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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剧组开拍这一个多月以来，米桃也算混熟了地皮，各路八卦听了不少，自然也听了几耳朵对文均身份背景的猜测——毕竟她在剧组地位超然、身份特殊这件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刨开那些可信度不高的胡编乱造，最可信的有两点。第一，文均投资了《方外》剧组；第二，换角风波中，是文均保下了周璟。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更何况文均还是周璟的伯乐！
想到这，米桃终于下定决心，四处瞅瞅发现没人注意她们后，挨近文均小声道：“是这样的文老师，也许是我多心了…可我总觉得，唐玦对我们家周璟和对别人不一样！我们家周璟也怪怪的……啊，不是，就是……就是那个感觉……你明白吗？”
文均看着米桃渴求认同的小眼神，噗嗤一下乐了：“小丫头片子，嗑CP就嗑CP呗，什么感觉不感觉的！”
“C…CP！”米桃小声尖叫了一下，又马上捂住嘴四下张望，见没人看过来她才松了口气，又急又惊地说，“什么CP啊？他俩拍的不是玄幻剧吗？你写的原著里他俩也不是…也不是那种关系啊！我……”
“好了好了，别着急，”文均哭笑不得地搂住米桃的肩膀，带着人转了个方向，免得她太激动影响到拍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也不是说他俩就是CP了。”
见米桃冷静下来，文均才接着说：“你觉得唐玦对周璟不一般，但话说回来，你以前见过唐玦是怎么和朋友相处的吗？”
听到这话，米桃下意识地摇摇头：“我是不知道……但周璟……”
“我懂，你对周璟很了解，但周璟以前也没有圈内的朋友吧？”文均松开米桃，双手环胸，转身看着场地中正在拍摄的两人，“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他俩之间到底是友情，还是其他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决定，别人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
“如果只是友情，你横插一手，也许会葬送一段在娱乐圈内十分难得且真挚的友谊。假如他俩之间是…别的感情，你点破之后的结果也很难说。可能如你所愿，但也可能会点醒他们成为神助攻，你想赌吗？”
“可是……”米桃嗫嚅着，“你刚才那个玩笑……”
文均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咳，只是个玩笑而已。好了，别操这份心了，你就静观其变吧。还是说你其实是周璟的女友粉？”
米桃闻言眉头一皱，表情认真地纠正：“我是妈粉！”
“……哦。”
“不过，你说的也对……”米桃看着拍完戏打打闹闹走过来的两人，喃喃自语，“先看看再说吧。”
***
第二天傍晚。
周璟刚拍完一条，正要回休息区等待布景，就看到自己的躺椅上睡了个大爷。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躺椅旁，踢了踢大爷那躺椅安放不下的大长腿。
“今天晚上又没你的戏，跑这来碍什么事儿啊你！”
唐玦嗨了一声，一骨碌从躺椅上坐起来，边骂边扒拉周璟：“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关心你的进度嘛！刚卸完妆我就过来了，晚饭还没吃呢！”
“那你去吃啊！别特么装了，你就是在这守宵夜呢！”周璟拍打着唐玦扒拉自己的手，边笑边骂。
“那是，周哥的宵夜，丰盛又贴心。”打闹了一会，唐玦起身坐到旁边的小马扎上，把躺椅让给周璟，“今天进度怎么样？能拍完吗？”
周璟毫不客气地坐在躺椅上，接过米桃递过来的毛毯，一边抖开一边说：“应该没问题，就看那几场群戏会不会卡了。”
唐玦点点头，见周璟盖着毛毯睡下，他便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玩手机。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工作人员叫醒周璟，化妆师和服装师随即围了上来，一个补妆，两个帮忙换戏服，准备拍下一条。
唐玦看着被团团包围还有点没睡醒的周璟，冷不丁地冒了一句：“昨天说好了，今天要是能拍完补拍，就请我吃一个月的晚饭。”
“嗯……嗯？”周璟眉头一皱，低头瞪唐玦，“我明明说的是如果今天能拍完就请你吃大餐，怎么就变成要请你吃一个月晚饭了？”
唐玦托腮看着周璟：“啊，是吗？我怎么记得昨天收工时说的是一个月晚饭？”
周璟：“就一顿！”
唐玦：“一个月，你记错了。”
周璟：“你才记错了呢！”
唐玦：“呦～堂堂男二号耍赖皮！”
周璟：“你个堂堂男一号还讹人呢！”
在一旁默默围观的米桃和文均——
米桃：“……”这对话也太没营养了！
文均：“……”嗑死我了！
这没营养的扯皮终结于导演的小喇叭召唤，临走前周璟对着唐玦竖起食指，气呼呼地强调：“就一顿！”
“好好好，小气鬼。”见好就收的唐玦点点头，笑着目送精神抖擞的周璟走向拍摄场地。
这一夜，同样的场景反复发生，到最后连文均都不爱嗑了，跑到监视器后盯拍摄进度。
等到凌晨十二点，群演来回走动的街上，临霄收回看向戏台的目光，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他身姿如竹，气质如兰，却像在人海中隐形了一样，无人看到谪仙下凡，也没人看到那如玉般的白皙长指正随着唱词微微弹动——
“都怪寡人惹下祸，千错万错寡人错。伏后之罪全怪我，望魏公开恩放儿活～”
第25章 进度
“好！卡！补拍结束——！”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欢呼声响彻全场久久不散，大家高兴的程度都快赶上杀青了。
等这兴奋劲稍微过去一点，林导又拿起了小喇叭：“非常感谢大家在这一周里的辛苦付出，让剧组能顺利完成补拍赶上进度。明天上午A组放假半天，大家好好休息……”
“太好了！”
“谢谢林导！”
一片欢声笑语中，周璟笑着走向唐玦。
两人视线相交，一个穿着浅青色长袍笑靥如花，一个穿着皮夹克长身玉立，明明是反差如此大的装束，看着却异常的和谐。
就在此时，林溯导演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明天晚上，周老师请A组所有人吃大餐！”
“哇——！大餐！”
“谢谢周老师！”
“周老师牛气！”
听到林溯这话，唐玦翘起的嘴角僵在了半空，原本准备起哄鼓掌的手也不知道是继续拍，还是放下去。
周璟走到唐玦跟前，奇怪地看着他举起的双手：“你这是……要送我空气捧花？”
我想送你一个大西瓜，砸脑袋上那种……唐玦收回手，双手插兜，微眯着双眼看着周璟：“你要请A组所有人吃饭？”
“对啊，”周璟接过米桃递给他的水杯，喝了口水才接着说，“不是你说陪我熬了这么几天夜要我补偿你么？请你一个是请，请大家也是请，不如一起请了。”
“呵呵，周老师真大方啊。”唐玦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嗯？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周璟一愣，连忙跟上，“本来补拍我多少也有点责任啊！”
唐玦心里有气，语气就有些冲：“拍了一周，天天请宵夜，明天还要请全组人吃饭，这戏还没拍完，你那点片酬倒是都搭进来了！”
唐玦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周璟还没来得及生气，就把话听完了。也不知道这句话里哪个点戳中了他的笑穴，明明唐玦那语气能噎死个人，他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喜笑颜开地说：
“没事儿，吃顿饭而已，吃不穷我！我虽然片酬不高，但戏份多啊！剧组又大方，先期片酬就给了一百万呢！”
看着周璟喜滋滋的、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唐玦心里莫名一痛，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公司还要分成呢，到你手上才多少？”
“嗯……扣掉税款什么的，差不多四十来万吧。”周璟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把自己老底都说了出来。
唐玦说那话的意思并不是想打听什么，只是想表明个态度，谁知道周璟居然这么信任他。
不过在感到高兴之余，唐玦也难掩惊讶：“这么多？那聚星还挺有良心的啊！”
唐玦签过经纪公司，当年也看过好几家公司的合约，总结一下基本都是年限短，分成低；分成高，年限长。
但就算是分成最高的经纪公司，给新人的分成也没有超过三成的。而他清楚地记得，周璟出道就签了聚星。
周璟嘿嘿一笑：“哪啊，聚星里这个咖位能拿到这个分成的，只有我一个。剩下的，哪怕同样是十年约，也只有最后三年才能和公司五五分账。”
说到这，周璟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所以我很感激程姐，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唐玦轻哼一声：“你要是继续这么大方下去，早晚会得偿所愿。”
“嗯……嗯？”周璟眉头一皱，“你是不是在咒我？”
“有吗？你听错了吧。”唐玦两手插兜，表情无辜地说。
周璟瞪大眼睛：“有！你刚就是在咒我！”
唐玦挑眉：“哦？那你说说看，我咒你什么了？”
周璟：“……反正你刚就是咒我的意思！”
唐玦：“怎么？现在流程都不走，直接栽赃嫁祸了是吗？”
周璟：“谁啊！谁栽赃嫁祸了？”
唐玦：“你，你栽赃嫁祸，说我咒你！”
周璟：“你就是咒我了！”
唐玦：“那你说啊，我怎么咒你的？原话说出来，大家评评理！”
跟在两人身后的大家：“……”
沈书白眼睛发直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语气飘忽地喃喃自语：“这有什么好吵的……掰扯这么久不累吗？我现在只想躺床上睡到明天中午，谁吵我揍死丫的……”
郭子文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还在争执咒没咒问题的唐玦周璟，无声地舒了口气——
剧组赶上了进度，周老师的烦恼也顺利解决，他应该不会再被老板半夜叫出去买啤酒了……吧？
***
《方外》剧组完成补拍后，就像上紧了发条的玩具车，进度撒欢般地往前跑，终于赶在过季前完成了在影视基地的拍摄计划，准备启程前往外景雪场。
“咱们运气不错，不光赶上了进度，连老天爷都给脸！这几天冷空气来袭，北方又开始新一轮的降雪，咱们不用为取景发愁了，哈哈哈哈哈！”林溯导演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一扫卡戏时的阴霾，仿佛又成了那个没事就泡茶的和蔼中年男人。
可惜饱受摧残的众人已经不会被假象所迷惑。
周璟歪头靠近唐玦，小声嘀咕：“看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想象不出上午因为打光板的事，活生生骂哭一大老爷们的人是他……”
唐玦瞄了眼周璟：“那你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周璟懵了：“我荣幸什么？”
唐玦促狭一笑：“林导骂了你那么久，都没骂哭你，你可不得……唉哟！”
林子鹿看着对面那俩吃着吃着就开始打打闹闹的男人，眉头一皱捅了捅身边的沈书白：“你老板怎么回事？鬼附身了？”
“啥？”沈书白茫然地从餐盒里抬起头，看了眼林子鹿，又看了对面一眼，才恍然般笑道，“哦，你说他们啊，没事，他俩闹着玩呢。”
林子鹿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和你老板同公司共事三年，加上这次，合作了两部戏，可没见过他和谁这么好过。”
沈书白不以为意：“那也得那些人能入他的眼啊！不是我吹啊小鹿姐，尚品也就您和我，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了。”
林子鹿摸摸下巴，得意地一笑：“也是！”
全程旁观的郭子文和米桃，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互相瞄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吃完午饭，又拍了两条，剧组便正式收尾，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启程去外景地。
米桃一边帮周璟收拾行李，一边发愁：“听说那边平均温度零下十几度呢，早知道就不听你的把加鹅买了，现在下单也不知道送到哪去……”
“哪有那么夸张，”周璟一边叠衣服一边笑着说，“冬天的衣服不是都带着吗？实在不行就再买点暖宝宝。雪景拍不了几天，等拍完这些衣服都要收起来，再买就没地儿放了。”
“该省的时候不省，不该省的你倒抠门得很……”想到补拍时买的那些宵夜，米桃就有些肉痛。
周璟眉头一皱：“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有人敲门，我去开！”
看着米桃兔子般窜出卧室，小陈憨憨地笑道：“桃子这丫头有时候还挺好玩的。”
“她就是一阵一阵的。”周璟无奈地摇摇头，话音刚落就听到米桃的声音。
“唐老师？你怎么来了？”
周璟眼睛一亮，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就窜了出去。小陈看着他的背影，上前拿起衣服，边叠边小声嘟囔：“……你有时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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