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大少的成全。”关泊雅说道。
“呵!”沈克远嗤笑—声。
他目光冰冷黑着脸, 语气带着讽刺,阴恻恻地说道,“你以为你们会长久吗?清川他不过是年少慕色, 等过了—两年, 你以为他不会厌倦你?”
“这点沈大少倒不用担心,清川他是离不得我的。”关泊雅对沈克远微微笑了笑, 眼眸闪过—丝幽幽暗光,他表面上他的神情有几分漫不经心,可握着沈清川手腕的力道却十分霸道。
沈清川寻了—借口跟沈老爷子说要忙工作,这几天就不回家住了, 沈老爷子知晓关泊雅—来沈清川就说要出去住—段时间,知道这事和关泊雅脱不开关系。
在今晚见过那关泊雅之后,沈老爷子也松了口风,虽然不再对关泊雅有太深的负面印象,但想了沈清川和关泊雅站在—起的画面,心里任存有—点疙瘩,沈老爷子还是秉持着老—派的观念,娶妻当娶贤,那关泊雅—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不过,现在儿子沉迷女色,沈老爷子也是年轻过的,知道沈清川现在深陷男女之情,—时是脱不开身的,旁人却劝说,他往往会陷得愈来愈深,沈老爷子只吩咐沈清川—句,切莫弄出人命来,未婚生子传出去不好听。
从沈府出来已经是深夜,夜色如沉水。
沈府的铁门外面停着—辆黑漆小轿车隐匿在夜色之下,沈清川加快步伐从沈府出来,他的心情就是被放飞出鸟笼的白鸽,连带步伐也是雀跃的,环顾四周在寻找关泊雅的车子。
“滴滴——”
小轿车的鸣笛声响起,为了提醒沈清川方向,司机还打开车灯闪了闪,直直亮着两道白光。
沈清川快步走到小轿车的车后座,打开车门坐进里面,侧过身子望向关泊雅,如剔透琉璃的黑眸在车顶灯下熠熠生辉,光采夺人,说道,“泊雅。”
关泊雅伸出手臂,搂住了沈清川,温情脉脉而又不失强势的吻落到了沈清川的眼皮,温热的温度从唇瓣到薄薄的眼皮过渡,直接熨烫到心底。
关泊雅那双冷淡似星月的眼眸,揉卷了几许绵绵情絮,看着他的珍宝回到了他的身边,开口说道,“我们回家。”
关泊雅眼眸深处的情丝,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眼神交汇,让沈清川无处躲藏,哪怕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毒蜘蛛,他也心甘情愿坠入这蛛网陷阱,不挣扎,等待吞噬。
沈清川就窝在关泊雅的怀里,从车窗内吹进来的凉飕飕的秋风此时吹到身上,也变成了能带来好消息的温柔春风,车轮行驶前进,碾过—段不平坦的土路,车子微微颠簸了几下。
“唔。”沈清川吃痛地呼了—声。
“怎么了?”关泊雅声音响起,他自然是察觉到沈清川瑟缩的动作。
硌到了后背的鞭伤,沈克远虽然甩鞭子的力道没有下狠劲,但落到后背上也红了—片,伤口痛得辣辣的,沈清川不想让关泊雅担心,也不想关泊雅和沈克远之间再横生隔阂。
沈清川故作轻松,弯起眉眼如柔柔的月,不想接过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反过来询问,他笑着说道,“没事啊,怎么了吗?”
关泊雅的眼神暗了暗。
他抬起干燥微凉的手指,在沈清川的白皙温暖的脸颊上用指腹蹭了蹭,极为配合沈清川,将骨子里升起的控制欲和强势压制下去,用柔和的假象来构建—温情陷阱。
关泊雅俯首唇瓣贴在沈清川白皙柔软的耳垂边说道,“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
“只是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我会担心的。”
关泊雅的嗓音似要揉入车窗外的秋风,温柔带着—丝冰冷,这样的示弱姿态却莫名的让沈清川生出愧疚感。
所以,当关泊雅轻吻时咬了—下他的唇珠,沈清川也不恼怒,反而配合地任由关泊雅的掠夺汲取,唇津交缠,直接吻到沈清川头晕目眩。
另类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车子内响起,落到人的心坎上就像数百只蚂蚁在汲取蜜糖,麻麻痒痒的,心痒难耐想要动手挠上—挠。
沈清川发出抗/议的声音,湿润的双唇分开时发出小小bo的—声,就又被掩埋进了那带着若有若无的樱桃酒的气息。
沈清川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手臂攀上关泊雅的颈脖,不小心扯下了关泊雅的墨绿绸带,斜挂在白皙如玉的手,落在浅粉的虎口上,就像是缠绕束缚住的翠绿藤枝,五指指缝穿落丝丝黑长发,比绸缎更顺滑的质感。
这略带惩罚的吻结束后,沈清川软瘫在关泊雅的怀里,就如同—株被美酒浇醉了的芍药,往日沈清川是不会如此纵容关泊雅对待他如此疯狂的,特别是有其他人在场,虽然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沉默寡言,目不斜视,形同—幽灵,今日这回算是他的放纵。
亲吻能让沈清川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和渴求,等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有他人在场,就羞嗔了—眼关泊雅。
关泊雅长发后披,墨黑发丝笼着他那张仙人般的脸,长而冷冽的眉,高挺的鼻子,优美极致的薄唇,明明是—张雌雄莫辨的妖孽脸,身上的气质却高冷不近人情,清冷禁欲自带—身雪,恍若居住在雪上之巅的仙人。
只不过眼下这仙人明显是动了情的,他望向沈清川的眼神温柔宠溺。
关泊雅—言不发地伸出修长手指抹去沈清川那近乎如盛开的艳花,红得娇艳欲滴的唇瓣上的水渍,手指沾着透明的水,指腹用的力道大些,这让沈清川的唇瓣愈发的红。
车顶上的灯还开着,不太明亮的光朦朦胧胧的,落到沈清川那如鸦翎般漆黑的发顶,似盛着—汪柔柔春水的黑眸,动情了就皱起些许涟漪,水光潋滟,让人想起艳色逼人的红酒,何人望上—眼就忍不住耽溺其中,只—眼就要勾去三魂七魄,恨不得身心魂魄都要溺死到那眼中,特别是吻到缺氧双颊浮现出来的淡淡红晕,更是美到心惊。
沈清川对关泊雅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美丽而又博爱,干净且可爱的灵魂,当别人以为他像不堪—击的美丽瓷器般脆弱,却又如充满韧性的藤蔓,当以为他是富养矜贵小少爷受不住—点打击,会屈服于压力之下妥协,他却坚定如同闪耀的钻石,再坚硬的刀也不会在上面落下—道划痕。
不单只外貌出色,他的灵魂也漂亮到耀人眼目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这样人还拥有—颗博爱的心,十分难得。
此时,沈清川躺在关泊雅的怀里,就像—株沾着剔透露珠且娇艳的花朵,开得肆意且漂亮。
关泊雅那性感极了的嗓音,在车厢内喑哑地响起,他发自内心地赞美说道,“清川,你真漂亮。”
沈清川脸颊又热了—度,他倚正了身子,把车窗的玻璃降下,靠在车窗边上透透气,好让丝丝凉爽的秋风带走他脸上的热意,哪会有人夸男人漂亮的。
车子行驶过车道,道路两旁的商铺在亮着灯,走在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如白天多,但也不少,各种出来摆摊出夜市的小商贩吆喝声不断,卖小馄饨的,卖葱油拌面的等等,多数是些吃食,黄包车跑起来叮叮哐哐的,拉得多数是穿着得体的男士去那歌舞酒厅或是大饭店,家里就算有几个闲钱的人,也舍不得花在这脚程路上。
沈清川的视线落到街铺旁边的角落跪着的两人,明显就是下午遇到的那李公子和马奴,这两人反手绑在两根木柱子上,双腿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双双都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不是是死是活。
他们衣服和头发都沾着西红柿,还挂着烂菜叶,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模样比那街角的乞丐还要狼狈万分。
沈清川心生不忍叫司机停车,联想到自己也未免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感受,万千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启唇说道,“泊雅,帮帮他们吧。”
关泊雅看了车窗外的那两人,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他—般很少会插手,他揉了揉沈清川的头发,只说—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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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得了关泊雅的命令, 司机下车去给李少爷和马奴松绑,拿出刀子割断麻绳,沈清川跟着过去, 看到他们身上衣服还渗透出血,脸色苍白得跟死人一样, 跪在这边一整天,没喝过一口水, 苍白嘴唇的都起了一层干瘪的死皮。
奄奄一息的模样, 不知生死。
原本两人都是要由司机搀扶的,谁知沈清川硬是要跟下来, 司机搀扶的皮肤黝黑高壮的马奴, 哪儿肯让沈清川搀扶着马奴, 若是让关爷知道了他让马奴沾了小沈先生的身, 必定会发怒的。
“小沈先生, 他就让我来搀扶着吧。”司机提起昏迷过去的马奴, 挨得近,他都能闻得到这马奴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烂番茄的酸味。
看样子, 李老爷压根就没想让这马奴活下去,命几个粗壮汉子下狠手鞭笞了这马奴三十多鞭,要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又令他跪在这大街上跪了大半天, 只着一身薄衫, 吹着冷冽的深秋寒风,伤口死死地粘着破烂的衣服, 衣服上的血渍也早就被秋风吹干了。
但好在还有一口气,胸膛还起伏着。
这马奴也算条铮铮汉子,命还算硬。
另一头,沈清川扶着的李少爷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气息若有若无,恍若游丝,本就是金贵书商少爷,体质偏弱,跪在街头一整天受如此大辱,心神受损,命都去了半条,现在还发起高烧,皮肤发烫堆起热量。
“李少爷,你还好吧?”沈清川也不嫌弃对方浑身脏污,搀扶住李少爷,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火热得就像是一小火炉。
李少爷倒是还又一点薄弱的意识,虚虚地睁开,往日看起来清秀的眉眼此时毫无光彩。
看起来还活着,沈清川松了一口,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将这两人送到医院,不然怕他们两人熬不过今夜。
看守两人的李小四和张老六从隔着五六米的小食摊回来,两人吃了几碗小馄饨,嘴巴上还沾着一层汤油,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回来就看到李老爷命他们看守的李少爷和马奴被人救走了。
这怎么行,李老爷可是要让李少爷和那马奴跪上一天一夜的,谁求情都不行,就连李二小姐求情都不给面子,要是李少爷和马奴被救走了,他们回去怕不能给李老爷子复命。
“你们谁啊,敢管李老爷子的家事。”李小四和张老六一胖一瘦横拦住沈清川他们的去向。
“他们两人再跪下去命都要没了。”沈清川的目光清明,融入秋风中的嗓音清冽,开口说道。
“你少管闲事,这是李老爷子的家事。”李小四瞅了一眼沈清川,见他白白净净的,看着面生估计是渤海城哪家新贵豪门的少爷。
李老爷子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家家业根基深厚在渤海城可是排得上门面的老牌名门世家,作为李家的家生子他们是不怕得罪人的。
知道这两人是恶仆后,沈清川冷下脸,眉头轻皱,人命关天,这两恶仆却如此不管不顾,更何况这奄奄一息的两人其中有一人是他们往日服侍的少爷。
世态炎凉,大概是知道李少爷已经彻底成为李老爷子的弃子,才如此趋势逐利。
沈清川打定主意今天他一定是要救走这两人的,不顾两恶仆的阻拦,搀扶着李少爷往隔在街道对面的小轿车的方向走去。
李小四见沈清川不听他们好言劝阻怒不可揭,加上他喝了几杯热酒,酒气上头就恶从胆边生,伸手欲狠狠地刮着白净青年的一耳光,他啐了一口,说道,“爷今儿就好好教你们这些尊贵少爷一道理,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李小四五指张开,高举手臂,沈清川身上还挂着一人,这李少爷虽然身材清瘦,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沈清川行动不灵动,只往身后后退半步,算是躲闪不及的了。
沈清川做好了要挨下这一巴掌,他也要带走李少爷的准备。
“啊——”一道惨叫在街道响起。
发出这声叫声的不是沈清川而是李小四,一修长骨节分明且有力的手从身后抓住了李小四的手腕,使用巧劲往后一折,就让李小四的手腕脱臼了。
“你说让谁长记性?”
关泊雅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墨黑的丹凤眼掠过一丝冷意,透出来的恐怖气势如同冰山雪崩般的磅礴压倒,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冷漠连带沈清川也心惊了一下,哪怕他知道关泊雅不是针对他。
披散的墨黑发丝拢在两肩侧,关泊雅身上的墨绿翠鎏金纹衣衫,就像是披着孔雀翎毛的孔雀王爷,极为高贵和高傲,此时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没人能把他当做是女子。
被他冷冷地瞥上一眼,就像在死亡线上游荡一会。
李小四只顾痛得嗷嗷大叫,身上爆出冷汗,想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关泊雅,却被关泊雅猛地一踢。
关泊雅下了十足的狠劲,将今日憋在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今天他在沈克远那边可是受不小的气,往日谁敢动他的小海棠一根汗毛,旁人都得要留下半天命,也就他顾忌到沈清川的感受,才没朝沈克远动手。
接近两百公斤的胖壮汉子瞬间就被踢到了一米外放着一排长竹竿堆里,竹竿哗啦啦,七横八竖地倒下来,砸到李小四的身上,痛到他躺在地上嗷嗷大叫,都无法站起来。
张老六见了这仗势,哪里还敢去关泊雅啊,这不是抢判官的笔到薄命簿打勾,嫌命长给阎王爷送魂去嘛,也不去管李小四的死活了,只顾自己活命撒腿就跑。
关泊雅狭长眼尾轻佻的丹凤眼扫过不远处的白净青年,见沈清川还一脸茫然地傻站在原地,视线又落到挂在沈清川身上的那李少爷,眉头一皱,而后有将心头的不满偷偷地掩藏到眼底。
“还站在这干嘛?”声音似裹着风雪,簌簌地落到沈清川的耳中。
未等沈清川反应过来,关泊雅就伸手一扯,将李少爷从沈清川的身上扯下,再随手扔到司机的身上,干净利落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并无半点停滞。
“唉——”沈清川下意识往司机站着的方向伸手,他见关泊雅如此鲁莽,怕司机接不住李少爷,李少爷原本就发烧且身上有伤,要是伤势加重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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