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首领宰的则是一条围巾。红色的——不同于黑手党首领的暗红色围巾,这条围巾的颜色是圣诞红,毛绒绒的非常蓬松,绕脖子几圈后还能在胸前垂下两条长长的尾巴。
但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首领宰却没有戴围巾。礼物是陆羽半夜放在他们的门口作为“惊喜”的,路上也没有提这件事,因此陆羽还没收到关于礼物的反馈呢。
“喜欢啦。”首领宰无奈的笑笑,“就是太长了吧,不多缠几圈,都能拖到地上了。”
要知道,成年的太宰治足有一八一,可见这条围巾的长度。
“那就多缠几圈。你之前那个叫搭,一点保暖的意义都没有。”陆羽笑道。
“但参加展会的时候,脖子上围着这么多层也不太方便吧。”首领宰无辜。
“总之,注意保暖。”陆羽拍拍弟弟的肩膀,“美丽冻人不可取啊。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就保温杯里泡枸杞吧?”
……其实倒也挺好的。
首领宰在心里轻轻的说了一句。
苦药也好,糖果也好,药膳也好,柔软的小被子也好,长长的红围巾也好,保温杯里的枸杞也好。
都是属于我的真实呢。
“要开始了。”周围的人群都开始往中央的展厅走去,陆羽发现警员们已经撤下了警戒线,“我们走吧。”
“去看怪盗带来的华丽演出。”
展厅里已经围了几圈人,发出压低的嗡嗡讨论声。石渡雄一郎站在展柜前,不时调整一下身前的麦克风。
中心展厅一共有三个门,其中正门关着,大概是为了防基德,只开了两侧的门,秘书吉田就站在展厅一侧门口迎接大人物们。
工藤优作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靠近陆羽他们走进来的这一侧门的边缘处。看见他们两个后,太宰治还笑着挥了挥手。
陆羽回以微笑,和首领宰走了过去。太宰治立刻抛弃了小伙伴新一,猛的扑到哥哥身上。
“如何?”陆羽捞起小猫,干脆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给你最佳观众位。”
骑脖子!!
已经十岁的太宰小治超兴奋的体会了一把居高临下的感觉,他双手扶住陆羽的头顶,小声道:“收获不少,不过总觉得还缺了些东西。但是,工藤叔叔大概都知道了,毕竟他一开始就了解的比我们多。”
首领宰双手放在卡其色长款厚外套的口袋里,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石渡雄一郎和雄次郎是双生子。但雄次郎因为先天疾病和心脏病一直在家里静养,很少出现在人前。”
太宰治愣了下,若有所思:“这样的话……可是,怪盗基德……”
陆羽单手扶着太宰治,又提到了一件事:“说起来,工藤先生会同意今天来帮忙,并不是因为警方的邀请,而是因为……”
他锋锐的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一位朋友的邀请。”
“原来如此!难怪我和新一……”种种线索瞬间在太宰治脑海中串联到一起,让他得出了答案。
“六六,你早就知道吗?不可能啊!”太宰治恨恨的磨牙,拽了拽陆羽额前的卷毛。
“不是。”陆羽任由他破坏自己的发型,得意洋洋的笑了,“事实上,我到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基德会怎么做。但是,我从大局上看透了他的来意和目的。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哼哼。”太宰治不说话了。
“所以我需要你们啊。”陆羽笑着说,“我还是习惯外置大脑,细节方面交给他们就行了,是不是,治君?”
首领宰低低一笑:“自然。”
这时候,空旷的展厅里基本已经站满了人。石渡雄一郎打开话筒轻轻咳嗽了两声,展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欢迎大家在圣诞之际来参加我们的会展。”他开始进行十分官方的发言,“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此我拒绝了主持人,亲自来主持这最后的展览。我一生的珍宝,‘鲸落之音’……”
石渡雄一郎在演讲,太宰治没兴趣听,他左右张望着,发现了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石原夫人。对方仍然没有摘下那顶小纱帽,安静的听着。
吉田英二则仍然站在侧门口处,隔着层层人群往里看。
中森银三站在距离雄一郎很近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看着人群,显然是要贴身保护珍珠。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
石渡雄一郎讲话的时间并不长,他怀念了一下“亡妻”,称赞了保佑他走到今天的神秘黑珍珠,谴责了怪盗基德以及表示了对警方守护珍宝的自信后,就结束了。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鲸落之音’吧。”
说完后,他关掉了话筒,伸手轻柔的掀开了黑布,眼中依稀有几分温柔。
太宰治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
没有猜错的话……
在黑布完全掀开的一刹那,所有的灯瞬间熄灭,大厅猛的陷入了黑暗!
人群躁动了起来,于此同时,中森警官的大嗓门响了起来:“不要慌张!保持镇静!这只是那个小偷的常用手段,我们准备了备用电源,马上就会恢复照明的!黑珍珠也很安全,展柜的锁是只能用指纹开启的,不会出事!”
太宰治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早就料到了,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电源啊……”
因为这是怪盗基德的片场吧。
陆羽静静的看着中心的方向:“小治,看。”
看什么?
中心的展柜,正在散发着昏黄的光。那束光打在黑珍珠上,在黑暗中散发出奇异的光晕。而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居然被打的有些透明……
这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中森警官整个人扑在了大概和成年人的腰差不多高的展柜上,一只手拿着对讲机:“备用电源!备用电源接好了吗!怎么还没来电!”
陆羽听到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男人优雅的声音盖过了嘈杂:“中森警官,你可以不用这么警惕了。因为那颗珍珠,是假的。”
“什么?!”中森银三大惊,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黑暗里,只剩下了工藤优作的声音。
“怪盗基德断掉供电的目的并不是偷走珍珠,而是为了让我们知道,真正的珍珠已经被他偷走了。”
推理小说家打开了一个小手电,牵着儿子,穿过人群,缓步走到展柜旁边。
“你们看它的内部,已经被照的透明了,看起来很通透,很均匀。”
中森银三已经站了起来:“那又怎么样?”
工藤优作摇摇头:“但珍珠,是分层的啊。”
“这只是一颗涂了涂层的玻璃珠而已。”
第102章 推理
话音刚落,展厅恢复了供电。
经过一段时间的黑暗后突然面对强光会怎么样?
——会闭上眼睛。
展厅里绝大多数人都闭上了眼睛,此起彼伏的尖叫惊呼声响起。少数不想闭眼的也被迫闭上了眼睛,比如太宰治,还有太宰治。
陆羽那只扶着太宰治的手已经迅速转到他眼前覆盖住了那双鸢色的大眼睛,另一只手则反手扣到了首领宰眼前。
两只好奇猫猫当然不会闭眼,因此需要哥哥的帮助。而哥哥本人仗着超越者的身体素质毫无阻滞的适应了光芒。
刚刚还被中森警官趴过的展柜上出现了一张小小的卡片——
[圣诞已至,颂歌将起。我今莅临,恩仇自尝。
怪盗基德敬上。]
刚刚强撑着没有闭眼的中森银三扑过去举起了那张卡片,读出了上面的字,愤怒的咬牙:“可恶——”
睁开眼睛的石渡雄一郎沉着脸,一步跨过去,蹲了下来,伸手准备打开指纹锁。
“等等!”放下遮在工藤新一眼前的手的工藤优作急忙呵止道。
可惜,可能是出于惯性,也可能是出于对对黑珍珠的担心,石渡雄一郎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工藤优作的话而停止。
他迅速把手贴到指纹锁的屏幕上——
展柜的一面玻璃弹开了,于此同时,一股白雾从“黑珍珠”身下的白色垫子里喷了出来,没有弥漫太远,正好喷到了石渡雄一郎脸上。
于此同时,传来了奇妙的“咔哒”声。却是一个类似玩具手铐一样的装置从展柜里弹了出来,正正好好扣住了石渡雄一郎的手腕。
“咳咳……什么东西?”石渡雄一郎皱着眉,一只手挣了挣,发现无法挣脱后暂时方式了,另一只手探进去拿那颗珠子。
拿到的瞬间,他脸色大变:“不是‘鲸落之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中森银三,脸色惨白,嘴唇也有些发紫:“中森警官……快去追基德!先别管我!”
中森银三皱起了眉:“我知道了,你的脸色不好,我让人解开你然后送你去医院!”
“没……事……”石渡雄一郎松开握着假珍珠的手,单手捂住了胸口,神色痛苦,“‘鲸落之音’,一定要找回来……”
“我想不必了,中森警官。”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松开牵着儿子的手,独自走到了石渡雄一郎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两粒药丸在手心里,俯身伸手,“给你。”
“多谢……”石渡雄一郎拿过了药丸吞下,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
“不用客气,石渡雄次郎先生。”工藤优作摇摇头,手探入展柜,从软垫下面拿出一个小本子,“毕竟,您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你知道了啊。真不愧是工藤优作先生啊。”石渡——雄次郎苦笑。
“什么雄次郎?”中森银三皱起了眉,“到底怎么回事?工藤先生,您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基德?还有,基德到底怎么做到的?他什么时候替换了珍珠?你……”
“听我一一说明吧。”工藤优作翻了翻手里的小本子,苦笑,“毕竟都到了这一步了啊。”
“事实上,我也想要装作不知道也做不到了。”站在众人面前,工藤优作指了指石渡雄次郎的脸,“怪盗基德是易容大师,你贴的伤疤显然没有瞒过他。”
石渡雄次郎抬起头,看着工藤优作愣了愣,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那层伤疤立刻脱离了他的脸,露出了毫无疤痕的容貌。
众人哗然。
“你是雄次郎!那你的兄长呢!?”中森银三竖起了眉毛,“你们长得一样,不会是……”
“是的,这位掌控了石渡家十数年的人,是双生子中的弟弟雄次郎。”
工藤优作轻轻叹了口气。
“至于雄一郎,大概正在代替雄次郎被关在家里吧。”
石渡雄次郎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认了。
中森银三松了口气,没有出人命就好。
“先从我的角度讲吧。本来,圣诞假期,我是不想来的。但我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准确的说,是一封战书。怪盗基德给我寄了卡片,邀请我来旁观他的演出。
“决定过来之后,我告诉别人是应朋友的邀请,其实是准备与怪盗交锋。我认为怪盗必然给自己提前做了了准备,因此偷偷搜索了现场,最后在洗手间获得了这瓶药。”
工藤新一眨眨眼,这不是他和太宰哥哥做的事吗?难怪他们没找到东西,原来是被爸爸拿走了。
工藤优作展示了那瓶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还有一张卡片。
“送给为我命名的父——怪盗基德敬上。
“联系石渡家兄弟和鲸女的故事,我有了一个猜测——
“那就是怪盗基德,这次并不是来偷盗的。”
他看向了一直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石原夫人。
“再看到这位夫人后,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夫人——您等到您的朋友了吗?”
石原夫人轻笑:“虽然没有见到,但他已经来过了。”
“虽然您刻意掩饰了,但从小潜水采珠留下的痕迹还留在您的手上。”工藤优作捡起了那个被石渡雄次郎扔下的假珠,“不知道您是怎么认识怪盗基德的呢,鲸井音子小姐?”
石渡雄次郎愕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语气颤抖,难掩情绪:“音子……?”
“冷静些。你的心脏受不了的。”石原夫人——鲸井音子终于摘下了那顶纱帽。
已然四十多岁的女人仍然美丽的不可思议。她的黑发已经掺杂了银丝,被挽成松松的发髻。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纹路,但透着难言的温柔。生的柔和的五官中却透着难言的坚毅,一双温柔的杏眼里是深沉无言的海蓝。
“剩下的故事,就有我来说明吧。”她一手拿着纱帽按在胸前,睫毛垂下,“和原本故事的差距其实不大。最大的意外不过就是——让石渡家的大公子毁容的那场火,就是烧毁我人生的那场火,也是他亲手点燃的火。
“而石渡家一开始也根本不是什么小公司,那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是当年洗白上岸的海盗家族,一直在背地里进行违法的勾当。直到雄次郎接手才开始真正摒弃过去——我说的对吗,雄次郎?”
“音子。”石渡雄次郎轻声呼唤,“那一天,你没有掉下去吗?”
“我当然掉下去了。”鲸井音子嘲讽般的勾起唇角,“别急,马上就讲到了。”
“大概是恶事做多了,石渡家那些年一直不顺。多方打探后,他们准备夺一颗黑珍珠改运。哪怕雄一郎因此毁容,他们仍然没有放弃,反而对珍珠更加执着,于是想出来成婚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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