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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相互说着没什么意义的话，西奥多却是一直望着乔维克，努力克制着自己声音，眼里带着茫然和不解。
眼前这人不是伊利亚。
在乔维克开口的瞬间，西奥多就认出来了这个身体换了操控者。
所以这是契约完成了？这么简单？这治疗方案成功没成功都没有出结果啊。
但除此之外，西奥多也想不出来这突然换人是什么情况。
西奥多深吸口气悄无声息离开了病房内，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给温格多琳发了消息。
西奥多：你恢复了吗？
温格多琳：没有哦。
西奥多仿佛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如果伊利亚回归了自己身体之中，温格多琳也会立即解除限制，恢复法圣实力。现在温格多琳没有恢复，那伊利亚肯定也没有回去。
现在病房里的那个人不是伊利亚，伊利亚他又去哪里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还要再等两年吗？还是更久？
西奥多感觉到一阵惶惑。
“陛下？”忽得一个熟悉的语调微微压着音量，远远从西奥多出来的那个病房门口传了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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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西奥多直勾勾地看着伊利亚，仿佛在确认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很显然并不是。
而刚才看到的，西奥多也很肯定自己没有辨认错。这时候西奥多才回想起来温格多琳给的那个魔法阵的效果。
因为第一次伊利亚回来那次，并没有出现两个灵魂的现象，所以西奥多惯性思维了。而且伊利亚这样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切换使用的，西奥多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使用这灵魂系召唤辅助魔法阵，召唤来的灵魂和原本自身灵魂能这样轮流的。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西奥多有些尴尬，不过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伊利亚没事就好。
伊利亚不知道西奥多在想什么，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对方现在不太对劲。但是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因为非主要控制身体的灵魂，伊利亚的视角是和乔维克绑定的，他并没有看到西奥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视野大半时间都是在看着那‘治疗中’三个字。
等伊利亚重新掌控了身体后，伊利亚才发现西奥多不见了，推开门走出去就看到西奥多开着自己的光脑，满脸沉郁。
难不成是边境又有新的情况？除了这个伊利亚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西奥多变得这么不淡定的。
“没什么，就出来透口气。”西奥多回答着，往回病房走了进去。
伊利亚看着西奥多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在说谎，似乎真的并没有什么意外的重大事故发生，那为什么西奥多是这个脸色。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没发现。”伊利亚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就刚出去一下。”西奥多回答道。
伊利亚应了声，然而伴随这伊利亚应声的，还有身体里乔维克疑惑地声音：“咦，西奥多陛下为什么要撒谎？”
“什么？”伊利亚一怔，对着乔维克问道。
“在我的感觉里，西奥多陛下很早就出去了，就你刚把我丢出去那会。”乔维克现在已经能维持快二十分钟在外活动时间了。
非控制身体的灵魂，只能接收一下对方视觉和听觉。而人的感知除了这两者之外还有很多，乔维克确实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西奥多离开时候的样子和声音，但是自己身边忽然少了个人，乔维克还是感觉到了的。
“卡特赖特先生，你和西奥多陛下熟吗？”乔维克语气里带了几分怀疑，“我怎么觉得，西奥多陛下刚才好像看出来我和你换了一下。”
当时乔维克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治疗室上的，但对于西奥多当时不知觉凝视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还是会感觉到点芒刺在背。
“这不可能。”伊利亚很肯定地否认道。
“为什么？”乔维克不解，“菲尔她不是就可以每一次都认出来我和你吗？你和西奥多陛下熟悉吗？如果熟悉的话，他也是可以和菲尔一样看出来的吧？”
乔维克这话伊利亚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但是伊利亚还是不觉得西奥多能看得出来，之前他是乔维克·莫尔的时候，西奥多就完全没有认出来。那还是伊利亚一个人孤军奋战呢，现在伊利亚扮演着乔维克·埃奇沃思，还有一堆亲朋好友在作证，他和乔维克就是同一个人。西奥多在看不见这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发现他是谁？
“现在西奥多陛下做了伪装，换了一张脸，卡特赖特先生会偶尔觉得他不是陛下吗？”乔维克继续问道。
这话伊利亚终于是知道怎么回答了：“可是西奥多陛下不管怎么换脸，他的行为举止也还是那个模样，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可是，卡特赖特先生，你的行为举止模样不也是您自己的样子吗？”乔维克茫然起来。
“……当然不是，我难道一直以来不是都在按你的行为逻辑和你的指挥来的吗？”伊利亚承认自己不是专业演员，偶尔会稍微懈怠一下，流露出来本性。但他平日里真的有很认真努力的在装作是乔维克的啊！
对此，乔维克表示：“卡特赖特先生，您高兴就好。”
伊利亚和乔维克一番争论下来，伊利亚好像是赢了但是又仿佛是输了。于是伊利亚毫不客气和瞎说话的乔维克进行了一番灵魂层次的单方面对练，让乔维克物理层次上闭嘴。
虽说如此……伊利亚看着西奥多。
如果他和西奥多角色互换，他能认得出来西奥多吗？
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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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管西奥多变成什么样子，伊利亚都很有自信自己能认出来，暂且不说其他什么的，他们两个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都不需要看脸，伊利亚就是听脚步声都能知道是西奥多走过来了。
那反过来推论，西奥多能不能认出来自己？
……也不排除西奥多他是个憨批不是吗？伊利亚很冷静地想着。
西奥多见伊利亚一直看着自己，莫名有些紧张，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自己和伊利亚的对话，感觉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西奥多出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看陛下现在这张脸，感觉有点奇怪。”伊利亚说道。
西奥多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那我换一张？”他应该是按过去伊利亚比较欣赏的样貌调的啊。
伊利亚掩饰性的笑了下，把在身体里说什么“完成心愿很有戏”一类话的乔维克再次弄晕过去……哦，是休养生息。
对于西奥多换容貌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毕竟除了菲诗希尔之外，乔维克的老师和那位七级治愈系魔法师都不知道跟着来的西奥多是谁，换个样貌要解释的事情就太多了。
第一阶段的治疗持续了很长时间，这位治愈系魔法师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治疗，中间出过一点小差错，不过自身能力强经验也足，倒也是成功结束了。
之后还有两个阶段的治疗，不过最凶险的第一阶段过去，后面问题都不太大。伊利亚向这好心帮忙的老师和治愈系魔法师道了谢，送了这两位离开中心医院后，转头看向西奥多：“陛下，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西奥多撇了伊利亚一眼：“你带我出来散心，真的就是在医院散心吗？”虽然一开始就能看得出来，伊利亚打得就是让他镇个场子，如果治疗那个小妹妹出问题，他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捞回来，但这是不是也太工具人了点。
伊利亚干咳了声，给自己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回家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开始西奥多没有反应过来伊利亚要带他去哪里，还有些奇怪，伊利亚来到白鹰星之后，除了埃奇沃思家之外就是中心医院，会想带他去哪里？
也可能是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给的建议吧。西奥多对此倒也无所谓，反正他所希望的也就是和伊利亚独处而已。他那位尽职尽责的守卫队长疯狂给他光脑拨通讯，还发了很多条消息，回去肯定是要面对紧迫盯梢了的。
预收西奥多看着飞车一路向着埃奇沃思家行驶过去，最终停留在离埃奇沃思家并不太远的，看起来平平无奇每个星球各个城市都会有好几处的公园里面。
下飞车的时候西奥多还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想自己做个工具人，起码伊利亚这家伙也应该单独请他吃个晚餐吧，结果真就带他出来走走散心啊。
然后西奥多就看见这平平无奇的公园里，很多大人或是父母或是其他长辈，牵着小孩抱着小孩，欢声笑语的。西奥多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
“这地方也太没意思了吧，换个地方。”西奥多重新拉开飞车的门，对着伊利亚说道，“我知道白鹰星有个地方的饭菜味道不错，你请我。”
伊利亚自从自己心里有猜测，对西奥多的行为举止就格外的关注，当然是发现了西奥多表情的前后变化，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西奥多这家伙是真的……
伊利亚紧紧抿着嘴，脑袋嗡嗡作响，整个身子变得僵硬。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在埃奇沃思家里见到西奥多的场景。
西奥多这家伙应该是一开始就认出他来了。
这没道理，完全不应该的事情。他还是相信温格多琳的话的，西奥多现在并不能看见别人身体里的灵魂样貌。在这样前提下，假如西奥多一眼就能认出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西奥多是知道他会在别人的身体之中的。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温格多琳给的魔法阵就是由西奥多传播的，功能是怎么样，西奥多肯定清楚。
那西奥多能一眼认出来之前乔维克·莫尔就是他吗？
伊利亚努力回想起自己两年前和西奥多见面的情况。伊利亚还是倾向于西奥多没有认出来的，但是……到最后西奥多向……他求婚的时候，认出来了吗……
西奥多当时求婚是对着乔维克·莫尔，还是对着伊利亚·卡特赖特？
伊利亚没有回应西奥多的话，而是关上了飞车的门，对着西奥多说道：“你陪我到里面坐一坐吧。”
西奥多顿了顿，从伊利亚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看着伊利亚也关上了飞车的门，让飞车离开。
伊利亚带着西奥多往公园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用光脑给温格多琳发了消息。
伊利亚：白塔上除了西奥多弄的医疗类魔法阵，是不是还有你绘制的灵魂类魔法阵？
身为占星师法圣，温格多琳在一些事情上的感应是点满的，并不存在消息发送过去人家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但伊利亚受到温格多琳的回复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仿佛那边在仔细斟酌应该怎么回答。
可这样的态度本身也在告诉伊利亚答案。
温格多琳：有，如你所想。
伊利亚关了光脑闭上眼。他回想起两年前的点点滴滴，很快就发现其实西奥多对他态度发生最明显变化，其实是从他和西奥多上白塔开始的。
只是那时候自己因为发现西奥多喜欢自己，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而到后面就理所当然认为是因为自己修复帝国各处空间魔法阵和设备，还教了很多学生，展现了自己能力和价值，所以西奥多看中自己，对他态度温和下来。
伊利亚对比了下西奥多知道他是谁之后的前后态度，忍不住感觉到心情复杂。
但是，被人这么区别对待，其实感觉不太坏。也可能是因为区别对待的人是西奥多。
伊利亚带着西奥多走到自己当初到过的那个公园的小广场，随便找了个椅子和西奥多一起坐了下来看前方那些大人小孩嬉戏。
“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情况？”忽然，伊利亚开口问道。
西奥多当然是明白伊利亚口里的小姑娘指的是谁，伊利亚姑姑突然被翻出来的遗弃罪就是西奥多塞进去的，埃奇沃思家族之所以只剩下这么点人，也是西奥多有特别关注过的结果。
“她和你一样，很有魔法天赋，原本是要送去帝都星魔法学院读书的，但是她妈妈不同意。用了关系隐瞒了她魔法天赋水平留在了白鹰星的魔法学院学习。”西奥多尽量让自己不带多少情绪的客观叙述，“你知道的，之所以把那么多天赋很高的孩子送到帝都星是有原因的。”
“天赋过高的孩子，在彻底掌控魔力成为正式魔法师之前是很危险，容易魔力暴走。她妈妈毕竟没有学过魔法，不知道这些。”
“她说这是对她的报应。”
伊利亚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帝都星的魔法学院不是很多人想去都没办法去的地方吗，她有什么不愿意。”
“大概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每年都给你点了长明灯，给你祈福的原因吧。”西奥多冷淡地说道。
伊利亚当然听懂了西奥多话语里的含义，他那个姑姑原来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哪是什么情况，觉得她的女儿送到帝都星魔法学院来，他伊利亚会报复到她女儿身上吗？
他伊利亚飞来白鹰星，都没有对当初遗弃他的几个正主下手，他都觉得自己圣父到爆.炸了，她居然觉得他伊利亚会对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动手？！
伊利亚记忆中这个公园小广场里，那个温馨和睦的画面忽然就破碎了。
“我在想，她当初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的吗？”伊利亚轻声说道，“还是她喜欢的，是那个男人给她的生活呢。”
伊利亚长大了之后，自然而然会明白过来。埃奇沃思家当初完全不尊重自己小姑姑的想法和意志，要求她遗弃自己，这个姿态本身也就代表着这个家庭对小姑姑并不看重，甚至带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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