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和莉莉看着他们的背影,莉莉惊讶地望着莱姆斯。
“该走了,对吧?”小天狼星把手臂搭在莉莉的肩上,但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莱姆斯。
“嗯,”詹姆说,又给了莉莉一个吻,“我们走。”
莱姆斯停了下来,和詹姆道歉的念头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也去吗?”他开口问。
詹姆望着他,脸色沉了下来:“当然,我要去,这是我的责任。作为凤凰社的成员,我必须去。”
“你的责任是你的家庭。”莱姆斯轻声说。
小天狼星和詹姆看了莱姆斯一眼,詹姆说:“如果我不去,终有一天我连可保护的家人都将不复存在。如果你能不再对我的一举一动评头论足,我会很感谢你。”
莱姆斯没有说话,只是在彼得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他紧抿着薄唇,皱着眉头,但他什么也没说。
“再见,”詹姆说,从椅背上拿起长袍,给了莉莉最后一个吻,“我回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去吃晚饭,我保证。”
小天狼星安慰地拍了拍莉莉的背,詹姆跟着彼得和沉默的莱姆斯身后走出了房间,向穆迪追去。
“别担心,”他说,“我会看着他,他会回来的。”
“我知道。”莉莉也拍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背,“我相信你们。”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走出了房子,催促着前面的三个男孩快一点。莉莉和隆巴顿夫妇被留在了客厅里,望着凤凰社成员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
莉莉回到家时,房子已经空了。她不想再待在总部了,弗兰克和爱丽丝也回家了,他们说他们会在其他人回来之前和她保持联系。他们不知道其他人多久之后才会回来,或是会有多少人回来。
她叹了口气,把魔杖放在门廊的台子上,静默地走进客厅,依然用手捻着围巾。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她已经能感到胎儿在踢她。离哈利的出生已经没有多久了,她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身材。当她在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的时候,椅子发出“哦”的一声哀鸣,她的脚感到酸痛。她试图弯下身按摩脚踝,脚踝肿起来了。
但这都是值得的,她要有一个孩子了,她将会成为母亲。
而詹姆会成为父亲。
因为詹姆会回来,小天狼星也会回来,还有彼得和莱姆斯,他们都会回来,他们不会让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死掉。他们会好好地活下去。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半小时前他们才走,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但他们还剩下半小时。她想象着詹姆正在做什么。
她恨死了一个人被留在家里,她想要和他们一起去,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累赘。
***
父亲该多不喜欢她啊,如果他知道她正一个人坐在家里的话。
她记起他们告诉他孩子的事情时,父亲的表情。佩妮嫁给了一个叫弗农的男人,她也已经怀孕了。她曾经希望她们俩的孩子能一起长大,她曾想象过她和佩妮坐在一起,笑着谈话。可惜的是,她知道这再也不会发生了,佩妮恨她。
母亲觉得她还太年轻,但依然支持她的决定。而父亲……哦,她的父亲几乎要把屋顶掀掉,他说她浪费了她所有的才能,把志向变成了家庭主妇。家庭主妇在父亲的嘴里像是一句骂人的话,即使他的妻子就是个家庭主妇。
嘎吱。
门口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人打开了门。莉莉僵住了,安静地站起身。詹姆不会那么快回来,或许是隆巴顿夫妇。
“爱丽丝?”她叫出声来,打开了门,“你还好吗?”
但那不是爱丽丝,门大开着,外面的风呼啸着,似乎有一场风暴要来了。
莉莉感到一阵恐惧袭上心头,灯闪烁了一下,终于熄灭。
“可恶的风暴。”莉莉说,伸出手去那桌上的魔杖。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但她找不到,魔杖不见了。
她的心越跳越快,身体完全僵住了。有人在她的房子里,有什么东西……
“不许动,”身后有一个声音说,“不许动,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莉莉感到自己的魔杖正指着后脑勺,她的眼睛恐惧的睁大了,向外面倾盆的大雨望去。她能看见外面的人行道和树木,被雨点尽皆淋透。
她可以逃跑。
“我为我的主人而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的主人对你的丈夫很感兴趣。”
“詹姆……”
“把这当做威胁更好,而不是当做选择,”陌生人用魔杖抵着她,“我的主人并不喜欢你这种人,他对于你的丈夫选择了你感到非常失望。没错,就是这样。他对你们俩的情况了如指掌,你一定要清楚主人不会留你的命。你是个泥巴种,两个肮脏的麻瓜的女儿。你的孩子将会成为混血种,你的丈夫被你这个垃圾一样的妻子拖累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杀了你。”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来了的魔杖,在手指间把玩:“除非,你说服你的父亲加入我们。如果主人得到他想要的,他就不会杀你。”
“詹姆永远不会背叛,”莉莉勇敢地说,“放开我。”
“对不起,这没那么容易,”那个声音说道,“没人能拒绝黑魔王,没人。尤其是你,小泥巴种。”
魔杖缓缓地从后脑移向了她右边的太阳穴,她感到血液都冻成了冰。她要死了,和哈利一起死。
不,这不可能。
她大叫一声,将指甲狠狠地掐进攻击者的皮肤里,从他手中夺过魔杖。她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用魔杖直指着他,碧绿的眼睛里闪着火焰。
“阿瓦达索命!”她尖叫着,绿光从杖尖射出,击中了男人的心脏。慢慢地灯亮了起来,而攻击者的脸也显现出来。
是维尔克斯,她立刻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那个总跟在伏地魔身后的人,伏地魔最忠实的支持者之一,她杀了维尔克斯。
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捂着嘴从食死徒的身体上跨过,向盥洗室冲去。她要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靠在马桶上,她颤抖着慢慢站起来,把头发捋过脑后。她差一点就死了,哈利也是。
天哪,这就是穆迪说过的话。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在哭。门口躺着一个死人,她和她的儿子都差一点死去。
哈利差一点就死了。
Chapter 94 特里劳妮
那晚的猪头酒吧外下着大雨,他依然记得很清楚。夜空雾蒙蒙的,街道上传来哗哗的水声。霍格莫德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战争和恐惧将大部分人关在了家里。谁知道会不会有摄魂怪出现在街角,或是食死徒走在街上呢。而一个老人正穿过风雨,去赴一场可称为令人讨厌的约。
西比尔,她是这么叫自己的。西比尔•特里劳妮,和某位先知有亲属关系,老人寄希望于她能够拯救霍格沃茨的占卜课。他是校长,有整个学校需要他照看,无论他还有着什么别的任务,下一代总是他们最重要的希望。所以,他们必须为下一代铺好眼前的路。
这些年里,占卜术是让阿不思最失望的课程,他觉得这门课如果没有一个真正的预言师,完全无法继续下去。他们的上一位教授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骗子,现在……如果这个西比尔也是……他只想取消占卜课。
“我听说过特里劳妮,”米勒娃警告过他,“她简直是欺诈犯中的巅峰,我向你保证。”
但邓布利多想给她一个机会,所以,他要去猪头酒吧见她。
他打开门,干燥的空气里充满烟草和酒精的气味,他走上台阶,没有和任何顾客或是酒保说话或微笑。他之后还有事,想要尽快完成这次会面。
走上楼梯,没入黑暗中,是二楼黑暗的走廊。两边是旅店的房间,他感到头顶的烟草雾气上方似乎有一些微光什么的。她给他寄的最后一只猫头鹰里说过她在第四间房里等他。他一边走着,忽然意识到第四间房在右边。
他之后要去见弗兰克和穆迪,他们必须讨论几类事项。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一个人从走廊上经过,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走进了第三间房。他拿着钥匙,本就属于这个地方。但他还是让邓布利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并不太容易,毕竟阿不思不是容易被吓到的人。
第四间房,阿不思叹了口气,仿佛在耳边听见了米勒娃的声音(“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力气,阿不思。”)但不见到这个女人,他永远不会知道,所以他推开了门。
他听见里面传来某些声音。终于,一个纤弱的声音从橡木门后传来。听起来既甜蜜又酸楚,他几乎能从女人神秘而讲究的口音里听出点伦敦腔。
“是谁在敲门?鬼魂还是活人?”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亲爱的女士。”阿不思答道,扶了扶半月形眼镜,“我们预约过一次谈话。”
“啊,”那个声音又说道,他听见光着的脚轻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走近他面前的橡木大门。女人拧开了门把手,房间里是阿不思见过最奇怪的场景之一。
站在他面前的人几乎能被误认为一个中世纪吉普赛女人。她年轻一些,大概不到三十岁,围着一条颜色鲜艳到不能再鲜艳的围巾。她黑色的卷发随意地散在脸上,深深的眼窝上是一副巨大的眼镜。大围巾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裙子拖过满是灰尘的地面,遮住了她光裸的脚。项链、手链和大耳环一样的珠宝满身都是,她轻声对阿不思说了一句“你好。”
“西比尔•特里劳妮,是吗?”阿不思问道,伸出手。
“啊,是的。”西比尔轻佻地握了握他的手,“听起来你是有眼力的人,先生。在自报家门之前就知道我的名字是先知的标志。”
“我们已经通过猫头鹰交换过信件,特里劳妮小姐。”阿不思走进房间,“我们今晚有一次见面,你没有忘记吧?”
“啊……”西比尔关上门,说,“啊,当然没有!真正的预言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我们的头脑清醒,能意识到世上发生的一切。你可别介意,在你到达之前,我的脑海里就有过一个老人在雨中行走,走进猪头酒吧的画面。在我看到这一切后,我总是有点……飘忽。这些帮助我头脑运转的力量总让我感到疲惫。”
房间里有一股菠萝的味道,邓布利多在一把老旧的木椅上坐下,上面覆了好几层布巾。蜡烛在房间的四角燃着,玻璃球躺在西比尔面前的薄毯上。西比尔凝视着阿不思的眼睛,她有些挑逗地把头发掠到脑后,用低而纤弱的声音说:“你是为了给魔法学校找一位新的占卜教师而来,没错,这就是你来此的理由。”
“是的,”阿不思说,非常清楚这在他们往来的信件中已经说过了,“我希望今晚能看你做一次预言。你做过的预言有多少成了真,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问的话?”
“预言?”特里劳妮叫道,她眨了眨眼睛,“啊!对了!预言!好吧,那可太多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几乎是个诅咒,我和你说。每一晚我都无法入睡,恐惧着自己或许会看到死亡或是罪恶……天哪,每一次预言都是个考验。”
“你的上一任雇主是谁?”阿不思问。
“好吧,”特里劳妮说,“预言家们往往不被世界所重视,事实上,许多麻瓜害怕我们甚于害怕巫师……”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特里劳妮小姐?”阿不思有些不耐烦地问。
特里劳妮弹了起来,微弱地笑了一下。
“好吧,事实上,阿不思,我就在这里工作,”西比尔说,“我是个女侍应生,他们让我免费住宿,但现在他们不让我待在这儿了……事实上,他们已经赶我走了……一个月之前……但他们不知道我还住在这里。如果你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不和他们提到这一点,我会很感激……”
“你做过预言师吗?”阿不思轻声问,特里劳妮没有回答,这已经足以让他得到答案了。
“我可以帮你看手相吗?”特里劳妮问,“或是塔罗牌?或是……看着水晶球,说出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阿不思没有回答,女人咳嗽了一下,注视着水晶球。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着,清了清嗓子,似乎把什么东西注入了水晶球。
“啊,时间的鬼魂,”她轻声说,“来吧,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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