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道:“客气,只是太医院那边的药材,还请黄侍郎多多关注。”
黄潜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他说的是公孙启那边,笑的一派和谐,“放心,太医院那边药材我定时不会少的。”
见他如此上道,商鞅便放了心,转身离开了户部。
另一头简时也没闲着,以胭脂铺的名义捐了一大笔银钱出去,生怕那边不够用。
云月每日都打探那边的消息回来跟简时说清楚,当得知所有流民都安排妥当的时候,简时这才松懈下来,每日秋鸾院和胭脂铺两头跑,开始整日里瞎闲逛。而邢邵和张天华见着祁邪对简时放松了警惕,没那么多关注的时候,开始天天在简时面前出现,念叨着华夏那边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简时一开始还很给面子的听一听,后面直接来个闭门不见,躲在宅子里悠闲度日,活生生的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
祁邪每夜都抽空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寝殿工作到大半夜,为的就是尽快将夏国拿下,擒住姬玉!
……
时间一转眼就是两年。
这两年时间里,齐国的发展极为迅勐,国都永邑城更是繁华无比,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中。然夏国昱二国的发展速度也不慢,二国联手接连灭了两个小诸侯国,剩下的几个更小的诸侯国皆是敞开城门,任由自己的疆土并入夏昱二国境内,最后竟只有齐,昱,夏三国尚存。
而夏国显然被接连的胜仗给蒙蔽了双眼,是在深秋的季节里,对齐国开始了第一轮进犯。
“报!北上匣口二里处,探查到一支军队,约莫五万大军!”
快马加鞭的急报让一众朝臣震惊不已。
“什么?可看清是哪个诸侯国的军队?”一朝臣问道。
进殿报导的小兵迅速道:“夏国的大军!”
小兵的回答引起整个朝堂的轩然大波,不少人神情慌张,六神无主。董良和商鞅见状皆是呵斥几句,大殿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商鞅率先站出来道:“启禀君上,五万大军兵临北面匣口处,臣认为只需派弓箭手前往即可。”
说完便抬头向上望去。
两年的时间,祁邪的面容几乎未曾有过改变,一头瀑布般的白发依旧刺眼,只是两年前满身的狠戾被他收了起来,一眼望去就是个成熟俊俏的青年。
祁邪瞥了眼商鞅,正准备出声,另一边董良站出来反驳道:“启禀君上,臣认为商相的法子不可取。”
自从两年前处理流民一事上二人有功,就被祁邪分封了左右相,朝臣们皆是以二人为首,分别站立不同的派系。商鞅是主战,董良主和,因此商鞅身后站的大多都是新扶植出来的武将,而董良那边则是安于现状,思想迂腐的文臣。每到有什么事情需要共同商讨的事后两派必是争锋相对,各不相让。
不管什么方面上。
董良:“夏国率五万精兵来犯,可他们并没有什么理由来攻打我们齐国,倘若我们以礼相待,天下人定会耻笑他夏国野蛮不知礼数!”
商鞅:“夏国来犯,正是我齐国大扬国威的时候,此时若畏畏缩缩,不将他们打退,士气定会受到影响!”
董良:“可若我们迎战,近两年的发展皆毁于一旦,不如递封书信,询问来由在做打算!”
见他冥顽不明,商鞅当即下了一剂狠药,“递什么书信?他们要打借口不就有个现成么?两年前我们屠杀了夏国使臣,其中便是卿大夫崔学义家的一对儿女,董相这是忘记了?”
众朝臣立即将头颅给埋了下去。
董良:“……”
该死的!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简时,自己定然落不着好!
尤其是那件事几乎是董良等人一手促成的!
果不其然,祁邪一听见这个,脸色顿时阴沉了,“就按商相所说,派出弓箭手前往应敌!”
收到相应的命令,商鞅派了手底下的兵将带上最新研发出来的弓箭快马加鞭赶往前往北面匣口,而匣口那边之前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这会搬石头的搬石头,搬油的搬油,已然做出最佳的防御姿态。
祁邪却是深知这次机会到了,不禁激动万分,暗中联系昱国更加勤快了。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越昱两国看起来联手不假,可这两年里每次都是夏国吃肉,昱国喝汤,祁云昱心里早有不满,在前些日子便递了消息给祁邪,商量着二国联手将夏国灭掉。
祁邪为了将简时留在身边,做梦都想将姬玉找出来,这两年除了悄悄偷窥心上人,另外的事情就是在苦练功法,终在前些日子里修至大乘,估量着与姬玉殊死一搏尚有胜算。
可简时那边他终究不放心,赶在大战开始前找到商鞅寻求助力。
“君上在说什么?臣不明白。”
商鞅执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悠然道:“该君上你走下一步了。”
祁邪不与他多说废话,随手下了一步,说:“孤知晓简时化作时七,并在两年前来到齐国。孤也知晓你,简时,还有那两名族人从何而来,做了什么样的打算。只是眼下夏国来袭,对孤来说是抓住姬玉的好时机,只要你愿意帮孤策反他那两名族人,孤保证以后定让公孙启常留王宫内部,不允外出。”
商鞅难得正眼瞧他,“此话当真?”
祁邪难得说出很久未曾的称唿:“先生何必这样来试探我?我与你皆情根深种,对这种情绪最为了解不过,公孙启与简时一般,天性爱玩,自是不喜长时间陪你左右。若你帮我达成所愿,我日后只允他在王宫办差就是。”
商鞅反问道:“两年的时间里还未让你放下?”
“怎么放得下?”祁邪露出一丝苦笑:“日日夜夜心如刀绞,若不是没办法,我早就将他囚于王宫深处,可姬玉与他的三年之约是什么我都不曾得知,这两年里若有些风吹草动,怕是又从我身边带走,想来先生最是清楚这种感受的。”
商鞅喝了口茶,未曾说话。
他清楚这种感受么?
自然是清楚不过的,权利越大,身居高处越久,对周围的人和事掌控欲越高。尤其当对方是自己所在乎的人时候,这种情绪更是折磨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对祁邪能够忍耐两年这件事来说,商鞅都不得不敬佩他。
思虑半晌,商鞅终是松口道:“你想如何策反他们二人?”
……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
第172章 【172】招安
见商鞅松了口,祁邪也就没端着架子,直言道:“那二人的来历相必先生比我更清楚不过,眼下他们二人急着回自己的世界,自然是想让简时与他们一道去,然而简时与姬玉的约定尚有一年。我打算以此为诱饵引得二人显露身份,将姬玉引出。”
商鞅微微颔首,旋即说了一个惊天消息:“你可知姬玉给简时种下了什么?”
祁邪瞬间愣住,“什么?”
见他神色惊诧,不似作伪,商鞅道:“那二人自世界另一端观看着直播间,两年前你带着简时去祁国给祁天子贺生辰的时候,与祁云浩等人在窑馆一聚,招牌小倌雅儿是国师的人,也就是那次姬玉给简时身上种下魔种,放大他所有的情绪,为他所控,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有什么胜算?”
即便将姬玉引了出来,魔种又该如何解决?
祁邪顿时如遭雷噼,原来自那时候开始就落入姬玉的计划中了吗?
过了许久,祁邪沉重开口道:“还请先生助我。”
……
“呸!黄口小儿,敢不敢打开城门一战?”
北面峡口的城门下,夏国的五万精兵兵临城下,却遭凌厉箭雨所累,死伤惨重。这会儿带头的乃崔氏手里的一员大将,气愤不过便站在盾后大声嘲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但城门楼上的将领虽然年轻,却也不蠢,听后放肆笑道:“若你真是个有本事的,那就放马过来,看看究竟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手中的弓箭更厉害!”
“再说了,你们这些人待在林子里可舒服?哎呀,这么个天儿饿着肚子吧?要不来点烤肉尝尝?”
站城门楼上的年轻将领也是个狠人,直接当着楼下敌军的面开始吃刚烤出来的鸡肉,满嘴流油不说,间隙还吃两口烤出来的番薯。食物的香味顺着风向飘出去,让夏国不少士兵眼馋不已。
天知道他们这些人这几年来东奔西走,南征北战,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夏王祁云琅是个有大志气的,可给他们的待遇着算不得太好,派他们出来打仗,给的粮草都是最劣质不过的,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崔家的带队,他们的待遇才稍稍号上那么一点,可若说像他那般吃肉,吃番薯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嘀咕这番薯在齐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他们夏国只有贵族才吃得起这个,普通百姓更是想都不用想!
可眼前不过一个区区的弓箭手统领,就能吃的起这个?这待遇该有多好呐!
不少士兵心里开始嘀咕开了,而城门之上的男人好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似的,拿了一个奇怪的桶状物放在嘴边吼道:“哈哈!我就问你们饿不饿?我也知道,大家当兵无非就是为了活命,为了挣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可这年头你们在前面辛辛苦苦打仗,祁云琅在后面享受你们带来的胜利果实,银钱,粮食,田产可有分过你们半分?”
这话一出,夏国的军心顿时分散了不少。
是啊,这几年征战这么多的诸侯国,现在留在队伍里的都是命大的,才跟着过来讨伐齐国。
这几年下来,他们这些士兵哪里收到过奖赏的银钱的呢?就连吃食都是最劣质不过的,能填饱肚子就行,肉食?更是从未见过!田产更不用说了,全都被贵族收拢,他们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可大家都被奴役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眼前齐国突然打破了这个惯例,那他们心里就顿时不平衡了啊!
见底下的夏军开始骚乱起来,城墙上的统领乘胜追击道:“哈哈,我就说祁云琅是个小气的,看看你们旁边兄弟们瘦若枯骨的模样,再看看身上的衣衫,究竟有多久没换了?”说着他将身边的几个守城门的士兵逮过来,作为模板似的拍拍胸膛道:“再看看我们齐国普通士兵的待遇,春夏秋冬四个季,每一季都有新衣衫发放,每个月有月银不说,每日在军营吃的是什么?吃的是你们夏国贵族视若珍宝的番薯!吃的是晶莹剔透白花花的大米饭!吃的是用白面做出来的大白面炊饼!”
“啧啧啧,看看你们的面貌,我就知道当初我带着全家投奔齐国是最正确的选择!”年轻统领啧啧道:“现在我一家十几口不仅有自己的土地,每年种植稻米,番薯,还养了不少的牲畜。而我为齐王效力,每月还有一吊钱!哈哈,看看你们的生活,真是惨呐,惨呐!”
这话一出,堪比杀人诛心。
若是大家都一样也就算了,可如今齐国这么个例子在,谁都觉得心里开始为自己鸣不平起来。
是啊,他们拼了命的去打仗,可待遇曾有半点提升?
缴获来的好东西全都被统领上交给了夏王,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不说,就连命都随时可能丢掉,真的值得吗?
眼见军心涣散,夏军领头的将领大声道:“大家切莫听这黄口小儿胡诌!他这是在诈你们,倘若你们真信了,才叫傻,想想你们的家人!”
这话一出,大部分的人回过神来,是啊,他们还有家人在夏国,又怎能因为对方的口头空话而去相信?
“哈哈,信不信由你们。”城墙上的年轻统领哈哈一笑,随即道:“不过我们齐王向来仁善爱民,此次你们夏国无缘无故向我们齐国起兵,但齐王念在你们初犯,有意招降,若你们下定决心投奔于我齐国。我们一概欢迎,家眷也可一并带来!定能保你们衣食无忧!”
话音刚落,便让人用绳索吊了十几大筐煮熟的番薯下去,大声道:“这是我们齐国的诚意,你们大可放心拿去吃。你们夏国视若珍品的农作物在我们齐国却是家家户户都种,我家今年还种了三亩地,产量丰盛的紧张呢!”
十几筐满满的番薯慢慢被放置城门底下,所有夏国士兵的目光都黏在上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吞咽口水的声音和腹中饥肠辘辘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心动了。
但崔家派来的将领却是半点不见心动,大声道:“大家莫要中计,这定然是齐国的诡计!说不定里面就下了毒,用这种阴谋诡计来算计我们!两年前我们夏国的出使团在齐国境内被屠了个干净,这个仇我们夏国必须得报!”
“哈哈,你以为谁都像齐国一样?当年为何屠戮你们夏国使臣当真不知道?派来的出使团意图下毒杀害我齐王,当场处死已然给足了你们面子。如今倒打一耙,你们夏国羞不羞?”
双方唇舌激战了一段时间,双双休战,互相防备着。
但城墙底下的五筐番薯实在太诱人了,夏国士兵们食不知味的喝着嘴里的麸米水,眼睛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哎?你说刚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就,他说的那些月银,家家户户都种番薯什么的?不是给了我们五筐番薯尝尝味么?”
“嗤,这你也信?万一里面下毒怎么办?”
“可我宁愿当个饱死鬼也不愿当个饿死鬼,这连着大半年天天都喝这玩意儿,你就不恨?再说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死就死了,反正这世道总归是要死的。”
……
碍于夏国将领在,没人当面敢动。
但到了半夜,有不少夏兵实在饿的没办法,悄悄的起身摸到城墙底下摸了几个番薯躲起来吃。
其中有一支队伍更是训练有素,四个放哨,三个拿番薯,还有几个则是防备着城墙上的动静。
“大哥,拿到没?”柯原见着三道黑影归来,连忙打了个手势往林子里撤了撤,这才问道。
“嗯,拿到了。”被喊大哥的将怀里的东西露出来,有些担心道:“小原,你真的不怕里头有诈?”
柯原迫不及待的从他手里拿了一个番薯恶狠狠道:“管它是不是下了毒,反正我一年多从未吃过一顿饱饭,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像几个哥哥们拖家带口,有所牵挂,若真有毒,死也就死了吧,总比每日被饿肚子要来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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