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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离婚？”傅胜有些吃惊，他虽然反应比叶城宏慢，但就顾刃锋这两天只要对上任何跟莫天行有关的那股劲儿，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对莫天行根本就没打算放手。
顾刃峰却没答复，他打开终端趁战航彻底失去信号前接通了高军的通讯：“我需要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
“好，内容大致方向是什么？”远在帝星的高军有些意外，却平静地打开了光幕开始做笔记。
“时效延长至十年。”顾刃峰想了会儿开口：“财产分割协议如下……”
傅胜本来还挺有兴趣知道顾刃峰在整什么葫芦，顾刃峰一开始在说正事的时候他也只是挑眉，却没想到帝国上将越说越离谱。
“这十年他跟我同住同吃同睡，他早上起来要让我亲，睡觉的时候他要睡我怀……”
顾刃峰一边说高军就一边记录，两人面不改色丝毫不觉离谱，而一旁的傅胜脸都绿了。傅胜猝不及防的听了一耳朵“离婚协议”，连话都不想说了，当场抬腿走人。
单身狗也是有尊严的。
第六十五章 避孕
莫天行醒来的时候战舰早已起航，窗外是机甲与虫族厮杀的场面，他在窗边看了许久，总算确定自己上了顾刃锋的战航。
调整期的症状消失了大半，焦虑不安的身体像是被顺了毛一样变得平静，独独腰间各一个掌印状的淤血源自顾刃锋抓得太狠，上了药也不觉疼。
终端上发情期的时间往后推了好几天，莫天行盯着那数字有些愣神，课堂上关于发情期的说法历历在目，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真发现适当频繁的性爱能疏解延后发情期，这于莫天行仍旧接受困难。
“不多睡一会儿？”顾刃锋从外头回来，一进门便看见莫天行正站在窗边观战，又开口：“先不急着上战场，你还有……”
顾刃锋注意到莫天行的表情后没再说下去，坐到了床边示意 Omega 也上来。
莫天行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他犹豫了一会儿，眼见顾刃峰不像是要继续他们登陆战航前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帝国上将，在床的另一头爬了上去。
莫天行身上的灰色衬衫像是一件 Omega 盔甲，配合着面上冷清的表情，怎么都想不出他面红耳赤时的羞涩。
这全神贯注盯着他的戒备，与数小时前那满面通红别过头不肯睁眼看他又有不同。
顾刃峰压下涌上心头的炽热， 这才开口：“最前线的战争很乱，所有战事的节奏都很快，也可能长达数十百个小时不能休息，对身体的要求会很高……”
莫天行一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在 Alpha 特意放低声音的时候不自觉地又往床中心移了移。
“……运气不好的时候战航会被高级的虫群包围，那个时候连战航都不是安全的地方。”顾刃峰嘴角微勾，仔细地介绍着前线打仗会发生的各个情况，他亲身带过不少军人、比他老的、比他小的、甚至曾经当过他武术指导的教练，他都带过。
他唯独没有带过一个在战场上毫无经验的机甲设计师----莫天行在南罗港杀的那千只虫族，在前线这里连经验都称不上。
宇宙中的机甲攻击方式有两大分类----远程和近战。远程机甲借以自动锁定程序的帮助，只要掌握好时机便能成功击杀虫群；而近战的难度却更高，他们没有任何的辅助或自动锁定功能，所有的士兵都是依靠着以数十年百年积累下来的战斗意识去砍杀虫族。
前线的战争没有可以与虫族拉开安全距离的办法，更别说使用远程射击虫群。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能射击，虫群聚在一起的能源罩大概率能抵消机甲的能源攻击。
带莫天行上前线如同新手村的小孩跟着去打终极副本，眼前人解决了机甲舱的强烈颠簸，可他几乎没用过冷兵器去近战。
与虫族的近战不仅仅需要把握出手的时机，还有攻击、闪躲、平衡、协调性、借力打力……这是截然不同的领域，更需要截然不同的机甲操控。
这徒然提升的难度往往需要长达几年的军校训练去形成战斗意识，而莫天行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实战，受伤的风险将会更高。
战航上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专注急救或者外伤等病例，顾刃峰说到这儿微顿，他忆起几个月前莫天行在他帝星的寝室里筑巢。
Alpha离开南罗港之前特意找了航站上的所有医生，别说 Omega 专科医生，就连普通点的妇产科专业人士都没有。
帝国所有的 Omega 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搬去一等或二等星球，连带的 Omega 专科医师都聚集在那里，是以他在附近几个星球都没找到能看顾好莫天行的医生。
前线战争足够危险，而他更承担不起失去莫天行----准确地说起来，帝国同样承担不起。傅胜能拉得住他一次发疯，却未必拉得住第二次。
顾刃峰说到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排避孕药：“你知道这药。”
Omega 低头看着 Alpha 手中的药，他认得出来这牌子的避孕药，他空间扭的避孕药来源也是眼前人塞给他的。
他身体的不适因为前一日的“交易”而缓解了许多，更对这病有了意外的认知----他可以用性爱与顾刃峰的信息素去糊弄整个调整期。
这身体需要的是标记他的 Alpha 信息素以及占有，而不是一开始以为的怀孕才能解决病症。
“……我会专心打仗。”莫天行回答，把顾刃峰手心里的避孕药拿走。上将要的是简单的买卖交易，又怎么可能停下脚步为了他一人的病痛去做出任何的改变。
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法孕育孩子，手心里的避孕药不过是两人间交易的附属品----上将有了床伴，他得以舒缓症状。
顾刃峰意外于莫天行的选择，他来以前做好了准备，但凡莫天行流露出不愿的表情来，他估计能把整个战航里的避孕药都丢了：“……真的不想？”
毕竟眼前的Omega掉一掉眼泪他连离婚都答应了，顾刃峰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莫天行低头打开药剂的包装后和水吞下。就像小时候那样为了能踏出房门与莫家达成的协议，顾刃峰与他之间的交易足够公平。
上将有了床伴，他得以舒缓症状，这本来就是一个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交易。
帝国上将怎么可能会真的对他告白。
不过是欲望上头时的一时冲动。
两人之间本来就不该有孩子。
他本来就不会有孩子。
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有可无的药因为医学的发展而把副作用降得最低，他喝着顾刃锋拿来的水，却没想到顾刃锋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直接呛到了：“昨天太匆忙来不及，以后就不用你吃药了。”
顾刃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针管，针筒里是一个白色不过三毫米粗的白色管子，也就一个指节的长短。
莫天行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针管的包装，一张脸咳得满面通红----Alpha 皮下埋植避孕法，时效：三年。
“我想射进去。”顾刃峰开口，这是 AO 间最自然的生理规律：Omega 天生渴求被占有，而 Alpha 的基因同样对占有 Omega有着极其强烈的欲望。
顾刃锋顺着莫天行的背让他咳得顺畅些，他在莫天行以前极少接触过Omega这个群体，却曾听过思想前卫的Omega对结婚生子有着截然不同的选择：“那我们先不要孩子。”
“不要孩子？”莫天行轻声询问，他突然想起顾刃峰曾在新婚的第二天说过不会与他有子嗣，也想起顾国来到他面前用手稿换他“放人”借给常念安。
明明只是不要他的孩子。
又想回去无人星球找爸妈告状了。
“不是现在。”顾刃峰纠正，将那支针管注入了左手手臂下方，而后拿胶带封住了伤口：“秋冬回去的时候再做打算。”
这皮下注射本来需要专业医护人员帮忙打针，然而顾刃峰因为打仗而受过太多的伤而学了不少自救能力，他还曾在前线医护最紧凑的时候帮战地医生打下手充当护士，这样的注射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莫天行模糊地应了，回去的时候就离婚了，顾刃峰的计划里自然也不会有他。
“你既然醒来了，那我给你说一说战场上的安排。”顾刃锋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莫天行往前凑，没等来Omega的移动，只能自己凑上前了：“我不把你纳入军队，遇到危险的时候就逃命，知道吗？”
----“我就是怕死，我就是要杀虫族。”
顾刃峰在看见莫天行顶着江明河这个身份去说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能重遇莫天行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的 Omega 不是初生之犊不怕虎，而是确切的明白了前方的艰辛与生命无常，却仍旧选择了这条路。
像他一样选择了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顾刃峰用了大半辈子守护帝国、去与虫族争夺失去的领地，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错过了属于帝星的春天。他几乎每一次启程去守护帝国的时候，都等不来冰雪消融，也看不见春暖花开的那一瞬。
永无止境的凛冬严寒，没有尽头的黑夜死寂。
顾刃峰已经想不起最后一次看见帝星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是什么什么，而莫天行却在春天花最多的时候，选择了最黑暗的宇宙；尽管害怕，却一意孤行地来到了战区。
他何其有幸能在最黑暗的地方遇见追寻而来的莫天行。
“你不会看不起我？”莫天行平静反问，右手紧紧握住了拳头才不显露分毫，他听过太多的讽刺嘲笑，关于 Omega，关于不自量力。
“看不起什么？有三成的 Alpha 基本是因为强制执行才上的战场，一半的人到了服务年限就申请离开，适合且申请上战场的 Beta 不到帝国的五分之一。你熬了十多年做了一架长年雷月，又偷偷跑来这里要做很多人都在害怕的事。谁能看不起你？”顾刃锋笑了，伸手把莫天行揉进怀里，心痒难耐地在 Omega 脸上又亲了亲：“以前是我不对，小猫已经很厉害了。”
这道歉和称赞都来得莫名其妙，莫天行没跟上顾刃锋的思维，只别过脸没让顾刃锋继续亲。
顾刃锋美人在怀有些得意，轻咳一声收敛起精神：“虫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前线的战争有太多需要注意，莫天行虽然自修过许多课程，但前线的战争与二对三百的灰甲虫来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级别，顾刃峰在做安排以前也需要知道莫天行对前线的事儿了解多少。
莫天行总算打起精神来，他想了一会儿开口：“虫族分成三大类，其中……”
第六十六章 开战
远在帝星的高军拿着文件去找叶城宏的时候难得留下来没直接回去：“律师让我确认一下这协议是不是叫离婚协议。”
叶城宏接过后大致翻了一下，也有片刻失语----他要是这合约的乙方，即使面对的是位高权重的顾刃峰，应该还是会想要先报警。
然而他不是，于是只能联系全帝国最好的离婚律师，预防顾刃峰被告上法庭后还输了。
……
好像输赢不是重点。
“小初昨天知道上将重新拟了离婚协议高兴了一个晚上，她要是知道内容，估计得气得吐血。”高军难得在上班时间提起谢楚晨，停顿了一下又开口：“我想回前线。”
连Omega都可以上前线了，他为什么还留在帝星抓人坐牢？
“事情上了轨道老顾那里自然就会点头。”叶城宏直接回答，像他或者高军这样的还有许多人，他们全都是被顾刃锋从前线劝退并在帝国各个地方与部门身居要职。当中固然有因受伤而退的军人，但大部分的都是能力太强，留在各个部门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小初还不知道正君去了最前线。”高军说完后抓了抓头：“还没跟她结婚就把这事隐瞒下来，心里不踏实。”
“说的话结果是什么？”叶城宏看了眼高军。
“……应该会很生气。”高军眉头紧锁，像在面对什么大事一番，无法做出决断。
叶城宏想了想：“谢小姐跟正君认识了这么久，正君要真出事……我觉得吧，她一样会偷跑去战区。”
“Omega不能去前线。”高军坚定不移的反驳：“杀虫族是我们Alpha的事情，Omega就该被宠，高高兴兴无忧无虑一辈子。”
是，Omega不能去前线。
可莫天行去了，还是顾刃锋亲自背上战航的。消息被压了下去，可军部高层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高军做事向来有些耿直，叶城宏不以为意，他看出高军今日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送文件，反倒问起几句他与谢初晨之间的事儿。
“那天被打手了，说逛街不能把手放她腰上。可她没告诉我手能放哪里？”高军在外头得罪的人不少，难得找到人能倾诉，直接询问。
叶城宏有些意外：“她肯跟你牵手了？”
“不肯。说我长得太凶，出门牵手像是警卫领着小偷回警局。不能牵手又不能摸腰，你有什么建议吗？”高军面上难得传来几分烦躁。
叶城宏沉默片刻开口：“……你以为全世界跟我一个样儿，直接跟人做完全套？”
高军估计憋狠了，在外人那种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形象都没了：“既然说要试，也答应发情期找我，那能怎么办？”
“跟你说个恐怖故事。”叶城宏难得幽默一回：“正君真要出事，谢小姐可能不会结婚。”
这话说完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高军消化完毕后打开终端，再一次给远在星际战区的顾刃锋写信，强烈请求上战场保护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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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比预期的更早遇到了虫群。
宇宙这么辽阔的星辰大海，本该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却在这一刻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虫族。
前方探路的检测仪拍到的图像被传送到战舰上，大大小小的虫群以各自的工种围绕成一圈圈大小、颜色不一的球状。那些小的球体也就只有十多万的虫体，大一些的已经将近千万。
顾刃峰召开军事会议部署整个战局，前线这些士兵打了许多年大多都适应良好，会议的主题也只是明确各自的分工更有效率的对接。
结束后顾刃峰等人群散去后才叫住了他的一个Beta心腹：“……林森，你负责正君的安危。”
林森转身的时候高高绑起的马尾划过半空，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也不见任何惊讶，毕竟从帝国太子跑来前线蹭了两年功绩，顾刃峰的心腹对任何人都已经能适应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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