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五条悟想,这应该也是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又一个交易,森鸥外不追究太宰治的离开,而太宰治需要对一切肮脏的博弈与牺牲保密,尤其是中原中也。
“你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吗?”五条悟问,声音微冷,即便明白中原中也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免不了生气。
他早就问过太宰治要不要给森鸥外点颜色瞧瞧,总不能白受委屈,可太宰治却说如非必要,他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太宰治正在五条本家屋外的树荫下纳凉,声音和语气都是懒洋洋的,好像真的放下了一般。
“……你什么意思?”中原中也困惑地问,迟疑道,“你知道?”
“不知道才问你啊。”五条悟说,看不出任何异样。
算了,他想,不追究太宰治瞒着他在干什么了。
五条悟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呢,我该回去做饭了~不然太宰醒来会饿的。”
中原中也:“???”
“等等——”他叫住五条悟,说,“既然你说你是他的恋人,现在太宰来不了,那你也可以替他完成工作的吧,我可不想因为他放我鸽子的缘故黄了这次交易。”
“嗯?你想让我干什么?”
“去公海上跟我打一架。”
五条悟:“?”
居然有人敢跟他约架?
*
当太宰治急匆匆地出门打车赶到邂逅酒吧时,却被告知白发的高大男人和一个赭发的矮个男人不久前一道出去了。
太宰治:“……”
这两人还真的是要去打架吗?
太宰治想了想,也不着急了,干脆在酒吧休息了一阵,才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慢吞吞地来到了海港。
靠着集装箱吹了好一会咸咸的海风,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太宰治吐了口气,没好气道:“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这句话你有资格说我吗?五条悟心里嘀咕,扶住他的腰,“不就是抢劫个走-私船嘛,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那么麻烦,想要什么直接买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有些东西是需要渠道和门票才能购买,还要多花不少冤枉钱,抢-劫省时省力省钱。”太宰治顺势靠在他身上。
但因为五条悟这个被拉去的壮丁,之前的部署就用不上了,剧本变得极为简单粗暴:咒术师除咒灵的过程中波及到了一艘路过的货轮,在即将沉没前,同样在公海上路过的黑手党见义勇为,救下了货轮上的人和物资。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五条悟无语。
太宰治没理他,看向后一步落到地上的中原中也,顿了下,忽然笑起来,“我说中也啊,怎么一年没见,你好像还是……没长高啊?”
中原中也:“…………”
换做以前,这时候他肯定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他冒着青筋忍耐道:“你这家伙……”
“唉,要不要推你几个可以长高的方子啊,虽说你现在的这个年纪很难再次发育了,但万一有用呢?”太宰治好心道,“你看我就是因此长高了的哦。”
中原中也:“……”
五条悟:“……?”
不是吧,真信了太宰的鬼话?那么单纯的吗?怎么就思考起来了?
太宰治含着笑意瞥了五条悟一眼,示意他闭嘴不准拆穿,后者耸了耸肩。
“那就这样,你考虑一下哦。船上的物资先别上交,回头发我清单。”交代完的太宰治又对五条悟说,“走了。”
五条悟便抱起了太宰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中原中也想的是:真的会有用吗?他天天喝牛奶也没见效果,可是青花鱼真的长高了好多啊,都有一米八了吧……可恶。
……
两日后,中原中也收到了太宰治的回复,在研究长高方子前,他先瞥了眼太宰治要的东西。
除了本身稀有的属性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那是一颗宝石,苍蓝色,瑰丽得像是头顶浩渺的天空。
中原中也很容易地就联想到了那个白发男人的眼睛。
什么嘛……折腾半天居然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那条青花鱼难道还真的会喜欢一个人吗……
第91章 番外七
太宰治是被枕边人的动作惊醒的。
不知怎的, 本来睡得好好的,对方却跟被突如其来的噩梦吓到似的,猛地坐了起来, 然后近乎粗鲁地推开了他。
太宰治睁开眼,因为睡眠不足, 他身上气压极低, 他看着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袍、莫名其妙“蹭蹭”退到床沿还差点摔下去的五条悟,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 沉着声问:“你干什么。”
这家伙最好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否则……
“我艸——”五条悟像是正在经历什么让他不可置信到了极点的事,惊骇得都爆粗了, “你他妈谁啊?!”
太宰治:“……”
太宰治眯了眯眼,撑起身缓缓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丝被也跟着滑落, 露出了一身完全无法忽略过去的痕迹。
五条悟:“……”
五条悟原本气盛的气焰一顿,脸上莫名一烫,连忙调开视线,把堆在床角的另一件衣袍丢过去,“你快穿上!”
太宰治随手披上, 然后便开始打量五条悟,看得五条悟都快发毛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你还记得什么?”
“我……我只记得我和杰还有硝子……就是我的同伴,一起去ktv玩,”五条悟看着那双鸢色的眸子,从醒来就僵住的大脑都没怎么思考,不自觉地就把自个的底给抖了,“中途喝了点酒, 但我酒量不太好……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太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太宰治重复说。
“……我发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就是……就是太震惊了!”
“急什么,我又没怪你。”
五条悟刚松一口气,就听太宰治若有所思道:“你应该还是学生吧……可以喝酒的吗?”
都酒后那啥了……还要追究能不能喝酒的问题吗!
五条悟心里简直要抓狂了,嘴上一秃噜回答:“没事,按我们那的规矩,我这个年纪其实已经可以结婚了。”
五条悟:“………”
他在说什么!
太宰治笑了起来,一大早被“惊喜”砸中的坏心情总算好了点,心想不论是记忆倒退,还是被平行世界的自己附身,学生时期愣头青一个的五条老师还挺有趣的。
虽然不知原因是什么,但应该不是永久性的,不过以防万一,还需要想办法确认。
五条悟被太宰治笑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经过他下了床,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我的名字是五条悟……你叫什么?”
“太宰治。”
五条悟暗暗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又问:“你多大了?应该毕业了吧?做什么工作的?”
太宰治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轻轻叹息了声,“问那么仔细是要干什么?这只是次意外不是吗?”
“……”五条悟语塞了下,他性格狂妄,目中无人,是个让夜蛾正道头疼无比的问题学生,原本不该如此被动,可不知为何,莫名就在这个人面前矮了一头。
但他觉得也不是太难接受,毕竟这事……他让着点也说得过去是吧。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五条悟抓了抓头发,绞尽脑汁想着不会太冒犯的措辞,夏油杰平时都怎么和女孩子交流来着?“总之……我不会推卸责任的。”
“可我不需要你负责啊。”太宰治微微笑了下,落下一句让五条悟如遭雷劈的话,“况且我已经结婚了。”
五条悟:“……………???”
太宰治把石化的五条悟丢在原地,走进盥洗室关上了门,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家入小姐,现在方便吗?有件突发的事要麻烦你来趟五条家。”
等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的太宰治出去时,五条悟竟然还在原处,只不过已经盘腿坐在了榻榻米上,正在发呆。
像是已经蔫了的大型猫科动物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太宰治走过去,五条悟抬起头看他,“你真的已经……”话尾突然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太宰治手上的戒指。
五条悟沉默下来,还没等他理清自己的思绪,太宰治叹了声,“算了,不逗你了。”
逗?五条悟反应了下,眼睛一亮,立刻道:“……你没结婚?”
“……五条同学醒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自己在哪吗?”
在哪……?
五条悟茫然地环顾了一圈,这里不是太宰治的家……等等!
五条悟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门,拉开——
然后愣住了。
虽然进入高专后,他就很少回本家了,但他不会认错,这里是……五条家!他的住处!
“怎么回事?”他看向身后。
难道是他酒后发疯把人掳回了家?可是为什么屋里摆设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家里的老头子要动也不至于贴心地给他准备好游戏区吧?!
“因为一些不知名的缘故,五条君来到了未来呢。”太宰治缓缓说道。
未来?
五条悟一怔,忽然想起什么,抬起自己的手,果然看到了一枚他完全没有印象的戒指!
“所以……”他再度看向太宰治,一脸恍然大悟,“你是我未来老婆?!”
太宰治:“……”
*
会客室。
“硝子,你黑眼圈也太浓了吧?这都熬了多少夜啊!”五条悟惊叹道。
一大早就被叫来的家入硝子:“……##”
“如果找不出原因的话,”女医生看向太宰治,“需要我把他解剖了看看吗?”
“请便。”太宰治耸肩,示意她随意。
“太宰~!”五条悟不满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伤害你爱人的身体呢!”
太宰治喝了一口醒神的浓茶,没有理他。
“……他就这么接受了吗?”家入硝子已经惊讶到了无语的地步。
“事实就摆在这里,不接受也没办法吧。”太宰治说。
家入硝子:“……”
不,这不是没办法,是都快兴高采烈了吧……
虽然太宰治的确是万中无一的优秀出色,但一般人不都是首先会怀疑的吗?就算不抵触,也好歹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比如太宰治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这么开心地接受了……也太没出息了吧!最强的脸呢?!还是说他其实对自己会注孤生的狗脾气很有自知之明?
家入硝子只觉得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五条悟的认知。
“说起来杰呢,他还没到吗?”五条悟问,下意识地默认太宰治也通知了他的挚友。
一觉醒来,五条悟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但最后确认未来的自己真的有了一个漂亮的对象后,他就……控制不住内心不断冒泡的喜悦了。
尽管他对自己的帅气程度很有自知之明,偶尔也会看一些写真,但他却完全没有要去实践的心思,也因此,关于未来可能有的恋人,对只有16岁的、叛逆中二、满脑子“我和杰是最强的!”、唯我独尊的五条悟而言是一件过于遥远的、压根不在他思考范围内的事情。
然而,当未来的恋人以具现化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时,五条悟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啊,至少睡觉的时候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出现在本家的话,难不成是家里人介绍的?如果是的话,那他们还意外地挺有眼光的嘛……
五条悟思维发散,想着等夏油杰来了他要怎么炫耀,虽然对事情本身并不在意,可是他以前和夏油杰站在一起,一开始他们对异性的吸引力或许还是势均力敌,最后却对比惨烈……这还是让他有点不爽的。
至于炫耀的对象不是同一个人……没事,反正等回去后他会再炫耀一次。
五条悟没有注意到在他开口问夏油杰时,气氛刹那的凝滞,只见太宰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对家入硝子道:“那就辛苦家入小姐跟他解释一番了,我的话他可能不会信。”
“我为什么不会信?”五条悟疑惑地问。
“只是解释的话倒是不麻烦。”家入硝子说,“但我觉得我说的他也不会信的。”
让这个年少的五条悟相信未来的他会亲手杀了自己的挚友?理由是对方要杀光普通人?那时候的夏油杰可是坚信“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啊。
“那就让他眼见为实,带他去高专看看。”太宰治平淡地说道,一边朝外走去。
“你去哪里?”五条悟拉住他的手臂,敏锐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未来发生了什么?跟杰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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