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静略坐了些时,正待回房,忽然见石康年招呼着一位娇艳娉婷的少女上船板,并道:「静儿,你在这里真巧,让我介绍你与我的世兄徐元泰的独生女徐茵茵认识,其实她上次也来过,不过那时候你还未有机会见到她吧!」
水静颔首施礼,那少女徐茵茵讶道:「你不是上次那个盲女吗?什麽时候恢复视力?」
水静听後面色微变,淡淡道:「我在几日前得堂哥医治才恢复视力,徐姑娘真好记性,不知别来无恙乎?」
徐茵茵见到水静那双灵活明亮的大眼睛使整个人生色不少,益发美丽动人,不禁妒忌,便故意炫耀道:「我很好,今天刚好是我的生辰,我来邀请光哥去我船庆祝,顺便多谢他上次送我的珍珠耳环。水姑娘,你看我这副耳环漂亮吗?」话完还用手托了托挂在耳垂的珍珠耳环。
水静听见石耀光送礼物给其他女子,顿感难受,但基於礼貌,仍冷静地回答:「这副耳环与你很相衬,可是你来得不巧,表哥和堂哥及表姐到了城中观光去。」
徐茵茵低叫道:「什麽!那我不作逗留了,石世叔,我要到城中找光哥,告辞了。」说完不等石康年回应便匆匆地下船。
水静这才没精打彩地退回房内。
水静回到房中,拿出虎皮造的背心綉了几针,又放低它发起呆来。
经过刘俐的劝解後,她感到心情好了些,想起石耀光确实对她甚好,理应答谢他,便打算不计前前因怨将背心造好送给他。然而刚才徐茵茵对她所说的一翻话却使她心情变糟,她不由得暗忖:「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石耀光?所以知道石耀光对别的女子好,自己就会不高兴。现在先勿论石耀光前生对她的行为,就以今次而论,石耀光会送礼物给徐茵茵,可见对其的好感,那麽自己要怎麽办?」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船板上传出人声吵耳,隐约好似说着自己的名字,便好奇地收起未做起的背心,转身上船板去。
才一到船板,便见到那个苗世子正和石耀光说着什麽。苗伟邦瞥见水静,笑道:「水姑娘,你来了真好,刚才我到来找你,被石小哥他拦阻说你忙着,不便出来,有什麽事交代给他知代为转告就行。可是我不肯,所以争持着直到见到你。」
水静问:「什麽事找我呢?」
苗世子道:「我和其他两国的使节今早讨论过将分别派出三艘大船驶向云台岛然後假意向岛上居民购买鱼产,乘海盗闻风而来之时再一举捉拿他们。这计划明早实行,我想趁起程攻打前约你们一同到城中最好的酒馆进晚膳以作答谢搭救之恩,刚才已跟石船主提起,他答应了并亲自去找水小哥和刘姑娘回来再与其他人一同去。我正想到船舱找水姑娘你时,石小哥就回来了。」
水静道:「原来是这事,既然表哥已经回来,由他转告我一声也是一样,不必劳苗世子大驾。」
苗伟邦道:「亲自向你说更显诚意。」
水静答:「苗世子太客气了,请稍在这儿等阵,待我回去跟刘表姑母和石表姨母告知同行。」话完转身回舱。
水静向两位夫人交代完毕正要上船板时,忽听见脚步声,转身一看,原来是石耀光跟过来并叫道:「表妹,我有事跟你说。」
水静淡淡道:「你要说什麽?快说吧。」
石耀光略一停顿问道:「刚才徐茵茵是不是来过并向你说我送了生日礼物给她?」
水静冷冷地道:「没错。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石耀光急道:「不是,我想跟你说,我送徐茵茵生日礼物不为什麽,只是因为她曾经纠缠过我要我陪她到处观光,我为怕她纠缠且看在徐世伯份上,所以才送她礼物免去陪她。你不要误会。」
水静闻言冷淡道:「你喜欢送谁礼物也与我无关,我也没必要误会什麽。再说你记得她的生日日子也什麽大不了。」
石耀光闻言知她气闷,忙分辩道:「不是这样!我会记得她的生日是因为以前她曾经多次向我明示,我不记得也难。你可不要误会我跟她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
水静只冷冷地丢了句话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然後便不理石耀光上船板去。
不久,所有人齐集来到三苗国关口附近、城中最鼎盛的福满酒馆,只见酒馆规模庞大,每层都有数十丈长濶,共分四层,分别是层一和二开放给一般百姓的大厅、层三专为文人雅士而设的净厅和层四只设预订并只供给富豪权贵的华厅。华厅全是檀香木制成的桌椅,陈设古色古香,别有一翻附庸风雅的气氛。
苗伟邦为他们订下华厅的宴飨,从四楼上望去,一望无际,全城景色尽在眼底,使人心情顿时舒畅。
水静故意不和石耀光并排而坐,这让苗伟邦有机会坐在佳人隔座,时闻水静身上飘来的幽香,陶醉不已。
席间,水静再刻意不望坐在对面的石耀光,时不时与隔坐的苗伟邦倾谈,更使苗伟邦受宠若惊;石耀光却暗地吃醋不已。
一顿酒饭毕,众人闲步回船。苗伟邦在送众人回船时特意走在水静旁边,偷了个空隙试探问水静愿不愿意做他的情人并未来皇妃,在此地落地生根。水静知道他误会自己刚才的举动,正颜拒绝他的求欢,并说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将来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讨了个自讨没趣的苗伟邦只好怏怏不乐地向众人告辞。
「咦!为什麽徐世兄这麽急着开船走人了?」坐在船板上与石夫人闲聊的刘夫人瞥见左边商船要起篷的样子,记起石康年曾经介绍过她认识,知是他们的知交,自从炎焱国相遇後一直尾随着,便奇怪起这次竟会想先走的样子。
石夫人侧身一望,讶道:「是呢!相公今早趁三苗国、勾月国和虹桥国共同派兵成功依计捉擒部份海盗回航并命驻守在此地的士兵押回监牢,城池关口守卫略松,不用严加盘查之际,带了大部份水手进城做买卖。只怕并未知悉徐世兄要离开的事,要是不能与他道别,相公不知会何等不乐。」
刘夫人素手遥指道:「堂嫂不用挂心,这儿曾下令严禁船只在打仗时擅自出航,除非再有宣布为止。你看,上次围着我们的几般小艇改去堵住徐世兄的商船,只剩一艘监视着我们,看来一时半刻,徐世兄他们也不能离开。到得堂哥回来,这儿也快捉拿全部海盗放任商船出入了。」
石夫人道:「堂妹言之有理,趁相公未回来,我先去准备午膳。」
刘夫人道:「让我也帮忙吧。」
这边厢,石夫人和刘夫人忙着做午膳。
那边厢,刘俐来到水静间房,看了看她递过来的虎皮背心,道:「表妹的手工做得不错,只是这袋口弯位缝得有点过疏,如果你不急的话再重新缝过会好些。」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本想请教表姐,但你昨日跟表哥他们外出,不能询间,只好胡乱缝了。现在表姐一提起果然切中要点,只是这弯位应该怎样缝密呢?」
刘俐仔细教导,水静心领神会地听着,然後道:「表姐,我明白了,你也回房继续你的绣功吧!」
刘俐点了点头,正要回言,无意中见到窗台少了块紫水晶石,便问:「表妹,那块紫水晶石去了那儿?」
水静答道:「今早表哥找过我,我便让他拿回去还给堂哥。」
「原来如此。那我就回房去,你如再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刘俐说完便退回自己的房间。
刘俐才踏出房门,忽见前面有两个陌生男子匆匆地经过,看他们打扮的样子不像是石康年所雇用的水手,因其行色有异不由得使刘俐惊疑地叫道:「前面的人请留步,请问你们是谁?为什麽会来这艘船?现在想往何处?」
两名男子见问,霍地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後面露狰狞地一个箭步拥上前,一把将刘俐捉住,刘俐被捉不禁叫了一声,却被男子用手摀住嘴巴。
这时在房内正要缝袋口的水静隐约听到门口传来呼叫声,便奇怪地打开房门探头一看,见到两名男子捉住刘俐,便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想救回刘俐并放声呼救起来。可是,不等水静出声,两名男子早已瞥见她,并分出一人一个反手把她擒住并阻止叫喊。
刘俐和水静虽然拼命地挣扎,但是抵不过两名男子的力气,并且被他们拖到船後,威迫着跳到近船的一艘官艇。
官艇上的士兵突然见到出现了几人,登时动手,却被其中一名男子打的仰面翻跌,然後又被用绳绑住。
另一名男子也把刘俐和水静绑好并用布塞住其嘴巴,才驾起官艇往云台岛方向开去。
直到小艇去远,刚自徐元泰商船那儿回航到石康年商船这边,才发现所派看守的小艇不见,再一远眺,原来它无端驶离。其中一艘小艇指挥官忙上岸回城中向世子汇报此事。
接收到此消息的苗伟邦秀眉一挑,向手下陆将军问道:「你看怎会发生此事?那名士兵可是你的手下?是否依照你的命令行事?」
陆将军禀道:「请容末将调查此事,再告知世子殿下。」
苗伟邦挥了挥手道:「那你退下吧。我和洪世兄和越世弟先商议部署捉拿海盗首领的事。」
陆将军领命退下。
勾月国世子越贵和道:「这次假扮商船买鱼趁机捉拿海盗策略十分成功,我们刚才亦派人从他们口中盘问出海盗首领一干人等所处位置,按道理应趁他们不为意而乘胜追击攻打他们的地盘,你们意下如何?」
虹桥国世子洪壁道:「虽然可以直接攻打他们的地盘,但按照被擒海盗形容,该地易守难攻,且後方有条秘道可通往海边另一处逃走,兼且他们手上还有我们的国民可以作人质,不宜草率行事。」
越贵和回答:「虽说他们手上有我们的国民作人质,但我们也不用投鼠忌器,我们手上也有他们部份海盗,只要派士兵小心地围堵他们地盘,不惊动他们,他们自然不能以我们国民作人质。」
苗伟邦道:「越世弟所言未尝没有道理,不过我们要将海盗一网成擒,可以考虑他们逃走路线,在他们秘道出口处另加士兵看守,你们认为可好?又不知道派谁负责呢?」
正当他们讨论不已的时候,陆将军神色仓促的走回来道:「世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原来刚才我们所擒获的海盗中有两名海盗半路逃走,并经估计上了擅自离开的官艇,回去云台岛途中。」
苗伟邦见两个国家世子面露惊怒神色,首先责难道:「陆将军!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刚才你不是将海盗全交由看守关口的卫兵押入监牢吗?怎会有漏网之鱼?你怎样交代此事!」
陆将军呐呐道:「末将也不知道怎会发生此事,据报那两名逃犯是由殿下捉拿的,再交由衞兵─」
苗伟邦不等话完即叱责道:「大胆!莫非你想说人是本人放的吗?」
陆将军忙道:「不是。末将不敢!末将认为可能是衞兵一时大意,没清楚点收殿下所捉的海盗才被逃走。」
苗伟邦这才愠怒道:「那现在怎麽办?是不是应该加派人手快去追回所逃的海盗?」
陆将军正要答言,旁边的洪壁插话道:「现在才派人去追,海盗已逃远,莫若乘他们所坐小艇航速不快,我们立即派大军乘坐大船去云台岛,趁其未能稳固防范之际直接攻打,或许能攻陷他们的地盘,大获全胜也未可知。」
越贵和也道:「既然消息已经外泄,按原先所议秘密行事已然不成,这样一来直接进攻,以快打慢,未尝不可。」
苗伟邦道:「既然两位世子也是如此说法,就依吩咐,我们各派军队尽快起程。陆将军,限你一刻钟内准备好三艘大船。」
陆将军答道:「末将遵命。」
福满酒馆二楼大厅内,水监清望着石耀光一口气连饮三杯烈酒,暗暗摇头,见他又想酙第四杯时,连忙止住他道:「表弟,就算堂妹因记起前生的事生你的气,你也不用这麽愁眉苦脸,猛灌自己喝闷酒,须知『酒入愁肠愁更愁』;而且对身体也无益。你还是吃些小菜,不要再空饮了。」
石耀光见被阻,便从怀里掏出紫水晶石道:「表哥,今早我找过表妹,想跟她道歉。怎知她一句话堵住了我的话语,并请我将这紫水晶石交回给你。」
水监清便道:「说起来这紫水晶石是表弟你买的,我们又同住一间房,不必还给我,放在你处吧。堂妹说些什麽?」
石耀光答道:「她说以前早就承诺过会饶恕我,所以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并说会造作虎皮背心给我,当作为她操劳医治眼疾的谢仪。至於以後,还是作个平常亲戚,没重要事不要互相来往了。」
水监清道:「既然她已肯原谅你以往所犯错事,那不是很好吗?还愁些什麽?」
石耀光苦恼道:「她说没重要事不要互相往来,这跟我以往时不时相约共同玩耍相去天壤之别。看她自从徐茵茵的事後益发冷淡对我的态度就够叫我难过了。」
水监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上次徐茵茵生日,专程找你去替她庆祝,你听到她告知堂妹你送了生日礼物给她的事後刹那间面色一变,不止推掉她的约,还说了她几句,然後头也不回地赶回船去。原来你怕堂妹介怀。莫非你─」
石耀光面红耳热道:「没错,我是喜欢上表妹,这没什麽好奇怪。」
水监清浅笑道:「是没什麽奇怪,说到底你们是青梅捉马,有感情是平常,只不知道堂妹现在的心意如何。堂妹个性内刚外柔,听她语气间好似颇婉惜不能修练仙业,我怕她在这事後会改变对你过往的情感。」
石耀光闻言甚是气闷,正想再酙酒时,突然见到一相熟水手气冲冲地走到他们面前。
水手见到两人便叫道:「少爷、表少爷,两位表小姐被海盗捉住,并且扣押到云台岛去。」
石耀光着急道:「怎会发生这场横祸?」
水手道:「由於三国联军在云台岛成功地捉拿部份海盗,便扣运回三苗国受审,怎料在移交城池中的守卫时被逃脱两人;原来这两人躲藏在我们船上,并趁我们不为意时把两位表小姐捉住了,然後跳往舶在隔离的官艇,逼使官兵开艇逃回云台岛。这件事还是其余官艇在那艘官艇无故驶离後,派人上岸调查才知晓,我也是碰巧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晓得此事。主母一知道表小姐们失踪,便派我来把你们和船主找回船去商议寻人。」
石耀光焦急道:「表哥,我们快结帐回船去。」
水监清也急忙应诺。
他们回到船上,只见刘夫人泪流满面,石夫人则愁眉深锁地在旁劝语。当她们见到两人回船,石夫人首先道:「孩儿、甥儿,俐儿和静儿不知怎的突然没了影踪,你?怬皏s 水手一起往四周搜寻。」
石耀光把刚才水手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刘夫人听後啕哭道:「可怜的孩儿,竟然被海盗捉住,都怪娘亲不好没有注意到你的安全。」
石夫人也道:「这怎麽办?静儿的眼疾好不容易根治了,这次却被海盗捉住,教我怎跟水表老爷交代!」
水监清正要发言,这时石康年回到船上,问知事由,毅然道:「我听说三国联军上次十分成功地捉拿部份海盗,这次回来正是为第二次将主要海盗头领等一网成擒作准备,大概即日就会起行。不如我去央求他们让我们船只尾随,待他们打败海盗头领,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救回俐儿和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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