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继续叫唤:“两个Alpha凑在一起互相释放信息素, 还不打架,这个场景太他妈傻逼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别提还他妈犯法。”
冷夕继续垂着头不说话,仍在琢磨。
“我告诉你别整这种事儿啊!”林言还不放心, 警惕地威胁道:“你敢放我就打你啊!”
冷夕抬头看他半晌,而后忽然一个变脸:“言言。”
只见这人眼睛里闪着泪花,神情是带着人贩子拐小孩一样的哄骗,他撒娇道:“好兄弟是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帮我嘛~”
“我又不是别人,咱们这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冷夕伸出手指戳他一下,“你就把我当Omega呗。”说完了还羞涩的一抿唇,“你把我想成笑笑,快,快来。”
说着,他臭不要脸地一边撒娇,一边肆无忌惮地把人按住了。
林言气得快闭过气去了,知道跟冷夕就不能来硬的,只好无奈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做个实验,我试试感觉。”冷夕变得很认真,“一秒就行。”
林言不想陪他疯,但人生中总是有些不想做但必须做的事情,就比如摊上冷夕这么一个发小,他早就注定要告别平平无奇的顺遂人生。
“……那就一秒啊。”林言说。
冷夕点头:“我说三二一,咱俩一起。”
“三,二,一。”
短短的一秒钟,这对苦命发小同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花一世界,一秒一世纪。
二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交缠在一起的信息素,沉默了足足三秒。
而后林言打破沉默:“实验什么结果?”
冷夕诚实道:“好恶心,想撕了你。”
“……我也是。”
双A果然不行,生理结构就决定此路注定不通。
冷夕心态隐隐约约有点崩,刚调整好的愉快心情说没就没了,一顿饭吃得手脚发凉心口发冷,晚上躺在床上又失眠半宿。
AO就像磁铁的两极,天然互相吸引,而双A和双O就像两个相同的磁极撞到一起,或相斥或钝化,永远合不到一起去。
而且不能标记,不能结婚,还饱受社会歧视,被人认为是有心理疾病。
实验以失败告终,冷夕琢磨到早晨六点,屁结果没有,差点又给自己琢磨抑郁了。
算了,不他妈想了,顺其自然,甭管是真在意是假喜欢,人都他妈还没撩着呢想这么多干什么。冷夕把脸埋进毛绒玩具里,终于沉沉地睡过去。
*
十一月以后天彻底凉了,北方的冬天就一个刮风最烦人,风不要钱似的呼呼吹,骑自行车冻手冻脚还冻鼻子,穿多少都不好使。
于是二人上下学改坐公交车。
但林言十分不乐意坐公交车,他把头靠在车玻璃上装忧愁:“我也想骑摩托车。”
说罢重重叹一口气,小模样老忧郁老忧郁了。
冷夕顺着他的视线往外面一看,一辆摩托车在他们身侧呼啸而过,而后又是一辆。
“骑摩托车更冷。”冷夕缩缩脖子,“不如骑三蹦子吧,带罩的挡风。”
“你见谁家的帅哥天天骑三蹦子上下学的!”林言直起脖子,嫌弃道,“咱俩一前一后,干嘛啊,友情出演乡村爱情吗。”
“谁跟你爱情,双A就他妈没结果!”冷夕愤怒地说,说完公交车就停了。
冷夕到站下车一气呵成,气哼哼地走了,头也不回。
公交站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可往日的短短三百米,今日却走得不太平。
有人跟着他。
因为长了一张世人眼中的美人脸,冷夕一向都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
视线最暴露情绪,尤其是当这个人隐在暗处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一整颗心都剖开,毫无隐藏地表现出一切不敢放在明处的东西。
比如贪念,比如欲念,比如思念。
可这道视线明晃晃,正当当,离得很远,犹犹豫豫。偶尔贴上来,在他身上克制似的转一圈,而后又立刻收回去,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又像是在索求些什么。
冷夕不懂了,他在拐角处停住脚,皱眉回头看过去,可另一侧的街角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这样,他和那个跟踪他的人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他用力捉了,另一个人也用力藏了,而且水平还比他高。
跟踪者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可还是不抛弃不放弃地继续这种游戏。
三天了,冷夕连片衣角都没抓着。
他烦躁,不爽,愤怒中又带着好奇,因为这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身份成谜。
“你怎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淮予短暂地观察了一下神经兮兮的冷夕,觉得需要问上一问。
“生活不易,总有刁民想害朕。”冷夕吸溜溜喝着汤,然后一抹嘴,不知道怎么跟顾淮予说。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要为民除害了。”顾淮予翻个白眼,又从他餐盘里抢走一个鸡翅膀,“你能不能安生吃饭。”
“不是,是真的!”冷夕不干了,饭也不吃了,把餐盘一推,小声说:“有人跟着我。”
顾淮予筷子一松,刚抢到的鸡翅膀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他复又看看冷夕认真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什么叫跟着你?怎么跟的?”
“就像个贼踩点儿似的,但没有恶意,情感表露还挺克制。”冷夕说,“他知道我发现了,但还是不走,也不露面,就像在保护我一样。”
说到这,冷夕停顿一下,眯起眼睛看了顾淮予一眼,怀疑着说:“不会是你吧?”
真情实感为他担忧了的顾淮予:???
顾淮予脱口就说:“我跟着你干嘛,我有病?!”
“啊不是你啊,”冷夕微沮丧,撅着嘴,“亏我还以为你是我的黑暗骑士呢……”
顾淮予都无力吐槽。
“你怕我一个人上下学不安全,”冷夕憧憬着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保护我,替我赶跑所有心怀不轨的Alpha……”
“我看着像脑子有病吗?”顾淮予上手掐住冷夕的脸蛋,“你真是心有多大脸就有多大,还想让我保护你,交保护费了吗。”
冷夕被掐住脸蛋也不着急,伸手握住顾淮予的手腕,一边将自己的脸蛋解救出来,一边深情地看着他说:“我以为我能刷脸呢,不能让我刷脸吗?”
论肉麻,冷夕排第一,都没人敢抢第二,因为差距太大了。顾淮予甘拜下风,鸡皮疙瘩顺着冷夕握住的地方细细密密地爬上胳膊,而后半边身子都开始发热发麻。
冷夕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瞳仁儿倒映着午后的日光,是亮的。
顾淮予呼啦一声站起来,吓得周围一圈吃瓜群众差点呛着,几个坐在他们附近的人立刻垂下脑袋恨不得把脸埋进饭里,生怕打扰了校园大佬和他的美貌小甜O打情骂俏。
“吃完了就滚蛋,磨叽个屁啊!”顾淮予脸上挂着奇异的尴尬,一把甩开冷夕的手,又偷偷搓搓被他碰到的地方,逃似的跑了。
冷夕看着顾淮予旋风一样的背影笑了笑,而后心情很好地将两人的餐盘都收了。
被人跟踪的话题不了了之,但顾淮予没忘,就冷夕这种不着调又他妈能上天的个性放着不管指不定会出大事儿。
于是他忽略掉自己心里那点在意,强硬地把中午的那一幕归结于冷夕的美色害人。
这就纯粹是Omega之间的互相欣赏,特别纯粹,纯粹的只欣赏脸,没别的,一点儿别的都没有。
他好生安慰一番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准备去冷夕商量一下被人跟踪的事情,没想到刚出班级大门,就看见斜靠在楼道里等他的冷夕。
顾淮予被惊得一噎:……
“你站着干嘛?”噎一下后还装得非常高冷,“找我有事儿吗?”
“还真有事儿。”冷夕眯着眼笑,塞给他一个东西,“我交保护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能二更,写完了就发,不要等~可以明天来看!
第25章 、酒心
“这什么东西?”顾淮予期待半天, 结果拿到眼前一看,脸都绿了。
——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糖。
还就一颗,都不是一盒。
“……保护费?”顾淮予非常无语地摊开手, 往冷夕眼前举了举, “一颗糖就把我打发了?”
“不是一般的糖,是酒心儿的呢。”冷夕还忽然压低声音羞涩起来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糖吃, 好不好?”
“……”顾淮予就不知道这人明明是一个绝世大绿茶, 怎么忽然就纯情起来了, 他对着这颗糖干瞪眼,半晌, 才冷酷地说:“我不爱吃酒心儿的糖。”
但酷归酷, 顾大佬说完还是把糖揣兜里了。
“没事,”冷夕笑眯眯的, 心态很好, “没准儿吃着吃着就爱吃了。”
说罢便要走。
顾淮予薅着他衣领给他拎回来:“哎回来!往哪走呢。”
“在这儿等着。”顾淮予继续酷, “给我拎包。”
“不用陪我啊。”冷夕听出了顾淮予的潜台词,又感受到他的担心, 心里的小气球呼一下就鼓起来了,立刻挺直腰板儿说,“我自己走没事。”
“谁他妈要陪你了。”顾淮予说, “我出去办事儿而已。”
二人肩并肩走出了校门,又顺着三中旁边的林间小路慢悠悠地往公交站走。夕阳西下, 小风一吹,小树叶哗啦啦一响,美妙的连空气仿佛都慢下来了。
落在耳边的灰尘,脚底下一不小心踩到的石子, 甚至路边啄食的麻雀仿佛都在渲染一种气氛叫暧昧。
但顾淮予神情紧绷,没那功夫琢磨暧昧的事儿,因为他也感觉到有人跟着了。
顾淮予气得掐冷夕一下:“你他妈出去得罪谁了?”
冷夕也气死了,平白无故被扣一口大锅,委屈地辩解:“我能得罪谁啊!我这么无害的一个人,喜欢我的人排队能绕学校两圈呢,全天下就你不喜欢我,要得罪也是你得罪人!”
“你别招人烦,”顾淮予并不配合,暴躁道,“给我认真想!”
冷夕认真想了,但仍无果,最后疑惑地说:“怕不是哪个人贩子看上我了,想拐卖我给别人当儿子吧?”
顾淮予冷冷地说:“做什么梦呢,你这个岁数已经卖不出好价钱了,而且哪有人贩子下手这么磨叽。”
“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事。”冷夕耸耸肩,拍拍顾淮予,“大概率又是哪个对我心怀爱慕,但是又十分害羞的Alpha……”
顾淮予皱皱眉没说话,但也没走。
跟踪这种事情是非常需要技巧的,不能离得太近,很容易被发现,也不能离得太远,容易跟丢。从公交站到学校正门不过短短三百米,要在能看到人的地方且还不会太远,那么能够选择的地点就很局限。
学校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不过就三个,咖啡馆,早餐店,还有街角的某个停车位。
但还等不急他们一一排查,那个特工一样的跟踪者就好像是知道两个人不如一个人好糊弄,在发现冷夕身边有人陪着之后,就走了。
冷夕递给顾淮予一个“你看吧!”的眼神,顾淮予心里却总觉得不太对。
他很烦躁,可又找不到人,只好说:“那你平时走路看着点,别傻了吧唧的。”
冷夕点头如捣蒜,知道顾淮予是在担心他提醒他注意安全,冷夕心底快乐死了,但是面上还得装的波澜不惊,可憋死他了。
*
就在冷夕以为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后,周四的放学路上,他发现这个人又来了。
往返几次,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跟顾淮予在一起时间长了,冷夕这种本来就无师自通什么叫恃靓而骄的人还学会了随时发脾气。
他就更牛气了,使了个小技巧七拐八拐地把人带去了小路,而这次这人不知道怎么了,一改往日的机警,竟跟着他走。
冷夕拐进一个死胡同,而后侧身靠在拐角处,直到三分钟过后,一个黑影跟着拐进来,冷夕抬腿上去就是一撩。
来人躲闪不及,脚腕一转筋,差点儿摔了一个大马趴,堪堪蹦了两下稳住身形,就又被冷夕一爪子薅住帽子。
啪嗒一声,棒球帽掀掉,冷夕也看见了帽子下的真容,而后当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傻在原地。
“顾,顾淮予?”冷夕刚才的牛气烟儿似的灭了,手指发青,嘴角哆嗦,“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他妈是谁!!!”
顾淮予从来就没这么愤怒过,好心好意想送一送这完蛋玩意儿回家,别在哪让人欺负了,结果这人竟然跟泥鳅似的,专往小道钻还不算,还敢冲他动手!
“你跟着我干什么?”冷夕还恶人先告状,“我以为又是上次没抓着那人呢,你吓着我了嘛。”小姑娘似的,像在撒娇,但撒娇撒一半也觉得是自己先误会了,好半晌吭哧吭哧道:“对不起嘛,我没注意,而且你还穿一身黑,太像坏人了。”
顾淮予:“我……”
我他妈就不该担心你。
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就掉面子。
顾淮予憋着气,觉得他这黑暗骑士当的,差点给自己当个跟头,下回他可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要当就当白昼精灵。
不对,呸,没下回了。
顾淮予被他气得没脾气了,想转身潇洒离去,但身体一动,脚腕就一阵钻心的疼,差点又没站住。
冷夕这才注意到顾淮予刚才为了躲他那一脚踹,好像崴了一下。
他连忙怀着内疚,带着点狗腿,吭吭唧唧地问一句:“老大,你没事吧?”而后像是急于弥补自己的错误,连忙又添一句说:“我送你去医务室!不过你……嗯,还能走吗?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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