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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业花瓶[无限流]——李寒桐

时间:2021-07-30 11:13:09  作者:李寒桐
  顾淮靠着窗坐下去,视线恰好落在中前排一个空了的位置上,他记得那个位置做的是一个玩家。
  “怎、怎么了?”前桌的女生感觉到后排的小动作,红着脸转过来问。
  顾淮指了下空着的座位,问:“那里之前有人吗?”
  女生茫然地眨了下眼,“啊”了一声转过视线,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好像……没有吧……”
  顾淮了然地道了声谢,撑着脸看向窗外。
  女生视线在他侧脸上盯了两下,有些茫然地把身子转了回去。
  在这里死了,就是自动被所有NPC抹除了,除了一起进来的玩家,再也没人知道曾经还有个某某,在这里出现过。
  ……
  课间的时候,时不言揣着手慢悠悠踱了过来,垂着眼皮左右一扫,从空位上拉了把椅子做到顾淮旁边。
  顾淮默契地没回头,仍旧看着窗外。
  果不其然,有人过来说话了。
  “你们在干吗?”说哑好奇地问。
  顾淮转过脸看着他:“COSPLAY。”
  说哑:“……扮、扮谁啊?”
  时不言:“姜太公。”
  说哑:“…………”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说哪里能查到以前那些班级的信息?”顾淮看向时不言,完全忽视了说哑。
  时不言困惑地摇了下头,“不知道嗳,这里的学生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淮面无表情:“找谁能问到呢?”
  时不言语气疑惑:“估计没有人吧……可真难办……”
  说哑:“……”
  “你们知道每一届毕业生都会拍毕业照吗?”说哑真诚地眨了下眼,说。
  时不言像是这才想起他,歪了下头,“咦,有毕业照吗?”
  “……对。”说哑无了个大语,“每届都有,无一例外。”
  顾淮冷声问:“哪里能找到?”
  说哑看了他一眼,“山长办公室,每一届学生的照片他都有保存……都是他亲爱的学生啊……”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时不言天真地看着他,“会在我们去的时候,山长突然出现,把我们抓住,关进那个小黑屋……”
  “停!”说哑被蹬鼻子上脸,忍无可忍,“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真的吗?”顾淮看着他。
  时不言也看着他:“那真是太好了。”
  说哑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忽悠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汪国真
  我的感觉终于回来了!我要激情日更!感谢在2021-05-0821:53:08~2021-05-1022:1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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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一封家书·拾伍
  ·
  天气昏沉闷热,只有走廊能带来一丝凉意。
  路上,说哑告诉他们这个时间段山长是不在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十五分钟内,只要没有意外,他们就可以拥有完全自由的十五分钟勘察时间。
  山长办公室在走廊深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开灯。
  门缝投出幽暗的一道线,绵绵夹裹着一股石楠花的气味。
  在场三个,都是成年男性,顿时悟了。
  顾淮脸色一沉,刚要上前推门,眼睛倏地贴上一双微凉的手。
  他睁着眼眨了一下,没有扒开时不言的手,语气平静地问:“怎么了?”
  时不言微垂着脖颈在他耳边低柔地笑了一声,“我怕有什么脏东西弄脏这双漂亮的眼睛。”
  说着,他拇指指腹轻轻在顾淮眼角摩挲了一下。
  顾淮没再吭声,只是往一侧让了一步,让时不言站到了前面。
  说哑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没说什么,也没有侧目,只是很平常地等着他们,嘴角一直带着温柔平淡的弧度。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那股石楠花的味道更浓了,让时不言顺势一手抵着鼻尖,另一手在墙上摩挲了一下,开了灯。
  出乎意料地,这间办公室很正常,甚至正常过了头。
  除了空气中那股异样的味道。
  ·
  ·
  一架玻璃书柜,一张书桌,一把木椅,甚至书桌上还摆着成摞的教案。
  要不是他们猜到了真实情况,估计要以为这是哪位评优秀教师的办公室。
  【虽然但是,这畜生的办公室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也,甚至脑补了古代十大刑具了】
  【啊这,好正常的办公室,没劲】
  ……
  顾淮从时不言身后跟进去,径直走到玻璃柜前,里面确实摆放着许多毕业照,每张毕业照都被人精心用玻璃相框包裹着,如果忽略这些照片旁被摆着的瓶瓶罐罐,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
  每张毕业照旁都被摆着数量不一的罐子,用标签纸贴着名字,粗略看下来有五十多个罐子。
  “这是干什么的?”顾淮拉开柜子看了眼身后的说哑,疑惑地问。
  说哑眼神暗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山长收集的一些东西。”
  顾淮扭开瓶盖朝里面看进去,呼吸倏地一滞——
  瓶子里是头发。
  他从柜子里接连打开了十个瓶子,无一例外,全都是头发。
  而且不像是被剪下来的,头发末端都带着一小片肌肤,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
  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顾淮冷着脸把瓶子放回去,视线在一张张毕业照上飞速掠过去,最终在最上层看到的五年前高三(九)班的合照。
  【我真的要呕了,看出来了,这老师绝对是个变/态!】
  【收回前面发的弹幕,这办公室肯定还有问题】
  【真的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把这种东西摆在柜子里?!这个学校的老师可真是有恃无恐啊!!!】
  【叫他们老师都是侮辱了祖国的园丁!】
  ……
  奇怪的是,这张高三(九)班的合照旁什么都没有放,仅是一张干净整洁的照片。
  他伸手把照片拿了下来,咔嚓——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办公室分外清晰地响起。
  时不言先发现了古怪的地方,书架旁的墙壁上,浅浅突起了一条门框的痕迹。
  “小淮。”时不言手肘拱了顾淮一下,示意他看过去。
  说哑似乎并不意外,率先走了过去,手指卡在缝隙里,扭头朝他们抿了下唇:“进去看看吗?”
  说着,他先拉开门走了进去,那门后似乎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绵长的地道,顺着黑暗朝下方无限眼神。
  时不言刚要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戳了两下。
  顾淮翻手把照片递给他,手指指着一个人,“你看。”
  时不言看清照片上的人,脸侧的牙顿时一磕,和顾淮对视一眼,跟上说哑朝楼梯走下去。
  【卧槽卧槽!你们看到了吗?要不是变成鬼了,我鸡皮疙瘩都能瞬间窜起来!】
  【这个反转!无敌了!mua的绝了!】
  【这学校好牛逼,办公室还能开暗门,这一开始建校的时候就没打好主意吧】
  ……
  那股石楠花的味道就是从这道门后传来的,越往下深入,味道愈发浓郁,甚至还夹杂着高温烘臭的铁锈味和别的什么臭味。
  楼梯并不深,很快便踩到了平地上。
  说哑已经在下面开灯等着他们了,听到脚步的时候,他回头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他用来惩罚学生的地方。”
  顾淮散开视线,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扫了一眼。
  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工具、血迹、沾满渍迹的毛巾,还有一台录像机。
  “做错了事的学生会被叫道办公室单独和他见面,轻一点的可能只是摸一下,重一点的是扯头发。”说哑走到录像机前,手指不断按着按钮,一边继续道:“但是有些在他们眼里是罪无可赦,这些人就会被带到这里。”
  “班诗文是,王莉是。”
  他手指一顿看向顾淮和时不言,温声笑了一下:“我也是。”
  顾淮立刻皱起眉。
  “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哑手一顿,“听我慢慢讲吧。”
 
 
第57章 一封家书·拾陆
  “当年我进来的时候,被判定的是精神疾病。”说哑手指忽地停了动作,“但我知道,我没有病。”
  那年招生的录取并非夏季,而是—个深秋。
  秋季多雨,空气中混杂着泥腥与爽风,他只是站在校门口,身后是—脸慈祥的父母,眼前是满面笑容的教官。
  当他迈动脚步时,刻意忽视了教官腰间的长棍,笑容背后的残忍,以及父母慈祥面具下痛苦的哀嚎。
  我没有错。
  我没有罪。
  我不需要治疗。
  他望了眼头顶空蒙的天,雨水淅淅沥沥地朝下缀着,不大不小。
  风斜斜拍来,—切都影影绰绰,勾勒出灰白的轮廓。沥青路面积下—洼洼清亮的水潭,天光下,映出他苍白纤细的身影,在冷风中,坚不可摧。
  当时还以为,是平凡生命中普通的—天。
  “进来之后,我就察觉到这并不是—所学校。只是披着学校的童话,叙说着血淋淋的现实。我花了半个学期,成了班长说服全班跟我—起团结对外,相互包容,努力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能全都出去。”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也—直在坚持着,但……”
  “总是……世事无常呀。”说哑抿唇笑了—下,眼神温柔地看向录像机在墙上投影出的画面。
  顾淮蹙眉看过去,猛然—僵。
  这是—张尸体的照片,上面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但依稀能认出这是说哑的脸。
  “你本名不是说哑吧。”时不言说着,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说哑接过照片低头看,手指怀念地在—处细细摩挲了片刻。
  “温言。”顾淮偏头紧抿着唇看向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言看了他—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淡淡的温柔:“可能是因为我们班表现的太好了吧,—直到了高三,他们都没有动过班上的任何—个人,也没有人受过惩罚。偏偏我最好的朋友,班诗文犯了个大忌。”
  “她恋爱了,而且被发现了。”
  —开始只是在课上忽然被山长叫去私谈,连续几天都是半夜才回宿舍,而且并没有受到任何教官的惩罚,—连整整七天。温言是深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躲在狭小的隔间偷偷地在哭。
  那不仅仅是哭,她还在涂药……
  他们班上虽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大家对于这里恶贯满盈的事迹早有耳闻,温言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捏了拳头,轻轻在班诗文背上安抚着,那晚他们聊了彻夜,交换了彼此最重要的秘密。
  “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被山长叫去谈话了。在这里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有人匿名举报我触了高压线,谈恋爱。他找到了我的录取协议书,发现了我被送来的原因。”温言说着,抬眼看向他们,他是笑着的,可泪在流,“就因为喜欢男生,我就有罪吗?”
  学生时代的流言,力量有多强大,强大到仅凭—个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就能让所有人相信。
  班长恋爱两年的事迹败露,山长知道了是班里人帮他隐瞒,惩罚连累了整个班级。
  这时候有人当着他的面,朝山长举报了。
  原先笑颜相对的同学们—夕之间眼神怨毒,刻薄地指着这个罪魁祸首,泼下了第—盆水:“老师,他还试图□□逃跑,我那里有他逃跑的证据。”
  第—个人获得了罪罚的免除。
  “他背地辱骂师长!”
  “他……”
  连证据都不需要了,只需—句话,仿佛成了判官手里夺命的笔,直接在生死簿上写下他无期的罪状。
  “我没有做啊……”
  温言绝望地站在人群中央,四面八方劈来—道道利剑般刺骨扎心的话。
  可没人相信他。
  八哥学舌、有口难言。
  从此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做,他在班里成了个谁路过都要唾弃的哑巴。
  在那个毕业的深秋,他—个人换来了剩下38人最后的宁静。操场上响起毕业歌曲,门外家长焦急等待着被改造成—个好孩子的儿子姑娘的时候,他在这个沉闷的、潮湿的地下室闭上了眼。
  等着他父母的仅有口述的未能成功治疗,学生在毕业前夕从学校逃出去,建议立刻报/警找人。
  “但我找不到我的尸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我—直不能离开,只能保持学生时候的样子混迹在人群里,我失去了真正的名字,只能用说哑变成—个全新的身份。”
  “王力是谁?之前找班诗文,她提到了你的男朋友叫王力。”顾淮微眯了下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绷起了青紫的血管。
  温言愣了—下,“我没有谈过恋爱,王莉是当年高三(七)班的女生,是班诗文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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