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点头,笑道:“我们乃是京城医院过来的大夫,想寻他问一些情况。”
京城医院来的?
几个老人家站起身子,望向他身后的欧阳夏和司夜凛,有些不像啊。
欧阳夏上前,笑道:“老人家,在下欧阳夏,来自唐国公府。我想来调查一下,当年刘曲得麻风病的消息。”
这话出来,几个老人脸色大变,还有的面露悲伤。
“我们,,我们没有得过麻风病。”
“就是啊,公子莫要胡说。”
“得的是别人家的村,不是我们家。”
“我们还有事情,先回家了。”
“对,先归家。”
几个老人惊慌的转身,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相携离开。
欧阳夏凭他们的表情就可以断出,刘曲就是此村的人。
可是,他们为何如此惊慌?
凌水很疑惑,道:“为什么他们会是如此的表情?”
欧阳夏道:“怕我们是来捉他们的,麻风病有多么可怕你们一清二楚。一般来说村子的人沾上,只有被毁灭,这正是他们怕的愿因。”
再加上他们带的士兵有这么多个,老百姓没见识过什么世面,自然是怕的。
“进去看看。”司夜凛握着他的手,朝着村子走进去。
村子内,见到他们过来,众人得了消息,惶恐的纷纷关门,都从小窗瞄出来。
欧阳夏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眸光紧皱。
如若这样,他们如何得知刘曲在那一家。
暗叹一声,欧阳夏作揖,大声道:“各位莫怕,我乃欧阳夏,京城商民医院的院长,今天过来是为刘曲当年得麻风病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们不是来捉你们的,只是我听说有人能治好麻风病,就想来查看。如若能找到当年为他治病的大夫,就可得到治麻风病的药方,造福后人。”
他的话温柔而具有穿透力,砸入每个村民的心中。
慢慢地,一道门轻打开,一位老头探头出来,不安的问道:“真是,真的不是来捉我们的吗?”
“自然不是。”司夜凛上前一步,凛然而立:“本王乃是敬亲王司夜凛,来此只是来调查当初事情。本王向大家保证,绝不会捉你们。”
敬亲王,皇帝的弟弟?
这话比欧阳夏的话更有说服力,慢慢地,屋子的门陆续打开,村民慢慢走出来。
其中一个五官粗犷,脸颊有疤的中年男子上前,手足有些无措道:“草民就是刘曲。”
欧阳夏松了口气,道:“可否让我给你把个脉,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自然可以,只是家里简陋。”
“无妨,我不介意。”
他只是坐一会,又不是来他家住。
刘曲想到这里,忙将他请到屋子内。
屋内确实很破,桌椅斑驳,倒是很干净,刘曲的妻子立于旁边,也不知该干什么。
这么尊贵的人过来,定然不会喝他们家的茶水。
欧阳夏望向刘曲,示意他坐下来,他要给他把脉和抽血。
此时外面围有许多的人,对着里面的人窃窃私语。
刘曲坐在他的对面,心中十分紧张,嘴角的笑十分不自然。
欧阳夏道:“你是谁医好的?可是四清大夫,还是其他的大夫。”
“四清大夫?那个庸医,怎么可能是他。”
说到四清,刘曲就脸色极为不好。
欧阳夏没有想到他是如此反应,忙道:“我听他说是他治好了麻风病,所以想来求证一番。”
刘曲立刻气道:“院长您有所不知,刚开始我是给他看,他开的药也行,他还说治好了。谁想我回到家第二天就复发,还比以前更严重。不但如此,我们村好多人都得了麻风病,还好我们遇上畲大夫,不然死全村了。”
“畲大夫?你说医好你的是畲大夫。”
是跟他们认识的那个畲大夫吗?
刘曲点头,道:“正是,他叫畲中天,当时他听说我们这里有人得了麻风病,就过来说要给我们治治。当时他也没有把握,我们按他的吩咐封村治病,竟然真的给治好了。”・
欧阳夏和司夜凛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惊讶。
没有想到,这位畲大夫真的如此厉害。
欧阳夏忙道:“不知从何处可寻到他,我想和向他请教请教。”
昨天他事后才想起来,要问他的地址。
不过以当时他的怒气,确实不会告诉自己。
刘曲道:“镇上同福客栈内,他就住在那里。他昨天还过来,也是看我们的病还有没有复发。”
“多谢。”
欧阳夏随后再向几位得过麻风病的人看诊,抽一些他们的血样回去研究。
他们没有呆多久,就回往镇上。
回到客栈后,欧阳夏让司夜凛留在客房内,他只带着江笑和凌山前往同福客栈。
刚迈入客栈,就看到畲中天坐在靠墙的桌边,三菜一汤外面一壶小酒,好不惬意。
欧阳夏进来,通身贵气,众人窃窃私语,畲中天也看到了他们。
见着他过来,立刻沉下脸。
欧阳夏立于他眼前,作揖:“前辈。”
畲中天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喝着小酒。
欧阳夏也不生气,再次作揖,恭敬无比的笑道:“前辈,晚辈欧阳夏有礼了。”
这次畲中天终于睨他一眼,冷哼一声,仍是未理会他。
欧阳夏三次作揖,笑道:“晚辈有礼,前辈,安好。”
砰的放下筷子,畲中天瞪他:“你这小子有没有一点眼力劲,没看到我不想搭理你吗?”
这小子,还什么天下第一神医,眼神没半分好使。
欧阳夏浅笑,亲切又温柔:“晚辈知道前几天无礼得罪了前辈,自然不敢托大。刚才到达马辘村,得知治好他们麻风病的正是前辈,晚辈特来请教。”
“我没空,滚!”
拿起筷子,畲中天继续吃他的饭。
欧阳夏拿过旁边的酒壶,笑道:“晚辈为前辈倒酒如何?”
畲中天冷笑,哼道:“没下毒吧。”
“前辈放心,晚辈没理由害您。”
“量你也不敢。”
畲中天举起酒楼,昂头一饮而尽。
欧阳夏执起酒壶,为他倒酒,动作十分优雅从容。
畲中天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欧阳夏就为他倒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酒。
他发现这位前辈,酒量竟然千杯不醉,十分了得。
他刚放下碗筷,欧阳夏立刻奉上热茶。
江笑十分有眼力劲的将酒钱给付了,还给了掌柜一锭银子,言明畲中天在这里住宿钱他们全包了。
掌柜没有想到畲中天竟然认识这般尊贵的权贵公子,赔着笑容连连称是。
畲中天冷哼,道:“之前不是很拽吗?”
江笑和凌山忙作揖,异口同声道:“是晚辈有眼无珠。”
畲中天拢了拢袖子,道:“这件也怪不得你们,毕竟谁看到主子被人下药,都不会放过下药之人。你们虽然吊了我一夜,倒没有打我和杀我。”
欧阳夏忙上前,作揖赔不是:“多谢前辈原谅。”
畲中天没好气瞪他一眼,喷道:“我说是他们没错,难道你觉得你也没错?”
“晚辈不敢,晚辈不取自问本就是错,如若在晚辈家中有人不问自取,我也会严罚的。”
“知道就好。”
畲中天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外面。
欧阳夏并没有追出去,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就知道,畲中天性情是古怪,却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他现在最要做的就是消除他心中的气。
江笑无奈道:“爷,您不必如此的。”
“不,你们不懂。”欧阳夏摇头,道:“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心高气傲,本就是我不对,擅自拿了他的东西。这是位真正的高人,我们要恭敬对待,我相信,他的医术绝不会是如此。如若能得他指教,将受益无穷。”
凌山道:“如若主子知道您出来给他端茶倒水,不知有多心疼。”
欧阳夏轻笑,道:“你们不告诉他就行了,谁会知道。”
凌山耸耸肩,指向他的后方茶楼,道:“不用告诉了。”
欧阳夏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就见到司夜凛正坐在茶楼内喝茶,刚才的情景,只怕看得一清二楚。
轻叹一笑,欧阳夏朝他绽开灿烂的笑容。
司夜凛放下茶杯,走出来,握上他的手,温柔道:“阿夏。”
回握他的手,欧阳夏笑道:“凛,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如若有人擅自闯入我们家拿了我重要的笔记本,以你的个性,不死也残。”
而人家只是故意为难他一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司夜凛什么都没有说,温柔似水的道:“回去吧。”
欧阳夏见他脸上毫无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有气,只怕是记恨上畲中天了。
霎时间,他觉得有些对不起畲中天。
第315章 回往京城
午饭后,欧阳夏刚到同福客栈外,就看到畲中天背着个药箱准备出去。
看模样,好像要出诊。
“前辈可是要出去?”
畲中天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轻哼一句。
欧阳夏忙道:“前辈,不知晚辈可否跟去见识一番。”
“随便你。”
“那晚辈帮您提药箱。”
欧阳夏接过他身上的药箱,十分自然的挂在身上。
药箱有些沉,欧阳夏恍若未觉,就这样跟着他,江笑和凌山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想帮欧阳夏提,被他给拒绝,这一切都看在畲中天的眼中。
他们前往的是本镇的员外家,刚到门外就看到一群人在门口迎着,为首的是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女。
见到畲中天身边的欧阳夏,明明玉冠锦衣,却背着个药箱,十分疑惑。
庆员外迈下台阶,作揖:“您来了。”
“不必如此,救人乃是医者本份,不必特意相迎。”
显然畲中天和他们早就熟识,说话也比较随意。
庆员外笑道:“如若没有您,家母早就出事,昨夜就从外回来。表叔,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是?”
畲中天睨了欧阳夏一眼,道:“一个无聊的贵公子,不必理会他。”
庆员外忙点头,将他们往里面请:“快请进。”
迈入宅子,欧阳夏跟在他们身后,从言谈中才知道,原来是庆员外的母亲生重病,他是特意过来给她看病的。
能让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特意过来,心甘情愿给他们家看病,关系自然不会差。
刚才又听庆员外唤他表叔,是沾着亲的亲戚。
宅院内,他们走入一间开窗透风的卧室,床上躺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五官腊黄,气息倒稳,见到畲大夫过来挣扎着想起身。
畲大夫忙道:“莫要动,躺着既可。”
老太太十分面善,笑道:“又让麻烦表弟了。”
“表姐莫要如此说。”在床边坐下来,畲大夫笑道:“姐姐身体如何?”
“好多了,就是头晕。”
“头晕是正常的,我再另开药方,你慢慢喝着,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坐在床边,畲大夫为她把脉,低声询问一些她的身体状况。
欧阳夏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夫人是畲大夫的亲表姐,怪不得他会不远前来。
刚才在外面听庆员外唤他表叔,他以为只是七大弯八大拐的亲戚。
庆老夫人此时才看清立于畲大夫身后的欧阳夏,顿时暗道:好一位风姿霁月的公子。
“这位是?”
这通身的贵气,只怕出自权贵之家吧。
为何会跟在表弟身边?
畲大夫笑道:“一个小子,想着从我这里讨个方子。”
庆老夫人明白过来,笑望向他:“这位公子看着就是个知礼有教养的,看举止优雅,定是出身大家,你不要过于为难人家。”
“表姐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放开她的手,畲大夫来到桌边坐下来。
欧阳夏将药葙放到桌面,轻轻打开。
畲大夫新开了药方,递给庆员外,道:“表姐已无碍,平时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冬天和初春时分要注意莫要风寒。”
“多谢表叔。”庆员外转头,忙让下人去捉药。
畲大夫从欧阳夏手里接过银针,来到床边再次坐下:“我要为表姐针炙。”
丫环上前,将庆老夫人双臂上的袖子挽起。
畲大夫手执银针,利落下针在她的头部,随后是手臂。
欧阳夏见他下针竟又快又精准,暗暗称奇,而且他下的穴位十分奇怪。明明是两个相冲的穴位,他下针后患者却没有任何不适,实在不可思议。
这位畲大夫医术比洛前辈还有高超,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民间对他并没有多大的传闻。
一个小时后,畲大夫从庆家出来,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畲大夫望向欧阳夏,冷哼道“小子,你倒是能忍?”
明明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为了个药方,竟然能隐忍至此,被他当下人似的使唤。
欧阳夏微笑,道:“前辈说错了,晚辈不是能忍,而是自知有错。”
“算你识相。”从他手里拿过药箱,畲大夫道:“你不必如此了,治麻风病的药方我不会给你的,别白费心机。”
江笑望着他没入人群中的身影,和欧阳夏道:“爷,可要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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