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道:「真的吗?这是何事发生的事?之前怎麽看不出?」
刘俐便答:「清哥救过我,兼且为人又好,女儿早已暗生好感,今早他更向女儿道出爱慕之,娘亲,你赞成我们在一起吗?」
刘夫人笑道:「如此一个好男子我又怎会不赞成!而且又有亲谊,更是亲上加亲。」
石夫人也道:「我这个儿甥自幼看他长大,待人处事甚是厚重,表侄女生得对丽可人,与他真是天生一对,十分匹配。」
水静亦喜道:「恭喜表姐觅得如意心上人,我快要有位堂嫂了,真是高兴。」
刘俐在众人笑谈中只是喜悦的含笑不语接受她们的祝福。
「原来此地的人所居住的房子用竹、菰蒲和萍叶等搭建成,怪不得可以在沙滩和内湖这些湿水沙粒地固定了。而且这儿也多植这类和莲花等植物,只不知表哥所说的芝籽在那儿?」付了些小银两乘着木舟在与沙滩相连的大湖泊行驶着的石耀光对水监青说道,一边浏览沿途景色。
水监清指向左面几个人首鱼身、以贝壳遮着身体重要部位的鱼人正围着几朵莲花丛中数株植物,道:「那边鱼人围着的好像是芝籽,我们撑过去吧。」
石耀光便用力撑了过去,终於见到那株植物如灵芝般但长着十数粒白色花雷,远远传来阵阵花香、清香扑鼻,闻之令人精神一振。他见几名鱼人围着似乎看守的样子,便问道:「请问这株芝籽可不可以卖给我们呢?」
其中一名鱼人似是首领见到两人衣着面貎皆异,知是外邦人,便施了一礼道:「这是我们的国产芝籽,自从百多年前被中原一名医发现可以明目乌发等美颜治疗功效後,陆续被邻国的商人摘去不少,两年前国王为怕芝籽絶种,派了我们等到和内湖看守芝籽,严罚擅摘者,你们若要买,也并非不可,但要千两银两且只能买得一株,这样你们可肯吗?」
石耀光乍舌道:「表哥,这芝籽比三花草卖得还要贵!」
水监清道:「我们要用它来救人,使多些钱也值得,况且之前买卖我们又赚了若干银两并有谢仪,尽可应付,麻烦这位兄台给一株连根的并把这儿土壤也卖些给我们。」
人鱼一边小心地铲起一株连根的芝籽,一边道:「这芝籽是水种植物,只要是淡水就可以养活几个月,不过它通常跟莲花长在一起并才能长久。」
水监清付了银两,然後接过芝籽,放在自己预先带来的盆中,正要与石耀光离去时,忽然背後传来叫唤声道:「光哥、水大哥慢行,等等茵茵。」转背一看,见是徐茵茵和一水手撑着小舟驶向他们,转眼间便来到跟前。
石耀光只好强颜欢笑地打招呼道:「怎麽巧?徐世妹也来这儿游玩。」
徐茵茵娇笑道:「刚才我在沙滩上遇见石世叔,他跟我说你们进了内湖,於是我便同一水手跟来,光哥,上次你下次再带我参观,正好在这儿泛舟游玩吧。水大哥也一起来。」
水监清淡淡地婉拒道:「我才买了东西要赶回船去,你们玩吧。」
石耀光着急道:「我也要陪表哥回船,下次再跟你观光。」
徐茵茵不依道:「水大哥不去也罢。光哥可应承了我怎可不算数!」
石耀光不想与她纠缠,灵机一触道:「徐世妹,你的生日快到,不如我买此地特产珍珠作你的生日礼物,就当作是陪你参观好吗?」
徐茵茵想了一想点点头。
於是石耀光便撑船往沿路经过一摊位,挑了一副珍珠耳环买下送给徐茵茵,徐茵茵喜孜孜的戴上,这才让他们离去。
「堂哥,真的要这样敷吗?」船舱内,被布巾包眼的水静忐忑不安地道。
水监清再捧上一碗药道:「堂妹,为了催促药效,我用了外敷内服的方法,以捣碎的三花草和芝籽之叶铺在布巾上替你敷眼,你再饮过我这碗集齐灵药的药汁,最迟六个时辰後就会见效。你快趁热饮下。」
水静接过碗药一饮而尽,之後又道:「堂哥,不用这样敷吧!」
水监清道:「要不这样,不能在一日内把你医好,你就忍耐一下,我在今晚替你解开。」
石耀光在旁见到水静不安的样子便握住她的手道:「表哥,让我在这儿陪小表妹;小表妹,你不用怕,我在这儿陪你。」
水监清剑眉一挑,见石耀光坚持的样子便不说什麽,点了点头离去。
剩下两人时,水静在石耀光有力且温暖的握手中渐渐心安,道:「多谢表哥。」
石耀光笑道:「不用道谢,我想你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吧!」
水静笑道:「那表哥不要打瞌睡,直到今晚啊。」
「这个当然。」虽然嘴上说得肯定,但石耀光还是闷着睡了起来。直到听到众人兴奋的叫声和一句话才猛然酥醒。
「表哥睡着的样子也很好看,像个小朋友似的。」
石耀光睁眼一看,只见身旁的水静已经除掉包眼的布巾,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来,正灵活地瞅着他看。
石耀光心里一高兴、扶着她的肩膀道:「小表妹,你对眼睛可以看得见了。」
石夫人在旁笑道:「儿子,你只顾睡觉,刚才姨甥替静儿除布的情形也错过,真的这麽倦吗?」
刘夫人则说:「堂侄许是见远房表侄女快要康复才放松心情睡去。」
恢复视力的水静刚才一直被石耀光陪伴着,心底十分感激。见他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笑道:「表哥,我刚才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呢!你还是一样没变。」
石耀光闻言高兴道:「表哥,小表妹是否完全康复?」
水监清点点头道:「三花草和芝籽这两种灵药十分有效,堂妹已经完全痊癒了。」
刘俐喜道:「恭喜表妹双眼痊癒,时已不早,我们去用晚膳吧,堂舅父正等着呢!」
於是众人一齐起身用晚膳去。
席间,水静打量了刘俐数眼,不知怎的觉得有点眼熟,与她闲谈後十分相契。因表姨盛赞刘俐母女针线了得,自己早前承表哥送了张虎皮,便想请教造作衣衫,刘俐听後一口答应说明天请她来自己房中彼此互相指教。於是水静便道了谢。
翌日,水静梳洗後用过早点,便带着虎皮来到刘俐母女的房间。只见刘俐和水监清正在密谈,她不禁笑道:「堂哥、表姐早,怪不得用完早膳後就不见堂哥啦,原来是舍不得表姐,一朝早便来找表姐聊天。」
水监清含笑道:「表妹早,我只是想起在火炎山上照死了一只老虎,无意中得到一张虎皮,便打算送给刘俐造衫,所以就过来了。」
水静笑道:「这麽巧,那麽表姐就可以陪我一齐造衫,不用只是指导我这麽闷了。」说完此话後,水静忽然一眼瞥见放在窗前的紫水晶石,又道:「很漂亮的水晶石,是表姐的吗?」
刘俐回答:「不是,是你堂哥和表哥的,虽然换了房间,但仍把水晶石放在这儿没拿走。」
水静问道:「堂哥,可以借水晶石放在我处一、两晚供我欣赏吗?」
水监清闻言,豪爽地答应,然後便离开,让她们在房间干活。
「表姐想用虎皮造什麽?」
刘俐答:「我想用它造成背心给清哥着。」
水静问:「你不造衫给自己吗?」
刘俐轻轻摇首道:「刚才清哥也是这样劝我,但这张虎皮原是清哥取得的,再我已有他所送的碧珠链子作礼物了,不要虎皮造衫也罢。表妹,你有何打算?」
水静笑道:「我也想造件背心给表哥作链子的回礼。不过我从未造过衣服,不懂裁剪,请表姐指点。」
刘俐道:「不用客气,其实裁剪也不太难,依你资质很快就上手。」
於是一个上午在刘俐指点下,水静裁出背心的外型布板。
吃过午膳,她们又回房继续穿起针来缝合。
直到夜晚,水静才收拾好用具并带回紫水晶石回自己的卧房,然後去用晚膳。
用膳毕,水静回房休息。这时一轮明月照向紫水晶石上,再射向水静手上的碧珠链子,焕发出彩色的光芒,笼罩着水静全身,把她带向梦中。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一间陈设雅净的厢房内,一名瓜子脸、圆圆大眼睛、蛾眉挺鼻、朱唇不点而红、肌肤白里透红的美丽少女对一名同样瓜子脸、挺鼻朱唇、但疏眉三角眼、面貎平凡得多的清秀妇人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到得你作主!再说你年纪已经不少,再半年多就标梅已过,到时候再想找主好婆家就难上加难。」
少女面带愁容道:「女儿命运乖舛,前翻说媒提亲十一次,不是成亲前几日准新郎意外暴毙、或是病死,就是在成亲当日猝然死去,总之就不能成婚。要不然女儿也不会待字闺中,更被外人传为克夫杀星,使原本众多有意提亲的人却步。今次云县令为其长年游荡么子提亲,虽然被媒婆掩饰说项,但云县令为人公正仁慈,女儿实不忍加害其子,还是请媒婆代我退订,让他改聘他人吧!」
妇人道:「儍女!就是云县令为人公正,才不会理会那些闲言闲语,克夫荒诞之说,要不然媒婆纵有莲花灿舌,也不能说得成这门亲事。云县令久闻我女儿才貎双絶、知书识礼,所以才指定要你做他的媳妇,你何必理会他人评价推拒呢!总之听娘亲的话,三日後上花轿嫁人。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也告假回来观礼。」说罢便离开厢房,留下女儿讶异地想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在她出世的那天,其父就因意外亡故,剩下寡妇弱女,无依无靠,其母只好在邻居游说下,改嫁一造鞋工匠为继妻,并在翌年笁下她的弟弟。其继父虽然照顾他们的三餐温饱,但只疼爱儿子,对於她不加理睬,所以自幼她与弟弟便互不关爱,只当成普通人相处。幸好娘亲念及亡夫恩情,倒也对女儿一视同仁,在家中还能享有一丝温暖。可是好景不常,在她十三岁那年,其继父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竟借醉想强奸她,就在她躲避之际,其母闻声赶来,见到这丑事,向丈夫纠缠,她帮忙阻止继父对母亲的暴力,使继父误夫足撞向床柱死去。这件事虽然没有被其他人揭发,但其母因丈夫之死与她女儿有关,迁怒女儿,变得冷淡起来。她也因此事羞愤,性情变得内向。好不容易又过了两年到她及第之时,其母便与媒婆商讨,想尽快嫁她不使眼冤。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不论女儿长得多麽美丽,婚事谈得多麽成功,但都差临门一脚,准新郎莫不惨死不能成婚。於是她便磋跎至今。她的弟弟在她及第之时被继父以前的老板请去当学徒,离家已久,之前婚礼都没有出席,今次肯告假参加,使她觉得奇怪,心中更惴惴不安。
光阴易逝,转眼间到了婚嫁当日。
「娘亲、家姐,你们还在磨蹭些什麽?花轿已经到了。」听到门外吹奏喜乐的声音,不耐烦的关萃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催促。
关夫人忙推着穿起裙挂的女儿道:「菁儿,不要再磨了,快上花轿,华儿,你也来帮忙推你家姐上花轿。」
挣不过两人的关萃菁只好闷闷不乐地坐上花轿,由轿夫抬她到新郎家中去。关夫人与关萃华也随後跟着迎亲队伍走。
就在众人走到家门对出一大片树林时,突然杀出十名蒙面大汉把迎亲队伍团团围住。其中一名大汉喝道:「放下花轿,饶你们不死。」
众人听後略一犹豫,立即被大汉杀了数名轿夫,吓得其他人跪地求饶。
大汉又道:「把女的活捉,其余的人赶走。」
於是其余迎亲的人包括关萃华在内忙抱头鼠窜。然後几名汉子把关夫人和关萃菁捉到为首大汉面前。
大汉见到关萃菁的美貎,眼前一亮道:「这个新娘子长得美极,就捉她回山献给首领;另外这个妇人姿色虽然普通,姑且让我享受享受下。」话完色淫淫地伸手撕开关夫人衣裳,关夫人惊羞地尖叫。
旁边的关萃菁忙推开关夫人叫道:「不要伤害我娘亲。」
大汉怒道:「不要以为我要将你献给首领便不敢把你怎样,快退开不要碍事,要不然我就赏你一刀。」
看到磨刀霍霍的大汉,关夫人慌忙说道:「大汉饶命!你要杀要干,也奸我女儿,不要搞我,我已经一把年纪了。」
大汉闻言哈哈一笑:「你看,你娘亲也不帮你!你还为她着想。」
关萃菁悲愤地乘机抢过大汉的刀子,反过来胁迫着大汉道:「你们不要乱动,石则我就不饶他。娘亲快走!」
关夫人略一犹豫便连爬带跑地逃命去。
见娘亲走远,关萃菁才松口气,又道:「你现随我到衙门一趟,不要反抗,否则我可不客气!」
大汉随她走了几步,然後趁她一不留神时用力打掉架在他颈项上的刀子。
关萃菁忙走去拾回地上的刀子,怎知被後面跟来的其他蒙面汉子挥刀砍向她身上,她吃痛「哎呀」一声便昏倒过去。
良久,她缓缓醒转,睁眼看到一名道骨仙风、红颜白发、腰系袋子的老翁站在她面前,便问道:「你是谁?我娘亲在那里?那些山贼去了哪里?我又怎麽样?」
老翁缓缓地答道:「小姑娘你不用怕,我是天上的神仙月老,你刚才跟山贼搏斗,被其砍了一刀,经已身首异处,但你娘亲因你之助逃出生天,已向云县令告状,缉捕山贼。」
少女听见母亲逃脱,自己不用受污,虽然身死,仍悲喜交集道:「那我岂不是鬼魂麽?为什麽那些山贼会凑巧拦途截劫?」
月老合指一算道:「其实这些山贼是你弟弟通风报信引来的,他为想早日返回家娶妻,抄小径归家时遇上山贼被捉去山寨。本来山贼劫了他的银两便想把他杀了,被他求情说有一姐长得很美且将要成亲,愿献姐求免死。於是山贼派人监视押他回去,其後便发生你在成亲当日被杀之事了。」
少女闻言恍然大悟暗忖:「怪不得弟弟不回家住,反而叫人送语说寄住朋友家,说在成亲当日才返回家来,辞色又是这麽奇怪不安。」
正悲痛其弟做了出卖自己的残酷行为之际,又听到月老道:「你且住悲伤,原本你不用兜兜转十多次也结不成婚,因为我徒弟红娘误把你跟另一名命中注定多翻结婚不成、最後新婚没多久便成寡妇的女子掉转了姻缘线,差点错过了这次命定姻缘。虽然被我查出赶紧换正,但却不及阻止山贼对你那一刀,救得你的魂魄却救不全你的肉身,不能使你翻生。」说到此处,月老语气顿了一顿道:「为了补偿我和我徒弟错失,我愿意提供两个选择给你拣选,一是跟随我到小蓬莱拜我友人鬼母为师,做一名记名弟子学习鬼经,待得魂魄凝练无疑生人之时,我才带你上仙庭修仙去;二是让你进入轮回,求閰王让你早日投胎至富贵人家再世为人与今次成亲的男子再续前缘。你可愿意选择那条路?」
少女听後想起兄弟残酷、继父不仁、母亲又凉薄的亲情,不由得心恢意冷地道:「我愿意修习鬼经再遇机学习成仙。以前种种我不想记取,可否请月老替小女子另取过名字作称呼麽?」
月老道:「这有何难!就叫你做水晶吧!与你以前的名字谐音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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