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十分难受的小泉子,心里觉得很是抱歉。
一路怀着心事回了韶华阁,一进门,便看着冷着脸的李轩坐在院中,面前还跪着战战兢兢的芸儿。
“去哪了?”李轩见人衣衫整齐地回来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初七没有说话,越过他们径直往前走去。
“你这俾子倒是忠心,朕怎么盘问都不肯说你的去向,朕不喜欢不听话的丫头,赵元禄,带下去处理了。”李轩冷声道。
“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芸儿哭着不住地磕头。
李轩口里的处理便是杀掉,初七再清楚不过。
赵元禄上前便要去扯芸儿的胳膊。
“放手。”初七连忙折回来,将芸儿护道身后,“你何苦为难一个丫头,你的影卫时时监视我,我去了那里您还不知道吗?”
“去哪了?跟朕说说。”李轩笑着朝初七伸出手。
赵元禄的手还钳着芸儿的胳膊,初七松开芸儿将手递给李轩,被李轩一把扯到怀中,李轩咬着他的耳朵又问道,“去哪了?”
没了初七的保护,芸儿被赵元禄从地上提了起来,看着初七哭的撕心裂肺。
到底是个小姑娘,听到死便吓得不行。
“去了太医院,看了徐太医和小泉子,芸儿真的不知道,你快放了她。”初七语气飞快地说道。
没有撒谎。
初七话音刚落,赵元禄便松开了芸儿,并笑眯眯地弯下腰,替她去拍裙子上的尘土。
芸儿被吓蒙了,站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知道你哪一点最可爱吗?”李轩抱着初七轻轻晃着说,“想将这宫里搅个天翻地覆,却总是狠不下心来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初七黑着脸从李轩怀里挣开,“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都退下吧。”李轩站起身,拉着初七的手走进屋子里,进了房间,初七方才发现房里的东西又多了起来,将这小小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东西初七都认得,是李轩日常会用的,他把东西搬到这处是何意?
“朕从养心殿搬出来了。”李轩说道,“朕想了很久......我.....”
李轩话未说完,初七便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到地上。
我想和你在一起。未说完的话咽回肚里。
初七冷笑地看着李轩:“搬出来?搬到这里,李轩,在这个房间,你杀了我的朋友杀了我,你当着旁人的面□□我,你如今说要与我在这里同住?就算我是卿颜馆出来的,天生比旁人低一等,但是畜生感觉到痛了也会灰溜溜的跑开。”
“初七......”
“出去......”初七指着房门吼道,李轩看着他无动于衷,初七发了疯似地将李轩的东西统统扔到了屋外。
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坐在墙角面无表情的人,李轩浑身充满无力感。
僵持的两人对峙许久,最终李轩走上前半跪到初七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软着嗓子哀求道:“天冷了,我们回房间吧。”
初七闻言,发出一声无奈又嘲讽地笑:“皇上何苦呢?”
李轩轻轻拨开初七散在额前的碎发。
“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初七抬起头说道。
初见他是的确被他容颜所惊艳,可初七毁容那日子里,李轩却比从前更加体贴入微。
“向将军的养子会随向将军一起回京吧。”初七看着李轩的眼睛说,“那他没回来的日子里,奴才还是要好好侍寝对吗?”
初七说着将胳膊盘到了李轩的颈上。
面对喜怒无常的初七,李轩有些手足无措,初七是他心爱的人,他什么都不做,只需看他一眼,李轩便会情动,可初七这个样子,李轩却不敢碰他。
“起风了,回屋。”李轩将人往怀里一揽,打横抱起。
尽管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扔了出去,但李轩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中枢院的官员送来折子,李轩便在房间的案几上批着折子。
“我确实在这房间里做了错事,给你留下了很多痛苦的回忆,你再相信朕一次好吗?朕会尽力弥补,日后你想起这里,全是开心和幸福。”李轩背对着初七,初七看不到他的神色,初七能想象到李轩脸上的坚定和希冀。
初七翻过身去,被对李轩,红着眼睛抠着被子上的线头。
他从养心殿搬出来,又不准李轩住进来,不就是怕李轩待他太好,他怕将那些憎恨跟痛苦全部遗忘,在他沉溺其中时,李轩再给他当头一棒。
他总是狠不下心,他看着李轩心便会软。
否则李轩此时又怎会在他房间里批折子呢。
房里很静,初七能清晰地听到李轩的呼吸声以及笔尖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
李轩怎么能坐得住,他身上的异香在屋里弥漫,李轩怎么还能坐的这么安稳。
怀着心思的人轻轻回过身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扯出一条缝,偷偷去看那人,初七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背影。
那背如此挺拔,俯在上面温暖舒适。
不得不说,李轩的这幅皮囊,生的极好,光是那个背影,看了就让人两腿发软。
躺着也是心猿意马,初七干脆翻身下床,仰着下巴坐到李轩面前,朝他伸出手。
李轩抬起头看着初七,竟从他那双桃花眼中看出来轻蔑,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做什么?”李轩说着话,将手放到初七手里。
“拿走,烦人。”初七蹙着眉拍了李轩一巴掌。
那巴掌不痛不痒,倒像调情。
“折子,我也要批。”初七说道。
“好。”李轩笑着捏了捏初七的鼻子,将一摞折子送到初七面前。
两人面对面坐着,李轩时不时抬头看着对面批的认真的人,心里竟泛起一丝丝甜,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了。
李轩眼神突然瞥到初七鼻尖的字,心里微微惊讶,初七在读书认字上没什么天赋,但模仿能力属实一绝,且不说那个“阅”字,就连初七打的叉,都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当初自己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他写了几遍便有几分自己的模样,但没曾想,多加练习,竟会有如此成效。
“饿了。”初七放下笔,揉揉肚子说。
李轩看了眼窗外,早已夜深,两人忙起来竟是忘了吃晚饭。
“朕去吩咐人传膳,你在这等着。”李轩站起身说。
屋里侍奉的人都被了出去,李轩亲自走了出去,外头起了风,赵元禄候在偏房,李轩点了几道初七爱吃的菜,又多嘱咐了几句。
坐了许久腿都麻了,初七站起身想伸个懒腰,可腿上一软,又跌了回去,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折子。
初七一边揉着腿一边收拾桌子,他不识字,折子在他眼里都一个模样,李轩那一摞里的加了紧急印章的折子在他眼里与普通的并无不同,初七随手收到了自己那一摞里。
“腿疼?”李轩从外面进来说道。
“麻了......”
“朕给你揉揉。”李轩半跪到他的面前,轻轻地给他揉着腿。
酸麻消失,初七道了一声好了,便将腿收了回来,饭菜很快传了上来,李轩那一摞折子还剩几份了,“你先吃,朕看完了便去陪你。”
初七面前的一摞也只剩最后两份。
“那我把这个看完再吃。”
李轩心头一暖,当他是想等自己陪他一起吃饭,连忙低下头去看自己手里的折子,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初七手里那份印着紧急公务的印章。
初七手里这份奏章比之前的格外长,多为数字,看的初七眼晕,加上腹中饥饿,连“阅”字都懒得写,直接打了个叉放到顶上,至于最后一份,初七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打了叉,放到最顶上,盖住了那份紧急公务。
反正都是问安的,没人会在意。
处理完,初七伸了个懒腰,撑着额头看着锁着眉头的李轩。
不得不说,李轩认真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盛世名君的模样。
☆、下奶
最近几日李轩似是很忙,白日里不见人,深夜回来抱着他到头就睡,两人同住了几日,李轩竟是碰也没碰过他,而初七那副药也已起了效。
这副药是卿颜馆带出来的,初七连喝七日,皮肤不仅白了几分,更是浑身透着一丝粉色,身上异香四溢,这香气能勾起人最深处的欲/望,可这都算不得什么,这药最神奇的是另一处,初七按着有些凸起的胸口,缓解了一下胀痛,快了,快出来了。
这李轩倒真是能忍,今天早上自己都那般撩拨了,他竟能头也不回地去上朝,被抛下的初七,气的躺在床上直蹬腿。
你看不上我,我还不能找别人吗?
初七气呼呼地打开门窗,异香从屋里飘出,初七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有不怕死的人避开众人摸了进来。
是个巡查的侍卫,名叫沈旭,此人是个花花公子,时常留恋烟花之地,早已对众人口中的初七垂涎不已,今日巡查时,突闻异香,心中躁动不已,寻着香源摸了进来,发现原来正是韶华阁里飘出来的。
宫里的人不会不知韶华阁里住着的人是皇上的眼珠子,先前有好几个人死在这位美人面前,说实话,沈旭站这门口心里打怵,有些不敢进,可一阵微风出来,夹杂着那撩人的异香,沈旭直接被迷了心神,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的摸进房间了,房中软塌上侧卧着一个美人,正懒洋洋地抬着一双美眸打量自己。
这是个什么东西?初七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面上浮现出难掩的厌恶,这人眼眶凹陷,面容消瘦,一看就是一副肾虚样,身材干瘦矮小,一身铠甲竟被他穿出几分猥琐。
“滚出去。”初七冷着脸说,就算要勾男人,也不该是这种痨病鬼,看着让人恶心。
“美人......”沈旭一边解着铠甲一边忙不迭地朝初七走去,待到走到初七面前,身上便只剩一身洗的发黄的亵衣。
男人身上的酸臭扑面而来,初七厌恶地朝床榻里头躲了躲,掩着鼻子说道:“滚。”
男人不为所动,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贪婪地看着初七的身躯,初七被人看的浑身发麻,抬起腿就要去踢他。
不料,那看上去干瘦的人不仅灵活,力气也极大,一双大钳子一般的手将初七双腿捉住,将那脚捧在手里,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美人...你好香。”沈旭低头看着那双脚,粘腻的口水滴在初七脚背,初七胃里泛起恶心。
沈旭看到初七脚腕上的那只蝴蝶,粘腻的手抚上,不停的揉搓,“好美啊,太美了。”说着话便往床上爬。
初七心中升起恐惧,可又挣脱不过,院里侍奉的人都被自己打发出去了,这院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了,影卫,监视自己的影卫一定会来救自己。
初七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可一张嘴,沈旭便将自己两根咸涩的手指送到了初七口中。
“呕......”咸涩的手指触到喉咙,初七泛起恶心却被掐住了脖子。
有人进来影卫一定会看到,他们一定会跟李轩说的。
可初七不知,昨日他讽刺李轩派人跟踪时,李轩心里内疚,便将影卫全部遣走了。
朝堂上,李轩大发雷霆。
“蒙洲大雪,冻死百姓七百,损坏数以千计,家畜死亡更是不不计期数,粮仓损坏,明年开春运往驷州常州的军饷尽数损毁!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上报!陈炜,去一趟蒙州,将蒙州州府就地处斩,赈灾一事,刻不容缓,开放郦州粮仓,前往蒙州赈灾!”李轩站在朝堂上吼道。
“是。”几人领命,飞速离开。
散了朝李轩坐在龙椅上顺气,蒙州北邻北疆战场,那边出事,直接影响战局,这么大的灾情不可能瞒住,严州州府不上报事发后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严州通敌?那向秦便背腹受敌了。
“宣颢。”李轩面色阴沉的喊了一声。
“主子。”宣颢从暗处走来。
“带两队人马,一队去骁骑营查看一下战况究竟如何,另一队赶在陈炜前去严州,先将严州州府捉住,切勿打草惊蛇。”
两人不必多言,宣颢便明白了李轩的意思,领了命直接从朝堂跃了出去。
李轩面色阴沉地看着窗外,兵不厌诈,他不怕打仗,不怕计谋,但是他心疼在这场阴谋中丧命的百姓。
“皇上,该吃早膳了。”赵元禄见李轩脸色不好,上前说道。
李轩摆摆手,他现在哪能吃的下饭呢。
“皇上,您得保重身子啊。”李轩心疼百姓,赵元禄心疼李轩,见李轩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赵元禄又说道:“您不吃,初七公公得吃,没您陪着,这位小祖宗又得挑食了。”
想起今早被自己拒绝的人,李轩心里有一丝歉疚,这几日糟心事多,他的确冷却了初七,“回韶华阁吧。”
还未走到韶华阁,李轩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往日里初七身上的香味是散不了这么远,也不回这般浓郁,就像花被碾碎,拼劲全力散发最后一抹幽香一般。
明明这香气醉人,但李轩却心里不安,脚步不由地加快了。
进来韶华阁的大门,香气更加浓郁,初七卧房门窗打开,呜咽声从房里飘来与一个陌生的喘息声从房内传来。
(删文3000字......)
睡熟了小崽子什么都不知道,缩着身子嘟着嘴睡得香甜。
李轩在那肉嘟嘟的小嘴上捏了捏,“也就是你了。”
养心殿许久没住人,还没收拾,初七又被安置在韶华阁,被褥换成新的,房间打扫过,没有一丝污浊的气息。
“皇上,养心殿收拾干净了,现在搬过去?”赵元禄弓着身子进来问道。
李轩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初七睡得不是很沉,像是做了什么梦,一直蹙着眉头,李轩怕路上颠簸,便说道,“将东西先搬回去吧,晚些时候初七醒了,再回去。”
赵元禄领了命便要退下。
“对了。”李轩把人叫住。
“皇上还有何吩咐。”赵元禄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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