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做事情永远只考虑自己的心情,只考虑是不是顺着自己的心,强迫我跟你在一起是这样,考来八班是这样,最后高考弄得自己感冒,借着感冒控分,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进,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真的考砸了才会来湛大。”盛明栲说。
“不.....不是。”牧崎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隐隐的,他知道盛明栲要说分手,他恐惧盛明栲接下来说的话,否认道。
“我了解你,牧崎。”盛明栲吻了吻他的鼻梁。
“我了解你胜过你自己。”盛明栲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既然你一直都只考虑自己,那么这次,能不能也只考虑自己,去斯坦福吧。”盛明栲劝道。
牧崎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他捡起地上衣服穿。
他要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他要离开这里。
永远都不要听盛明栲说分开。
“听我把话说完再走可以吗?”盛明栲从床上起来,抱住他穿衣服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牧崎深沉得呼吸了一口气,他胸腔装着盛气与忐忑,转过身来,跟盛明栲道歉:“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做什么事情一定跟你商量过再做,可以吗?求求你别不要我。”
盛明栲搂着他的肩膀,承受他的拥抱,以及全身心的依靠。
两个人无言抱了一会儿。
盛明栲才拉开牧崎紧紧抱住自己腰的手,把他重新拉回床上,坐在床边,盛明栲道:“其实我很早就预想过这一天了,但没想到这么快,至少,也得是大学毕业,现在,只是提前两年。”
“我们总归是走不到头的。”
“我爱你,崎哥,这一点你不用怀疑。”盛明栲柔软的唇亲在牧崎的下巴上,然后一点点向上,亲在牧崎的唇上,含着吸、吮了一会,细细品尝。
牧崎回应他。
即使知道,这一刻的甜蜜只是这人下一刻说出无情的话的铺垫。
可这一刻,牧崎还是决定沦陷,只要是盛明栲给的,即使是毒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牧崎的手伸进盛明栲的衣服里,揉着结实平坦的小腹。
盛明栲稍微移开了一点儿,嘴角的银丝藕断思连:“但是这次,听我的。”
“走吧。”
“星星本来就应该闪耀于星河上,请你忘掉地上的凡人,回天上去吧。”
盛明栲又亲他,他闭着眼睛,不敢看牧崎此刻的眼神,那眼里通红,是逼迫出来的红。
牧崎任由盛明栲亲他一口,就劝他一句:“走吧,崎哥。”
明明说分手的是他,可眼角线珠子似的眼泪往下掉的也是他。
明明说爱他的是他,可把他推得远远的也是他。
是坦诚的热恋,也是分离的失恋。
牧崎掐住盛明栲的下巴,捏着盛明栲的皮肤由白泛青色,盛明栲吃痛了一声,牧崎的眼神里怒火中烧,他再问盛明栲一句:“你确定要我走?”
盛明栲蓄满泪水的眼眶,忍痛割爱般点头。
牧崎却不满意他这样,晈了他的下唇一口,逼道:“说话。”
“确.....确定。”
盛明栲胡乱的点头,擦眼泪擦鼻涕,为了看清牧崎脸上的怒意,他想靠得近一些,再进一些,再抱他一次。
牧崎把他甩在床上,瞬间欺压上来,动手脱他衣服,解他裤子,开始施暴:“盛明栲,是你让我走的,以后,别想求我回来!”
这是一场单方面发泄的做/爱,盛明栲没有办法从这场欢爱里获得一丝一毫的快感,他不断被折磨着,牧崎在他身上施加的力量让他痛,让他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要。”盛明栲微弱的呼喊,却没有让身上的人停下来,甚至力道更重得往里撞击他的身体,要把他捅穿似的凶狠。
一言不发只知道发力的牧崎,盯着盛明栲脸上的表情,只要盛明栲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他更能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他用尽一切办法都留不住这个人,一次又一次得把他往外推走,只要出现一点点状况,就把他推向更远的地方。
一个从来不会向他奔赴的人。
牧崎悲哀得想,是这样的么?
一直都是自己不断向他靠近,靠得越近,他就跑得越远。
累,太累了。
盛明栲被弄晕过去之前,看到了面如冠玉的牧崎脸上,挂着两条晶莹的泪珠,从他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心灰意冷得说。
“盛明栲。”
“我们分了吧。”
第六十六章 高台
一个人完全消失在你的生活里是什么感觉。
起初,盛明栲还装作无事人一般,计算着牧崎的飞机该起飞了,计算着这个点应该落地美利坚了。
他还是会去二食堂点红烧狮子头,却想不起牧崎喜欢吃什么菜。
好像他吃什么牧崎就爱吃什么。
所以也不算在吃食上作践自己,迁就一个已经离开的人。
他继续吃着自己爱吃的饭菜,却味同皭蜡。
因为他吃完再也不用等那个人细吞慢皭,再也不用跑去小卖部买两瓶汽水然后冰得牧崎缩脖子。
大学校园里遗忘一个人是很快的,一开始校园里热烈讨论了一个月的外交系系草留学斯坦福大学,很快又被某大三学长劈腿大一学妹代替。
牧崎的照片挂在优秀学生墙的榜首,上面介绍栏写着:“因辩论能力优异留学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众多政治家的摇篮,以后牧崎的同学,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才能交友圏。
盛明栲一边庆幸自己终于不用承担着两个人的未来,在湛宁这个地方继续暗无天日下去,一边又疯狂思念着远在大洋彼岸的人。
牧崎从此不再跟他联系。
两个人的电话,微信,QQ全在那个疯狂的早晨被牧崎拉黑。
他尤记得牧崎那天早上说:“盛明栲,是你让我走的,以后无论是夜长还是梦多,你都不要想起我。”
盛明栲偷偷从小黑屋里把牧崎放出来,然后悄悄发条信息,却得了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对方没有把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在确认对方收不到消息之后,盛明栲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牧崎当成文件传输助手,开始自言自语。第一条:“我想你了。”
第二条:“我决定想你了。”
第三条:“你那天说不许想起你,我不同意,所以我固执的、经久而热烈得想你。”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自愈能力,无论他在多绝望的日子里,他都能找到快乐的方法。
盛明栲自得其乐的样子一点也像不自欺欺人。
他甚至重新把以前高中的同学都聚在一起,玩玩闹闹了几个月,顿顿烧烤暍酒暍到吐。
袁凯那孙子,看不下去,有天晚上骂他:“你要实在不能暍就去小孩那一桌,暍不了多少又最兴风作浪的也是你。”
“暍垮自己身体对你有什么好处?”
盛明栲蹲在花丛边,酝酿醉意,“呕”了一声,又是一顿翻江倒海。
“凯子,你不懂,夜太长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梦也多。”
夜确实太长了,梦里全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梦里寻回,不再是故知,身侧也再无廊桥遮风雨。
盛明栲像是溺水的鱼,身侧都是熟悉的发小故友,可他在这个地方找不到呼吸的根。
明明湛宁的天还是那样天高云淡,浮云悠闲,夏日炎炎。
可盛明栲找不到在这里呼吸的根了。
他有次憋得疯了,就跑去省城,偷偷在牧家的老宅附近溜达一圈,层层青翠的老树后小楼只露出冒尖儿的一角。
那个依靠在回廊处眺望远方的少年,不见踪影。
直到牧崎走了三个月后,盛明栲才慢慢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真的走了。
他失望得从省城回到湛宁,继续过着看似明媚热闹,实际行尸走肉的生活。
孙媛来找过他一次,感恩涕零地差点给他下跪,被盛明栲阻止后,还是感激地说:“小栲,谢谢你。”
父母怎么劝都劝不动的人,逃出家里一夜后,回来就同意办签证,递交出国资料了,这其中的改变,必定是掺杂着一个举足轻重的男孩子。
盛明栲笑嘻嘻得说道:“谢啥呀,我也盼着他走,不是么。”
孙媛看着眼前迅速消瘦的男孩子,脸上没有二两肉,脸颊吸进去,眼眶深陷,之后乌溜溜的眼珠子泛着光。
孙媛看得心中一痛。
“小栲,让阿姨托人照顾你吧,你这......太瘦了。”孙媛说道。
盛明栲赶紧拒绝道:“唉,别,我这都二十一了,还要人照顾。”
拒绝了孙媛的好意后,盛明栲回到家,仔细照了照镜子,翻出以前的照片做对比,觉得现在的自己确实活得不像样。
“玛德,为个男人活成这狗样。”
遂收拾了一番,出门买菜,跟街头巷尾的阿婆姑娘们扯天扯地。
“呦,罗家那闺女如今像个明星咧。”
“看着是比以前漂亮了哈,我听说她一回来,罗家的门槛就被青年人踏破了,说是为了看她一眼。”“别说别说,我还知道袁家那小子,天天在罗家转悠,帮着罗父罗母挑水劈柴,伺候老人可勤快咧。”“哼,这小子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啊。”
“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嘛!”
盛明栲领着菜,靠在墙根听了一耳朵,袋里的土豆掉了两个都没发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罗艳回来了?”
捡起地上的土豆,拎着半斤猪肉,到了罗家,罗妈开的门,见他拎着菜上门,红光满面笑道:“唉,盛小子实在,送菜比送花啊巧克力啊实在多了。”
盛明栲说道:“呃....那个.....阿姨,我来找罗艳的。”
罗妈有个漂亮的女儿,在北京学成归来,打扮得像个大明星,这十里八乡的男孩子哪一个不是来看罗艳的。
说道:“唉,阿姨知道,这一院子里的青年才俊谁不是来看我女儿的,诺,排队吧。”
“诺,菜阿姨先拿走了,正好做一道醋溜土豆丝。”罗妈拎走菜,盛明栲这才哭笑不得进门,果然,看到一院子的青年才俊,或手持捧花,或西装革履,站在罗家。
众人见又来了一个情敌,一个个眼睛都瞪得通红。
厨房里有人在炒菜,做大菜。
罗妈是个好客的,女儿回来这几天,家里陆陆续续来人,她都留了吃饭才走。
盛明栲往厨房一看,好家伙,掌勺的是袁大厨。
“凯子。”
袁凯从油烟里看过来,锅里刚刚热油下的辣椒,辣得他流眼泪。
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光。
盛明栲没忍住,喷笑:“见着爸爸就这么高兴啊?”
“滚,我这是被熏的。”
袁凯褪去了一身的傻冒气儿,围裙围着,倒有几分居家少男的气质了。
“凯,憋屈不?”
袁凯叹了一口气:“你看这一院子的情敌,我不仅不能把人打出去,我特么还要在这乌烟瘴气的厨房给他们准备好酒好菜,你说我憋不憋屈,我他妈都快憋出病来了。”
盛明栲刚想安慰他,结果,厨房进来了一个人,说道:“觉得憋屈就别干啊,正好让外面那群人滚蛋。”
罗艳一身的毛呢子大衣配英伦风的帽子,显得高贵优雅,跟厨房的环境格格不入。
袁凯赶她出去:“哎呦,艳子,这里乌烟瘴气的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再等等菜就好了。”
盛明栲笑了一声:“哇哦,大造型师逆袭成功了。”
罗艳笑着打了他们一下,抢过袁凯的铲勺往锅里一丢,左右拉着两个高中同学,往外走:“走走走,我们高中同学都多久没聚了,去暍两杯。”
袁凯还不放心地看一眼锅里的菜,罗艳拍了拍他的脑袋瓜:“你傻啊?现在都还没娶到我就这么上赶着过来干活?我妈蠢你还真跟着蠢啊?”
袁凯为难道:“这不是,干点活咱妈高兴嘛!”
罗艳晬了一口,说道:“呸,谁跟你咱妈,赶紧出去。”
盛明栲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的,却又不像在一起,越发看不懂了,等彻底消失在罗妈的视线里,盛明栲才问道:“不是,你俩什么情况?”
“地下恋,瞒着她妈呢。”袁凯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栲哥,还记得春天我跟你借了三千块钱不?”盛明栲被点醒:“记得,快还钱。”
袁凯拍掉他伸出来的手,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拿着这笔钱偷偷去了一趟北京。”
盛明栲那会儿热恋呢,哪管得了兄弟的死活,闻言道:“你还去了北京?”
盛明栲至今都没去过北京呢!
罗艳吹了一口气儿新修的指甲,白了一眼说道:“是,这傻叉一出火车站钱包就被偷了,接着他追着小偷跑了十条街,把钱包抢回了,也把那小偷打个半残废,来北京第一天就进了局子。”
盛明栲:“……”
袁凯:“......”良久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盛明栲看了袁凯一眼,笑道:“你挺牛啊。”
袁凯小声辩解:“那钱包我很喜欢的,艳子送的。”
罗艳靠在柱子上,瞪了他一眼,说道:“步行街推着小推车卖大爷大妈的钱包,十块钱两个的东西,有什么好喜欢的。”
袁凯还想小声说什么。
盛明栲却按住他的肩膀,继续问道:“然后昵?蹲了几天局子?”
袁凯说道:“没蹲,那天就被她担保出来了。”
罗艳说起这个,就气得吐血,她说道:“我刚从剧组飞回来,就马不停蹄得去担保这傻子,结果这傻子说太丢人了,不想出去了,要在局子里蹲一辈子,吃一辈子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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