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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七垂下眼睛。
他的确不清楚自己要杀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连之前把他抓住的那一男一女他也同样不认识人，甚至被人抓了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姓名，连个代号都没有留下。在杀手榜上有名有姓的鹰七感到了一阵挫败，他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生涯。
方煜承把绑鹰七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破布条扯开，对上了面无表情的鹰七的眼睛。
“嘿哟，哥们，来我们谈谈。”
他忽然笑了，从陆衍知那边拉过来一把椅子，一脸痞笑，和之前正正经经的人看起来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格分裂呢。
陆衍知注意到方煜承的变化，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
看样子他的这位新婚丈夫还能拥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技能。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陆衍知恍然一愣。
方煜承并不知道他的对象兼职金主大人的陆衍知现在在想什么，被他一秒钟变脸的行为惊讶了的鹰七也没有开口。
方煜承拿出一支药剂，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危险——鹰七感觉到危险，方煜承觉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帅，搞不好还能让陆衍知稍微心动一下。
鹰七皱眉。
精神力压制。
从他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精神力压制，但是他没有感觉自己的周围有什么强者，不管是陆衍知还是方煜承给他的感觉都不像是能够直接碾压他的精神力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感觉不到精神力压制的来源。
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之前抓住他的那两个人。
难不成他们没有走？
“哟！哥们，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啊？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鹰七：“……”
他倒是挺想的。
“哦，难怪古地球总是有些传说，杀手都是被人弄残弄哑，绝对不会暴露情报的，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艺术夸张来着，”方煜承摸了摸下巴，“原来是真的啊。”
受到陆衍知的影响……也不算是，为了更加贴近陆衍知的生活，闲下来之后就把自己买的那些小说看完了的方煜承不得不承认，狠还是古代人狠。
“嘿！哑巴先生啊不是，杀手先生，我再问你几个内部机密啊，钥匙真的你就别眨眼，”方煜承忽然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是从小就被灰鹰培养的啊？到灰鹰之前的记忆有吗？我听说有好多杀手组织里培养出来的杀手都是以前杀的人留下的孩子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啊？你们杀手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接受过教育吗？允许谈恋爱吗？杀手都长得很帅吗？你们是不是都会飞檐走壁之类的啊……”
陆衍知一听就知道方煜承问的这些全是小说里乱七八糟写的那些一点也不真实的东西，也就是艺术创作，他看小说的时候偶尔也会关注一下……
还别说，真有很多小说这么写。
还有些主角就是杀手，身边的师父师兄师姐全都是杀父仇人这样的戏码。
咳咳！陆衍知回了回神，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
方煜承每问一个问题鹰七的脸色就扭曲了一分，听到了方煜承说的那一句“杀手组织里培养的孩子都是杀的人的孩子”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声。
整个人如坠冰窟。
鹰七全程睁着眼睛瞪大方煜承，眼中满是茫然。
方煜承没有得到回应，依然在自说自话：“好吧，看起来这些居然都是真的，你们杀手真惨。”
根本就是不想回应却被方煜承当成是默认的鹰七：“……”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因为他渐渐想起来，有的时候鹰一和鹰五确实会在出任务之后带回来一些孩子，就连他自己，据说都是鹰一当年出任务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孤儿。
而且很多任务鹰七觉得自己也可以完成，鹰一和鹰五总是会把那些任务抢先，然而不久之后，他们的组织里就会多出一些孩子。
他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组织也不会告诉他这样不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鹰七咬紧嘴唇。
有的事情当他刻意忽视的时候还能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但是当有人把怀疑的种子种下，只需要回忆过去的蛛丝马迹，鹰七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为什么鹰一和鹰五看他的眼神这么冷，为什么他总是不能融入他们之中，为什么他们总是有着一些背着他的小秘密，有的时候还会对他露出那种冷淡而又厌恶的神情。
为什么……
在追杀他的人里，他能见到鹰一和鹰五这两个被他尊敬的当成是老师的人。
鹰七心里被大片大片的寒冰覆盖，如同剜骨一般的疼痛从他一向没有任何感觉——除了代表着生命依然存在的心脏蔓延出来。
他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方煜承正在嗑瓜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瓜子。
“我不是哑巴。”
“哦，我知道啊！”方煜承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不是哑巴。
从闫晨传过来的酒吧角落的模煳照片之中他见到过这个男人。
虽然刚才没认出来，但是当他知道这就是杀自己不成还被真的蓝影成员带走的那个杀手之后，自然也就想起来了那张照片。
据说那个人和酒吧老板娘说过话。
方煜承之前也并没有真的觉得鹰七真哑了，不过是忽然想起来小说桥段随便开个玩笑。
虽然鹰七本人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鹰七被方煜承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噎。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问什么？”
“咦？你记性这么不好啊？”方煜承像是有点惊讶，“我想问的问题刚才不是问了吗？来说说杀手组织内部秘辛呗！”
方煜承一脸八卦，仿佛被谢文彦和夏石同时附体。
鹰七一僵。
这人难道是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作者闲话： 方煜承：八卦小天才前来觐见。
陆衍知：平身，免礼。
方煜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烈风：我先强行出个场，免得某个作者把我给忘记了！还有就是求点推荐票呗～
第074章 连总，回去，秘书先生
方煜承当然是在开玩笑。
鹰七被戳中了心事，心情很微妙。他不知道自己和灰鹰是不是仇人，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尽管他是被灰鹰教育长大的。
方煜承恰好提出来了这么一个点，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陆衍知虽然知道方煜承只是拿着看过的小说情节瞎说，本质说不定是为了让他们的俘虏，这位杀手先生稍微放松一点。
但是……
陆衍知稍微弯了一下嘴角。
看样子杀手先生被戳中了什么心事。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最终鹰七还是无视了方煜承是不是开玩笑这件事，直接说道。
“什么条件？”方煜承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位杀手先生看起来比较倔强，需要动用一点酷刑什么的才能撬开杀手先生的嘴呢。
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并没有想象中单位那么嘴硬。
“那你先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吧。”
“哈？”
鹰七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种问题有什么必要吗？
“姓名，性别，年龄，从事这个职业的时间。”
方煜承神色严肃了一点，脸上的痞气依然没有消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冒充官方的审问人员但是却并不成功的流氓……不是，小混混。
鹰七在心中腹诽，不过看起来很老实：“我叫鹰七，性别男，二十八岁，十二年。”
他要回到灰鹰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到底正不正确。
“哥们你还挺配合啊！”方煜承正经不过一秒，立刻变得吊儿郎当，“行吧，现在来说说当初为什么药刺杀我们？灰鹰的命令还是私人行为？”
“组织命令。”鹰七沉默了一下，“但是我不知道原因，莉斯小姐下达的命令，她的任务向来随心我，没有理由，但是不能失败。我任务失败后被组织追杀了一次。”
“是吗？你们组织追杀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被追杀的人不是我。”鹰七脱口而出，但是说完了之后却直觉不太对，他想弥补一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方煜承挥手打断了。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当初破坏了你计划的那个吧？不用跟我说他的事情，你先说说那个叫做莉斯小姐的人是谁吧。”
方煜承不是很想听到关于那位或者两位真正的蓝影的人的事情，这会让他感到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毕竟伪装人家蓝影人的身份什么的……呃，说出去不太好，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鹰七有些意外，他故意说出那两个人其实就是想要引起这两人的好奇心，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难不成他们根本就是认识的？
不过意外归意外，既然方煜承这么说了，他也没有继续提起那两个人的事情，虽然他感觉那两个人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听着。
“莉斯小姐是灰鹰的负责人，管理我们所有的杀手，据说是原本的鹰一升上去的，具体的信息谁也不知道。”鹰七提到鹰一两个字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莉斯小姐的命令我们必须无条件完成。你们是被莉斯小姐点名杀死的人。”
鹰七的意思很明显，莉斯小姐想要杀的人没有失败的情况，而他作为第一个失败的人已经被组织放弃，但是……说不定下一次刺杀已经在什么地方准备好了。
方煜承却并不是很在意。
这一次灰域域主这边会有大动作，说不定第一个被拉出来杀鸡儆猴的就是灰鹰，这个组织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最主要的是这一段时间他貌似也没有什么出门的必要。
他正在做的正事都还没有完成。
风千雪已经能够初步融合一半的灵植萃取液不产生冲突，但是更多的却不可能了。
这些灵植剩下的一半会产生很大的冲突，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慢慢摸索。
现在风千雪都还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呢，也就是方煜承想过来找陆衍知充一下电，所以才发现了被绑在这里的鹰七。
“这位莉斯小姐倒是挺有意思，希望有机会能见一面。”
一个杀手组织的领导，无缘无故的下达了要杀死他和陆衍知的命令，这让方煜承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鹰七对于方煜承这个想法不置可否。
莉斯小姐的动向就连灰鹰内部都不敢私底下打听，就连有小道消息传言将来会接替莉斯小姐的位置的鹰一都不敢说什么，方煜承想要见到莉斯小姐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没有愚蠢到在方煜承的面前说实话，因为实话往往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听。
更何况他的自由还在方煜承手中捏着。
“对了，你有什么条件？”
“我想回到灰鹰去看看……”
“不是回去领罪受罚？”
“我想知道一些真相……”
·
“哦？鹰七？”季谨禾拿着几乎看不出形状的解压玩具捏来捏去，听见江千引的汇报抬了抬头。“他们在哪里抓到的人？”
“好像不是抓到的。”江千引对这个情况也感到有些棘手。
陆衍知他们分明根本没有出去过，鹰七却在他们的整个防卫系统之下出现在了陆衍知他们的房间门口，而且他们没有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是抓到的？难不成他还能是凭空出现的？”季谨禾的声音很平淡，最近他的心情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有了可能治好的希望，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些佛系哇，并且开始养生，说话轻声细语的，就连之前每天都要确定一遍的收网计划都暂时搁到了一边。
在江千引看来非常的可怕。
然而季谨禾虽然看起来是温和了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千引感觉最近的季谨禾身上出现了一个谜团，他非常想要知道，然而季谨禾根本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这件事江千引也觉得有些理亏：“鹰七确实像是凭空出现的……”
他们的电子监控系统没有任何异常，人工巡逻值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连被人下药打晕的状况都没有。
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鹰七被人敲晕了扔进了陆衍知他们的门口，这对于灰域来说简直就像是挑衅。
关键他们根本不知道挑衅的人是什么人。
季谨禾没有冷脸，表情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语气也没有起伏：“这么厉害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江千引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陆衍知那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季谨禾为什么突然开始对他们真正的以礼相待，让江千引琢磨不清对待陆衍知他们的分寸。
非要从那边得到什么消息肯定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被季谨禾知道，但是要是友好和谐的去问，陆衍知那边会说实话吗？
江千引根本没有把握。
江千引现在唯一能够信任商量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熘达回到了D-01星球，回到了他的破石头商场里待着，一副根本不想管灰域得任何事的样子。
江千引猜想小连也许是因为季谨禾知道他回来了却依然犟着不肯见人这件事赌气回去的，根本不知道某个姓连的人回去是因为有人悄悄告诉他秘书先生和一个美人来往过密！
“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你总不能事事都要依赖我了吧，千引哥哥？”
江千引被季谨禾这一句“千引哥哥”叫得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季谨禾产生某一种非分之想的，有的时候他会梦见季谨禾笑着叫他“千引哥哥”的样子，但是醒来之后永远都只有失落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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