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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过。
但是萧磬记得，东北那个地方口音感染力是很强的，喻宁师祖座下好像有个东北的徒孙来着，弄得半个妙医堂弟子都说东北话。
......原来还是八闽之地的口音感染力更强吗？
李长海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乡，扯着萧磬聊了一顿。
这里猎物的市价多少，也一一和萧磬说了。
在李长海的帮助下，萧磬很快就将整个花斑老虎拆成虎皮虎骨虎肉之类的全都卖不出去了，零零碎碎的银两加在一起，也有一锭金子那么多。
李长海告诉他，这些钱在最近的村子里，安家落户都够了。
萧磬今天一天什么都没说，但是坐在李长海身边，整个八闽之地什么物价什么风土人情，有什么奇山异水，都了解到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李长海的话，这猎物还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卖出去的。
为了表示感谢，萧磬也掏了点碎银子给人家。
李长海目光热切地希望他每天都来。
萧磬随口答应下来，抱着弟弟往住处走。
踩着夕阳的余辉回去，萧磬的心中欣喜无比。
他有银两了，他可以在附近的村落里安置一处还算不错的小院落，打理的干干净净，和师尊一起生活不，不要。
这个想法戛然而止，新的想法升出来。
他不要带着师尊去村落住。
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只有他和他师尊的地方，没有那些同门，也没有兰无期和他抢师尊。
他为什么要让别人也看到师尊？
只要在那间小屋里，师尊就是他一个人的，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人分去师尊的注意。多好，他终于把他藏起来了。
......萧磬一下子顿住脚步。
为什么是终于？
这个疑问在萧磬心头一闪而过，随后很快被喜悦冲散。
千山宗。
“隋奕！隋奕！你给我滚出来！隋奕你个王八蛋你把我们当狗使你一一”泼头的茶叶浇过来。
松间照一下子哑火了。
隋奕站在门口，衣衫不整发型凌乱，一脸掩饰不住的低气压：“干什么？”
“我干你的隋奕一一”松间照冲上去就要揍人：“你知道我们在山下经历了什么吗你还有脸睡觉你知道我这身蚕丝多贵吗这玩意能沾水吗？！！你想死啊你是不是！我现在我就成全你！”
花闻道在他身后死命抱着：“松间照，你冷静点！衣服坏了我给你买，我给你买！”
“别他妈拦着我，我杀了他！”
隋奕皱着眉一脸冷淡：“放开他。”
花闻道果断松手。
松间照的动作和声音都戛然而止。
两人四目相对，松间照最后干咳了一声。
“裕笙入魔了。”
隋奕淡定转身：“我知道。”
“我靠！”松间照快步跟进去，花闻道和叶无情紧接着跟上。
叶无情走路的时候没注意，砰地一声，昏迷当中的兰无期，头直接磕在门框上。
花闻道转过头，面带怜悯。
“卡门宝宝，真可怜。”
叶无情扯着兰无期的腰带，把兰无期扛在肩上。
“不许。”
花闻道敷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不和兰无期说。”
松间照追着隋奕问：“不是隋奕，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这次真的玩大了！裕笙坠魔了诶坠魔了！得亏我们机灵，让弟弟驮着他和他那个小魔种徒弟跑了，要不然等那些门派发现了联手打上来，咱们全都得完隋奕冷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冷透了的茶水：“这不是还没发现吗？”
松间照目瞪口呆：“那你不管了？”
隋奕揉了揉眉心：“我也没想到......谁知道他想起什么来了，突然就坠魔了？”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萧向衡去了，裕笙不是没有行凶吗？”
几人齐齐点头。
松间照：“跟傻了似的。”
花闻道：“愣着杵那。”
叶无情：“呆。”
“等会一一”松间照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让萧向衡去？怎么了你对魔界很不满意，你想让魔界换主了？”
“萧向衡去了，裕笙不得发疯？”
隋奕撩起眼皮扫了松间照一眼：“萧向衡造的孽。”
松间照一下子哑口无言。
“那金陵的事呢？”
“玄天宗是吃干饭的？让他们折腾去。”
“行了，没事回去吧。”隋奕重重叹口气：“我这好好的睡着觉......算了，明日起，全员闭关修炼，不突破到化神后期，谁也别出来。”
几人愣了一下，随后齐声道：“你疯了？！”
这一次，就连叶无情的声线都阴阳顿挫，言语完整。
隋奕没说话，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巨大的麻袋出去，噼里啪啦往地上一抖，倒出一地的药瓶来。
“看看。”隋奕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药瓶。
松间照将信将疑地看了隋奕一眼，然后蹲下身捡起一个小药瓶，拔掉塞子。
“卧槽泥马，隋奕你疯了？！”松间照刚一打开瓶子，紧接着嗖的一声合上了。
......瓶子里满满当当全都是七品以上的九灵丹，这一地的瓶子不用一个个拆开，就知道都是一样的。
灵丹分九品，一品最次，九品最优。
这一地的九灵丹，能给喻宁老祖榨干了。
九灵丹又是元婴以上聚气提修突破瓶颈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不对，反正就是升修必备之良品。
有了这些丹药，估计能他妈直接一步喂到飞升，何止化神？
“这些丹药，两个月，化神，够吗？够就拿着九灵丹滚。”
“不是，这么多玩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隋奕的神色淡淡：“师尊离开后，裕笙第一次哭那天。”
......这他妈少说几十年过去了。
师尊离开之后，裕笙第一次哭......好像是因为萧向衡把他甩了。
“隋奕......你可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难怪这几十年喻宁都是深居浅出的。
隋奕点头，欣然接受了花闻道的夸赞。
松间照又道：“不是，我们吃药抬上去的修为，要是飞升了，不得让雷劈死啊？”
修仙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越是靠近飞升之境，天道的阻拦，也就是天雷就愈狠。
实打实的修为走上去还会好点，但要是想这样纯粹用药物堆上去一一距离被劈死也不远了。
隋奕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得，看见隋奕这个样，就知道他也不保准。
算了算了，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拼了。
花闻道叹了口气，搂住松间照的肩膀：“走了，是兄弟就一起贪玩蓝......不是，一起挨雷劈。
松间照纳闷：“贪什么什么玩意？？”“我也不知道我说什么，嘴瓢吧......好奇怪，什么来着？”
月色皎洁，照亮一室昏暗。
萧磬缩在裕笙怀里，拉着裕笙的手搭在自己身上。
师尊身上有很淡的幽兰香气，隔着一层衣物，温度也透到萧磬身上。
这样的夜晚会让萧磬想起来那一次，裕笙在戒律峰挨完鞭子之后的夜里，伸手抱他。
温暖的，让人鼻酸的。
但师尊好像根本不记得那几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好像是萧磬第一次实打实地感受到师尊的变化，那是萧磬第一次发现，师尊的眼里可以只有他一个人的。
那是萧磬第一次发现，师尊的怀抱原来是热的。
“师尊......”萧磬愈发可怜地往裕笙怀里缩了缩：“师尊，你醒过来好不好，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把我当成我亲爹也行，你醒过来，好不好？”
“求你了，师尊……”
萧磬的声音沾染了几分哭腔。
砰砰砰。
几声敲门声响起，萧磬没理会，全当是什么鸟儿在撞门。
继续往师尊怀里拱了拱。
砰砰砰。
这一次，萧磬终于从床上起来了，穿上鞋走到门边，满是警戒。“谁？”
“你爹。”
第六十七章 我真是你爹啊
......开什么玩笑。
萧磬皱起了眉毛，他找的这个小破屋离村子很远，而且看上去荒废很久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找过来。除非......除非是特意来找他们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磬直接问道。
“......我真是你爹，幵门，我是萧向衡。”
萧向衡。
萧磬猛地睁大了眼睛，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打开门了。
门外的男人比萧磬要高上不少，身形单薄，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腰上别着一把拂尘。
凤眼垂着，看向了萧磬。
他的眼神是有点冷、有点凌厉的，萧磬被这么看着突然有一种胆寒的感觉，说不出半句话来。
下一秒。
“好大儿，有没有想你爹？”
萧磬眶一声关上房门。
“跟你不熟。”
萧向衡在外面拍门不止：“不是，你幵门啊！哪有儿子跟爹不熟的？不孝啊！可怜我一把年纪跋山涉水来看我儿子，被我儿子关到门外了！”
“大家都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不孝一一”萧磬猛地拉开门：“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向衡俨然已经坐在地上准备撒泼，看见门打开立刻又站了起来：“诶，好大儿，这才对么。”
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尘，萧磬刚要重新关上房门。
被萧向衡直接伸胳膊抵住了：“好大儿，听说你小娘他一一”“砰！”地一声。
萧磬关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门闸直接被折过去，门板掉在萧向衡脸上。
“谋、杀、亲、爹”萧向衡扔掉门板，揉着鼻子越过萧磬的身边，走进了屋里。
“生什么气呢这孩子，脾气这么不好呢？”
“那是我师尊，不是小娘。”萧磬皱着眉，瞪着萧向衡。
你们又没在一起。
“好好好，不是小娘就不是小娘，啊，这孩子脾气真不知道随谁......”萧向衡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里屋走去。
萧磬直接快步拦在了萧向衡面前。
不能让他见到裕笙。
不，不能让任何修仙之人见到裕笙。
师尊现在入魔的迹象明显，只是一直在睡着。
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是魔气而不是灵气。
萧向衡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师尊，或者告诉他的宗门？
一想到这，萧磬咬了晈牙：“你不许进去。”
萧向衡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怕我？”
萧磬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萧向衡。
多少人在萧磬的这种目光下败下阵来，就是裕笙也不例外。
但萧向衡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听话，让爹进去。”
“不让。”
萧磬紧绷的唇线当中吐出两个字来。
萧向衡有点头疼的样子：“怎么，裕笙入魔了，你怕我杀了他？”
萧磬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萧向衡耸了耸肩：“放心吧，我不是来杀他的，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而已。”
萧磬还是不信。
萧向衡叹了口气，一股灵力蔓延出来直接推开萧磬。
萧磬险些摔倒在地，勉强站稳了身形，但萧向衡也趁着这么一会的功夫走进屋里。
萧磬赶紧跟上去。
“还没醒啊。”萧向衡啧啧了两声：“这也不对啊？”
“什么不对？”
“没什么。”
萧向衡说完，就转身做到了凳子前。
和萧磬大眼瞪小眼。
萧向衡在观察萧磬，萧磬也在观察着萧向衡。
这个是他血缘上的生父，和一个女人给了他生命。
然后扔他在千山宗摸爬滚打至今。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奇怪的，你知道眼前的人是你的父亲，你应该是很欣喜的，说你终于来了愤怒的，问他这么多年去哪了，既然给了他生命为什么又抛弃他，为什么让自己一个人。
但是萧磬没有。
萧磬反而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有师尊了，师尊就是他的全部，他的过去和未来，他的意义。
......至于有没有爹的，好像还是没有好点。
半晌之后。
萧磬终于开口，打破一室沉寂：“你什么时候走？”
萧向衡眼睛瞪大了： “我屁股还没坐热乎，你就让我走？”
“对。”
萧磬不想让萧向衡留在这里。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
师尊把他当成......萧向衡。
师尊也从来没有说过原因。
萧磬害怕。
害怕如果等到裕笙醒来见到萧向衡之后......再回到之前的样子。
重新变成那个穿过他，去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的师尊。
尽管他们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萧向衡叹了口气，拄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那我要是说，我能让他醒过来呢？”
“你说什么？”萧磬猛地抬起头，激动的几乎要破音：“你能让我师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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