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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意(穿越重生)——夜听春雨

时间:2021-08-04 09:09:18  作者:夜听春雨
  一身劲装的谢千宁进门,差点与洛擎远撞在一起,他问陆恪行:“洛统领这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儿?”
  “回家。”陆恪行眼睛都没抬。
  谢千宁闻言后问:“知意又不舒服了?看来神医也没有多厉害,我原本还打算请他回东海给爷爷调理身体。”
  “没有,只不过擎远打算趁这两日空闲带他出去走走。”陆恪行道。
  谢千宁啧啧两声:“我还真是愈发羡慕小意儿了,亲哥哥和情哥哥都这么好,快忙疯了也不忘记抽空陪他。”
  “这些本就是孤该做的事情,意儿不需要操心。”陆恪行不甚在意,过去几年,陆知意为他们做的已经足够多。
  “你要是我亲哥该有多好。”谢千宁叹口气,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
  陆恪行看了谢千宁一眼,东海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遑论两个:“孤应该没办法像你一样被当成郡主养在宫里。”
  谢千宁眼睛都瞪圆了:“殿下,您竟然还会开玩笑。”
  “孤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连句玩笑话都不能说吗?”陆恪行朝着谢千宁丢过去一沓东西,“废话那么多,我看你又想偷懒。”
  “我回京难道是为了被你使唤吗?好心没好报。”谢千宁咕哝一句,还不敢说的太大声,陆恪行那家伙看似面和心善,不轻易与人计较,其实满肚子坏水,特别能记仇。春猎那次的事情,他估计能记仇到地老天荒,等他死了还能在他坟前每年念叨一遍的那种。
  洛擎远到荣王府的时候,陆知意还在睡午觉,他轻手轻脚进门,刚走到床边,陆知意就醒了。因为刚睡醒,眼睛蒙着一层水光,洛擎远俯身亲了亲他:“睡醒没有。”
  陆知意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软软道:“你干嘛呀,一回来就欺负我。”
  洛擎远低声笑:“想你了。”
  陆知意顺势靠在他怀里:“睡太久,头疼。”
  “都快成小懒猪了,成天不是吃就是睡。”洛擎远捏了捏陆知意的脸颊,都这样了也不长肉,还消瘦了点,真是让人操心。
  陆知意威胁似的看着洛擎远:“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哪里敢啊。”洛擎远低声道,“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这还差不多。”陆知意坐直,伸出一只手搭在洛擎远胳膊上,哑着嗓子命令他,“扶我起床。”
  洛擎远将人扶起来,又伺候他穿好了衣服。他打开窗户,微风吹散房间里的闷热,陆知意这才真的清醒了。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洛擎远道:“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没什么事,正好明日又是休沐,我跟恪行说了一声,提前回来了。”
  陆知意打了个哈欠,看着脸色还是不算好:“你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
  洛擎远失笑:“我这挺多算是见色忘义。”
  陆知意勾过洛擎远的下巴,学着浪荡公子的语气:“我看洛大公子才是真的绝色,不如随我回家吧。”
  “世子家里的那位要怎么办?”洛擎远将陆知意一把捞进怀里,牢牢制住。
  陆知意叹口气,语气惆怅的仿佛他房里真的还有其他人:“那就只能委屈你们好好相处了。”
  洛擎远一字一顿:“行啊,今天我和他就好好伺候世子。”
  荣王与齐霜站在房门口,对视一眼后又携手离开了。荣王道:“那俩混小子真是够酸的。”
  齐霜看他一眼:“有些人怕是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
  “呵,两个蠢兮兮的毛头小子也值得我酸。”
  齐霜也不拆穿他,某人明明是因为担心儿子,又酸儿子被洛家小子拐走,偏偏还死不承认,父子俩是一脉相承的嘴硬心软。
  房间里,陆知意被洛擎远紧紧抱着,挣脱不能,他一口咬在了洛擎远下巴上:“你松开我,快点。”
  “不行。”洛擎远道,“说吧,刚才又梦见什么了?”
  陆知意老实回答:“梦见你不要我了,还跟我吵架,特别凶。”
  洛擎远愣了两秒,而后牵起陆知意的手:“走吧,现在就替梦中的我给你赔礼道歉。”
  陆知意跟着洛擎远出门:“那倒也不用,梦里的我也挺凶的,还不好看,我自己都差点没认出来。”
  “那我呢,什么样?”
  “你呀。”陆知意眨眨眼睛,“你当然是什么时候都貌美如花啊。”
  “胡说八道。”洛擎远被陆知意逗笑,“既然是梦,就别总是为它伤神,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现在。”
  陆知意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荣王府后门,洛擎远准备的马车已经在那儿候着。洛擎远的腿康复以后,他出门就很少坐马车,两人一般都是骑马,陆知意不解道:“要去哪里?”
  “等到那儿你就知道了。”洛擎远牵着陆知意进到马车里,矮桌上还有提前准备好的果品点心。
  “神神秘秘的,你这样很像人贩子,小心被我抓去暗卫司严刑拷打。”陆知意笑道。
  洛擎远端起旁边的水果投喂陆知意:“没错,把你关在深山老林里藏着,等养肥才能卖个好价钱。”
  “你才是猪!”陆知意咽下口中的西瓜,气得又要去咬人。
  洛擎远点了下陆知意的额头:“我看你明明是只小狗还差不多,动不动就咬人,牙齿还挺锋利。”
  陆知意又假装要去咬洛擎远:“打不过还不准我咬你吗?”
  马车里四角都放了冰块,所以还算凉爽,当然了,可能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原本也没觉得热。
  洛擎远俯下身,贴着陆知意的唇,轻声道:“那你咬吧。”
  “唔……”陆知意被亲得舌根发麻,他心道,洛擎远这又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不学好。
  被洛擎远这样一闹,别说是噩梦,陆知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出了城门,又往前驶了一段路,洛擎远才带着陆知意从马车出来,接着他们又换了匹快马,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陆知意刚开始还分得清身处何地,渐渐地,他已经连方向都难以分清,洛擎远这样子好像真的是要把他拐到深山老林卖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下来,不远处,晚霞染红了大半边天。
  洛擎远才停下来,抱着他翻身下马,累一路的马自己寻个水草丰茂的地方休息去了。
  “这是哪里?”陆知意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谷,地方不算大,被人打理得干干净净,最中间的空地上建了几间二层的木楼。看木料的颜色,这里应该被建成有段时间了,之后估计常有人住,处处都打理的很精心。
  进山谷的洞口十分隐秘,而且路上七拐八绕,若是没人带路,根本没多大可能找不到这里。
  “虽然不及皇后娘娘所选的地方,但也还算僻静清幽吧?”洛擎远问,“那里离京城太远了,等这边事情结束,我们再过去。”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地方?”
  洛擎远揽着陆知意坐在了最高处的树干上:“小时候舅舅送我的,前些日子如云帮我整理东西翻出契书,我才想起来。”
  “你这记性可够差的。”陆知意笑话洛擎远。
  洛擎远道:“回头都交给你,以后你帮我记着。”
  “行吧,那我就辛苦受累了。”陆知意得了便宜还卖乖,眉飞色舞的模样让洛擎远忍不住笑。
  身在高处,下方的景色一览无余,陆知意还看见不远处搭了几间树屋,光从外面看就十分精致了。
  “喜欢吗?”洛擎远看见陆知意脸上的笑容,也放心了。
  陆知意开玩笑说:“洛公子,这里可真是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对,拿来藏你。”洛擎远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想跑,门都没有。”
  在树上待了一会,洛擎远见天色已晚,担心陆知意饿,就带人去了木楼。
  陆知意好奇,楼上楼下跑了好几遍,里面,一应生活物品都准备齐全,但也能看得出有些仓促。陆知意知道洛擎远是为了让他散心才匆匆忙忙准备了这些,一时间有些羞恼,把头埋进被子里自闭。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结果无论是两位父亲,还是洛擎远和陆恪行,都看出来他不对劲。
  等他下楼时,洛擎远已经准备好饭食,食材都来自山里,胜在新鲜,陆知意食欲好了不少。
  山谷到了夜里还有些冷,陆知意裹了件披风才出门,不得不说,洛擎远准备的很充分,特意带来了陆知意最喜欢的那件。
  洛擎远已经在树屋上等他,火把照亮他们身边的一小方天地。
  “不用忍受闷热的天气,连脑袋都清醒不少。”陆知意道。
  洛擎远道:“以后等到夏季,我就带你到这边避暑。”
  “也好,你别把忘记这个承诺就行。”
  木板上铺着绒毯,陆知意仰躺在地上,开始认天上的星辰。过了会,他起身,凑到洛擎远面前,拿起他手中的信件:“你还说要陪我散心,结果还不是换个地方处理公事。”
  陆知意大致扫了一遍手中信件的内容,基本都是他知道的事情。
  “衣服穿好。”洛擎远道,“没什么大事,一会就能看完。”
  陆知意低下头,看见自己衣领松了,露出一小片胸膛,夏季的衣服单薄,露的也多。
  他不甚在意道:“你是不是过于正经了,话说的好像我没穿衣裳一样。”
  洛擎远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他将陆知意的披风裹好:“这里可就我们两个人。”
  “所以呢?”
  洛擎远吓唬陆知意:“所以,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陆知意翻了个白眼:“这种话,你数数,你说过多少次了,其实什么事情都不敢对我做。”
  洛擎远心想,我可都给你记着呢,等到时间了再慢慢算。
  这晚,陆知意真的没有再做那个重复的噩梦,他被清晨的阳光晒醒,趴在树屋的小窗户上看洛擎远练剑。
  “醒了?”洛擎远仰头看陆知意,对他笑了下。
  陆知意想他一定是被太阳晃花了眼,脑子才会有点晕。
  洛擎远与陆知意在这里待了整整两日才回去,陆知意也恢复了些许活力,之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被噩梦侵扰心神。
 
 
第48章 
  陆恪行说得没错,晏帝时日无多,不得不开始清除朝中的威胁。秋雨落下第一场时,裴家通敌的事情败落,京城各家人人自危,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裴家全府被收押,继后被褫夺封号,最终在冷宫里被赐了一杯毒酒。
  二皇子陆恒被关押在暗卫司最深处的地牢中,比起刑房的血腥,这里条件好得多,甚至能听见窗外的鸟鸣声,时不时还会有落叶被风卷入。从前,陆知意嫌太累逃避师父的训练时,就会偷偷躲在这里,为此,这间地牢的锁大约换过十多个。
  陆恒仿佛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关进来几日都表现的异常平静,看着也比往日正常许多,只在见到陆知意时刺了他一句:“你以为斗败我就能得到皇位吗?”
  “你可不是我们斗败的。”陆知意笑道,“你该不会真以为那位什么都不知道吧,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旦真正威胁到他时,他就能毫不留情将人一脚踢开。”
  陆恒苦笑:“你倒是看得听明白,那你知道他心里真正的储君人选吗?”
  “我当然知道他选了谁。”陆知意轻声道,“他绝不可能达成心愿。”
  陆恒低头笑了一下:“这样吗?那我就满意了。”
  陆知意霸占了地牢中唯一的凳子,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矮桌上:“放心吃吧,没有毒,至少在暗卫司,我不会让人害了你。”
  “暗卫司不也是父……皇上的人吗?”陆恒问。
  “至少这里已经不是了。”陆知意道。
  “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陆恒苦笑:“那他把我送到你这儿。”
  陆知意坐在那儿,翘着脚,阳光洒了他一身。
  “知意。”印象中,距离上一次这样好声好气喊陆知意已经十多年,陆恒心里陡然生出一阵苍凉感,“你说我会死吗?”
  “大概不会吧。”陆知意笑了下。
  其实话问出口,陆恒就已经知道结果,他不会被光明正大处死,但晏帝不会放他生。陆知意也许能让他活下去,但他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陆恒,其实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陆知意道,“你这么蠢,摘花都能把自己摘进湖里,想要骗我去冷宫,结果自己也被冻了半死。就你这样,还敢参与夺嫡,活该被裴家和皇帝耍得团团转。”
  陆恒下意识道:“你才蠢……”
  说着说着,他露出一丝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蠢。”
  陆恒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从前的事情,儿时,他们曾经也有一段兄友弟恭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他发自内心喜爱陆知意这个爱笑爱闹的弟弟。比起宫里带着面具的其他人,陆知意看起来比他们都鲜活,忍不住夺去人们的视线。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这些兄弟被卷入权力之中,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知道自己蠢就好,安心在这里待着吧。”陆知意道,“该吃吃,该喝喝,天又塌不了。”
  “你……”
  陆知意笑了笑:“怎么,觉得我这人太过于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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