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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娱乐家(近代现代)——关风月

时间:2021-08-05 18:06:03  作者:关风月
  甘棠还欲再嘲讽几句,林惊昙抬手止住,这种小经纪人也不过是拿钱办事,何必拿跑腿的撒气:“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来意,应启明现在在家?”
  小经纪人用力点头:“对对对,他——”
  “他状态很不好,现在需要赶紧出来安抚粉丝,他做不到,所以你们想让我去劝他。”林惊昙又想抽烟了,“是他让你来的,还是你上司的吩咐?”
  “明哥自从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人,但是一直在喊您的名字。”小经纪人也不敢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要是应启明发疯之前想拉仇人一起死,那不是无异于让林总送上门去挨打吗!
  然而出乎他意料,林惊昙只略考虑片刻,便答应了下来:“我现在就去。”
  小经纪人喜出望外,甘棠却一脸怒容:“你管他去死!”
  “真死了也就罢了,送一束花不过是举手之劳,问题就在于死不了。”林惊昙十分冷静,“厉南亭半年前就想让他明白自己是蚍蜉撼树,但僵持到今天才有点动静,看来他也没少学厉南亭的招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发起疯来,我一样要头疼。”
  别的不说,如果应启明豁出去自曝性向,并怒斥顾霆是插足小三,哪怕明显是假的,顾霆的起步期也算是毁了。
  就像眼下,他是真的疯到没有自控能力吗?不见得,他甚至还能暗示身边的人来替他请救兵,按照林惊昙对他的了解,恐怕他还会自残搏同情。
  林惊昙太习惯把一个又一个艺人拉出泥潭,妥协是他最娴熟的姿态,不得不说,这种态度虽然在事业上令他无往不利,但在爱情里却不是什么好习惯。
  林惊昙上车前,甘棠一把将顾霆也推上了车:“看着点儿你老板,他少一根头发丝我都唯你是问!”
  顾霆也听话,还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盯住了林惊昙。
  林惊昙失笑:“这是咱家艺人,又不是保镖。”
  甘棠挑眉:“我看他对你而言比十个保镖都更有用。”
  趁林惊昙难得哑口无言,她俯身在顾霆耳边嘱咐:“应启明以前就打伤过他,如果这次再发疯,你给我往死里揍,有问题我来解决。”
  顾霆闻言,眉头皱得都能垒石块,林惊昙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尴尬地笑了一声,试图掩饰:“怎么了?觉得我私生活太混乱?”
  顾霆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他认认真真地盯着林惊昙,似乎不索要到一个答案不罢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有心悸的问题,这个症状和他有关系吗?”
  林惊昙感觉自己好像在面对警官做笔录,一句答不对顾霆就会冲出去逮人,谨慎道:“是意外,那会儿我们已经分手了。”
  心悸是他上次误服安眠药留下的后遗症,说起来应启明倒确实要负间接责任。
  顾霆看起来非常生气,林惊昙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觉得他可爱:“你还打算替我揍他啊?”
  顾霆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拳头,林惊昙立刻揉了揉他的头,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得了,别听甘棠的,你要是打架伤了脸,《孤峰》的违约金我可不会替你赔。”
  “——再说,”林惊昙淡淡道,“以应启明眼下的情况,讨好我还来不及。”
  他分明是在笑,然而顾霆只望到他眼中深深的自嘲。
 
 
第27章 
  林惊昙一路上在车里也没闲着,一直指点冯文改公关稿:“……要后续计划?鼎声公关部难道是摆设?接着找我也可以,但要加钱。”
  冯文难掩兴奋地回话:“老板,厉总那边说价钱随你开。”
  然而生意做到鼎声和同舟这个程度,看重的不是一时之得失,林惊昙也早就见惯了空头支票,低笑一声:“要他全副身家,肯不肯?”
  话刚出口,林惊昙便自觉失言,立刻瞥了一眼顾霆,见他一脸不赞同地皱眉,不知为何,林惊昙莫名心虚:“玩笑而已,不用转达,我免费送他们一条意见。应启明真正的多年粉丝一定看得出他状态不对,这次能瞒,下次未必,这部分粉丝的情绪最好由应启明亲自去安抚。”
  冯文咳嗽了几声:“呃,林老师,厉总是在和我们视频通话——”
  他辈分小,不敢玩笑,甘棠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刮辣松脆地讲道:“他说可以考虑,只要你嫁给他。不如你们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骗他签了股权转让书再闪离?”
  林惊昙听那边越说越没谱,只得正色道:“不要乱开玩笑,这对厉总女友很不尊重,先说到这儿吧,我们到了。”
  林惊昙只觉颈上发寒,厉南亭明明不在他面前,却仍是一流的掠食者,能盯得他寝食难安。
  放下电话,他刚松了一口气,便见顾霆“脉脉无言”地凝视着他,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怎么了?!”
  顾霆抱臂,偏头看向窗外,是个很不高兴的姿势:“冯文告诉我厉南亭现在没有女朋友。”
  “冯文才入行多久,他说的话不要太当真。”
  顾霆转过脸,执拗地盯着林惊昙:“万一呢?我觉得他对你没安什么好心。”
  林惊昙干笑:“这也难讲,万一他准备出国注册同性婚姻……总之,他的事我已经很多年不操心了。”
  顾霆一针见血地指出:“可你现在还在为他奔波,应启明是他的艺人,就算惹出天大的篓子,也该他自己收拾!”
  顾霆鲜少这样激烈地表达厌恶,林惊昙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离顾霆远了点,手指也搭在门边,顾霆余光一瞥,暗自心惊——他都遭遇过什么,才会下意识摆出如此防御性的姿势?
  林惊昙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瞬息间调整了状态,还反过来安抚顾霆,让他等会儿不要讲话,一切事务由自己应付。
  林惊昙习惯了做救火队长,干这一行,为了照顾敏感的艺人,先要杀灭自己所有的情绪,最好做到无悲无喜,他已经在顾霆面前喜怒太分明了,真不是好兆头。
  这也是他带顾霆之前松懈的缘故,他早就萌生退意,一旦顾霆站稳脚跟,就算是厉南亭真把整个身家送他,他也不会要。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林老师已经将手中最重要的人脉都渐渐转移给了甘棠,不过人脉只能介绍,不能继承,如何培养还要看甘棠自己的能力。
  冯文私下跟顾霆讲过:“甘总真的很辛苦,时常连续熬大夜,又顾不上吃饭,我在她桌子上看到过营养针——哗,直接一针从胳膊上戳下去,我有点晕针,看了害怕,结果她居然让我趁早习惯,说以后我也得用上。”
  林惊昙晓得她辛苦,同徒弟讲大实话:“当年厉南亭建议我转行,去做较为轻松的企业公关,或者政府公关。后者我不考虑,在政客面前,连厉南亭都无害得像一头小绵羊。至于企业,看看现在哪家大品牌不用笼络媒体?最终大家还是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做了这行,就没有轻松的可能性。”
  甘棠当然明白,意气昂扬道:“我不怕辛苦,只怕没机会,再苦还能苦过我们刚起步那两年?”
  徒弟成才,自然得意,但最近甘棠对顾霆灌输了太多让林老师尴尬的信息,以至于他忍不住小小报复一下:“你觉得甘棠厉不厉害?”
  顾霆连连点头,面有惧色。
  林惊昙被他逗笑了:“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嚣张的,刚跟着我那几年,为了给艺人求一个角色,千辛万苦蹭到电视台高层饭局上,像有些韩国餐馆的侍应生那样,半蹲着恭恭敬敬跟人家讲话,被小报讥讽是在‘擦鞋献媚’。”
  甘棠当年隐忍不做声,后来才回应:“擦鞋又如何?为得到一个机会,多少人连下跪都愿意,何况擦鞋还要排队呢,我最终为自家艺人争取到了机会!”
  林惊昙讲故事绘声绘色,顾霆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一种关爱之意,似乎是在提点自己,于是开动脑筋,用力思考:“是说让我学甘总吗?”
  林惊昙颔首,拍了拍他肩头,开门下车:“微末时要低调,有了实力再讲不迟。”
  顾霆想了想,沉默着起身,顺从地跟在林惊昙身后,像一片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所投下的阴影。
  林惊昙毕竟是上司,这样苦口婆心,也令顾霆反思自己是否太任性,还没有作品呢,就成了甘棠口中“被宠坏的艺人”。
  到达后,应启明的经纪人胆战心惊地为他们引路:“明哥说不见外人,他现在有点暴躁,林总多担待。”
  林惊昙笑了笑:“我担待得还少么?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怎么应付他。”
  应启明住所是地上二层地下三层,面积约900平方米,并且加装了防护墙和铁丝网,整体装潢走现代艺术风格,多用冷灰色金属。顾霆走进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压抑,钟欣然虽然也在自宅装饰了一条长廊,但她选用的装饰品色彩缤纷,情感浓烈,让人能从氛围中感受到屋主对生活的热情,和这里正好相反。
  林惊昙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地下最深一层,应启明有一间禅室,是听了一位法师的建议,情绪不稳时用来进行冥思的,林惊昙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并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在四壁加装了软垫,以防他撞伤自己。
  林惊昙的偏见来自父亲,他父亲早年间便出了家,自比李叔同,少年时留学海外,风流倜傥,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尔后看尽繁华,遁入空山。这段传奇故事经常被提起,父亲比他本人有名得多。
  他跟厉南亭讲过实话:“我喜欢你,你人又勤力又有上进心,一点也不像他。他不过是个随心所欲的公子哥儿,出家了也没过过苦日子,仍在文玩上烧钱,六根不净。”
  林父唯一的好处是对情情爱爱没有兴趣,天生亲缘冷淡,因此也没有绯闻,迫于家中压力生了个孩子,妻子也爱玩,有了孩子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给足生活费,其他一切不闻不问。
  林惊昙决定和厉南亭在一起时,曾冲动地跑去求见过父亲,他隐居在一片湖光山色里,顶着修禅的名头,一切责任不用担,比王侯惬意,林惊昙想看看他听到自己独子喜欢男人时会有多惊愕。
  然而就连这点小小的报复心也没能得逞,侍从转达了父亲的话:“法师不见客,他说太麻烦了。”
  林惊昙怔怔站在渡头,想了很久,身后是旧诗中飞鸥共长天一色的好景致——
  既然连见我一面都嫌麻烦,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林家这本经好歹有金钱加持,念得大抵体面,所以除了对着厉南亭,林惊昙从没提起过父母,看看顾霆,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曾哀叹过不幸。
  应启明果然在改装过的禅室里,隐约能听到暴躁的怒吼声、成年男子急促的喘息声、赤足摩擦的脚步声:“滚!都给我滚!”
  小经纪人胆战心惊,顾霆也皱了皱眉,林惊昙从容地伸出手:“钥匙。”
  小经纪人愣了一下,林惊昙客气道:“管家和助理也都被他轰开了吧?如果他没换管家的话,照惯例钥匙会留在安保室里,麻烦你去取来。”
  小经纪人不自觉地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
  正说话间,应启明的助理之一拿着玻璃水杯和药片赶来,见林惊昙也在,怔了怔:“林老师!好久不见!”
  林惊昙颔首致意,抬手挡住了她:“别给他送玻璃器皿。”
  林惊昙此前处理过一起豪门争产案,豪门太太以暴躁作风闻名,时常辱骂殴打工作人员,此后报应不爽,其子为了争产,怀疑母亲偏心,竟上门击碎家中玻璃,将母亲割伤。
  这桩事非常有名,助理也瞬间恍然大悟,应启明可能割伤自己或别人。
  她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明哥也是好久没这样了,我们都急得没头绪了……”说罢,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林惊昙的脸色,“林老师,明哥心里还是很挂住你的!”
  应启明之前去香港拍了合资片,团队里也有不少工作人员讲粤语,出乎林惊昙意料的是,顾霆居然听得懂,面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我才不信”的神色,由于真诚,竟显得很可爱。
  林惊昙还没开口回答,冥思室的门便缓缓开启,应启明久久凝望着林惊昙:“不用找钥匙了。”
  小经纪人刚要谢天谢地,便见应启明极冷漠地向他投来一瞥,他立刻噤声,不自觉地躲在了林惊昙身后——虽然林老师是在场男性里最显瘦的,但他也最让人有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他都懂得补。
  助理见机行事,立刻拉走了经纪人,一面走一面嘀咕:“这是明哥家事,不是你我可以掺和的……”
  应启明眼中情绪如海浪翻涌,他几度启唇,又强忍着将视线转向顾霆:“你也可以走了。”
  应启明一边说,一边随意挥了挥手,然而他一抬手的瞬间,顾霆便警醒地挡在林惊昙身前,将林老师掩护得严严实实,如临大敌地瞪着应启明。
  应启明一怔,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目光凌厉地打量顾霆,半晌,冷笑一声:“这不是普通助理吧?!”
  林惊昙淡淡道:“与你无关。”
  应启明挺直的脊背因为这一句话,顿时又泄了气,无端便生出三分颓唐。他死死盯住顾霆,像甩出尾钩的黑蝎:“他十足是你钟意的类型,年轻、易上当、识得做,好似一条跟尾狗!”
  他讲粤语,似乎是笃定了顾霆听不懂,就是听懂也无妨。
  他微垂的手指染着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刻正紧攥成拳,骨节咯咯作响——如幼儿饿极哭闹时磨牙“嚓嚓”声,足证恨妒。
 
 
第28章 
  应启明话音一落,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张无形的蛛网紧密黏在头顶,箍得林惊昙几乎喘不过气。
  从前浓情蜜意时,应启明也讲过不少情话:“太习惯拯救别人的人,往往有自毁倾向,我会一直陪着你,在悬崖边缘拉住你。”
  他那双眼睛是林惊昙最喜欢的,比之厉南亭的笑眼、顾霆的英毅,多了三分阴鸷七分多情,是宜喜宜悲也宜嗔,一双太有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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