎的寝殿,楚黎特意吩咐将偏殿收拾出来给季也住。
季也倒是对这儿熟悉的很,毕竟他就是在这儿丢了身子的。想到这儿,季也斜了楚黎一眼。
楚黎刚回头,就看见季也的眼神,顿时笑了,捏了捏季也的耳朵,含笑问道:“怎么?哪儿有问题吗?只管说,保管让你住的舒舒服服的。”
季也推开楚黎的手,语气不太好,“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不太想住这儿,对那张床有阴影。”
楚黎哑然失笑,将季也一把抱进怀里,一边揉着他的腰,“那可是见证了你这一路走来的床,舍得换?”
季也磨牙,“一路走来?我一路爬过来还差不多。”
楚黎低低笑了几声,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好似带着羽毛,轻轻搔刮季也的耳朵,痒痒的。
不过好在季也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想换床。从楚黎身上下来,看了眼日头,时辰不早了,“什么时候能用膳?我饿了。”
楚黎站起来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闻言看了赵甘棠一眼。赵甘棠会意,急忙道:“世子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命人摆膳。”
季也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不会再有什么苁蓉鹿茸这种东西了吧?”
赵甘棠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殿下放心,自然是不会的。”
说完,正要下去名人传膳。楚黎又把他叫住了,“先不急传膳,让御膳房快些炖个燕窝过来。”然后看向季也,“你先把燕窝吃了,在用膳。不然等会儿吃不下。”
季也一听燕窝两字就头大,“我又不是坐月子,吃什么燕窝,不吃,赶紧传膳。”
楚黎气笑了,上前两步,往季也腰上一按,季也顿时觉得腰间猛地一痛,脚一软差点儿跌在地上,好在被楚黎及时扶住,然后一个横抱,放在旁边的贵妇榻上,语气凉凉:“就你这小身子骨,身上没有二两肉的,风一吹恨不得就能吹走了,还敢说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有能耐别脚软啊。”
季也又羞又恼,“那你有能耐别折腾我啊。”
楚黎笑开了眼,“朕从不折腾人。”说着,将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只是颜如躺在床上任君采摘的模样太过诱人,朕哪里把控的了?要怪......只能怪颜如太好了。”
季也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可真有脸说呐!”
楚黎甚至能听见季也咬牙的声音,于是笑的更欢了,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季也腰间摩挲着,另一只手把玩着季也的手指,“朕说的都是实话,怎么不能说。要知道这些年往朕龙床上送的人不知凡几,能让朕看上的,也就你一个。若不是因为颜如太过诱人,怎么会得此殊荣?”
“你......”这话一出,季也着实楞了一下,顾不得跟楚黎斗嘴,蹙着眉头问:“就我一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能上朕的龙床的,只有颜如一人。”楚黎笑嫣嫣的看着季也。
季也的心好像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故作不信道:“皇上莫要诓我,您这后宫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却说这般话,任谁也是不信的。”
楚黎不甚威严的耸了耸肩,“朕没必要诓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喽。”
季也哑然,“那......昨天宁妃不还给您送滋补汤药呢吗?”
一说这个,楚黎噗嗤笑出声,“你以为她为什么给朕送补汤?朕如何,颜如应该清楚的吧?根本就无需什么滋补汤药。而宁妃为什么会送来呢?”说着,还故作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季也瘫着脸看他演戏。
“哦,那应该是从没上过朕的床,所以以为朕不行,才送壮阳汤来给朕喝。”楚黎一脸的狭促的笑,“颜如啊,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多少人想爬上真的龙床,都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倒好,还不知足。”
季也嗤笑一声,眉眼间带着一丝魅惑,“那皇上不也是如此?季也的长相不说贯古绝今吧,但也敢说貌比潘安。容貌不错,家室不错,学识不错,人品不错,不知多少人想让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她进门呢。如今让皇上捷足先登,您还不知怜惜,一天到晚的折腾人,不想给我清净日子过。我还没埋怨皇上呢,皇上这倒好,还先抱怨起我来了。”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毫不客气没有一点儿礼仪尊卑可言。若是让外人听见了,一顶大不敬的帽子非得焊在季也的头上不可。
然而楚黎却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帮季也按揉腰,一边掐了掐季也腮边的软肉,“你啊你,牙尖嘴利。”
季也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他才不怕楚黎,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谁比谁高贵?
恰好这时赵甘棠端着燕窝进来。楚黎摆摆手,示意将碗奉给季也。
季也是实在不喜欢吃这玩意儿,但楚黎就在旁边看着,一副不吃就饿死你也不给饭的模样。季也懒得跟他较真儿,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将燕窝吃了下去。
刚放下碗,就端起旁边的茶灌了两口。他不喜欢喝茶,但跟燕窝比好多了,最起码能冲淡嘴里的那股腥味。
楚黎好笑,递给他一方丝帕擦嘴,笑道:“有那么难吃吗?看你的脸都要皱成树皮了。”
季也眉头微微蹙着,“腥,不好吃。”
楚黎顿了顿,“腥?”说着,也不嫌弃的端起季也吃过的碗,放在鼻下闻了闻,“还好啊,没什么腥味儿。”
季也摇摇头没说什么。这种味道是说不清的,就像有些人不吃香菜,觉得香菜带着臭虫的味道。但有些人就闻不到臭味。
楚黎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将空碗拿下去,并吩咐赵甘棠传膳。
不一会儿,赵甘棠就领着御膳房的人井然有序的进来了,没一会儿,一桌子的山汤海味就摆满了。
季也扫了一眼,饿倒还是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碗燕窝闹的,反而没什么食欲了。
吃又是他吵着吃的,也不好说不吃了,只能坐在铺着软垫的凳子上坐下。
第22章 (疯批狗皇帝)
卫国公世子季也入住清河殿这一消息,没过晌就在宫里传遍了。
宁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险些将指甲掰断。她入宫多年,自然宫中有不少人脉眼线。昨日楚黎那句“汤还不错,颜如很喜欢,下次再炖,若是颜如不在宫里,就命人送去卫国公府上。”的话,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这话对她有多大的羞辱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还有一点就是:她入宫多年,楚黎却从没召她侍寝过。不止是她,宫里这么多女人,没一个上了楚黎的床。
如今却被一个男人捷足先登!还住进了清河殿!这不只是打了她的脸,这是打了整个后宫所有女人的脸!
所有......她们对季也有多敌视,想也知道。
季也虽心知得罪了后宫之人,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楚黎给他拉了这么大的仇恨。而楚黎,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对这件事只字不提。每日下了朝,处理完政务,就待在清河殿偏殿,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这一举动让后宫嫔妃对季也的怨念更加深厚,有些善妒的,已经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了。
但是天地良心,季也敢对天发誓,真不是他故意霸占着皇上的,实在是这个狗皇帝跟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掉。
一天到晚粘着他贴着他,扰的季也不胜其烦,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到太平洋去。
楚黎是生刻表达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每每都把季也气的恨不得咬他两口。
不过好在楚黎还有分寸,知道季也是承不了君恩,没再把他往床上压。反而心血来潮一般,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吃各种补品汤药。吃的季也觉得自己一张嘴就带着难闻的药味。
一连十多天,肉倒是没长什么,反正屁股的伤是养的差不多了。在殿里憋了这么久,他是实在憋不住了,可又不想回国公府。
毕竟与楚黎的烦人来比,季斐是恶心人。
这天天气不错,难得楚黎没在,季也领着于归胡乱瞎逛,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御花园。
于归眼睛一亮,正要过去,就被季也一把拉住,虽然还没看到人影,但隐约听见繁花团簇中传来的女声。
在这皇宫里,能在御花园里说说笑笑的,只有一种人:皇帝的女人。
季也不知道本朝有没有男女大防的规矩,但古代人对这方面一直很敏感。再怎么说,他也是外男,纵使没有男女大防的规矩,也不好见人妻人妾。
更何况皇帝的妻妾。
想到这儿,季也拉着于归快步离开。就在他们快要离开御花园的时候,那群身穿绫罗,头带霞冠,体态轻盈身姿婀娜的妃嫔迈着小碎步,这说笑着往这边走。
一个眼尖的嫔妃指着季也的身影,蹙着柳眉,“这是谁啊?看着不像太监侍卫,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宁妃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冷意,用金丝护甲理了理头发,语气带着雍容华贵,“想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卫国公世子了吧。”
“是他啊......”几位妃子眼中都闪过一道了然之色。
“这可是后宫,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谁知道,许是误闯进来的吧。”宁妃漫不经心的看着纤纤玉指,“倒是蕙贵人,眼睛亮,本宫都没看见呢。”
蕙贵人委了委身,脸上带着明显的算计,“宁妃娘娘,卫国公世子虽是王公贵子,但这深宫之中,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他这么冒失的闯进来,碰上嫔妾等也就算了,若是冲撞了宁妃娘娘您,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可不能就此放任,否侧开了这个先例,我们姐妹还有什么名誉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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