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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傅胜说话没个正形，被揍是家常便饭的事。
“昨晚他还指责我是骗子，说我在婚礼的誓言都是谎言。”顾刃锋回想起那一日站在台上美得不可方物的莫天行，身体的烦躁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压平了，不知怎么本该交换戒指的环节却因为他自己出了意外。
傅胜也想起那日的婚礼，反问了一句：“那次太乱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怎么突然就求婚发誓了，把整个婚礼的时间线都打乱了。要不是看你之后对他的态度，我都要以为我参加的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傅胜说完后还补充了一下：“那誓言吧……星网人民都有人感动哭了。当然他们泪点也太低了，你这人说的话都敢信。”
顾刃锋沉默下来，他无法解释那瞬间的冲动，莫天行小心翼翼地走上台前看着他，本该是正常的交换戒指，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下去。
帝国上将在那盛大且兵荒马乱的婚礼现场重新求了一次婚。
所有的话都是冲口而出，信誓旦旦的不说能糊弄一个不怎么出门没见过试面的莫天行，便是有那么一刻，顾刃锋甚至自己都信了那份誓言。
他想把仅剩不多的私人时间都陪着莫天行。
他掌握了那么多的钱权拥有那么多的人事，可他只想守着那个满怀信赖看着他的Omega。
“我昨晚差点把他办了。”
“谁！？”傅胜一口喷出杯里的茶，吃惊得身上所有的睡意都没了：“你睡谁？！”
顾刃锋被傅胜看得有些难堪，却还是说了下去：“他回家的时候身上全是别人的气味，顶着别人的信息素本来就是挑衅。”
傅胜一个激动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没看手里的杯，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顾刃锋说的话上，拼着命不要喊了出来：“正君偷人！？谁？那个以前跟他告白的谢浩然？他敢？”
没办法，太激动了。
Alpha世界里有着浓厚的丛林法则现象，不说整个帝国，便是连联盟那里都没有几个Alpha敢正面惹上顾刃峰。
所有的调查都能算出来莫天行在待人这方面不像是主动的人，而出乎预料的莫天行竟然会偷人，这对处于假期状态的傅胜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顾刃锋脸都黑了，他弹开光幕放出了前一日包厢里录像。古念庭本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一个地方，顾刃锋作为古念庭的持有人之一，调动一个包厢的视频录像并不难。
镜头内的一群Omega嘻嘻哈哈的玩成一堆，平日约束惯轻声细语的美人们一个个都玩疯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好不热闹。
而处在最中心的莫天行被人众星捧月的围成一团，偶尔会有Omega凑上前去蹭蹭抱抱，俨然成为了比寿星谢楚晨还要重要的存在。
顾刃锋只让视频播放了数分钟就合上，正对上看得专注的傅胜。傅胜还没看完仍有这不过瘾，好歹知道分寸没纠结这事，反问了一句：“他偷谁了？”
“二十七个人还不够？”顾刃锋忍无可忍。
傅胜消化了一阵才开口：“……那群Omega？”
好家伙，原来Alpha还能吃别的Omega的醋？
第十七章 车站
“白棋，这个从哪下手啊？”叫住莫天行的是一个男Beta，他头发比鸡窝还乱，嘴边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解馋，正抱着一个跟自己一样高的机械手询问。
莫天行转头看向那个被拆卸下来的机械手，看了一阵后低声说出解决方案。他说完后正要继续手头上的事，又被另一名女性叫住问了问题。
轮到第三名来询问的时候莫天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扳手，侧头靠在修理到一半的机甲上，把一个又一个过来询问的修理工的问题都解决了。机甲维修员的薪水是底薪加提成，莫天行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一个机械部位都没修理，光解决厂间跑来提问的人。
午休的时候一些人出厂跑去吃，一些干脆连吃都没吃直接躺在地上睡个午觉。而莫天行今日罕见的也没吃东西，只靠在拆了一半的机械腿上闭目养神。
“吃点？”鸡窝男推了推莫天行，还将手里买的一半食物塞到莫天行怀里。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莫天行旁边，平时也常得到莫天行的帮助，只是刚把食物放进莫天行怀里的时候便觉不对，洗得不怎么干净的手又摸了摸莫天行的额头。
莫天行闪避不及，他面上其实也有油渍不比鸡窝男的手干净，只是他顾来不喜被人触碰。只是到也有些迟了。那只粗得不行的手碰到了他的额头又一下缩了回去，耳听鸡窝男有些惊讶的开口：“你发烧了？”
“不碍事。”莫天行作业整理了大半夜一切有关顾刃峰的东西，从军事发的周边、报纸杂志的采访被他打印出来后又珍而重之的收好、媒体上的偷拍、各界关于他的评价、他所有没寄出去的信件等，从随身的空间扭都拿出来后又无处可放，到最后塞进了厨房里最不起眼的抽屉。
他清晨醒来的时候又打了支针，与强制注入的Alpha信息素起了冲突身体便开始发烧。他不想请假，这工作又是以Beta的身份示人，只好重新打了一支药才能顶住Beta的身份出来工作。
Alpha临时标记的愉悦再次被硬生生的压下，他身体仅仅只是低烧还是因为身体素质好，换做别的Omega估计都能进医院了。
“请个假也不碍事。”鸡窝男抓头，他咬着手中的煎饼，满嘴油的开口：“经你手的部件就没有需要维修第二次的麻烦，上头多喜欢你啊！”
莫天行笑了笑，他额头靠在今天被分派到的机甲大腿，机甲原材料是高级金属，冷冰冰的靠着能让他保持清醒。
上一个养伤的Alpha上司已经恢复回去当兵了，是以他们今天又来了一个新的领班。他们这个部门的领班大部分是战场上受伤的士兵需要修养但仍然可以处理文件工作的Alpha，莫天行上班四个月，上面已经换了五名Alpha，最长的一个月，最短的只有三天。
领班的工作轻松，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检查每一名员工得到相应的抽成。而这以前的维修与检查，自有机器辅助去判断维修是否合格。
“早些回家注意，你明天只上半天班，干脆都把假请了不碍事。”鸡窝男说完后拿走刚放在莫天行怀里的袋子，而后咬着半个烧饼走了出去不知跟附近正要开吃的人说了什么，回来后换了一碗还未被打开的粥水。“领班午休比我们长半小时，先把粥吃了，吃饱后就去请假。哎，我再问问看谁有退烧药。”
莫天行好歹叫住了鸡窝男没让他再奔走：“我自己有。”
鸡窝男应了没再折腾，三两口把烧饼吃完，也没再休息，转头又回到了自己维修的部件面前，继续忙去了。
莫天行拿起摆在一旁的粥，是一碗鸡丝粥，上头淋了酱油与芝麻油，闻上去很香。莫天行却没什么胃口，将调味料与肉都拨到一旁，拿着勺子小口的吃着白粥。白粥本身没什么味道，莫天行吃了三分之一就没再动了，将盖子重新合上，进厕所洗了把脸。
午休结束后新领班回来了，他没坐电动椅，反而拄着拐杖走了回来。莫天行看着那领班想了会儿，发现他曾出现在顾刃锋的战航上。蜜月被一再缩短提前回去时，他在战航上结束检查回去的时候迷路了，是面前的Alpha领着莫天行去找顾刃锋的。
莫天行借着机甲腿部金属的平面看向使用易容仪后的自己，发型虽然比鸡窝男整齐些，但一个上午下来攀高爬低的，身上手上都沾了黑油等各种污迹。三厂提供的工作衣服一个礼拜清洗一次，此时身上散发的味道更不是一个Omega该有的气味。
他应该认不出来。
莫天行想清楚后才下了决心。
“想要请两天的病假？”领班听闻后翻箱倒柜地从橱柜里拿出一本指导手册，而后认真的研究着手册上介绍能请病假的允许状况：“三十八点三不算高烧，你这状况只能拿病假补贴。”
莫天行伪装着Beta
一些症状便隐瞒了没说，更不会说Omega高烧的界限与Beta一样，迷迷糊糊地只能应了。
“我看看，你今天分派到的E极破损部位……没修好？”领班说完后惊了下，而后转而调出莫天行最近几个月的维修数据。他看着看着就皱下眉头，从资料堆里抬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头两个月数据挺好，这之后数据直线下降，不说今天你生病，你这两周维修的部位都快成个位数了？”
莫天行站在一旁没说话。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问问上面这情况怎么处理。”这是一个尽责的Alpha，莫天行也不会在这事上跟人纠结。
因为不能以病假作为理由，莫天行干脆拿了无薪假期离开的。离开厂以前莫天行惯例洗了个澡，只是不知怎么的，出来后他莫名的觉得体温更高了。莫天行犹豫一阵后联系了赵管家。
“上将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赵管家说完后顿了一下，才用着更轻柔的声音开口：“往年假期时他都会忙许多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正君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来休息。”
赵管家在这个专业上做了两百多年，偶尔她说的话有别的意思存在。看似两句毫不相干的话却暗示着莫天行这个时间点能避开顾刃锋。
“是吗？”莫天行问得很轻。
“远征的军人能留在帝星的时间有限。”赵管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维护上级隐私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她做足了提醒。
“……我回过莫家的事情你说了出去吗？”
“这是正君您的隐私。”赵管家回答得巧妙。
莫天行也知道管不动赵管家，退而其次的要求：“我跟莫家那里签了保密协议，上将不问就不要说。”
“我明白了。”赵管家回答，转而安抚莫天行的情绪：“上将极为尊重他人意见，他不会勉强任何人。”
莫天行应了声也没说信不信，便挂断赵管家的电话。终端再次提示视频电话的打入。莫天行看向无人驾驶的公交，一边接通电话一边上了车。
他陪着那群幼儿园的小学生放学眼见他们各回各家，拿着对方发来的文件稀里糊涂地下了一个陌生的车站。
Omega在陌生车站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把文件仔细得阅读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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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古董钟响起，咚咚咚的回荡在偌大的客厅中，响了九次。顾刃锋沉着脸靠在墙上，同一个姿势已经维持了数个小时。他脑海里都是傅胜今日跟他说过的话：--
——“Omega天生缺乏安全感，除家人以外也不能被人随意接近，所以大部分的Omega都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通过拥抱亲吻排除焦虑，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现象。不过正君这受欢迎程度啊……怎么说，这里面好几个是出了名不看人脸色也不看背景宠出来的Omega，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听他的话啊？倒像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了。”
——“都是一群没吃过苦的性别族群，领出来各个娇弱，就拿你的念安来说，绝对是被你宠坏这才四处惹事。”
——“是是是，你宠他是你的事，你乐意就行。但是你本来就打算跟正君离婚，他提前回去靠别的Omega取暖怎么了？”
……
大门打开的时候屋外的雨水借着秋风打了进来，莫天行拉下帽子，露出了一张精致却被雨水淋湿的小脸。
“去哪了？”顾刃锋打破沉静，声音沉沉的像是处于发怒的边缘。
莫天行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看了眼在黑暗中站立的顾刃锋，又低下头一路小跑往寝室的方向去。
这明显的逃避动作触怒忍了一个下午的顾刃锋，一个闪身双手撑在墙上阻止了莫天行逃跑的路线。“我再问你一次，去哪了？”
莫天行咬着牙没回答，帝星夏日以后的秋季总是伴随寒冷与风雨，这一场雨来得突然，他等了一阵才等来巴士，到站以后一路小跑回来，还是淋湿了。
下巴被眼前人勾起，顾刃锋像是气得说不出话，一拳将身旁的墙体打出了一个凹陷。莫天行下意识的一縮，却被顾刃锋强硬的抓住脖子：“莫天行，我的信息素呢？”
被彻底标记好的Omega，怎么可以没有Alpha的信息素。
浸透雨水的灰色外套几近墨黑，揭开后却成了黑夜里最亮眼的白。腺体贴下的部位仍然有些红肿，指腹蹭上去的时候是滚烫的，可无论再怎么细嗅舔舐，始终寻不到任何Alpha的气息。
“伪装剂。”莫天行挣扎不出顾刃锋的怀里，被逼得没法子只能哑着声音回答。
“昨天是我不对，一时冲动标记了你。”顾刃锋说着伸手抹去莫天行脸颊上的雨水，跟着眉头皱了下来：“你发烧了？”
顾刃锋问完后也不等莫天行回答便用终端的扫描功能测试了他的体温，已经烧到了39.3°。
“我要回房间。”莫天行被看出弱点后身体猛然生出股力气，挣脱顾刃锋的怀抱靠在了墙上，闭上眼没再看他。
顾刃锋怀里一空，看着莫天行，伸手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莫天行身上。他今日被傅胜训了一整日，好歹记住了Omega身娇体弱容易生病的事实。
莫天行却像是被激怒一般扯下外套，狠狠的甩在地上。他顾来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一双眼又红又湿，嘴巴张张合合，所有的话只化成一个字：“滚。”
室内又静了下来。
顾刃峰看着莫天行，读懂了他眼里的排斥。他退了一步，让赵管家把莫天行送回房。
“看好他。”顾刃峰说完后便没跟上去，只拿起地上的衣服，仔细地检查着。
衣服上只有他一人的信息素。
不像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
第十八章 发烧
谢楚晨得知莫天行生病的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她在老地方等了半小时，便打通了莫天行的电话。
“几点了？”摄像头里的莫天行抓着头发从床上起身，嘴唇红艳却干裂得出了血丝。
谢楚晨回了一句就站起身，也没等身后的保镖结账，急急忙忙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跑。高大的保镖一路跟在身后追逐，谢楚晨一边跑一边吩咐：“去找行哥哥。”
飞车一路行驶，谢楚晨下车直奔顾府的大门。谢楚晨来过这里好几次也已经登记了自己的名字，这顾家不管是佣人还是机器人都认出她是正君的知己，小跑进来的时候也并未遇到什么问题。
大门打开的时候谢楚晨险些撞到人，还是对方侧身闪开在谢楚晨将要跌倒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袖子。
谢楚晨看了眼站在门边的顾刃锋，四目交对后又无声的避开对方的目光。她低头认真且严肃的抽回长裙的袖子，而后头也不回的一路往莫天行的寝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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