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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让我和你说，”汤姆说，“你不能用善意去与烈火相抗。如果你觉得有人可以的话，你就是一个天真的傻瓜。”
他们怎么跳到这样的话题上来的？哈利想尖叫，而汤姆对把话锋这样发展不能再满意了。
“憎恶所有人不能让你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他揉着自己的手臂反抗道，“如果你真的想创造更好的世界……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想这样。”
汤姆又开始用那种方式看着他了——不是迷失的表情，而是探寻的，难以捉摸的，和他平常有些许不同的样子。
“我没有憎恶所有人。”
“你憎恶很多人，伏地魔也是。”哈利说道，“你问我他是什么样的，他就是这样的，他就像……就像……仇恨的人身具象化。我进过他的大脑，那是人类可以想象出来的最糟的地方。我说他是疯的的时候，我不想和你进行什么是正常的伦理辩论，”他捏紧了拳头，“我是在说剧毒的疯狂，他——”老天，他不敢相信他在这样说，“他和你不一样。你太亮眼了……我是说才智上。”
或许就是最后真的把这个赞美说出口，让他想通了对伏地魔的一点看法。
“你会让我看吗？”
“请问你说什么？”
汤姆的嘴唇毫无犹豫。
“你说你进过他的大脑，你会让我看吗？”哦他看到那冷酷无情的影子了，“如果你觉得这能有助于让我不要成为他的任务的话？”
好吧，在这个混蛋提起这件事之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一项任务好吧。哈利甚至还不确定这是可行的，时间线真是太麻烦了。
但是哈利也没有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汤姆是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人的，但是这个控制欲爆棚的讨厌鬼和伏地魔之间还是有显著的差别。
尽管这能体现汤姆对哈利喜欢让自己去扮演英雄角色的轻蔑看法。但不管那些冷酷的地方，这个要求看上去够真诚，尽管动机很可能全是坏水。
“那我要怎么做？我不会让你进到我的大脑里面到处乱看的，谢谢你了，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然后我觉得校长是不会让我们跳出来就用他的冥想盆的。”
“那不是他的冥想盆，那是属于这座城堡的。学生通常不被鼓励去使用它，但它被用来解决过高级别的违纪事件。”
“……你的亲身经历？”
“写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了，”汤姆对他露出了无情抨击的表情，“你应该去读一读这本书。”
哈利突然因为想起赫敏感到一股浓厚的罪恶感。
然而，去用冥想盆的机会还是让他嘴唇发干，他抱紧了手臂。他不知道看到伏地魔对汤姆会有怎样的影响——真是危险，鲁莽。他可能因为自己看到的东西欢欣鼓舞的。
但是，哈利还是觉得他可以期待救赎这条道路，因为尽管机会很小，汤姆还是可能对伏地魔产生反感……
当然，这就会完全改变历史。
拯救汤姆并不比直接杀了他来得更加诱人。如果他要选择后者，现在真的不应该多此一举。
但是，如果他在这里放手不管，那伏地魔的罪行和他造成的死亡就真的有他的一份责任了。
他怎么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他的胸口疼。汤姆看着他，眼里充满期待。哈利舔了舔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吧，你想看伏地魔，我领你去看。”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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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那天晚上他们去了冥想盆。
尽管是宵禁时间，汤姆对霍格沃茨的运作还是一清二楚，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总是像了解自己的一部分一样了解它。他知道哪一些走廊会被巡逻，他知道情侣什么时候，在哪里交换黑暗中的亲吻和低语；失眠的人在哪里度过朦胧的不眠夜；捣蛋鬼从哪条路去完成他们的事业。
他都知道。他们像影子一样游走在城堡里。
伊凡斯保持着沉默，从他们魔杖的光芒中，他可以瞥见他苍白的脸和抿着的皲裂的嘴唇。
汤姆看着他。他不觉得伊凡斯给他看的东西能对他起到最轻微的动摇。这个男孩很明显就对伏地魔抱有不可理喻的偏见，而且还顽固不化地坚持那些光明的金色幻想，任何灰色的痕迹在他那伪善的道德下都被判做黑色的污点。
好吧，或许现在这个说法已经不那么适用了，他已经亲自刮去那层闪亮的金，露出底下的银，那像未能离巢的小鸟的绒毛一样，是柔软而脆弱的灰色。只要有时间，汤姆能看到他飞向他的潜力真正指到的地方。
但不是今晚，不是现在。因为这个男孩是不可能比汤姆更加了解伏地魔的。
他们终于来到安静的校长室里。哈利带着一种掩饰过的紧张环视着周围。他现在才表露出这种情绪，这让汤姆既觉得有趣又恼怒。他对迪佩特倒是怀有敬畏之心，对汤姆就像他真的就是假装的一个模范学生一样反抗。
“所有人都睡着了，亲爱的，”他说，“你想走？你可能是怕了——”
“我没怕！”哈利怒视着他，缩紧了肩膀，“赶紧完事让我回去睡一会儿。我要干什么？”
“如果你觉得摄神取念更简单的话——”汤姆保持着轻快嘲讽的语气。
“赶紧告诉我要做什么。我知道它能干嘛，我只是没把自己的记忆放进去过。”哈利怒气冲冲地说。
很快他看到自己的未来浮现在回旋的液体中，像朦胧的月光。他的期待同样回旋着，越来越大。
“你确定真的想看？”哈利问道。
汤姆瞥了他一眼，几乎僵硬起来。伊凡斯的表情里有什么变了，不是诡诈，不是怜悯，是那二者其间的不可调和的情绪，让愤怒在汤姆的血液中澎湃。
“为什么不？”
“无知也是种幸福。”
汤姆收紧了下巴，把自己沉入记忆之中，哈利随后也跟了上去。
这是霍格沃茨，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一面镜子在它面前带着真实的讽刺反映着观看者的样子。有一会儿，汤姆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是什么。他环顾着房间，想找到其他的人，或者阴影中潜伏的怪兽，或者什么都行。
他看到自己在另一个人的脑袋后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形体，看起来甚至没有办法使用魔法。
这让汤姆的身体发冷，他的膝盖变得令他讨厌的笨重。好像只要迈一步他就会摔倒，但他连一步都迈不出了。
更糟的是，他能感受到哈利的视线灼烧着他。他看透了他，他让他在他面前赤裸而脆弱——他想起哈利脸上的那种表情，诡诈而怜悯，还有那愚蠢的英雄主义。
他从没有比现在更想杀死什么的心情。
小小的，十一岁的哈利.波特反叛地站着，十五岁的哈利.伊凡斯站着，像审判，像陪审团，还包上一个行刑者。
“给我看点别的。”汤姆命令道。
记忆变化了，包裹着他们。即使是这种顺从都让汤姆觉得屈辱。
他以为会看到什么巨大夸张的荒诞丑陋之物，看到恐怖却美丽得无法言喻的东西，他最想看到的是力量，伏地魔对他来说就代表着力量。
一个丑陋的婴儿，哭着，血从开裂的肌肤上流下，在扶手椅中无助地扭动，可悲……可厌……
汤姆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让你给我看伏地魔。”他的声音在颤抖，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掌，足以引出血来。他恨哈利.波特对他做这样的事情。他恨哈利森.伊凡斯。
“我给你看了。”男孩安静而完美地控制着自己回答道，就像他吸走了汤姆的自制力一样。
“那不是伏地魔！”汤姆痛苦地让自己从眼前的景象抽身，转身面向身旁的幻影，往前走了一步，眼睛冒火，“你在骗我，真的，你不得不为注定的失败编造这样明显的骗局让我很难过，或许我对你看得太高了。”
哈利的眼睛闪了闪，然后他也向前迈了一步，“你不喜欢你看到的东西，不代表它就是假的。这就是你的宝贝伏地魔大人！我他妈要怎么伪造一段记忆或者做到你他妈指责我做到的事情？”
不，不，这绝对是错的，伏地魔不是那样的，伏地魔不应该是那样的，不会的，这不是他的未来，不是他的命运。
伏地魔是力量——他在哈利的记忆里看到的都是脆弱。
“给我看那段给你噩梦的记忆。”汤姆嘶嘶威胁道，他缩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脸与脸几乎不留下任何缝隙，然后他抓住了伊凡斯的睡衣，将他提了起来，“给我看真的伏地魔。给我看——”他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神还是坚硬而冰冷。
他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哈利看着他，像看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这让他满足，至少，伊凡斯看着他，还是那种他是有力量的的表情。
汤姆舔了舔嘴唇，将男孩的头发从额前拨开，手指在那道闪电形的伤疤上游走。
哈利猛地吸了一口气。
“给我看我给你留下这个的那一晚。”汤姆说。
“我那时是个婴儿，我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哈利说道。那实在过了太长的一会，让他的话显得那么不可信。
汤姆眯起了眼睛。
哈利收紧了下巴。他侧开脑袋躲避他的触摸，往后挣扎，他们周围的记忆凝固了。
“哈利，”汤姆几乎是唱出来的，他的犹豫让他愉快地攻击，“你说谎。” 他不关心这对那个男孩来说是不是创伤性的记忆，他想要他的创伤，他想看到波特眼中的恐惧还有伏地魔应该得到的尊重。他想要力量，真相——而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我不会给你任何会扰乱未来的东西。”哈利说，“但那就是伏地魔，不管你想不想相信。”
记忆从他们身边消散，他们又回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哈利立刻冲进了走廊，从那些沉睡的肖像中逃开，逃跑。当房间里有一个狩猎的捕食者时，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汤姆跟了上去，他向前伸，又一次抓住了伊凡斯的手臂。
“你说他在你四年级的时候回来了。”
“我不会给你看的。”
“你好像不愿意给我看伏地魔的力量。”这给了他满意的感觉和抚慰。那些脆弱不会是伏地魔的全部，只是愚蠢的波特愿意展露的部分罢了。
哈利看着他，表情阴暗，手指在体侧弯曲，“那会扰乱未来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夺走我的未来。”汤姆侧着脑袋问道。
“我还是觉得用石头砸烂你的脑袋更简单。”哈利说，“这样至少我就不用忍受你这个家伙了！”
他们之间的空气沉重得难以呼吸。
“你受到精神创伤了吗？”看着哈利退缩的样子，微笑在他的唇上优雅地绽开。说对了，这让汤姆的笑意更加浓厚。残忍而饥渴地。“哦，是的，你不能承受再一次面对那些记忆……未来是多么绝望啊，他们把这样害怕的你一个人送到我身边。”他的手继续往下，在男孩因为愤怒和其他太多的情感在他面前颤抖的同时爱抚着哈利泛红的脸颊。
仅仅是颤抖，这还不够。他想要哈利膝盖发软，精神溃碎。就像他面对那些对于未来的恶心的假话时那样。
“你说要看那些记忆。”哈利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我答应你了。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你就不会这样。”
在他控制住自己之前，他的手已经从爱抚转而扼住了男孩的咽喉。那不可能是真的！不能！
哈利现在没有退缩了，他以一种充满仇恨的胜利感凝视着汤姆，他抓住了他的手腕，抓紧，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
血冲上汤姆的大脑，他想伤害他，撕碎他，折断他的骨头，这不可能是真的，伏地魔不会是那样的，伏地魔——
“我很抱歉，”哈利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想要未来是那样的。”
击倒他的正是这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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