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了口罩,“没有。”
“快坐,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合伙人。”
我没说话,慢慢摘了墨镜。瞥眼看过去,我的笑容顿了顿,坐在傅思对面的人看我眼神炙热得很。
是冯程。
冤家路窄,和傅思一起开酒吧的京少原来就是冯程,还真是哪都误不了。
冯程看着我,“小谢,有段时间没见了。”
“你们认识?” 傅思疑惑的问我。 我冲冯程笑了笑,风情染在眉间,在外面裹来的风霜映在我的眼里,“老熟人了。”
“这样呀...” 傅思察觉不对,拉着我坐下,“那真是太巧了。”
我的眼神留在冯程身上就没有移开过,傅思是我私人律师的事圈子里众所周知,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官司,但许多名誉侵权的案子都是傅思帮我搞定的。
傅思在律师界威名赫赫,要不是和我同学一场也不会做我的私人律师。
所以圈子里的人都觉得,傅思在我身边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傅思与我利益相连,知道我太多事情,当初多少人都想从他这里下手搞我,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冯程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和傅思合开酒吧,就是奔着我来的。
而且是不带善意奔着我来的。
“我也觉得真巧,冯少这样的人物开十个酒吧都绰绰有余,还肯带着傅思一起玩,不会是卖我的面子吧?” 我微微睁着眼,像是真好奇一样看着他。 “当然是你的面子。” 冯程翘着二郎腿,“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呀?”
“别搞我了冯少。” 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眼神透着一些混不吝,“冯少想要什么人没有呀,干嘛非得和别人虎口夺食呀?”
“虎口?”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张了张嘴,“啊,你说的是秦未寄?”
我没说话,冷着眼看他。
“小谢,我看新闻了,怎么离婚了秦未寄连一辆车都舍不得给你呀?”
冯程今天说话都带着火药,看来是缓过劲察觉出我上一次故意拿秦未寄吓唬他了。
傅思也看出我们两个之间的不对劲,一语带过尴尬,“冯少,你又在开玩笑了,但凡给谢遥吟的东西,秦未寄就没有舍不得的。”
冯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还是咱们小谢厚道,自己出轨了没脸要别人的东西了。”
我还没说话,傅思就有些生气了,“冯少,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两个离婚完全是有误会,说不定哪一天就复婚了。到时候秦未寄知道咱们这么悱恻他们,可是要遭殃的。”
“甭拿秦未寄吓唬我。” 冯程冷笑了一声,“谢遥吟,我念在以前相识的份上好心想给你条前途你不要就算了,还敢算计我?”
我敛了敛眼里的冷意,笑不达心,“哪里的话呀,我怎么敢算计您呢?”
“今天既然碰着了,我就摆个明话在这里。” 冯程敲了敲桌子,“你追尾的事我已经查明白了,另一个车主我都已经联系上了,咱们之间的事要没个交代,你和秦未寄都别想干干净净的脱身。”
“冯程!” 傅思皱眉喊道,“秦未寄你也敢动,你疯啦?!”
“爷的面子为大,这孙子拿秦未寄耍我,我就得让你看看我怕不怕他。”
我伸手轻轻按住傅思,这生日过得真不消停。
“你要什么交代?”
冯程笑了笑,靠在沙发上,“陪我睡一觉。”
“冯程!” 傅思拍了下桌子,“犯什么浑呢?他什么人?你有命睡吗?”
冯程挑了挑眉,“什么人?在我眼里这些戏子就是高等娼妓,没有睡不到的。我不白睡,爷是有身份的人不白嫖,你出价。”
我有时候觉得这些人挺可怜的,非得拿着狠话来充面子,他要真不怕秦未寄上次就不会被我那么轻易唬住了。
“谢遥吟我告诉你,今天你不陪我睡,我立马让傅思投进酒吧的钱打了水漂,我没什么,他可是投了半副身家。”
“冯程。” 傅思气愤的看着他,“你也太小瞧我了,合伙人故意造成损失,你知道到时候你得赔多少钱吗?”
“冯少,我要得罪您了给您赔个罪容易。” 我冷冷的抬了抬眼,“可您要非得睡我一晚,我就得麻烦秦哥来一趟了,我好说,秦哥要让我陪你睡我连眼都不眨一下。”
冯程不吃我这套,笑着挑衅道,“你让他来,他来了我保证以后想都不想你。”
“你得想好了。” 我轻声说着,声音有些蛊惑,“我这电话打过去,我无非就是不要脸面了,冯少父亲公司的业务和圈里挂钩的不少吧?得罪得起秦未寄吗?”
冯程眯了眯眼睛,顿了许久,然后勾了勾唇,“我早就说过了,我愿在牡丹花下死,你打。”
我咬了咬牙,慢慢拿出手机,食指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
我那天才说了去爱别人的话,现在这电话打过去,何止是脸面没有了,我在秦未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我按下了秦未寄的号码。
我都不知道,秦未寄有没有留着我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下。
“喂。”
我感觉心里像是有一根弦断了一样,眼神里的冷意慢慢变得温热,怎么好像有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遥遥?”
我忍住了心里的波荡,抬头挑衅的看向冯程。
他满脸心虚,和我对视了良久,然后摆了摆手。
我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不好意思秦哥,我打错了。”
第32章 秦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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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秦哥停顿了好几秒,挂掉电话,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冯程也一脸难堪。
吓唬是吓唬住了,也不能让这种少爷太难堪了,否则以后我一出事第一个上来咬死我的就是他。
“冯少,咱俩的事真没必要让秦哥牵涉进来。” 我咬了咬唇,然后抬头换上笑容,“过去我不懂事得罪了您,今天我给您赔罪,这瓶酒我就干了。”
冯程皱着眉头看着我,大概是我从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让他太记忆深刻了,我如今这样他反倒惊讶了。
“谢遥吟。” 傅思按住了我的手,“这局是我攒的,我有一半责任,要赔罪也是我赔。”
我从桌子上拿起酒,“这是我和冯少的私怨和你没关系。”
我举了举酒瓶,看着冯程,多了两份真诚,“我用这瓶酒先谢过冯少多年的厚爱。”
我抬头,举着酒往嗓子里灌,烈酒酌喉,而后整个心肝肺都像被一把火烧起来了一样,我被这份灼烫刺激的红了眼角。
觉得真是委屈的想把这瓶酒砸在面前这人的头上。
我把空酒瓶扔在了地上,喘了两口气,有些恨恨的抬起头,“可惜我们没缘分,来世要是没有秦未寄,我一定跟您。”
冯程不甘心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抬脚走了。
来世要是没有秦未寄,跟谁不是跟呢?
傅思要送我回去,我摆了摆手,感觉步伐有些摇晃,“你赶紧滚回去看看你们签的合约有没有漏洞,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傅思顿了顿,“那你怎么回去?”
“给我打个车呀。”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难道走回去吗?”
傅思扶着我在路边给我打了个车,把我慢慢扶了进去,“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我给你赔罪。”
我笑了笑,眼神有些浑浊,“赔来赔去的哪有那么多罪,回去吧。”
我倒在车的后座上,感觉胃被灼了个窟窿,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您去哪儿呀?”
我迷迷糊糊的答道,“回家。”
“那您家在哪儿呀?”
家在哪儿呢?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才发现司机把我带到了风华里,我喝的已经辨别不清自己家在哪里了。
我在北京没有买房子。
他问我家在哪里,我有过的家就只有风华里了,可惜我回不去。
我站在那里,冷风没有把我吹醒,我昏昏沉沉醉得很彻底。
在这样的夜晚,我想秦未寄想的发狂。
我站在风华里的门口,双手叉着腰,对这里面喊道,“开门!”
从门卫室里出来了一个保安,就是上次拦着我不让我进去的那个人。
我气鼓鼓的看着他,“给我开门。”
“谢先生?” 他顿了顿,“不好意思,您需要给秦先生打个电话,他同意了我才能放您进来。”
我气的咬了咬下唇,指着他,“你给我等着。”
说罢,我就转身走到墙边,慢慢蹲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秦哥的声音真好听,我傻呵呵的笑着。
“又打错了?”
“没有。” 我赶紧摆了摆手,忘了秦未寄看不到,“没打错。”
“怎么了?”
我蹲在地上,手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掉,正好掉在了圈中心。
“遥遥?”
我抽泣着,话音被风吹的颤抖,渐渐委屈的泣不成声。
“秦哥,你心疼我一下,让我回家吧好吗?”
电话那头的秦未寄沉默了好久,沉默到我仿佛听到了他慢慢急促又强忍着的呼吸,一急一缓,好不动人。
“你在风华里?”
“嗯...”
“喝酒了?”
“嗯...”
“我让保安先送你进去。”
“不。” 我倔了起来,嘟着嘴,“我不要他,我要你。”
“听话,天气太冷了我怕你冻感冒了。” 秦未寄耐心的哄着我,“你先回家,秦哥马上就到好吗?”
“我不。” 我咬了咬唇,“我就等你。”
“遥遥。” 秦未寄有些着急了。
我撇着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说好不凶我了,你又凶我。”
“好,不凶你。” 秦未寄的声音颤了颤,我仿佛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跟着我哭了,我好像还没听过秦哥哭呢。
秦哥哭起来,一定很好看。
可我舍不得他哭,秦哥一哭就要了我的命了。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一只手轻轻摸着我的头。
“遥遥。”
我抬起头,眼泪干了的痕迹还挂在脸上,秦未寄半膝跪在地上,眼里似乎有花海和碧波,营销号喜欢咬文嚼字总说秦未寄就像冬天里含冰的风霜,像下了一整夜的堆积起来的大雪,我从不觉得如此。
我的秦先生,像孤独的月,像隽永的诗,像一本读不透的名著。
我瘪了瘪嘴,张开手,“秦哥,抱抱。”
秦未寄把我抱起来,我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一点好闻的茶香味,干净又上瘾。
他压低声音,语调柔和,“去哪儿玩了?”
我哼了两声没说出个所以然。
“秦先生,我帮您把车开进去吧。”
秦未寄点了点头。
我忽然把头抬起来,盯着面前的保安,咬了咬牙,指着他,“秦哥,就是他不让我回家!”
秦未寄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保安。
保安连忙摆了摆手,“我是按规矩办事的秦先生。”
秦未寄顿了顿,慢慢开口,“他... 什么时候回来过?”
“半年前吧,谢先生没有门卡也不是业主,我就没放他进来,后来是您打电话说可以让他进去拿东西,我就没让他过夜。”
秦未寄眼眸颤了颤,“那次来的是他?”
“对,谢先生很不高兴,我让他给您打个电话,他也不打。”
秦未寄不着痕迹的把我抱紧了点,“以后别拦他。” “好。”
秦未寄抱着我往里走,我抬起头得意的瞪了一眼保安,“再拦我就炒你鱿鱼!”
保安尴尬的笑了笑,“不敢不敢。”
秦未寄无奈的笑了笑,抱着我走了。
秦未寄抱着我慢慢走着,穿过林荫,穿过小道,我听着假山上流下来的水声,听着秦未寄缓慢的呼吸声,心从未如此安宁过。 “小朋友,生日也不能喝这么多酒呀,玩得开心吗?”
我感觉我的酒该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沉醉在里面,醒不来。“不开心。”
“为什么?”
我的声音像是哼出来的一样,“被欺负了。”
“谁欺负你了?”
“被一匹狼。”
“嗯?”
我把头抬了起来,憋着嘴看着秦未寄,委屈道,“他的眼神像一匹狼,我松松神就能把我吞进肚子里去,真可怕。”
秦未寄愣了好久,“不怕,有秦哥呢。” “嗯。” 我满意的笑了笑,又埋进了他怀里,“他每次想咬我的时候,我都告诉他我有秦哥呢,他就吓跑了。”
“嗯,遥遥真聪明,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说有秦哥呢。”
“他们不信。” 我有些委屈。
“不信什么?”
“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 我说着说着有些抽泣,“秦哥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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