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过后,黑色山崖上几十个黑衣人执剑飞身而落,杀向下方的众人。
司夜凛将欧阳夏护在身上,冰冷的眸光望着从天而降的杀手:“给本王一个不留!”
凌山点头,剑指上方,大吼道:“反击!”
“是。”
士兵们迅速散出,从盾下拿出箭疾速而出,箭破风而过,刺向落下的黑衣人。
咣,,咣,,黑衣人抬剑就挡,落在船板上和黑衣人撕杀起来。
欧阳夏抬头望向上空黑色山林,指着上头道:“那里有人!”
司夜凛抬眸看去,果然见到隐于夜色下的林间有着一抹白色人影,如鬼魅般存在。
“我来!”江笑和凌山执剑飞升而起,如鹰般疾冲而上,没入黑暗中。
他们二人刚落下,就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山林冲出,身后隐于黑暗中的白衣男子正是前几天所谓的马思勋。
黑衣人将凌山和江笑包围起来,全部都扑向二人。
江笑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步伐划动,以诡异的身影越过所有杀手掠向身后的白衣男子。
男子轻笑,飞身而起执剑迎上江笑,二人在半空中交汇,落地之时已过百招。
江笑身形诡异多变又霸道,男子也不弱,剑法奇特,是江笑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二人难分其右。、
船上,士兵们和黑衣人打得昏天黑地,不断有黑衣人和士兵被杀入河,血水染红河面。
欧阳夏望着上方的打斗情景,目测距离的长度,手不自觉摸上袖箭,随后缓缓举起。
司夜凛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清冷的道:“有些远,可以吗?”
欧阳夏点头,道:“只要江笑缠住他,就可以。”
他的袖箭还有一个可以调节距离的机关,平时很少用,现在却有必要用上。
手探入袖箭内按到那个机关,轻轻提起,随后发射袖箭。
咻,袖箭破空而出,如闪电般朝着上方疾速而行。
谁想第一箭落空,男子刚好侧身躲过,没入山林中。
欧阳夏扬手,朝着上方的江笑打着手势。
刚开始江笑没有看见,直到欧阳夏拿起火把打成数字八的形状,江笑明白过来,暗中将对手缠住,就在欧阳夏发射那刻,勐然将男子推背向船的方向。
男子正讶然他的动作,却不想身后传来破空声,他暗道不好,转身,箭没入他的胸前上方,穿胸而过,血喷涌而出。
嗯,男子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往后退出好几步,几个黑衣人上前将他保护起来。
江笑轻勾起嘴角,杀掉挡路的黑衣人,冲向男子。
男子见势不妙,大声道:“撤!”
他的话一落下,黑衣人全部涌向江笑和凌山二人,其他人护着男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该死的!江笑和凌山看到这里,气的低咒出声,手里的剑毫不留情杀光眼前的黑衣人,紧随而去。
船上的黑衣人很快被诛杀干净,河流里漂着尸体,血腥味浓得厉害,让司正南等人欲想作呕。
很快江笑和凌山回来,朝着欧阳夏二人摇摇头,他们跟丢了。
司夜凛望着死了一地的黑衣人,让人收拾干净。
欧阳夏皱眉,道:“看样子你猜得不错。”
这些人,确实是想来破坏他们回京的,却不想被他们反咬一口,折损严重。
“我的乖乖!”
“杀得真过瘾!”
司正南,周正东,韦传三人将剑身的血擦干净,脸上身上满是汗珠和血迹,全是黑衣人喷上去的,他们没受伤。
司夜凛冷眼望向众人:“收拾干净,继续加快步伐回京。”
众士兵恭敬作揖,异口同声道:“遵令!”
第112章 终于回到家里
三天后,他们看到了京城最大的码头,秋鞍码头。
平时热闹喧杂的码头今天被大量的士兵包围起来,官员们全部身着素衣顶着寒风立于平地上,望着缓缓驶来的官船。
“终于回到京城了!”
欧阳夏抱着金果立于船头,望着远处熟悉的萧条山峦,莫名的近乡情怯。
此时码头上一位身形高大,身穿盔甲的将军引起他的注意,欧阳夏定眼望去,正是他的舅舅金将军金湍。
金湍看到立于船头上的欧阳夏,揪着的心放松下来,大半年不见,这孩子是高许多,但也精神不少。
想到不在京城发现的事情,金湍就心疼得要命。
司夜凛披着披风迎风而立,侧头望向凌山:“让士兵们准备好,将冰棺抬出来,准备下船。”
“是。”凌山点头,一跃而起到旁边的船,吩咐士兵们开始准备。
船慢慢靠近码头,所有人纷纷跪下来,异口同声道:“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死者为大,司夜凛等人让棺木先行下船,他们再慢悠悠走下去。
码头上,不时传来官员的低泣声,至于这哭声中有多少真假,只怕连孩子都点得出来。
只不过想留出自己忠臣的样子,做给皇帝和司夜凛看罢了。
金湍恭敬朝司夜凛行礼:“臣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太子殿下回宫。”
“嗯。”司夜凛点头,道:“皇兄身体如何?”
金湍道:“陛下听说太子出事后就身体不适,已好几日未曾上朝。”
“先回去吧。”司夜凛越过他朝前面走去,身后的凌山等人紧跟其后。
欧阳夏来到金湍眼前,乖巧喊道:“舅舅!”
金湍将他一把搂入怀中,轻拍他的肩才放开他,动容的道:“你这孩子吓死舅舅了,幸好没事。”
“我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情。”
看着他安好,金湍咧嘴一笑:“没事就好,听说现在可机灵了。”
“没办法,我像舅舅!”
“这话我爱听,不说这么许多,先回家。”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太子被杀,不适合开心,连欢快的语气都不能表现出来。
欧阳夏点头,和他一起往外面走去,身后江笑让人小心翼翼的将欧阳信英抬出来。
外面的两辆大马车,最为华丽的是敬亲王府的,另外朴素些的是唐国公派人接欧阳信英的马车。
众人各上各马车,此时百官们护送着棺材先行一步,身后的马车紧随。
知道今天太子回宫,街道上早就清理干净闲杂人等,大家只是安静呆在家里,从窗边往外看去。
随后分成两路,司夜凛等前往皇宫方向,欧阳夏直接盘入左侧大路回往唐国公府。
唐国公府外,挺着肚子的金氏在丈夫的搀扶下翘首盼望着前方街道,和欧阳夏有七分相似的脸写满担心,眼里满是渴望。
唐国公欧阳苑望着她,严肃着脸道:“你站稳些,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金氏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不想儿子?”
“谁说我不想。”欧阳苑觉得自己好冤枉,他自己的儿子不想想谁:“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身后大门欧阳娴牵着欧阳森的手出来,笑道:“母亲,父亲,弟弟还没有回来吗?”
金氏摇摇头,微皱眉:“接时间也快到了。”
她早早让人偷偷在码头等着,只要看见船就回来禀报,刚才下人回来说船到码头了。
欧阳苑无奈一笑,道:“我们回去等吧,你挺着肚子站着累。”
金氏风韵犹存的脸上有着微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这话落下,就听到街外传来马车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众人精神一振。
欧阳森最为高兴,大声道:“哥哥回来了。”
欧阳娴忙捂住他的嘴,惊慌道:“不许大笑。”
今天太子遗体被拉回京,如若大声笑出来被有心人听到,可能会成为攻击父亲利箭。
欧阳森虽然不懂,还是乖巧的闭上嘴。
他的话刚落下,街拐处欧阳夏骑着高头大马飒爽出现在众人眼前,少年身披阳光,骑着俊美,肩挂披风,迎风而来,如谪仙临世。
这一刻,欧阳苑俩夫妻眼眶霎红,这一别大半年,生死离别尝过几次,再次团圆,如何能不感动?
欧阳夏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前方家门口熟悉的面孔,久违不见的父母,姐弟,莫名的,眼眶起了雾气。
轻踢马腹,迫不及待扬手:“父亲,母亲,姐姐,弟弟,我带姑姑回来了。”
金氏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忙和丫环道:“快!快把火盘端出来。”
“是。”
里面早就准备好的丫环侍卫将烧得旺旺的火盘端出来放在台阶外的平地上,让世子跨火盘,去晦气。
欧阳信英帘子外的亲人,脑海里浮想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眼泪哗的流出来,捂着嘴痛哭。
远嫁十几年,今天她终于回来了。
谁会想到当年风光大嫁,意气风发的自己,十几年后,伤痕累累,拖着半残之躯回到家里。
这一切,恍若似梦,又不是梦!
马车缓缓停住,欧阳夏翻身下马,跨过火盘,伸开手:“父亲,母亲。”
“我的儿啊!”
金氏上前抱住欧阳夏,心终于放松下来。
欧阳苑顾不得和儿子团圆,忙到马车前掀开帘子,望着满身伤痕的妹妹,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英儿。”
“兄长。”
朝他伸出手,欧阳信英哗哗的哭起来。
“别怕,我们现在到家了,万事有哥哥给你做主。”
亲自上车,和侍卫一起将她抬下来,如小时候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
“嗯。”
欧阳信英感觉着他熟悉的力道,用力扯出笑容,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小心过火盘,你们走慢些。”
迁着大肚子的金氏见到小姑子如此,眼泪流得更凶,上前握紧她另一个手。
“嫂子。”
当金氏握紧她手那刻,她才真正安心,她何其有幸,万难回归仍有家人疼爱。
金氏走上台阶,轻拍她的手:“咱到家,不怕了!”
“嗯。”哽咽着,欧阳信英眼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知道,有嫂子和哥哥在,她才是真正的无忧。
“哥哥。”
欧阳森扑上前紧紧抱住欧阳夏,眼里满是笑容。
望着活泼的弟弟,欧阳夏亲了亲他的头顶:“哥哥还带回了个伙伴给黑果。”
“嗯。黑果在后院趴着,它好高兴你回来,可是母亲不让它出来乱走。”
“臭小子,哥哥回来就告母亲的状。”欧阳娴轻捏他的小脸,没好气的道。
金氏过来,笑道:“都回去吧。”
众人迅速回院,因为太子去世,他们没有放鞭炮之类的,只是安静的关上门。
远行千里而归,都先回院沐浴更衣随后给祖宗上香,欧阳信英无法自理,金氏和欧阳娴前往帮她,欧阳苑回房换衣服。
欧阳夏刚进清安院黑果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勐然扑到他的身上。
抱住它,欧阳夏感觉它真的长大不少,皮毛黑亮黑亮的十分柔软。
摸着它的头,笑道:“给你带回来个伙伴。”
江笑上前,将手里的笼子递到他的眼前,轻轻打开。
欧阳夏伸手,金果立刻跳到他的手上,叫声轻快扑打着翅膀,眸光望向地上的黑果。
黑果歪头,望着眼前的小鹰,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欧阳夏抚上它的头,笑道:“这是金果,你的妹妹,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金果?把金果给我,哥哥,我想看看它。”
“好。”
欧阳夏和金果低语几声,然后将它放在欧阳森的手上。
欧阳森十分开心的抚着它的头,眼里满是欢喜,显然很喜欢金果。
金果不喜欢主人以外的人,就算是主人弟弟它也不想搭理,爱理不理的表情让欧阳森更加喜欢。
欧阳夏让他们在院子玩,他进屋洗个澡。
回来之前热水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他刚进屋,侍卫就将温水灌满浴桶。
泡在温水里,欧阳夏舒服的舒了口气,还是回自己家的感觉好啊!
泡完澡后,欧阳夏穿好衣服,拉着弟弟的手前往祠堂。
一家子给先祖上过香后才来到后花院内,那里开了一桌小宴。
离别半年,终于真正的团圆,一家人坐在这里。
举起杯子,欧阳苑望向欧阳夏:“夏儿,这半年人成熟不少,特别是我听说你暗学了医术后,更是让为父欣慰。”
金氏眼眶含泪,道:“这半年来,我的夏儿几次死里逃生,当真佛祖保佑。”
欧阳森突然冒出一句:“都是继祖母的错,我讨厌她。”
这话出来,欧阳苑红通的眼眶划过狠辣:“毒妇。”
多年以来她明里暗里针对自己,而他不曾与他一般见识,却纵容她毒害他的亲儿。
如若不是他儿子福大命大,只怕早就命丧黄泉。
欧阳娴笑道:“都是我们阿夏厉害,回来之后迅速将她们赶出唐国公府,还我们一家清静。、”
“嗯,做得好。”欧阳苑赞赏的望着儿子,动容道:“以前为父还常觉得你性子过于文弱,现在看来,扮猪吃老虎做得不错。”
欧阳苑得知这半年他儿子做的事情,可以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可他知道,亲王不会骗他,儿子不会撒谎,他的儿子暗地里学会不少的东西。
欧阳夏微笑,举杯:“我都是多谢父亲平时的教导。”
同举杯,欧阳苑道:“把那位教你医术的师父叫来,让为父感谢他。”
“不必,他都不知道晃哪去,再者当初他说过不会现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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