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广棱听到此言,大喜过望,忙问道:“快快讲来,是何法子?”
廖双银凑近前来,道:“绝她后路。”
廖广棱道:“细细讲来。”
廖双银故作神秘,轻声道:“暗中杀了她全族,她都没家回了,你再施恩与她,你讲她是个心性纯良之人,那必会报恩,不就投于义父门下了。”
谢君树看到此处,身体剧烈颤抖,阙回真见他看得认真,道:“师哥,还看吗?”
谢君树道:“你别动,等我看完。”
镜中,廖广棱略感诧异,道:“此种方法可是太过残忍,我虽为鬼妖,可不想她以后知道,记恨于我。”
廖双银道:“义父,怎么会,你不说我不说,又岂会第三人知道。再说她最近与多数妖族多有不睦,稍加挑拨,将她族人引至一处山坳,秘密用义父的屠妖火将其族人灭之,义父在适当时候将她救出,她必感恩于你,到时你再收她为徒,不就成了吗。”
廖广棱捋了捋胡须,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法子。”
廖双银突然脸色微红,略有些许害羞道:“义父,双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廖广棱似乎心情大好,道:“说。”
廖双银道:“义父,等你把那小猫妖收为徒后,将她许配给我,就算她以后有异想,到时我和她已经,她也不会跑了。”
廖广棱却是一愣,有点微怒道:“此事以后再议。”
廖双银神色尴尬,道:“那我出去看看。”走出洞口,小声骂道:“他娘的,我跟随你多年,你不传给我,却传给一个猫妖,我不是在山坳里烧死她,就是要弄到她,听我使唤。”
谢君树看到这里,镜子里场面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只幽怨看着自己的眼睛。此时的他简直要爆炸,右手紧紧攥住镜子的,镜子被他捏的发出低微的咔咔声响。
阙回真还在尽心尽力的站在谢君树身后,举着镜子,听到有轻微异响,四处寻找,看见谢君树用力举起镜子,重重的往地下摔去,不禁倒退几步,险些摔下台阶,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扶着他,回头一看,忙站好,道:“兄长。”
阙回辰摆手道:“回真,往后走远。”
阙回真猜测谢君树要开始发疯,前几天也见过他发疯的样子,忙往后走去,停在长廊尽头,看着这边。俞修峰正巧走来,阙回真立马拦住他,小声道:“师哥又要发疯了。”
俞修峰无奈道:“师哥怎么三天两头发疯,妖君就是妖君,不好伺候。”
阙回真轻声道:“不是,也许是我的错。”
俞修峰诧异道:“你错啦,你惹着他了。”
阙回真道:“他早上起来,我跟他提第三只眼睛的事情,他说没见过,要看看,我说有两面镜子就能看,就去找了镜子给他看了。”
俞修峰问道:“后来呢?”
阙回真道:“他看了好一会,看得可认真了,还叫我别动,让他看完,到最后就把镜子摔了,摔得可狠了。”
两人在小声说话,阙回辰皱着眉头,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阙回真一耸肩,没敢接下去说。
这边,那只镜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谢君树准备提脚去踩,去没看自己光着脚,被阙回辰一把拽了开来,阙回辰沉声道:“要踩,去穿好靴子。”
谢君树双眸中闪出寒光,朝着阙回辰瞄了一眼,走了开去,来到房柱跟前,突然狠狠抱住了房柱,用力拿额头往柱子上撞去。
这边两少年远远的看到谢君树眼中的寒光,感到四周森森凉意,又见谢君树自己撞向房柱,其势之大,似乎是要把自己撞死,惊呼出声:“他要干嘛?”
阙回辰转瞬之间来到身旁,一手伸到谢君树的额前,一手搂过谢君树,生生把他拽了开来。
谢君树一把把他甩开,冷哼一声,道:“灾星,他妈的真是个灾星,我要把他撞死。”
阙回辰一皱眉,问道:“谁是灾星?”
谢君树嘴角抽了抽,指着自己,道:“我啊。”说完往后退去,眼见着又要踩到那一地玻璃渣子。
阙回辰飞起一脚,轻轻踢到谢君树身上,谢君树一个腾空,恰巧避过,顺利落到了院内。阙回辰回头,道:“扫地。”
阙回真会意,立马拿起扫帚,往这边跑来。谢君树愤愤道:“你踢我干什么,我知道,我是灾星,你们见我可恨。”
阙回辰道:“谢君树,你清醒点。”
谢君树道:“我要清醒干什么,八年前,我一直连累你,八年后,现在,我还是在连累你,趁你现在还好好的,离我远点。”
阙回辰无言以对,默默的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谢君树。
谢君树道:“都是圈套,一开始就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要收我为徒,怕我不肯,杀我全族,让我无家可回,再救我,让我对他感恩,出这主意的人,何其歹毒,我投胎做人,还要紧追不舍,故伎重演,又杀我全家,再次让我无家可回,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不是灾星是什么?你说说我哪里错了,看上我天赋异禀,我他妈的,哪要这个天赋异禀,我只要太太平平,不要有人因我遭难。”
阙回辰道:“那是你遇人不淑,只要此人除去,哪有谁会因你遭难。”
谢君树道:“离真相越近,就感觉越残酷,你知道吗?”
阙回辰慢慢走近他,道:“知道,真相总要揭开,总比一直不知道要好。”
谢君树见他靠近,立马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赤着脚,蓬着发,路上,和方韦青擦身而过,方韦青惊异的看着他,道:“他又疯了?”
阙回辰没有跟上去,道:“没有,一时接受不了真相。他的第三只眼睛在告诉他一些真相。”
方韦青看了看身长玉立,一身白衣飘飘,头发一丝不乱的阙回辰,又想起了刚刚只穿着一件中衣,飘着蓬乱头发从他身旁飞过的谢君树,心想,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的,随即摇了摇头,问道:“你不去追,就让他走了?”
阙回辰道:“他没吃早饭呢,一会会回来,再说他现在头脑清醒的很,不用我跟着。”
方韦青顿时哑然,心想,这两人可真是有意思。
阙回辰坐在院中,半晌,俞修峰走了过来,讷讷道:“他这一世,姐和我不都是好好的吗,他想的多了。”
阙回辰诞声道:“他有心结,得让他自己解开,慢慢来吧。你去给他拿点早饭来。”
俞修峰答应着走开了,一会拿了个托盘,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又是半晌,谢君树悠悠的走了回来,站在树下,委屈道:“我早饭没吃,半路上就饿了。”
☆、82
阙回辰问道:“半路?你打算去哪里?”
谢君树道:“我想去俞家林。”
阙回辰心头一凛,沉默许久,道:“你想去俞家林?回去?”
谢君树摇头,道:“有事要问。”
阙回辰起身走到屋内,远远的道:“你先吃吧。”他神色黯然,盘腿坐在桌案旁。
晚上,两人依旧同榻而眠,依旧离得很远,阙回辰睡在床榻外侧,睁着双眼,看着睡在里面,背朝着他的谢君树,谢君树今晚乖乖的躺在床榻最里面,紧挨着墙。
深夜,谢君树感觉到眼前有样东西在晃,睁眼一瞧,竟是一把银晃晃的钥匙,在他的眼前,慢悠悠的转着圈,心中诧异,伸手去抓,钥匙往后飘去,越过床榻。谢君树轻轻从床尾翻下,跟着飘飘荡荡的钥匙出了门。
许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阙回辰从梦中惊醒,阙回辰醒来,一阵清明,翻身下榻,边穿衣边问道:“谁?有事?”
只听到门外传来方韦青着急的声音:“阙回辰,事情不妙了。”
阙回辰一惊,开了门,一见方韦青神色慌张,忙问道:“什么事情不妙。”
方韦青用力一拍门框,发出砰的一声,道:“钥匙,钥匙不见了。”
阙回辰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问道:“什么钥匙?”
方韦青又拍着自己的脑门,道:“装铁匣柜子的钥匙,我一直放在随身衣物里,刚才做梦,梦到钥匙自己飞走了,一下被惊醒,一摸衣服,果真没了。”
阙回辰听到铁匣二字,忙回头看,一看睡在床上的谢君树也不见了,顿时心怦怦直跳,一挥衣袖,点上烛火,在屋里扫了一圈,均无踪影,慌忙对方韦青道:“赶紧,去找那柜子。”
方韦青道:“好。”说完就带着阙回辰往偏院赶去。
两人来到偏院一间屋内,方韦青拉开一个衣柜,后面现出一扇铁门,铁门已打开,他顿时瞠目结舌,阙回辰看他表情,问道:“如何?”
方韦青道:“有人动过,这里就我和韦靖知道,铁门一直关着的,应该是有人进去了。”
阙回辰心头震动,立马道:“赶紧,进去。”说着也不管谁是客谁是住,率先冲了进去。
方韦青在身后紧跟不舍,道:“阙回辰,当心,这个地道是向下的。”
阙回辰走的慌忙,当然也没注意,开始两步差点摔个趔趄,幸亏被方韦青在身后险险拉住。
阙回辰佩剑出鞘半分,银色剑光,隐隐照出前方长路,他长驱直入,步伐越来越快,就连身后的方韦青也险些跟不上。
长路尽头是一个石室,两人一前一后跑入石室,石室里面点着一盏长明灯,幽幽照亮了狭小的空间,石室中间一张四方木桌,桌旁摆着四张木凳,尽头有一个红漆铁皮柜子,柜子中间挂着一把黑色铜锁,铜锁上镌刻着一个虎头,远远看去竟透着几分杀机。
有一人坐于木桌之上,披着浓黑长发,单薄中衣,赤着双脚,正是不见的谢君树,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铜制钥匙,低头凑近看着,似乎在研究什么。
方韦青长舒了一口气,道:“锁还没打开,还好还好。”
听到此言,阙回辰心才放了下来,走上前,看着谢君树,道:“你大晚上的跑来干什么?”
谢君树却是微微一笑,挑了挑眉,举着钥匙,放到阙回辰眼前,道:“是它带我来的。”
阙回辰问道:“那你为何不打开?”
谢君树从桌上跳了下来,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道:“我试了,但是打不开,不知它为何把我引到这来。”
阙回辰伸手一把夺过钥匙,沉声道:“你去之前,为何不叫醒我?”
谢君树坐到了木凳上,翘起一腿,道:“我的事,自己能解决,为什么都要叫你,我又不是不能自理的人。”
阙回辰被这话一噎,哑口无言,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方韦青见状,上前解围道:“没事,没事,我来开吧,铁匣总要交给你们的。”
谢君树立马站起身,眉头一凛,道:“为何我打不开?”
方韦青接过阙回辰手中的钥匙,无奈道:“这我就不知了,问你自己。”
谢君树跺了跺脚,暗骂道:“妈的,我现在连一把锁都打不开了,这么不能自理。”说了瞟了一眼侧头看墙的阙回辰。
方韦青摇了摇头,小声道:“这话粗俗,跟我有的一比。”说着,把钥匙塞入锁孔中,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铜锁开了。
谢君树皱着眉头,凑近细看,顿时怒火中烧,举起右手,左瞧右瞧,又骂道:“我他娘的真是没用。”
阙回辰似乎实在听不下去了,诞声道:“好了,可以了。”
谢君树偏头看了一眼,疑惑道:“什么可以了?”
阙回辰没有理他,来到已经打开了门的柜子前面,柜中别无他物,一个长方形的锦匣,就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眼疾手快的拿出了铁匣,动作一气呵成,抱在了怀里,道:“我们走吧。”
谢君树跟在身后,道:“这个是我的,你要给我。”
阙回辰寒声道:“上去给你。”今晚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跟谢君树说话的语气也有点重。
谢君树没听出来,倒是同样粗线条的方韦青听了出来,问道:“阙回辰,你没事吧?”
阙回辰一边走在最前面,一边闷闷道:“没事。”率先走出地道,来到了屋外,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深吸了几口气。
谢君树刚迈出门槛,阙回辰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道:“就这里吧。”
谢君树伸出手掌,道:“剑!”说完没等阙回辰反应,一把抽出了无华,迅速的在那只被阙回辰拽着的手腕处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方韦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道:“你们在干嘛?”
阙回辰忙将铁匣放在谢君树手腕下方,道:“销毁。”
方韦青睁大了双眼,看着谢君树的鲜血流到铁匣上,谢君树的脸越来越苍白,慢慢的滑倒在地,紧闭着双眼。
突然,夜空中亮起一道绿光,另一颗妖灵珠在院子上方亮起,铁匣的盖子咔嗒一声,锁扣陡然打开,闪出耀眼的白光。阙回辰心中大惊,忙道:“方宗主,把上面那颗珠子弄走。”说完,双手用力摁下那只盖子,盖子却怎么也盖不上,缝隙处仍然透出白色的光芒。
方韦青立马翻身跃上房檐,扫视一圈,四处无人,只有一颗绿色的珠子,稳稳的左摇右晃于房檐之上,正欲走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拦阻在三米开外,只能再次退回到屋子门口。
此时,谢君树已经昏迷不醒,大张着嘴,似乎在大口喘气,喉结在不停颤动。阙回辰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轻声道:“方宗主,你拿着盒子,我们去地下室。”
方韦青忙拿起铁匣,搂在怀中,却还是挡不住那道从盒中透出的白色光芒。阙回辰一把抱起谢君树,一只手摁住他右手手腕处的伤口,飞快且极稳的跑进了刚刚那个地下石室,方韦青抱着铁匣,紧随其后,最后哐当一声,重重的把铁门从里面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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