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逢着不那么拮据的年关,受的母亲会给他们买新衣服,相较于自己的衣服,受的目光总会在姐姐的裙子上留连,甚至想摸一摸。可受不敢,他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
直到那一年,他以第一的成绩进了当地最好的高中。那时他姑姑回来了。他姑姑很漂亮,高挑纤瘦,化了妆,踩着高跟鞋,裙摆如翻飞的蝴蝶,就这么飞入了他灰暗简单的生活里。
受感觉世界都亮了起来。
他姑姑在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受去收拾她住过的房间时,发现了一支崭新的口红。
那支口红在受的小箱子里躺了许久,它仿佛长了钩子,无声无息地诱惑着受。
终于有一天,受忍不住打开了它,颜色很漂亮,他小心翼翼地拿指头碰了碰,手指都是酥酥麻麻的。
受将指头的红抹上了嘴唇,他一抬眼,就在镜中看到了本该离开家,却去而复返的父亲。
受脸色刷白。
高中生搂紧受,低声叫他,“哥。”
受轻轻吐出一口气,说:“我后来就没有回过家了,这么多年……”
他话里有几分怅惘,高中生安抚性地摩挲他的后背,半晌,他道:“哥,你穿裙子吧。”
受愣住了。
高中生说:“我想看你穿,哥,穿给我看吧。”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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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凄风苦雨,一股子刮台风的凶猛架势,房间开着暖黄色的台灯,灯不亮,昏黄的,将半个屋子都笼罩着暧昧的气氛。
受杵在偌大的柜子面前,手攥着推拉门许久没动,浑身都紧绷着,臊得耳朵都红了。
高中生看着受,心里快意得要命,简直堪称得意了。
受竟然当真应允了。他当时沉默不言,高中生心中都打起了鼓,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分,几乎想说算了时,他哥竟从床上爬了起来。
高中生当时就愣住了,旋即心头就漫起了强烈的欢愉和满足感,潮水一般冲击着五脏六腑,激得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可受太害羞了。
高中生直勾勾地盯着受,只觉受因紧张而蜷紧的指头都无比诱惑他,他不自觉地咽了咽,抬腿也下了床。
高中生站在受的身后,他个子高,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身影直接就罩住了受的。
受肉眼可见的更紧张了。
高中生克制不住地低头亲受的发梢,他喃喃地叫了声哥,握着受的手推开了那扇紧合着的柜门。
满目的各色女士裙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高中生的呼吸都屏住了。
受眼睫毛颤了颤,掌心出了汗,隐隐发着抖,攥紧门框,几欲落荒而逃。
太羞耻了。
半晌,高中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哥想穿哪一件?”
受抖了抖,心跳快得喘不过气,他慌乱无措道:“我,我不知道……”
高中生稳了稳心绪,平静地说:“我帮哥挑吧。”
受愣了下,莫名地松了口气,低声说:“……好。”
高中生的目光掠过面前这偌大的衣柜,当真是大衣柜,占了大半面墙,挂了各色的裙子。高中生一眼就看见了他见过一次的旗袍,他伸出手,一条一条轻轻拨了过去。
高中生不懂女式裙装,可每一条触感都好极了,柔软的,仿佛还泛着香,高中生仿佛进入了一场不可言说的绮梦。他动作明目张胆,像是认真地为受挑选,受越看越心慌羞耻,忙抓住高中生的手,说:“好,好了!”
高中生顿了顿,他低头看着受,二人目光对手,受脸颊都红透了,眼神闪躲,高中生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下他的眼睛,修长手指扣住一件,道:“就这件吧。”
二人都看了过去,那是一条极寻常的裙子,白色的,质地柔软,裙摆如同鱼尾。
受眼神微动,小声地说:“换……换一件吧。”
高中生说:“为什么?”
他将裙子自柜中抽了出来,一看,方发现这条裙子背后竟是镂空的。
受讷讷无言,高中生喉结上下滚动,过了须臾,才哑声道:“哥,没事的。”
受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吐出口气,自暴自弃地从他手中抢过裙子就走去了浴室。
高中生本想让他就在房间里换,可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开口。他看着这挂得齐整的衣柜,整个人都似徜徉在受的秘密里,他仿佛触到了受内心深处,柔软又干净的角落。
高中生等得心焦又甜蜜,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兴奋而忐忑,竟莫名地滋生出紧张,虫蚁似的,蚕食着他的剧烈跳动的心脏。
过了许久,高中生才听见细微的门声,他豁然抬头看去,就见受僵硬地站在门口,全然不敢抬头,他纤细高挑,皮肤白,穿着裙子竟也毫不违和。
高中生一眼不眨地盯着受看,受被他看得寸步难行,脸皮薄,都要同手同脚了,半点没有平日穿着裙子的风情自如,“你别,别看我!”
高中生一言不发。
受羞耻得要哭,锁骨脖子一片红,就这么叫高中生的名字,“廖臻!”
高中生朝受走了过去,他走近一步,受都想退,脚趾也蜷了起来。寥寥几步,在他站在受面前时,受如梦初醒,仓促而难堪道:“我去换衣服。”
高中生抓住了手,他捏得用力,低声说:“不要换。”
高中生道:“哥,你真好看。”
“特别好看。”高中生难以自抑地吻了下他的手指尖,连咬都不敢,只轻轻碰了一下。
受呆了呆,心尖儿都在发颤。
也不知吻是怎么开始的,一个吻急促而无序,二人都亲得急,仿佛要借这个吻宣泄心中澎湃又热烈的情绪,舌头湿漉漉地交缠着,勾抵舔吻,高中生掐着受的腰,将他抵在衣柜柜门上,柜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高中生难耐地叫了受好几声哥,又去亲他的脖子,掌心贴着裙面,想抓又克制着,鼻息粗重。受被他磨得双腿发软,后背靠在半开的柜门上,堪堪喘着气,高中生又劈头盖脸地亲了下来。
他汗涔涔的掌心抓不住身后的柜门,突然,柜门滑开,二人都险些跌进去。受慌了神,手下意识地一抓,竟拽出了一个小抽屉。
二人都停了停,高中生贴着他的嘴唇啄吻,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出一点心力去看那个小抽屉。
只这么一看,受臊得差点钻柜子里。
那是他买的内裤,各式各样的女士内裤。
高中生偏过头,看着那柜子里的内裤,又将目光转向受,受看着他压抑而深沉的眼神,咽了咽,更慌了。
高中生说:“哥,内裤是不是没有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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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又羞又耻,结结巴巴道:“不,不换!”
“你不要得,得寸进尺……”
他想推开紧挨着他的高中生,可高中生力气太大,搂得又用力,半步都不肯退,反而低头亲他的鼻尖,“哥。”
“为什么不换?”
他问得直白露骨,语气也是平静的,受脑子里乱糟糟的,恨不能将自己蜷缩着,藏起来,“这有什么好换的!”
高中生道:“买了不就是用来穿的么?”
他一手搂着受不让他挣脱,腾出手,借着微弱的台灯认真地挑了一条,那是条纯白的蕾丝边内裤,看着又纯又精致。
高中生还是头一回拿女孩子穿的内裤,到底年纪不大,也有些面热,心跳加快,只消一想这条内裤穿在他哥身上……高中生嗓子眼都发干,所有幻想都似蒙了潮湿的雾,透着不可言说的诱惑。
高中生难以忍受一般低头咬受的嘴唇,又伸出舌尖去舔,哑声说:“哥,我想看你穿。”
受眼睫毛发抖,喃喃道:“……不好看的。”
高中生斩钉截铁地说:“好看。”
受怔怔地看着高中生,他颧骨发红,头发也乱了,嘴唇更是红得勾人。高中生心跳如擂,却没舍得移开眼,二人在半明半暗里对视着,呼吸此起彼伏,急乱而逼人。
半晌,受泄了气,咕哝道:“你怎么这么……”
高中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受,心不在焉地说:“嗯?”
受实在不知说什么,胡乱抢过他手中攥着的内裤,小声说:“年纪小,癖好这么,这么奇怪!”
高中生心想,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癖好这样奇怪,称得上变态了。平静寻常的欲望在遇见受之后,都变得汹涌而扭曲。
高中生说:“哥,你会讨厌吗?”
受怔了怔,看着高中生——他怎么会讨厌,无论受承认与否,在他心里,甚至因为高中生这样变态的癖好而卑劣地自喜着。
受难以启齿,手忙脚乱地要出去换内裤,高中生捉着他的腰,低声说:“就在这儿换吧。”
受睁大眼睛,刚要开口拒绝,高中生却已经吻了下来,二人唇舌推抵间呼吸变得急促,高中生攥着柔软的裙摆,难以自抑地抓皱了,掌心探入裙子里直接贴上的细腻光滑的皮肉。
受低叫了一声,慌乱地抓住高中生紧绷的手臂,高中生勾着他的舌尖吮了吮,吐息缠绵滚烫,“哥,我帮你换。”
受被吻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脑子里越发迷糊,等他反应过来时,高中生已经摸上了他的屁股。
他里头穿的是保守的白色平角内裤,裹着饱满挺翘的臀,二人都看不见,却越发刺激心弦。受短促地喘了声,抗拒道:“我自己,自己来。”
高中生不容置疑道:“我帮哥换。”
他说得冷静,可掌心却出了汗,他稳了稳呼吸,才慢慢拽下受的内裤。那双腿修长白皙,内裤滑落,软软地挂在纤细的脚踝,高中生蹲在受面前,开口道:“哥,抬脚。”
声音哑得不像话。
受羞耻得眼睛都红了,不敢看,抬脚都抬得僵硬,若非高中生扶了他一把,只怕要摔倒。
高中生是蹲着的,隔着裙子吻了吻他的腰腹,说:“哥怎么像个小孩儿,站都站不住。”
受又羞又恼,踢了高中生一下,高中生不以为意,一手拿着那条白色的蕾丝内裤,他展开看了片刻,拇指摩挲蕾丝花边,透着几分好奇,又有几分莫名的色气。
不堪看,受几乎承受不住,心跳快得不行,声音发抖,求饶一般,“阿臻……”
高中生抬头看着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认真地帮着受将内裤穿了上去,裙摆长,挨着高中生的手臂,柔软平滑,每一次拂动都像搔在心尖儿上。
高中生勾着内裤的蕾丝边缓缓往上拉,二人靠得近,受的目光落在高中生的手臂上,他的手藏在他的裙子里,露出的手臂紧绷着,隐约能见青筋,结实有力。
受没来由的有些头晕目眩,却又心惊胆战,他下意识地咽了咽,脚下堪堪退了一步,高中生已经直起身,再忍耐不住似的,掐着受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他吻得凶,急,饿狠了,受的舌头都发麻,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突然,他惊喘了一声,却是高中生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他个子高,托抱着受也毫不费力似的,一边抬头吻他一边往床边走。
外头轰隆一声雷响,受已经被高中生用力压在了床上,他那东西硬得顶起裤裆,炙热逼人地抵着受。
受意乱情迷里吓出几分清醒,“等等——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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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挣扎得厉害,高中生才停了停,又吻他的下颌,耳朵,低声叫他哥。高中生一把嗓音沙哑低沉,还带了几分黏人痴缠的意味,叫的受心脏酥酥麻麻的打着颤。
高中生说:“哥不喜欢吗?”
他看着受,台灯昏黄勾勒着凌厉冷峻的脸,掺着深沉欲望,越发显得迫人。
受短促地喘着,胸膛起伏,紧紧地抓着高中生的手臂,仿佛攥着唯一的浮木。他咽了咽,小声地说:“不可以……你还,还——”
他说不出口,罪恶得要命,浑身都臊得发热。
高中生盯着受看了会儿,自然知道受忌惮什么,有点焦躁,高中生低头咬住受的嘴唇,舌头也往人口中顶。
高中生越亲,受越慌,身体都发抖,喘息里也带出几分哭腔,“阿臻,阿臻,等等……”
高中生说:“哥,别叫了。”
“你叫的我难受,”高中生在他耳边说,底下还用力地顶了顶受。
受僵了僵,湿漉漉的眼睫毛迟缓地颤了下,不敢再动,也不敢再发出声音。高中生忍不住吻他的眼睛,哑声道:“我就亲一亲。”
他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竭力克制着,哄受,“哥,你不要怕。”
高中生说只是亲,却吻了受的鼻尖,嘴唇,脖子,再往下时,受如同受了莫大的刺激,手脚并用地要推开高中生。高中生掌心滑腻的大腿逃了开去,他喘息粗重,捋起被弄皱的柔软裙摆,紧紧攥住了受的腿根,像抓着美人鱼扇动的鱼尾,不容挣脱。
受只觉自己成了岸上的游鱼,整个人都陷在一片潮湿滚烫的泥沼里,热浪滚滚,二人都汗津津的。
受的裙子被剥落丢在床底下,上头还压着高中生的睡衣,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白皙的脚脖子上,隐约能见湿迹。
蓦地,那截白皙瘦削的小腿绷紧,又慢慢地垂了下去,无力地滑出床沿。受喘着,手心被胡乱而粗暴地蹭得发麻发痛,湿了,指尖儿都在打颤。
外头风雨更疾,二人迷乱地接吻,汗津津的胸膛挨抵着,肉贴着肉,急促的心跳恶劣地蹿出皮肉钻入彼此胸腔,所有心动再藏无可藏。
外头的风雨不知何时转小了,高中生抱着受在浴室里,花洒喷着水,水是凉的,可高中生却浑然未觉,一吻堪分,血仍是沸的。
二人在浴室里又待了许久,高中生拿浴袍裹着昏昏欲睡的受,他那张床已经不能睡了,高中生胡乱套上睡衣,抱着受上了楼。
夜已深,周遭一片黑暗,高中生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在自己的床上搂着受,脑中依旧清醒着,没有半分困乏。高中生低头看着受,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眉心,又吻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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